第三百四十八章 治療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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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尚婉清等人走到老嫗的身旁,她才回過身繼續往前走,嘴裏不斷跟他們說這話,跟他們說著難民區的近況。
從老嫗的話中,尚婉清等人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每逢初一十五,必定會有人在難民中宣傳反皇室的言論。
要不要這麽準時,還定時宣傳,他們散播謠言難道還要挑什麽黃道吉日?
一路聽著老嫗說,比尚婉清去找當地官員了解詳情來得實在,而且從中知道的訊息也多了很多。
說著話走路,很快就到了難民聚集著的地方,尚婉清大量著四周的建築,越往近就越是破敗不堪。巷子裏偶爾還會傳來父母打罵孩子的聲音,那聲音之大,令走在他們家外的尚婉清都嚇了一跳。
她在心裏想著,她孩子長大一定不用這樣的教育方式,把孩子都給罵傻了。“到了。”尚婉清正想著以後要教兒子學一些高大上的東西,這時,前頭帶路的老嫗停了下來,指著一間歪七扭八的木屋道:“這裏就是老身的家了,看上去雖破敗了一些,但其實這房子還結實著呢!”
尚婉清和江城與月舞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小會兒,才跟著老嫗往房子處走去。
他們時不時抬頭打量著這個看上去隨時都會倒了的房子,隨時做好跑出去的準備。
房子裏和外麵看上去的果然不同,他們站在門外往裏麵隨便一掃,就將房子的內部構造給看了個仔細,裏麵被整理得很是幹淨,由此可以看出老嫗是有多麽的勤勞。
“奶奶,狗子哥的頭燙的厲害,還說了許多胡話。”小姑娘聽到老嫗與尚婉清等人說話的聲音連忙往外跑來,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急切。
不一會兒,眾人便看到一個衣服上滿是補丁她的女孩兒,她的衣服袖子寬大而短,風一吹,便極容易從那裏灌進去,她的褲子短得不及小腿中部,隻超過了膝蓋一點點,估計就是七分褲的樣子。亂蓬蓬的雞窩頭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在看到老嫗身後帶來的“外人”時,流露出膽怯的神情。
老嫗隻聽到了小姑娘說屋內的人病得厲害,因為焦急而忽略了小女孩見到生人時的膽怯神情。
她加快步子往屋內走去,小姑娘怯怯的瞄了尚婉清他們一眼,也跟在老嫗的身後回到了屋裏。
“走吧!”江城作為一名醫者,救死扶傷乃是他的職責,如今聽說那歪七扭八的房子裏有病人,他也顧不得那麽多,徑直跟著老嫗和小女孩兒進了房內。
尚婉清和月舞注視著老嫗和江城的背影,隨後對視了一眼,並肩走了進去。
一個看上去大概十五六歲的男孩躺在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床上,他的身上蓋著一床洗的很幹淨,並且補了好幾塊補丁的就棉被,還有幾處被老鼠新要出來的破洞。
江城跟著老嫗來到床前,見那個男孩兒麵色潮紅,他放在被子裏的雙手時不時伸出來,又塞了回去,還一直翻身,並且煩躁不安的扭動著身體。江城伸手覆在那個男孩兒的額頭上都能明顯的感到燙手,估計應該有40度或者更高的高熱。
他縮回手,向候在一旁的老嫗和小姑娘問道:“他發熱前都有些什麽症狀。”
老嫗將視線移到小女孩兒的身上,她什麽也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她正好出去想請大夫,結果沒有請到,然後才碰上了江城他們。
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哪裏知道什麽症狀之類的,她茫然的搖搖頭。老嫗有些著急:“奶奶走的時候,狗子哥還沒有發熱,在發熱之前,他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有,”這麽一說,小女孩兒才反應了過來,她使勁兒的點頭:“狗子哥發熱之前還喊冷來著,然後我找來了所有厚的衣服給他蓋上還冷,還沒一刻鍾他便又喊熱,雪兒正著急著,就聽到奶奶回來了。”
“江大夫,這孩子得的不是普通的風寒吧!”老嫗見江城聽完小姑娘所說的話之後,緊緊的皺著眉,似乎情況不太樂觀。
江城微微點頭,隨後坐到床沿上,將男孩兒的手從被子裏拿了一隻出來,手腕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對老嫗說道:“老人家你別擔心,容我替他把把脈。”
老嫗點點頭,交握著雙手候在一旁,時刻觀察著江城的神情,偶爾還會看一眼那個病著的男孩兒。
大家擔心會打擾江城為病人把脈,於是都不敢說話,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著。
“是瘧疾。”江城收回手,最終得出了結論。
什麽?老嫗聽到這個消息有些站不穩,據她所知,凡是得了瘧疾的人最終隻有死亡的結局,要是有錢人家說不定還能用名貴藥材治好,但是像他們這樣連自己的肚子都沒辦法填飽的難民上哪兒去找那些藥。
這孩子也真是可憐,看來他的父母也是因為得了瘧疾才會死的。
老嫗的兒子英年早逝,而那個被叫做狗子的爹娘生前是老嫗的鄰居,他們將老嫗和她的老伴當做是自己的親爹親娘來侍奉,小女孩兒便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來撫養,平日裏做農活都是他們在做。
然後今年趕上年頭不好,那對好心的夫妻卻還將糧食全留給老嫗和她的老伴以及兩個孩子,但是他們自己卻死了。老嫗記得,他們死之前,跟狗子如今這症狀很像,一開始也是先發冷,隨後發熱。
小女孩兒雖然隻有五六歲的年紀,但是自小便失去了父母的她異常懂事,並且很會察言觀色,此時她見奶奶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前不久爺爺死了的時候她便是這樣的神情。“奶奶,狗子哥的病醫不好了嗎?”小女孩兒敏感的發現相同的神情出現在她的奶奶臉上,於是她拽著奶奶的衣角問道。
這個該怎麽回答,老嫗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小女孩兒更加堅定了心中的猜測:“奶奶,我狗子哥是不是真的會死啊?”
老嫗正準備回答,卻被江城搶先了一步:“你狗子哥不會死。”“真的嗎?”小女孩的眼中閃出希翼的神色,隨後又暗了下去,似乎有些懷疑江城的話。
尚婉清上前揉著小姑娘的頭,然後邊將她的頭發理順,邊對她說:“是真的,這個大哥哥的醫術可是很厲害的,他說可以你狗子哥不會死便不會死。”
“姑娘說的這可是真的?”尚婉清肯定的點點頭,老嫗本來隻以為江城是為了穩定小姑娘的情緒,故意撒謊騙她,但是如今連尚婉清也這樣說,她便信了幾分。而後又想起之前尚婉清跟她介紹江城的時候,說的就是他是神醫來著。
月舞卻有些擔心,雖然江城是個神醫,各種疑難雜症都能治好,但是如今他們麵對的可是瘧疾啊,一種連大夫聽了都聞風喪膽的傳染病,說實話,其實她沒有把握江城真的能夠治好這個男孩兒。
可是江城卻肯定的點頭,對老嫗和小姑娘保證道:“相信我,我一定能夠治好他的。”
見江城已經如此保證,老嫗也放下心來,不過隨後她又皺起了眉:“江大夫,我們沒錢墊付醫藥費。”
“沒關係,不用付醫藥費的。”這老嫗的家境尚婉清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她一開始便已經想好了,由江城來為這些難民看病,而買藥的錢,她會掏自己的腰包。本來還愁著不知道該為這些難民做什麽呢,如此一來,能為他們買些藥也是好的。
老嫗也是經曆過人情世故的,她自然是聽出了尚婉清話裏的意思,於是她的神色變得慌張起來:“姑娘,你昨日施舍我們祖孫倆餃子吃,我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如今這個醫藥費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要。”
江城拉開正客氣著的兩人,說道:“這藥不用到醫館去買,一般的山上便能夠采摘得到。”
“在山上能采到?”尚婉清和老嫗同時望向江城,後者追問道:“是什麽藥,老身這就去采。”
老嫗說著便轉身,作勢要出去。不過被尚婉清和月舞給攔了下來,月舞說“老人家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你的孫子吧!這山路不好走,我們年輕人的腿腳也靈活一些,就讓我們替您去吧?”尚婉清也在一旁附和著:“對啊,讓我們去就好了。”
“又要麻煩你們,多不好啊!”老嫗推辭著。
被晾在了一旁的江城對這些人也真的是無語了,他們難道不應該先問他需要的是什麽藥嗎?
尚婉清和月舞好不容易才將老嫗給說服,她們倆正準備出門,卻毫無預兆的被江城給喊住:“你們知道上山找什麽藥嗎?”
這話讓正欲出門的兩人停了下來麵麵相覷,她們好像真的忘了這茬。“那你說吧,要我們去采的是什麽藥?”尚婉清問道。
“青蒿。”江城正準備接下來給她們說一下青蒿長得什麽樣子,以免她們采錯了。可是卻被尚婉清急急的打斷:“我知道,青蒿是兔子吃的那種草吧!”
“不是,”江城毫不客氣的打擊了尚婉清的自信,對她們解釋道:“青蒿是中藥,它是一年生草本。它的莖直立,上部很多分枝。它的葉子是互生的,莖中部的葉子二回羽狀分裂,線形小裂片。夏季開花,頭狀花序半球形,多數呈圓錐狀,花管狀,外麵為雌花,內層為兩性花。”
“真的不是兔子吃的草嗎?”尚婉清凝眉仔細想了一會兒,覺得好像真的在哪裏聽過這個東西。
於是她將疑問問了出來,江城本來想說,他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會知道她在哪裏聽說過。
但是話剛準備說出口,他突然想起來,於是說到:“你聽說過的會不會是屠呦呦發現了治療瘧疾新療法的那個青蒿素?就是2015年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的那個屠呦呦。”
“青蒿素?”尚婉清將這個名字與腦袋中的那個青蒿聯係了起來,好像真的能對上號,“好像是吧!”隻是屠呦呦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卻又似乎感覺在哪裏聽過。
江城似乎猜到了尚婉清想說什麽,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回答道:“藥學家,中國中醫研究院終身研究員兼首席研究員,青蒿素研究開發中心主任。”
“哦,”尚婉清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笑得有些陰險:“江城你老實交代,你之所以知道這個青蒿治療瘧疾最有效,是不是因為知道屠呦呦的這項發現。”
江城鄙視的看著尚婉清:“誰讓你不關注時事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