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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晨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出來喝酒呀。”
    沈南衍扭頭看他，眼神似笑非笑，“心情不好。”
    “額，你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季晨楓能夠明顯的看出來，現在的沈南衍不對勁，很不對勁。
    和之前見到的那個人，千差萬別，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以前的時候，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呢，他看著自己麵前的沈南衍，忽然之間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還真的是太多了。
    “沒什麽，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沈南衍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但眼下的情況，他也沒有什麽特別多的想法。
    隻不過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罷了，他行走來了這麽多年以後，在很多的事情上，似乎都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該做什麽，不該說什麽，一時之間，他竟然有些分不清楚了。
    “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啊，你為什麽忽然之間會這麽說啊。”
    季晨楓覺得，沈南衍可能真的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哪有人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更何況這些事情，都是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的。
    他覺得沈南衍的這個問題，有些毫無裏頭。
    就算是再怎麽樣，也不能這樣懷疑自己。
    “我和你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好人，要是你真正的了解過我，也許就不會這麽說了。”
    沈南衍一想到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頓時就覺得，什麽別的問題，在感情的麵前，都不值一提。
    在他沈南衍的感情世界裏麵，簡直是亂到不能夠再亂了。
    他這個人就是糟糕的，所以感情也是糟糕的。
    所以他的世界為什麽要有感情呢，明明他給不了任何人幸福，又何必再去互相折磨。
    沈南衍不懂，也不想明白。
    他活了這麽多年，非但什麽都沒得到，反而是給自己找了很多的麻煩。
    數不盡，說不完的，都是回憶。
    他知道現在說這些沒有什麽意義，可他不知道，除了這些以外，自己還能夠有什麽別的u型安澤。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他的控製，他也不想變成這樣，可沈南衍在愛情的麵前，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還有什麽別的意義，他隻知道，要是再像之前那樣，選擇了放棄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世界還有什麽可剩下的。
    季晨楓看到沈南衍的麵前已經擺了好幾個酒瓶子，看來在他到之前，沈南衍已經喝了不少。
    所以現在的他，是不清醒的。
    季晨楓隻能夠這樣安慰自己，要不然的話，他沒有辦法解釋，沈南衍的前言不搭後語。
    什麽好人，什麽壞人。
    季晨楓從來都沒有認的那麽清楚，他也從來都不會去聽別人到底是怎麽形容。
    在他的世界裏麵，沒有幾個人會對他好。
    就像是被拋棄了的孤兒，從來都隻有自己一個人。
    沈南衍的出現就像是個意外，就算他是壞人，那又如何，對於自己來說，都不重要了。
    季晨楓的想法，永遠都是那麽的單純。
    他不想要得到那麽多，也從來都不去計較。
    隻是因為在他的眼中，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足以改變他的一生。
    他不願意再去相信別人，寧願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麵，也不想要和人去打交道。
    人心叵測，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而眼前這個人，是他唯一想要去信任的。
    哪怕是所有人都指責他是一個壞人，又能怎樣呢？
    季晨楓忽然就笑了笑，“你沒必要這麽作踐自己，你不是壞人，你應該相信的。”
    “從你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就已經拯救了我。”
    “無論發生了多麽大的事情，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個地方，能夠看到春暖花開。”
    再多的事情，他都能夠挺過去，更何況眼前這點小困難了。
    季晨楓是不知道沈南衍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可這怎麽看，也不至於深夜買醉啊。
    “你說的話，不過是安慰我罷了。”
    沈南衍的眼神有些迷離，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麽。
    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將季晨楓給叫了出來。
    為什麽不是林瑜風，到底因為他是當事人，還是有什麽別的想法，沈南衍不清楚。
    大概他的內心真的渴望過有一個人會溫暖他，然後告訴他所有的事情應該要怎麽做吧。
    可現在，非但事情和他想的不同。
    還有很多的問題存在，沈南衍真是覺得自己失敗極了。
    從小到大，好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做成，反而是連累了一堆的人。
    他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若是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他也許就不會這麽為難了。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安慰你嗎？我說的這麽認真，難道在你的眼中不過就是敷衍嗎？”
    季晨楓伸出手扶著沈南衍的肩膀，逼著他將目光看向自己。
    沈南衍搖搖晃晃著腦袋，整個人歪著頭，看著季晨楓。
    “敷衍，或許連敷衍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秦止風走的時候，可是將話都給說死了，敷衍什麽的，還真是便宜了他呢。
    除了他以外，是誰都可以。
    這樣的話，他都能說出口，還有什麽是不能的。
    沈南衍喝了點酒，不知道為什麽又忽然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清楚自己的世界，到底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可心裏麵的感覺，就是不好受。
    他很糾結，似乎怎麽做，都沒辦法讓自己心裏更加平衡一些。
    他所做的事情，也不是招人恨的，不被理解就算了，還要麵對這樣的結局。
    沈南衍被季晨楓這麽一搖，整個人的目光撞進了季晨楓的眼中。
    眼前的這雙眼睛，眸中全都是清澈。
    就算是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還可以保持著自己的本心不被汙染。
    沈南衍就算是喝的有些多，可還是能夠清楚的分辨出來，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誰，之前的時候，他倒是沒有仔細的觀察過。
    現在看來，季晨楓長的很好看。
    怎麽看，模樣都已經是百裏挑一了。
    你說像他這麽個人，怎麽身世也那麽坎坷呢。
    “沈南衍，我有沒有敷衍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以為換做是誰，會裝的這麽像，會大晚上的特意跑過來敷衍你。”
    就算是寫故事的人，也還是會有詞窮的時候。
    季晨楓麵對的是沈南衍，一瞬間就卡了殼，不知道自己的話應該要怎麽接下去了。
    “如果現在坐在這裏的人不是你的話，你以為我會專程跑這一趟嗎？”
    “你到底是天真，還是傻？”
    季晨楓真的是快要被他給氣死了，之前的時候，很多的話不能說。
    現在是說了，聽的人去全然沒放在心上。
    他的酒量，還真的是不怎麽好。
    至少這幾瓶酒下去，就已經有了醉意。
    “我不天真，我也不傻，可我受過傷，我害怕。”
    “你不會懂我的那種感覺，你心心念念的人，當著你的麵，告訴你，他對你，沒有任何的感情。因為我幫不上他，我對他的野心，提供不了任何的幫助，所以他要和我一刀兩斷。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可笑，即便是這樣，我還是真的喜歡過他，他就算是再怎麽渣，我對他的感情還是沒有變。我身邊沒有任何的女人，我覺得和緋聞沾上邊，我害怕他會生氣，也害怕他會吃醋。”
    “我覺得自己做的足夠多了，可他還是走了，沒有回頭，決絕的轉身，我的世界，也是在那一瞬間崩塌的。”
    “我想要的真不多，可就是得不到，我能有什麽辦法，總不能讓我放棄了自己吧。”
    沈南衍邊說邊笑，他這幾年，真的是將自己給活成了一場笑話。
    無論是誰提起的話，都會笑掉大牙的。
    “喜歡一個男人也就算了，可我竟然為了他要死要活的。”
    沈南衍將目光從季晨楓的身上收了回來，他說的夠多了。
    若非是趁著酒醉，有些話，他可能會藏在心裏麵一輩子，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漏出來的。
    可眼下，說都說了，再想要收回來，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季晨楓手上的動作有些僵硬，似乎是聽到了什麽秘密，讓人有些不敢相信，可內心卻有些小竊喜。
    他喜歡男人？
    這個認知讓季晨楓有些想不通，按理說沈南衍是個精英，也很優秀。
    可他的性向，竟然是男人的嗎？
    這的確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和他第一次見麵，卻從來都沒有從他的臉上察覺到什麽。
    他可以將自己的悲傷給掩藏起來，可這終歸不是什麽長久之計。
    時間長了，就是一種自我折磨而已。
    今天說出來，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至少他也能明白，放下過去，對於他來說，才會有更好的發展。
    在這種事情上，季晨楓可以理解他。
    “沒事的，你足夠好，是他不懂得珍惜，總有一天，你會遇到適合你的。”
    季晨楓想了很久，好像也就隻能這樣安慰他了。
    別的話，他也不會什麽。
    總不能讓他自己以身相許，來彌補沈南衍逝去的愛情吧，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兩個人還沒有那麽熟悉，熟悉到可以不在乎一切。
    就算是安慰，陪他喝點酒，聽聽他說這些故事，也許還是個不錯的素材，也說不定。
    沈南衍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他拿起杯子，一仰而盡。
    在他看來，酒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可以讓他忘記很多的事情，再也不用去想起那麽多的事情，也不用想起那麽多的回憶，就不用想起秦止風了。
    季晨楓試圖將他的杯子從手中搶下來，最後的時候，都以失敗告終。
    他的確是來喝酒的，死死的攥著他的杯子都不撒手。
    力氣大的讓人根本就無可奈何，季晨楓也沒有什麽辦法。
    除了讓他隨心所欲，也找不到什麽能讓停下的有效辦法。
    一個在感情上受傷了人，隻有在開始下一段戀情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放下。
    否則的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曾經的時光，對他來說，哪怕是再怎麽美好，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沉醉在回憶裏麵的人，是最傻的。
    像沈南衍這麽聰明的人，早晚有一天是可以看明白的。
    季晨楓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去寬慰他，畢竟很多的事實是真的發生過了。
    他不可能去否認，想來季晨楓今天來到這裏，就是澆愁的。
    “不管發生了什麽，那都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自責，再者說，他不懂得珍惜你，總工會有人去珍惜你。你又何必為了他，折磨你自己，這多不劃算？”
    愛恨情仇的戲碼見的多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麽奇怪。
    季晨楓這麽聰明的人，從一開始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懂了，他的世界，沒有那麽多的是是非非，他也想要活的更為簡單一些，可是他的事情已經由不得她去做出了。
    在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以後，怎麽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他不相信，也不會去承認這樣的事實。
    可是沈南衍並不想放過自己，他總覺得，很多的事情，要比他看起來的更加複雜。
    他明知道這些事情已經發生，可是這都和他之間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已經發生了的問題，尤其是她的感受，沒辦法一時之間全部都和季晨楓這麽說出來。
    但要是他始終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那才是最讓人心痛的。
    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的心變得更加痛快一些，要不然的話，他應該要怎麽做，才可以改變自己的看法，甚至於是改變自己的方向。
    沈南衍的執念啊，怎麽可能是那麽輕易就說明白的呢。
    能夠堅持到現在才學會了放下，在他的眼中，已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夠走的出來。
    在他的眼中，相信是一回事，怎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南衍的世界已經沒有辦法經曆太多的風波了，受過傷的人，就會變得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