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斯立即走到窗戶邊，朝著窗外望去。
    “嘭！”
    又是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這次萊克斯看清了是什麽生物。
    一隻金絲雀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撞擊到了玻璃上。
    金絲雀瘦小的身體無法撞穿玻璃，最後隻能用自己小小的身體承受撞擊之後的傷害。
    羽毛淩亂的金絲雀，身體緊緊貼靠著窗戶，與萊克斯麵對麵。
    萊克斯注視著對方的眼睛，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幾年之前自己在盧瑟大廈所遇見的一幕。
    那也是一個晴朗的晴天，自己站在大廈頂樓的辦公室裏，靜靜的端著酒杯，欣賞投射進來的陽光。
    突然，一個陰影從天而降，在辦公室外，和吊纜車一同出現。
    盧瑟臉色淡平，他正享受著陽光的愛撫，突然而來的陰影，把他籠罩。
    溫暖的陽光被遮掩，沐浴在陽光中的身體頓時感受到這股變化，立即產生了反應。
    陰影長長，拉得很長，遮住盧瑟的光頭，讓盧瑟的視線一暗。
    盧瑟立即將目光從別處移開，抬頭，看向落地玻璃窗外。
    清洗玻璃外牆的工作人員，穿著一身藍色清潔裝，扣著安全帶，站在上下自如升降的安全電纜車上。
    眼睛湛藍，相貌粗獷，皮膚細膩光澤，身材高大，留著修整過的胡子，舉手提足儀態有修養。
    從表麵就足以看出，顯然是一個會比較注意個人形象的人。
    玻璃是單向，因此這個工作人員，並不知道盧瑟在觀察著他。
    盧瑟臉色從容，他回到辦公區域，倚著辦公椅，眼睛看向這個清潔人員。
    正在工作的清潔人員，似乎並沒有將精力放在自己眼前的工作上，他在拉劃著玻璃外牆清潔，手法粗魯，眼眸分散，心不在焉。
    盧瑟看了一會，把正在觀看的文件雙手一合，扔在辦公桌上，拉出抽屜，從雪茄盒中取出一根古巴雪茄，插在西裝口袋中。
    他站了起來，後膝蓋窩把背後的辦公椅推離。
    他雙手輕拍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西裝，整理一下自己的精致西裝後，從容邁步，走到窗戶前，繼續觀察著對方。
    他有時候會內心升起興致，喜歡看一些並不能對自己有任何作用的東西。
    他隻是單純的觀察，這會讓他內心生出一種淡然和放鬆的感覺。
    盧瑟大廈的每一個清潔工，他都有記憶。
    但是記憶中，沒有麵前這個男人，也沒有手法如此粗魯的進行清潔工作的。
    顯然，這個男人並不懂清潔。
    修整過的胡子和根，富有彈性光澤的肌膚，無一顯示著，這個人，養尊處優，從沒進行過清潔行為。
    也許他是一個新手，從華爾街失業之後，暫時找不到工作，隻能來這裏進行高空擦玻璃這樣的危險工作。
    又或者，也許他隻是頂替朋友來進行工作的。
    一個瞬間，萊克斯想到了許多。
    但下一秒，承載著清潔工的承重工具忽然斷裂。
    嘭的一聲！
    清潔工踩著的踏板直接從高空墜落！
    而清潔工也直接從下跌去。
    千鈞一發之際，清潔工拉住了大廈的某處凸出的位置，讓自己不至於墜落下去。
    但安全繩已經被安全電纜車的墜落而拉斷，即使他拉住凸起的玻璃幕牆，依舊無法堅持太久。
    果然，清潔工眼睛裏流露出懼意，他的手逐漸滑落。
    他馬上就要墜落下去。
    萊克斯看到了他的臉，看到了他的眼神。
    那是在絕望之後的複雜眼神。
    既包含著對於生的眷戀，又包含著對於死亡的恐懼，還有一絲絲解脫的味道。
    那種解脫，更像是一種向往。
    也許他向往著飛翔。
    隻要放手，就是飛翔。
    然而迎接飛翔的就是死亡。
    萊克斯將思緒抽離出來，他重新將視線聚集在窗戶外的金絲雀。
    這是一隻全身呈現淡黃色，額前一縷黑的北美金絲雀。
    北卡羅來納州經常見到這種鳥，萊克斯沒想到會在大都會見到。
    此時撞擊到玻璃的金絲雀，嘴裏溢出一絲鮮血，緩緩的從窗戶上滑落下來。
    看起來它在撞擊了幾次玻璃之後，已經承受不住，估計馬上就要死了。
    萊克斯在這隻金絲雀的眼睛裏，看到了和那個清潔工相似的眼神。
    恐懼，然而又帶著一種渴望，對於飛翔的渴望。
    “嘩啦！”
    在從玻璃滑下來的過程中，金絲雀張開了翅膀。
    “呼！”
    黑色的翅膀在空中呼嘯而過，擾亂了周圍的氣流。
    高空中，黑色的戰鬥機發出尖銳的聲音，朝著艾瑞克衝了過來。
    艾瑞克經曆過核彈轟炸以後，身體內積蓄的能量愈加強大。
    他正準備向海濱城飛去，沒想到一架飛機朝著自己疾衝而來。
    表麵塗裝著鋅的戰鬥機，阻隔了艾瑞克的視線。
    以至於他無法看清駕駛艙內的操作飛機的人。
    “是蝙蝠俠？”
    艾瑞克眉頭微微一皺，內心裏閃過這個想法。
    戰鬥機在空中旋轉了一圈之後，對著艾瑞克發出一發導彈。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