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紫禁城同人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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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昏黃燈暈,慕容嘉婼坐在凳子上,手裏哪些茶壺,叫著要喝酒,哭著不讓桔梗搶。
隻聽桔梗慌忙扶著行禮,眼前一明亮佳人,也看不清是誰,可是聞著氣息好生熟悉。哭著去抱人,泣不成聲,也不知為何。
皇後甫一進門,她便哭著抱上來,也不管是誰,隻一味哭,身上酒氣極濃,不曉得喝了多少酒,這情景莫名有些生笑,可細細想來,又有些絲莫然生涼,不曉得不是自保和殿歸來帶了夜風的緣故,將她攬在懷裏,一麵撫她背,一麵道:“莫哭。”其身側宮人焦急得不行,又無奈不得話,瞧著神色很是緊張,皇後抬手且令餘人既出,待合了門,複才柔聲詢道:“可是誰欺負你了?”
慕容嘉婼努力對著人點頭,旗頭跟著掉下來,墨色青絲披散,梨花帶雨。
“他騙我,他騙我,我就是她的影子,甚至還不如她的影子”慕容嘉婼越說越傷心,鋪在人懷裏哭泣“可我真的好愛他,我做不到隻陪著他”抬頭哽咽,認真對人說“我不求名分,不求富貴,我隻求,在他心裏有一絲念著我,哪怕短暫想起,是我慕容嘉婼,而不是懷真。你知道嗎?”
皇後將她攬在懷裏,替人整了整散下的長發,直見她一張俏生生的臉哭的通紅,一麵與我正說起少女怔忡的心事,忽而在想,在她這年齡我正如何?是在府裏每日先生拿著戒尺打手板背書,還是與相好的姐妹一並在閨中拉著手說京中趣事,亦或者瞞著府裏人貪看春景攀去假山隻為折一枝含苞待放的花,大約是不同的,而她與懷真,亦是不同的,這一愣,心思便飄到十萬八千裏外,早不知初心在何,懷中人哭的愈發哽咽,不知為何總卻覺得似針紮心,一字一句皆是一針,然而隻一垂眸去瞧,卻又不忍去言,默了須臾,一麵取了帕子給人擦眼淚,一麵緩下聲道:“你是嘉婼,並非懷真,世上相似的人千萬,何況你與她,並不太相似,而懷真,亦不過是他少年的綺思罷了。”說時,喉間哽了哽,強自壓下才續道:“或他並未騙你,隻你多思罷了,你既喜歡他,為何不信他呢?”
慕容嘉婼聽人言,苦笑,啷嗆起身,指著自己的胸口“我不信他?我若不信他,怎會以身相許,平白什麽也沒有毀了清白的身子;我若不信他,飽受思念之苦,安分守己”拿起榻上自己秀了一半的帕子扔在地上“整日在屋裏學習這些所謂禮儀得東西?”對自己蔑視一般“恩愛時”淚珠滾落“我都不知道他把我當成誰?若是我,許久,他可曾念過我?或是,他早已習慣了鶯燕成群,我不過是一顆野草,歡愉便是恩寵,待滿了年歲,出去,一了百了。”眉頭深鎖,搖搖晃晃過去,扶著人肩膀搖晃“你呢?他甜言蜜語背後,有的是什麽?你可曾知道他的心?他的女人死了,他都未曾心痛過!而他得不到,卻心心念念!你說這是什麽?”
皇後大約沒料到這情景,一時心思尚在懷真一處,隻瞧她模樣,不知是不是錯覺,當真覺得有兩分像懷真,然而不過是須臾,她仍是她,側身拾下一方帕子,翻覆去瞧,待人踉踉蹌蹌過來時,順手揣在懷裏,隻將人扶住,穩了身形,提聲道:
“你不過是你,偏要去跟旁人比做甚,正因他身邊女子來去,他才更求真心二字,他若將你當做旁人,恩寵之下循例封個位分便罷,再或好些,專房專寵皆可,不記檔不明詔可知為何?皆是為了回護於你!宮中自前朝始,有此事宮人不少,可能留下者又有多少,驚濤亂流,他尚且小心謹慎,又豈能讓你身入危局?前事猶在,他若不真心在意你,又何必如此費盡心思?”
皇後心下似被火烙上,又似置於冰雪,寒燥之間,也不曉得如何經曆,良久,才長長歎息一聲,複將人攬在懷裏,強自緩下聲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又何必因一個旁人,反失了自個兒?”
慕容嘉婼不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的,腦子身子都不受控一般,失了自己個兒?正要說什麽,胃裏一陣翻滾,雙手推開人,歪歪斜斜往門外跑,腳底下花盆底一磕,徑直被門檻絆了出去,整個人摔在冰冷的地上,摔得酸爽痛快,雙手擦破了皮。不知是摔得還是冷風吹得,竟有幾分清醒,可惜還未反應過來要給皇後行禮,隻是對著人傻笑。
“好痛。”她撒嬌一般,伸手示意人拉起自己。
皇後唉了聲,快幾步去扶人,瞧著坐在地上傻笑,一時心緒愈發複雜,將人拉了起來道:“讓我瞧瞧,哪摔疼了?怎的這麽不小心。”
慕容嘉婼起身,示意手掌擦破了皮,卻不想說這個,徑直走到人近前,環過人柔軟腰身,抱著人,再其耳邊言:
“我心裏難受的很,不知道該如何做,我信他,卻也控製不住自己去胡思亂想,夜裏一個人睡的時候,總是會夢到墜入無底深淵,深不見底。你可知,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讓人心裏發顫。”慕容嘉婼酒醒三分,此刻的話,說的倒是平心靜氣,隻是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孤寂和不安,仿若她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不願放手。
一番話莫不是帶著局促與不安,寂寞與寒涼,皇後安撫似的拍拍背,或至此時,萬般心情似如深淵,雖麵上平瀾,心裏卻似疊水火翻滾,可細究下來,竟不知緣由,隻覺得萬種心思俱斂,複一麵撫了撫,才道:“我省得,終究是因在意才有多思,可你也應想,他是因有心,才不意你裹進風口浪尖,將你托於我,也有此意,再者,宮中人多精明,若真有相似,早傳得沸沸揚揚,何故流言也無?不過是夜懷心思罷了,況且……”頓了須臾才道:“你如今在我這兒,哪是無依無靠?誰若欺了你,我頭一個不答應。”
慕容嘉婼雖是心中依舊怨,卻聽進了人言“日後,我不會如此了,你懂他,這就是他喜你的地方”放開人,拉著人手,感激卻不知如何回話,隻得撒嬌耍賴“那,今日,我們一起睡可好?”
“好好好,都依你。”皇後且依她道:“讓人來拾掇拾掇,你也去漱洗整理,滿身的酒氣。”
慕容嘉婼也不做回,任由桔梗帶回去洗漱收拾,畢,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睡去。
才人柳絮兒喚凝芷來梳洗打扮,聽聞家中表妹蘭卿得了晉封,是和自己同位分的才人,以前在府中與她最好,很是歡喜。打發宮人送了一對從家中帶來的玉鐲,雖不是上等之物,但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又聽聞秀女烏雅氏也得了才人位分,還賜了封號。心中冷笑,是個有本事的。
佟佳蘭漪這幾日得了風寒閉門不出,她費力撐起身子,聽聞前些日子與自己交談的秀女得了才人位分,表妹也得了晉封,便準備了些首飾前去賀喜。
柳絮兒正閑來無事準備向凝芷學刺繡,婢子前來通報,說暢安宮的佟佳才人來了,忽想起自己還是秀女時曾與這位才人交談過。放下手中的針線,親自來殿外迎接,眼前的佳人似乎比前幾月更憔悴,忙拉過才人的手,笑道:“姐姐怎麽來了?快到裏麵坐,妹妹還沒來得及去拜訪姐姐,姐姐倒親自來了。”引其到榻上坐下,喚凝芷去沏茶,把手爐遞與才人,又聞道:“姐姐這是怎麽了?臉色憔悴了很多。”
佟佳蘭漪微微笑。
“近些時日得了風寒,聽那些婢子嘴碎,聞妹妹晉封,家中表妹也得了才人,特地來賀喜妹妹的”使眼神婢子會意遞上首飾盒,佟佳蘭漪轉言:“這些首飾還望妹妹收下,雖說不值什麽銀子,到底也是做姐姐的一片心意,望妹妹笑納”。抱著手爐漸漸有了些暖意。
柳絮兒坐於旁邊,道:“姐姐可要注意身體,多多休息才是。”又見才人婢子遞上了一首飾盒,正想著該怎麽回絕,又聞言才人說是她的一片心意,倒也不好拒絕,命凝芷好生收著。言:“那妹妹也就收下了,等妹妹把這荷包繡好了,親自去送與姐姐。”
佟佳蘭漪微歎,隻覺周身又冷了幾分裹緊衣裳,這才回話“妹妹客氣了,這天氣也越來越冷,妹妹何必費這力氣,叫婢子送來也就罷了”放下手爐“身子骨不好,坐在妹妹殿中,雖說如春般溫暖,也是冷得發抖,免得給妹妹這宮中添了病氣,就先回去了”。
婢子配合,“小主也該回去喝藥了”。
佟佳蘭漪望向一旁佳人,頷首便走出了殿門。
婢子攙扶問到:“小主如何不留一會兒?”
佟佳蘭漪輕笑,“到底是生分了,罷了,回去歇著吧”。
紅梅微顫,一路無言。
瓜爾佳可沁昨晚如夢日上三竿方醒,醒後方知已回到昭和。至於昨晚之後發生之事,也不清楚,罷了,隨它去吧。
侍夏進門看到自己終於醒了,忙扶起身伺候梳洗,並未細尋昨晚之事,她便主動開口,讓自己心安昨晚並未有酒後言行失德,微頷首,那便好。想來,自幼在阿瑪那般嚴厲教育下長大,自是連酒後都像被束縛了手腳一雙。不禁心中淒涼一笑。
起身,沐浴更衣,焚香以熏,梳洗一番。
瓜爾佳可沁於宮中久待,覺百無聊賴,喚侍夏陪自己走走。卻不去禦花園,偏尋了個沒花沒草的宮道,沿途走,望靜靜心。
寧王爺今日本應該去給皇額娘請安,但步入皇宮,觸景傷情,便讓浣竹先一步到慈寧宮請安,而自己便在宮中四處走走,不知是否為了遇見她,走到拐角處,抬頭望去,前方之人不正是心心念念的佳人嗎,不禁駐足凝望。
瓜爾佳可沁走神之際,侍夏扯了扯自己衣袖,便見那人站於不遠處,似是駐足,一時之間便也挺住了腳步。
寧王爺那日僅在皇兄壽宴上匆匆一眼,見有所消瘦,又聞皇兄賜了可沁封號,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因身份特殊,不易靠近,隻能在不遠處說一句,“好久不見。”
他嘴角勾起微笑,照亮了四周。
瓜爾佳可沁指尖掐緊手心,此刻若是不控製好自己,真怕那一刻便衝過去撲進人懷中,自己縱是思念那人懷中之溫卻早已不屬於自己。見人唇語,微微頷首。
寧王爺見可沁片刻才點頭,定時過得不如意,看佳人柳眉微皺,不禁想用手撫平,但還是忍住了,上前,詢問:“可沁,最近過得可好。”
他的聲音如泉水清澈溫柔。
瓜爾佳可沁心中似是五味瓶打翻,全然不知是何滋味。
見人那般,心中卻是一番冷笑,何苦還上前來說話。想罷,故疏離之,吟吟欠身,做個禮。
寧王爺見佳人故意疏遠,心中微痛,不知為何,當初的親近卻換來了如今的處境,如果再做一次選擇,吾還是會如此,這就是命運,心中苦笑一聲,回禮。
“可沁,不必如此。”
周圍似是凍結,瓜爾佳可沁突心生一冷,便啟朱唇,
“聽聞王爺上月大婚盛況,沒能親身前往自是遺憾。前不久也與福晉在這地方遇過,想罷福晉溫淑嫻德,自是外麵所傳之言不虛。可沁還未恭喜王爺得一賢妻,讓人好生豔羨。”
寧王爺見佳人如此,心中早已疼痛難忍,卻不願讓外人看透一分,突發感歎:“賢惠又如何,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就如先帝一般,即使得到世上再優秀的女子,卻得不到心中那個,還是敗者。”
似是溫暖了寒冬,瓜爾佳可沁忍住了快要奪眶而出之淚,故伸手扶了扶發髻之上那日福晉送的發簪,既是不能忘懷,心中便如千刀萬剮一般疼痛難忍。
“新婚聘禮非大紅大紫如此素雅聘禮,似是,隻有可沁才會喜。”
抬首看人,似是怕永生不複相見,想要記住人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