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紫禁城同人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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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貴妃晌午剛遣人去了趟玉氏那兒,聽回稟的人傳那氣色倒是不錯想來那侍奉的人兒也是用了心的,不過那玉氏腹部瞧著倒是突兀的顯得有些臃腫傳了太醫卻道無事難免怪異,特此想讓給多請個瞧瞧,聞此也是未多加理會命了人近前幫著卸了朱釵,又拿這內務府新呈上來的簪子比了兩下方滿意放下,睨了眼下跪宮人冷哼而道:“那就去傳,謹慎些也是好的;不過本宮的人想來也是無人敢動的,孕婦嗜睡這時候去怕也是歇了,那就明個兒請顧太醫幫著瞧瞧罷。”聽人應下撇了眼梔然令其打賞,卻聞惠貴嬪前來心下雖疑卻也令了梔初前去相應,自顧遣了諸人退僅留心腹在側侍奉。
他搭了人腕漫步至小榻,半掩了毛毯倚著小幾,複端了香匣朝著熏爐中填著歡宜待人入。
顧溫佳得傳,是昨日見過的梔初姑娘,朝人一笑,遣了他日回延禧隻攜灼華入內,見貴妃,請安唱禮“妾請娘娘安,娘娘長樂未央。妾今日得閑,特來感謝娘娘提拔之恩。”麵兒上噙笑盈盈,柔握一揮,灼華便將手中托盤與食盒交與貴妃身側媵婢。
“妾帶了些自製糕點和物什,娘娘您眼界高,可別嫌棄才是。”顧溫佳軟聲又添,“好歹是妾的一番心意呢。”
熙貴妃以銀匙撥弄著爐中歡宜聞了人入抬手示意梔初接過收起,而後指了身側座椅示意人起落座,待聞了人話方抬眸喚了梔然接盤放於桌前。
他素手隨意捏了塊放入嘴中,入口即化倒是不錯淺笑出聲。
“難為你了,剛晉了貴嬪應承完各宮賀禮還有心做了糕點來本宮這兒。”
複聞了人話,熙貴妃端盞微抿待人語畢方落盞回道:“提拔也言不上,你是本宮的人這一宮主位你也是萬萬當得住的。”複頓了話撚了帕子,細拭了唇畔方覷了人言:“隻這本宮卻隻能為你求著一次機會,現下你擔了一宮主位做什麽也再不用收人管轄,你自己也要多上心把皇上的恩寵給籠些過來,眼下新人入宮你安排些人早早地放在延禧宮各處,自己的地盤可把握緊了,別出什麽幺蛾子掃了自己的臉麵。”頓了語句瞧著該告誡的已差不多教完,遂也是緩了語氣指著一旁茶盞到了句:“信陽毛尖,除了苦澀可還能嚐出什麽?”
顧溫佳悄悄入了座,因坐在貴妃身側的緣故那歡宜香聞得更真切。初聞感覺甚是舒心,久聞之後卻又有說不出奇怪之感。許是近日忙碌想錯了罷,闔宮上下隻貴妃一人用的了這歡宜香,誰敢在禦賜的東西裏做手腳,怕是不想要腦袋了,必是自個想錯了。
顧溫佳一言一語聽的認真,猶如幼時聽先生教課一般不敢怠慢。
“妾記下了。趕明兒去儲秀探望家妹時就仔細留意著,必定不負娘娘所望。”
聞言柔握執茶盞,茶霧繚繞,捋去盞中浮葉,輕抿一口,齒頰留香,又將杯盞擱置一旁,細細回味口中餘香,須臾才曼,“湯色嫩綠,鮮潤且不含雜質。茶香蓋了苦味,細細品來無苦無澀反有股板栗香氣,可見是上等的信陽毛尖,妾來娘娘這真是有口福了。”
熙貴妃垂眸抿茶卻未聞其話不禁抬眸睨人似是怔愣隨之瞧去原是覷著身側熏爐,唇畔蘊起的笑意深了幾許,卻是帶了幾分落寞。
“歡宜香,皇上親賜的。”熙貴妃思了片刻隨手指了梔然過來淡淡道:“滅了吧,惠妹妹許是聞不慣。”瞧著人拿著銀匙撥弄方抬眸笑道,“剛得的時候本宮也聞不慣,覺著太嗆倒不如哥哥送進來的百濯香,聞著舒心,可皇上初賜便說這歡宜香是遣人特製的,一盒便要費大量香料和人力,獨獨本宮這兒才有,他聞這也喜歡,本宮便點了下去;日子久了,也不覺得味道有多濃烈了。”許是言的過多也止了話頭聽著人道家妹不免疑惑,“可是一名叫顧清墨的丫頭?”
熙貴妃聞人話微微垂眸遮住了眸中神色繁複,不過刹那暈染上了一貫之姿。
“許是人心境不同,品出來的也不同罷,本宮喝著卻盡是苦澀,仿若苦到了心裏。”複執起一旁茶盞遞至唇邊淺酌,“這敏嬪有了孩子到顯出別樣一麵,手裏去哪都不忘帶個酸梅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孕一樣。”輕抬了眸色羽睫蓋住的眸中不屑一覽無餘妃唇輕啟道了句,“當真矯情!”
香雖滅了,那味兒卻久不能散去,估摸著殿中氣味還要再過些時候才能如常,顧溫佳也不去想那許多。隻出自好心向人提議,卻又怕人不悅,低了聲兒道:“可妾仍覺娘娘還是少焚香為好,娘娘位高權重,若有人居心叵測往裏動了手腳…怕是難查呢。”
“娘娘見過家妹?”話出口才覺不對,宮中大多人已識得儲秀有一秀女名清墨,貴妃見過也不足為奇,又添,“說來也是慚愧,家妹入宮已有一段時候了,妾還不曾與她見麵。”
顧溫佳早知敏嬪對那吃食甚是講究,原好似就喜酸梅,現今有了身孕喜的更勝也是意料之中,便答,“那酸梅子本就不是什麽稀罕物,不過是個閑暇時的零嘴兒,她既喜由她吃就是宮裏又不是供不起,娘娘何苦為這氣惱,平白氣壞了身子倒是不值。”
熙貴妃淺擱了杯盞示意梔然複添熱茶,卻是未飲由那漫起的霧氣氤氳於側,虛掩了眸中倦怠神色。
“居心叵測?”熙貴妃聞了人話輕抬了下顎一貫的傲然不屑,“既然位高權重那又何懼她們?”心知人本好意,隻入宮數載鬥得過先貴妃步步熬至貴妃獨居一宮,豈會是大意無能之人?不言那旁的這動手腳一事隻怕也無人敢動到本宮頭上,更無論歡宜香皆是皇上親賜命人送到永壽的,有誰能動到皇上那裏不成。
隻這些卻也無意解釋忽過此話複端了茶盞捧至手中暖著,熙貴妃偶爾淺抿也是舒心。
“本宮倒是沒見過。”熙貴妃墨澈瞳中幾分詭譎肆意著不明情愫,字字輕緩恍若滾珠泠泠之音,“隻不過……倒是聽人傳敏嬪私下召了她,樣似很中意呢。”輕睨了溫佳複頓提醒“可瞧好了你那不諳事宜的妹妹,別成了他人手裏的羔羊。”
卻聽那顧氏所言句句分析雖知好心卻仍難消心頭燥意,攥著茶盞似是要從中汲取溫暖半晌,熙貴妃方抬眸冷道。
“供不供得起是內務府的事,她若安分便也算了,可其區區嬪位仗著有孕在梅園對那才人做了什麽?近日竟直接跟儲秀宮一起子絞扯到一塊兒了,她家庶妹入宮還未得封便揚言讓那教養嬤嬤自個兒瞧著辦,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等其誕下皇嗣還得了?!”
複頓了話語羽睫輕顫掩住眸中所言葉墨勒時帶出的不屑,熙貴妃方緩言道:“玉氏懷孕也未見其成日的捧著酸梅子,這才剛一個月呢,妊娠反應也不至於這麽快出現吧?”突覺嘴中苦澀茶味肆意仿若苦到了心間,熙貴妃索性掀了茶蓋依著護甲輕挑杯中茶葉,繼而輕歎:“倒是可憐了豫妃。”
晨霜初露,瓜爾佳可沁與夢魘初醒,有些乏力,白衣於鏡前梳那及腰之絲,門外似是安靜,想來宮人皆未醒。碎披狐毛之袍,自挽青絲於頭,開門四望未見的人影,挽即獨自走出。
行至禦花園,欲躲開那日傷痛之地,瓜爾佳可沁便故意繞開,往假山石一邊走出,四處望確認無人,便拿出那日黃閨春深之後從那人身上帶走之笛,雖不太會吹奏,但那物隻需靜靜一看便好。思之入神。聞掃雪之聲慌忙收起笛子於身,見不遠處有一女子清掃積雪,這宮中向來喜歡欺弱小,見其瘦小卻需要在這大雪之晨這般勞動,便緩步走近。
天可是真冷,侍女墨之晴小手凍的通紅,不時在手上嗬氣。她抬頭,見一倩影現身,衣著華貴,想是宮中的哪位娘娘。行禮“奴參見小主,請小主安。”
瓜爾佳可沁見人請安反應敏捷,倒是個伶俐的丫頭。遂讓其免安,視其顏,卻不像那粗使丫頭,放讓人抬首細觀,應也是個嬌俏可人,輕啟朱唇,
“才進宮的?”
墨之晴聞小主之話,微微扶了扶身,言“回小主話,奴確是新進宮的。”
瓜爾佳可沁看那丫頭大冷天的做這些粗活臉蛋凍的通紅,峨嵋微皺,這宮中向來欺生,再加上這姑娘似非普通丫鬟,定是倍加欺辱。思及此,輕尋。
“可是有人欺你叫你做這等粗活?”
墨之晴聞小主問起,確有想訴說之意,但思及宮中乃是非之地,不敢多言,言“並未有人欺負奴,奴新入宮,多做些活也是應該。”
瓜爾佳可沁見那丫頭不是那般多舌,卻是能隱忍之人,好感加了些許,不禁心生一念,便向那丫頭道,
“可願與本嬪回宮?”
墨之晴聞小主言,微微一愣,卻也想擺脫現狀,言“奴自願聽從小主差遣,望小主不嫌棄。”
瓜爾佳可沁輕頷首,便讓侍夏去給管理這片的嬤嬤使些銀子,就道本嬪喜歡這丫頭伶俐,現將她帶回昭和,侍夏方離,才複看人,喚起與己身後歸宮。
回宮便讓那丫頭進了室內,視其衣裳單薄想必之前受不少欺淩,瓜爾佳可沁便讓侍秋找了幾套厚襖子給人。
“今後便安心待在昭和,隻要對本嬪衷心,本嬪定不讓他人隨意欺你。”
墨之晴見小主人好,應該個好相處的主兒,又聞小主讓拿幾套厚襖子,心更是懷了幾分感動,跪下言“謝小主照撫,奴自當盡心竭力伺候小主。”
瓜爾佳可沁知人言語間真心,便笑也不再言其他,“既是伶俐的丫頭,就不該受那份罪,本嬪也是舉手之勞,這昭和雖不是什麽大門大宮,隻要你安份,卻也能護你。”言罷便讓侍夏取來一些吃食兒予人。
“謝小主,奴自知小主所說的安分,定不踐越。”
又想起一事,言“奴剛入宮中,還不知小主是哪位小主,還請小主告知。”墨之晴想著此宮既是偏殿,這小主位分應是不低。
瓜爾佳可沁讓侍夏為其交代了身份與昭和的宮規,便讓二人一起下去歇息,順道讓侍夏為其整理個住處,看大門合上方才覺困意,便脫了裘襖,屋中炭火正旺,全室暖意,自拆掉頭上珠釵與發髻,複上枕榻,昏沉閉眼入睡。
昨日皇後安眠睡去,慕容嘉婼自己個也又反思半日,聽著院子裏宮女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好似誰懷了龍嗣,好奇問桔梗,隻聽桔梗支支吾吾才說是敏嬪,怪她為何不早說,隻聽人小聲嘀咕什麽,好似與順哥哥和小凳子有關,也無心去問詳情,什麽也顧不上帶,匆忙往重華宮趕去,殿外等人通傳,方片刻,急的不耐煩。在殿外來回走著。
莞姐姐性子溫婉,敏嬪自己又不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也犯人的人,何況她合極了自己的眼緣,由心希望這份情誼能不離不棄一輩子。送走了莞姐姐坐在一旁心滿意足的喝了一杯參茶。又聞嘉婼至,忙讓人去請,起身巴巴兒等嘉婼進來。
慕容嘉婼還不等宮人出來,隻是看見個影子,忙不迭的跑進去,比自己有了喜事還著急,興高采烈的邊走邊禮,把那繁瑣禮數恨不得一口氣說完,待人到了內殿,已經迫不及待的跑到人身邊去“真的嗎?怪不得你上次那麽喜歡酸的,定然是個男孩。讓我給你看看如何?在家裏也曾和父親學過一些。”
敏嬪就知道她來就得是個沒正經的,裏麵留了個南歌伺候,其他人統統趕到外麵候著。不願意?杏眸微睜給瞪了出去。聽著這個話嘮好一通說下來,拉她落座在自己的身邊,指著自己的肚子:“娃兒才在肚子裏才一個多月呢,你倒是心急說他是個男孩兒。若是個女孩兒,我定然好好跟她告你一狀”。挽袖伸了手腕在桌上,收斂了嬉笑的神色認真回道:“知道你會些,卻不敢麻煩你。隻是,這宮裏其他人伺候自己一切,我總是不放心的”。
慕容嘉婼附上手,為人靜心號脈,眉頭微蹙,片刻凝神“涼性的水果,你可沒要在吃了,還有”看了看南歌,示意她去收了那些涼性的蔬果“你可莫要自己再去廚房,那地方的人手腳都重,你這身子,折騰不起。”鬆了手,給人打理好袖口“還有宮裏人送的東西,能收起來就收起來,這時候,不要貪慕什麽,有他,就夠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擔心什麽“還有,你要多出去曬曬太陽,你這身子,陽光多了,孩子才會健康,莫要再屋子裏總帶著。”看著南歌要收了水果,示意過來,取了一個拿在手裏吃“還有就是莫要動氣,還要把你這小脾氣收起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了解她,還是不了解她,這些話說的讓自己都覺得意外。
敏嬪本以為隻是個小妮子,沒想到能像婆子嘮嘮叨叨說一堆。不都說上了年紀的人嘴才會沒個了解嗎,這嘉婥小小年紀竟然也會?!不過啊,她說的理兒自己都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裏記在心裏。這也是為我好不是?若不是關係好,這妮子也未必能說那麽多呢。
心裏暗暗竊喜著嘉婥對自己的好,將她親自為我理好的衣袖的手收回,故作了一臉惋惜:“本來還想給你烤乳鴿呢,這倒好,直接下了禁令”。收了心思不去多想,是啊,有肚子裏的它這就足夠了。葉墨勒若能平安誕子,又何必去斤斤計較其他的呢——若有孩兒,葉墨勒定放下一切,守它百歲無憂。撇撇嘴:“明明每次來匆匆走的時候留個話梗兒氣我的是你,這下可不能惱你了”扯了扯她的衣袖:“我從不曾真惱你”。
慕容嘉婼聽了烤乳鴿,喉嚨一緊,咽了一口唾沫,強忍著,咬了一口水果“那我可要怪他,都是他害的我沒有烤乳鴿吃,等他出來了,讓他賠我”大眼睛想上轉了一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有嗎?”本想在說什麽,卻不忍心真的氣了人“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也記得,宮裏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氣,你也未曾待我如奴,我都懂。”。想了想“我每日空了或是隔日,來看你,這屋子,我也會定期查查,我能做的,我都會做,關鍵還看你”認真的看她,這孩子來的不易,也是宮裏眾多眼睛盯著的,雖是後宮祥和,可有了這孩子,就未必了。
無論是禦前還是皇後跟前,敏嬪從不需要她做什麽,便是真心待她作妹妹,希望她安好而已。她能懂葉墨勒的心思,這就足夠了。二人相識相知到這個地步,自然不必要多說什麽。敏嬪遞了個果子給她:“待它出生後,我便教他天天烤了乳鴿送你,不管是生的還是糊的,都是這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許浪費”難得遇見個懂醫的,能讓她來幫忙查探自然比我這個無頭蒼蠅瞎轉的強,故而也沒推辭。畢竟自己太想要個孩子了,哪怕知道自己還年輕,還有以後。握住她的手:“我也不是沒手沒腳,你半個月一個月來次就夠了”看她一眼,實在不忍心她為了我而趟這個混水,不禁提醒:“後宮這水……太渾了”。
慕容嘉婼竟被這話噎到“那可不行,既然是心意,定然要和你的手藝不相上下才可”這話是說笑,定然不算數,他和她的孩子,即便是給我毒藥,也會喝下。白了她一眼“隻要爺和你,說要這個孩子,我慕容嘉婼,算是拚了性命也會幫你”拍了拍她的手“如今,身不由己,拔不出來了”有些話也不說破,怕是有一天,我們,也許,再也沒有這份情誼,當下,最珍重的,就是它了。
諒情至深,情真難授。
隻可惜深宮之中心裏心心念念的隻能是九五至尊那一人,也可惜不管是情不由己還是人不由己,最後二人喜歡的也是同一人。敏嬪慶幸的是她是宮女,我是嬪妃,二者還不至於有過大利益衝突。也是頭一次覺得上天真是會安排得因緣巧合。
這信誓旦旦的模樣看得自己不禁掩帕笑起:“誰說要你命了?難不成你還要投胎進我肚子裏?那我孩子的烤乳鴿給誰吃呢!”
拔不出來便不拔了吧,反正人的一生不都是如此麽。古人還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呢。又習慣性的撫上她的額頭,敏嬪帶著疼溺:“還好你是皇後身邊的宮女,你來別人隻當是奉了皇後的旨意。改日我得去坤寧宮好生謝恩才是。時候不早,你逗留太長時間也不好”。
還好我是皇後身邊的宮女,慕容嘉婼眸中閃過一絲尷尬,低頭啃果子掩住,看了看外頭,也不再多說,起身行禮,離。
心裏卻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