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紫禁城同人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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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後當是明白皇上的意思,“哀家是女人,曾也是伴在先帝左右的妃嬪,更是知道深宮女人沒有孩子的寂寞,若是……隻有孤獨終老的辛酸。”
    “皇額娘自是明白,現如今熙貴妃算是陪伴皇上最久的,豫妃自不必說有自己的親生孩子。格格給她撫養也是情理之中,讓她娘母家也安個心,也算不辜負她們,但有些話要說的委婉,歡宜香之事沒多少人知道,所以她肯定也並不知曉,交予她時這說辭可要好好言說。”皇太後轉首看向皇後“皇後是聰明人,竟然皇上在你麵前說出此事可見對你的信任,所以這事便交給你去辦因是最為妥當。”本想看看那可憐的孩子,又怕見了,心下難過。撫上額頭揉揉,言“皇額娘乏了,便先回了。”抬眸從皇後處掃至皇上身上“你多陪陪。”
    殿內乍靜,或是天光相接,因玉氏一朝血崩忽歿,殿內恍惚能尋得隱約血腥,皇後眉間緊蹙不止,因聞所言,稱是複道:“皇額娘所言正是,兒臣省得,格格是皇上骨肉,貴妃入侍甚久,想來也必能悉心照料,皇額娘信重兒臣,兒臣更不敢辜負,必辦得妥帖。”
    說時,皇後側首去瞧皇上,大約自其登基至今,並無出此事端,如今其貌落在眼中,莫不是滿心的顧慮與疼惜,且與皇額娘稱是,又囑幾句宮娥仔細看顧,恭送之下,一應屋間愈沉,回身半蹲在其身側,一麵抬眼去尋其目光,一麵道:
    “您心痛,我更心痛,您是長情之人,此事亦是我的過錯,我入主坤寧宮時日不短,雖時常詢問玉氏胎像,終究因年輕而有疏失,如今看您如此,我心中更為難過,我與您休戚相關,您說我亦好,懲我亦好,我皆無貳言,隻消能解您半分悲傷,可好?”
    皇帝點點頭。
    皇額娘言之有理,他見其疲憊之色隨著皇後一同恭送後,落座殿內。皇後跪至身側言說,眉頭輕皺,眼神微眯,伸手撫摸皇後臉頰“你起來說話,這事不怪你,人各有命,命裏注定且又是誰能改變得了。”
    他招手示意將格格抱來,小心抱入懷裏。那眉眼和小嘴像級了玉氏,仿佛間似看見當年在舞台上她優美動人的舞姿,如今卻是陰陽相隔。長情,帝王家又何來長情之言。連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長情,哎!心下歎息,不言也罷。“朕想給格格取個名字,你說叫愛新覺羅玉涵可好?”
    皇後伸手去握其手,二人手愈發冰,心下抑鬱難消,望向人時,也多兩分感慨,可又因不能憑添其愁,強自定心。“您的憂思亦是我的憂思,我又怎能讓您一人去憑擔這樣沉重的心思呢。”說時,宮人將格格抱來,唇紅齒白,端得是玉雪可愛,頷首念了兩遍,“玉涵,玉涵,是極好的名字,寓意又好,來日格格必定出落得水靈,都說女肖阿瑪,格格必定是個美人。”
    許是不該再這樣消沉,引得皇後也更著心思沉重。還好皇後的一句話,臉上終露了一點笑顏。
    “肖朕,那定是更好的。”
    他派人去安排了一位奶娘過來,“朕沒事,你也無需多思,朕等著哪日能抱上你的孩子。隻是,隻是絕對不要再讓朕經曆這些了。”言後竟有一絲害怕起來,害怕失去,害怕失去敏嬪,失去嘉婼,還有太多太多一時又陷入惆悵。哎!“你看這會便將格格抱去貴妃哪裏吧,讓玉涵能早早習慣了她去。朕就先回養心了。”
    皇後唇間薄薄溢出半分笑來,輕拍了拍其手,似做安慰道:“您是天子,得天庇護,我信您。”說罷接下孩子遞與奶娘,讓奶娘去給格格著上厚實衣裳,自個兒接下宮人遞下大氅與皇上侍奉去穿,複道:“天愈發冷了,您路上莫著風,晚間早些休憩。”一應侍奉畢,退了兩步做禮道:“我先告退了。”
    皇帝心下寬慰不少,低頭吻人額,“行,你也辛苦了,早早歇下便好。”逐看人離。
    宮道。
    入冬天寒,心也寒。皇帝漫步與宮道,奴才讓其乘轎,負手於後不做理會。抬頭看天,雪花飄灑落於麵頰,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首遙望一路行來的漫長宮道,嘴角邪魅,這便是朕做的孽。有本事衝著朕來,何故報應在手無寸鐵之人上。仰頭大笑,笑聲回蕩於天地之間。
    一路步行歸,世道多有不公,人皆看命,可朕是天子,朕不信命,一夜難眠。
    敏嬪近日身子顯現,害喜症狀也開始或多或少的顯現出來。如此幾日下來茶飯不思也消瘦不少,好在膳房的人體貼,每日變著法兒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哄著進食,也不至於精神不濟。
    天兒冷,不願出宮。盤腿坐在榻上選起料子和花樣預備著給孩子做點衣衫,什麽連生貴子花開富貴的,敏嬪叫身邊幾個伶俐的宮女一針一線繡成形後好不漂亮。手裏針線活不緊不慢的進行著,日子一日一日的消磨也是快得很。
    門外喪鍾響徹皇宮蒼穹,手上針微頓,眼皮驀然顫幾顫。上次喪鍾響時……大概是穆貴妃去了的時候罷。敏嬪抬眼看了眼南歌:“去外麵瞧瞧怎麽回事”不消一刻,南歌回稟是玉氏誕下兩位公主,一位小公主剛剛隨玉氏去了。唉,可憐了小公主了。
    敏嬪柔荑撫上小腹,隻怕是否也有一日自己也與孩子天人兩相隔。低首發愣,還是被人喚時才回神。將這些日子繡好的小衣服小肚兜一股腦全給南歌,讓她給小公主送去,自己的孩子還沒影呢,這些東西以後慢慢做也不急,自己做的總比內務府的針腳小些仔細些,小公主穿著也舒坦:“記著送去之前先多叫幾個針織局和太醫院的人檢查檢查,確認無誤了再送去。憐惜那小公主歸憐惜小公主,卻也不能糊塗到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歎息一聲,望南歌一眼:“去吧”。
    豫妃一進宮中,便將奶娘懷中的蓉兒抱進懷裏,淚如泉湧般落下,懷中的小人兒似是知道吾的心情一般,在懷裏找了個舒服位置,便安靜下來,保合殿已敲響喪鍾,轟轟隆隆響徹整個皇宮,也在擊打在每個人的心頭,心想玉妹妹去了,帶走個格格,也算是有伴了,喚皓月隨自己去往佛堂,抄錄佛經,連夜禱告,希望玉妹妹和小格格能早日超生,命皓月把蓉兒小時,還未穿過的自己親繡的衣服送往貴妃哪裏,也算是自己進一份心了。
    殿內窗前,莞婕妤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台上那盆梅花與一旁糕點。
    涵兒,咱可說好一同賞梅,我可是還記得那‘城流水桃花過,簾外春風杜若香’而如今你便這樣撒手了,你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那可愛的小格格呢,你不是說要吃糕點嗎,現在,現在我親自做些給你可好?你定是嫌棄姐姐做得不好,連嚐都沒嚐過,雙眸,已哭得紅腫;淚,還在流著,方才回來之時倒也是拉著琉嬅哭了許久。
    “琉嬅……”莞婕妤聲音哽咽,略帶幾分沙啞,“備些酒來。”
    “小主,不可。”婢女自知自家主子傷心,可這確實不合規矩,怕是讓人瞧了去。
    “怎麽?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去備酒來!”許是被莞婕妤嚇到了,婢女也便乖乖出去。
    嗬,入宮這般久了,自個何時發過脾氣,人前人後皆是一副溫婉,累了?累了。她早便累了。
    莞婕妤微閉眸,靠在一旁,往事種種湧入腦海,人死便是這般容易,早上人還好好的,可如今卻便這樣沒了,最後能帶走什麽?帶走了一個小格格。
    莞婕妤微抬眸,見人端著酒入內擱至案上便轉身離。淡淡冷笑,走至案邊,獨自倒上杯酒,烈酒入喉,喉嚨辛辣得很,可心呢。一杯下肚,複自顧自得倒上,連連幾杯。第一杯酒為他所飲,而這日後,皆為自己,醉了,也好,“琉嬅!”半晌,酒空了,心空了,莞婕妤開口喚人,此時倒也是醉了幾分,隱約見人影入內,啟言“倒杯茶來,還有那待常在居處那邊開始整理了,你便去瞧瞧,若是她新手縫製的衣裳未被拿走便送去給小格格,這也是人生母留下的最後一物了”
    莞婕妤言罷,嘴角微揚,絲絲苦澀湧上心頭,接過人遞來茶水,涼的。
    倒正好醒了酒。
    萱容華聞說那玉氏本是雙胎,可惜在生產時候難產,便隨第二個格格去了。
    雖是不曾見過那玉氏,卻能體會那般無奈,搖首吩咐侍夏,“讓昭和宮東偏殿上下食一個月素,為玉嬪哀悼,另將族中準備好的那些賀禮,給精細包裝了,改日由本嬪親自向貴妃宮中送去。”
    侍夏便出,萱容華自己一人坐於窗前,若是,自己今後或也是這般結局該多不心安……
    摸出懷中之笛,指尖撫過那光滑的玉麵,若是那人知道自己學會了怎麽吹響它,會是什麽反應?思及此處又覺得自己好笑,那次還不明顯嗎?就算曾經有情,也比不過人家現在這般相濡以沫,琴瑟和鳴。自己那日那般將玉釵斷於他麵前,他定是以為自己恨極了他吧?當時也的確這麽想過,可是,比恨更過分的是,自己仍舊忘不了他,日日念著他想著他。若是能見他一麵那就知足了。
    萱容華覺自己像是那思春女子,自己也覺好笑。
    坐於鏡前,拿起粉黛,輕施於麵頰,每一日每一日都在這般裝扮希望與你相見,卻不知你現在誰人身邊,做著何等事情。
    天氣愈發凍人,在屋子裏覺得快要發黴。
    火爐邊,宮人們將這清朝自開國以來後宮所有八卦都給講了一遍,萱容華正欲說第二遍,還在受不了便讓宮人退下。
    萱容華喚侍夏來,“你去準備些瓜果美食,順便去請後殿那兩位才人過來,這寒冬中甚是無聊,不如大家湊一起也好磨些日子。”
    才人程佳夏槿在宮裏做著刺繡消磨時光,翠果來說東偏殿的萱容華來邀自己去聊天。尋思著,反正刺繡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多個人。
    梳洗打扮後,拿上前段時間,調製好的胭脂,前去昭和宮東偏殿。在宮門口由侍女帶進“妾參見容華”。
    才人柳絮兒用過膳,隻能繡繡荷包來打發時間,這天氣愈發冷,喚婢子添了些炭火。殿外宮人稟報,說萱榮華的貼身婢女侍夏來話,傳我到萱榮華殿裏坐坐。便打理了下妝容,前去東偏殿。“妾請萱榮華安”,又見一旁與自己同級的才人也在,又言“才人安好”。
    萱容華見兩人進門時,門方一開啟,便覺寒風又刺進了一些,連忙叫人加旺炭火,
    “兩位妹妹無需多禮,倒是本嬪,這麽寒的天兒把你們叫過來,為難你們了。”
    萱容華言罷吩咐侍夏給二人看座,輕伸素手湊近火爐取暖,“不知兩位妹妹平日都在宮裏怎麽打發日子?”
    程佳夏槿點頭回應“柳才人安”轉身麵對萱容華“姐姐哪裏話,這麽冷的天,要是大家在不聚聚就更冷了。”邊說邊把手伸向火爐旁。“近日妹妹調製了胭脂,用的就是漪梅園裏的紅梅做的,帶了些來給姐姐,還望姐姐收下”眼神示意翠果呈上。
    萱容華接過程佳遞的胭脂,打開瞧了,這梅花的豔紅之色,做成胭脂卻恰到好處,湊近鼻尖,嗅之,香味芬芳似溢,甚是欣喜,“妹妹做的胭脂是最好的了,原先在閨中時京城第一字號那胭脂鋪子也不若妹妹做的這般讓人歡喜。”
    柳絮兒起身,端坐在一旁。聞言,輕笑“榮華說得哪裏話”,靠近火爐搓了搓手,頓時全身暖和起來,複又言“最近很是乏悶,在殿中也是繡繡荷包來打發時間。”
    程佳夏槿被人讚美不由笑到“姐姐說笑了,胭脂若得姐姐心意,以後喊人來向我要就是了。”說完喝著熱茶。熱茶下肚整個人暖暖的。接著柳才人的話說“妹妹可愛刺繡?我的刺繡一點也不好,妹妹可願教我繡?”
    “沒曾想兩位妹妹如此雅興,倒顯得本嬪整天無所事事了。”萱容華言之笑意更濃,將熱茶推盞,輕啄小口,“程佳妹妹倒是喜極了那漪梅園?等這天日稍暖些,姐姐倒可陪你一同前去。”
    柳絮兒掩嘴笑道“哪裏談得上愛,隻是打發時間罷了。我繡得這些小玩意也是剛學,哪就能教姐姐了?”泯了口熱茶,複言“我的侍女凝芷的繡工甚好,尋個時間我到姐姐殿裏,我們一起來學,可好?”
    “妹妹喜歡梅花的傲骨,所以等到時候天暖了,大家可以一通前去,折幾束梅花,放宮裏香味可香了。”程佳夏槿對著萱容華說著,看向柳才人“好呀,一起學的話,就比一人學有趣多了。”
    “不過這亦得等開春之後了,姐姐可受不了這寒,現在成天也不想出這宮去受那些老什子的醉。”
    萱容華言罷方才將手再次伸出些許,至爐邊,取暖,見那火爐正旺突然想起宮婢圍著火爐八卦之時說了些言語,悠然啟唇,
    “就是最近寧福晉進宮時,都來了妹妹宮裏坐坐,兩人覺著合拍,自然就在一起的時間多了。看來姐姐的消息蠻靈通的嘛!”程佳夏槿道。
    萱容華嘴邊一抹笑意,“倒不是什麽消息靈不靈通,姐姐可沒那麽神通廣大,之前那些宮人聊天說地的我也就瞎聽了幾句。”若有所思,便又尋,“那福晉身子可還好?”
    “在太醫的治療下以大好了,在養段時間就痊愈了。姐姐大可放心。”程佳夏槿對著萱容華說著。一轉眼,時候不早了,看來一聊天時間就過得很快。起身行禮道:“姐姐,時候不早了,妹妹該回宮了。要是姐姐覺得日後煩悶了,派人喊我便是。”隨即,在翠果的服侍下,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