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紫禁城同人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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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你一心求罰?”皇後如是頤指道,“好好好,本宮成全你!”如是一拂衣袖,掃了茶盞碎地道,“既然如此,禦花園堆秀山處有一株老梅樹,你去照看,何時生了新花芽,何時方釋了你。”如是轉了身,冷聲道,“退下罷!”
慕容嘉婼知道她罰我也是不舍,也是權宜之計,嘴角上揚,淺淺一笑“奴婢,遵旨”起身退下,留下桔梗,獨自一人搬去禦花園那頭。期盼那梅花樹發芽開花,更期盼,有些事,知道真相。
幸得燈火惺忪之下還有一人與我慢聊長夜。閉合杏眸,碾壓清明。時至今日方察覺這宮廷不過是粉飾了一道華貴的宮牆,裏麵禁錮無數嫵媚柔豔的誘惑。看吧,那旖旎萬端的重華夜幕之下不也僅是孤獨淒清?眸光幽暗,聲線一如既忙帶著偽裝的怯懦
“霜姐姐也隻,阿湛不過庶女,能做的不過是逆來順受。安之若素已是好的,如何能屈能伸?”
槿常在了然一笑“當然了,以後想聊天了就來找姐姐就是了。反正在宮裏都是一個人。”
“姐姐知道你是個知理的,姐姐也願意和你多接觸。到時候可別嫌棄姐姐啊!”頗有意味的眼神看向她。
柳絮兒自己自然明白常在的那一番話,在宮中能找到一個說體己話的人已屬不易,別無他求。“妹妹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嫌棄姐姐呢?”
槿常在滿意的點了點頭“咱倆不忘初心才好,以後攜手共進。”眼神示意著“好啦,在不喝熱茶,就涼了。”說罷,自己也喝口茶。“好啦,時候不早了,天寒地凍的,回去仔細著點”。
柳絮兒聞人言,喝了兩大口熱茶,起身“那妹妹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同姐姐閑聊。”言畢,福了福身,回至東後殿。
多日來的寒冷天氣,皇帝已讓人不想多挪動。幸得日辰出了暖陽,夜雖冷,但也好過前幾日。吳良順卻好說歹說出了養心殿的門,一路下來竟把人帶至了啟祥宮,也罷許久不曾入啟祥宮,想那夏日湖畔荷未開的人兒。抬腳入內,人便早早後於此。“起來吧,朕多日不曾見伊墨,近來可還好。”拉了她手扶拍。“瞧你冷得,進屋。”
莞婕妤聞言起身,人複而執手,暖意湧上心頭。反執起人手,緊緊握著往殿內去。“不冷不冷,倒是皇上到啟祥來一路上倒是更冷。”命人添了些炭火,複端上盞熱茶,接過遞給皇上。“皇上喝點茶暖暖身子。妾近來倒是閑得很,整日在啟祥呆著自然是好著呢。”
皇帝直接入了窗下暖炕,盤腿而坐。見人添炭,屋內倒暖和許多,“瞧朕忙得,怎的把這事給忘了,你們這些個奴才也真會做事,看朕下來不罰你們,都冷了這許天了,幾個宮裏的主殿還不把地龍給燒上。”一行奴才得命,忙忙的去給各主殿燒地龍。指了人坐於炕榻另一側,“眼見著入冬快年關,朕過幾日便讓欽天鑒擇個日子免朝,一年到頭朕也終能歇息幾日了。”
莞婕妤聞著人言,不一會倒也是暖和得很,溫潤淺笑,“皇上這一來啟祥可還暖和了。倒也不怪他們,也便是妾由著慣了,平日倒也是懶散,這不便跟著自家主子學了。”與人坐在此說著話也是難得的很,殿內的人倒皆規矩退下。“一晃倒也是過得快,便又至了年關。皇上操忙了一年也是該好好歇息歇息,可別累著了身子。倒正好乘著年關好好熱鬧熱鬧,添添喜氣。”
“伊墨心還是如此溫婉善良,替著奴才說話。罷,也是朕疏忽了。”讓人撤了炕上矮桌,拿了靠墊,斜身躺著也舒坦許多,“說說,你想如何熱鬧?”
莞婕妤素指繞弄繡帕,抿唇略思,頓,滿臉笑意“這熱鬧法子妾一時半會倒也想不出,像往常擺宴,今年倒是新秀入了許多想來定是比往常熱鬧。若是去了梅園賞雪倒也是好景色,那時倒是梅花盛開之時。”
說著轉眸瞧向人,人倒一副舒坦得很,抿了抿唇,“皇上躺著可還舒服?”
示意人近前靠著,指指肩“若是伊墨能給朕捏捏自是更舒坦。”手裏來回轉著扳指,盤玩久了,色澤越發剔透。“倒是聽聞儲秀來了秀女,大多也是官員家的千金,都想著入宮分一份榮耀,可朕沒有三頭六臂,哪能個個都顧得周全。”
也隻好無奈笑笑,“是是是,妾這便去,君命難為。”起身往人那去,輕捏著肩。聞人言略頷首,這眼下宮中眾人可不大多為此?入了宮便想著為家族掙得份榮耀,可這哪有這般簡單。皇上雖是一國之君,百姓的天,卻也是個人,怎能顧得了。
“這些個妾自然知曉,前朝之事妾不懂,不過這眼下不皆便是官員家千金了,便也是為著家族而來者居多。不過妾也是個女子,也隻願帝平安,自個圖個安穩便好。若想多了倒是心累”
柔荑力道依舊,人整日操勞於政務倒是勞累得很,看著自有幾分不忍,可又能如何,
本斜身靠著,人在背後捏著,正欲舒服的享受,聽人好似不情願,空出的一隻手想打臀部卻是沒能打著,反倒拍在了腰上。“你這話說的是有多不情願!還君命難違。也是你這麽許些日子不見,換著別的女子早巴巴的自己就來了,看來還真是把你養懶了。”也就是玩笑話,嘮嘮嘴殼。“哎!竟入了宮也不能放任不管,下月初的時間讓儲秀宮的管事麽麽”頓,想著伊墨的懶散言“你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下月初的時間朕便讓你跟管事麽麽一同去看看,禮儀宮規學的好的,有造化的,選幾個出來,該入冊的入冊拿去同皇後一起商量商量,有合適的就給封了吧。若是不太安分的,就等著撂牌子,待過幾年再來吧。年宴的時候,朕可能就多顧顧幾位入宮久的老人了。”
人拍了腰,更是不依了,直接往人背上爬著,粉臂攀上人的脖頸。“那伊墨可便不是別的女子,懶是懶了過得自在。嘖,皇上下了命令,那下月初可倒是有得妾忙了。倒是若是挑了皇上可別還怪妾眼光差不中意。”
這事說著輕巧可倒也是難差事,對那儲秀中人倒也不了解,這頭還得派了人去探探,那頭那些個秀女可不便是貴人各個,若是得罪了倒還記上了心頭。略一苦笑,頭枕著人肩,微微磨蹭著。
“這宮中可皆是新人,我們這些個老人怕是早被皇上拋之腦後了,盼都盼不到。”
皇帝肩背承受著人的額頭靠著,香氛氣息入鼻甚是好聞,然聞人後言,拿手捏鼻玩笑道“朕似乎聞到了一股酸酸的味!”複側過身平躺暖炕上,瞧著人眸,抬手巧勾了人下巴。“可別選的跟你一樣懶就行。朕可才說了年宴顧老人,你倒好把朕的話全拋了。”就著手,順著人頭上,拔了一釵子,如墨的青絲頓時披散開來。
青絲本便由著一釵子挽起,現被人拔下,青絲盡散。聞著人言,道“若是懶了那倒還能陪著妾,可免的皇上總說妾懶。”順勢俯下身輕啄人薄唇,複起身淺笑。“皇上之言妾怎敢拋了,可是句句記下了。不過……”挪著位子往人身旁坐著,輕聲道“常言春宵一刻值千金,皇上,可負了妾多少千金?”
言語中盡是笑意,此時雙頰早已羞紅。
眼前影黑,人俯首輕吻,以為會是一個主動長久的吻,嘴唇微張,正打算回應。卻沒想便收回,心裏哪裏肯依。複聽人柔媚言語,邪魅一笑“小蹄子,久了不見也學會撩撥人了,朕怎可負。”起身扶了人雙肩,柔柔吻上唇,雙雙倒在炕榻上!背手揮退屋內眾人。榻暖,人暖,心暖。
皇後待其退下,屋內歸於平靜,不免悵然獨坐,宮人小心入內收拾,也未敢多言,適聞敏嬪至,故令人請於暖閣。
敏嬪夢中驚醒卻見淚濕枕畔,南歌來換枕頭時不禁多言問上一句。我隻笑告訴她夢到以前了,心神多恍惚,自己還是沉醉在未及笄的日子裏,有晚辭有梨雖有池蘇還有我心愛的宸哥哥,今宵恍如隔世,竟發現他們離自己那麽遙遠,難免惆悵唏噓。忽得南歌提醒已經多日未去坤寧宮請安,看今日有雪融的跡象,想來路也好走。遂教人跟著同去坤寧。
敏嬪一路尋來隻覺得當真比前些日子去昭和時暖和多了。入宮門時覺坤寧還是一如既往端莊威嚴,比其他宮裏許少一絲奢靡,卻更多大氣。命人通傳後得人請,那人垂眸的模樣多了小心翼翼,心裏覺得奇怪,卻不敢多問。隨人去了暖閣,行禮:“妾請皇後萬安。”頓,未至人開口前,又添言:“前些日子雪天路滑告了假,今日妾特來請罪。”
皇後身側宮人不待敏嬪做禮,便忙扶著坐下,適才道:“你有孕在身,皇上業已下旨免了你禮,到本宮這兒反倒拘禮了,快坐罷——本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哪來得罪不罪的,你為皇上綿延子嗣,原是有功之人,和該厚賞才是。”側首吩咐道:“與敏嬪溫一盞牛乳來,外頭涼的很,再添個手爐。”複與敏嬪道:“一路過來可是冷的緊罷。”
皇上下旨懷孕期間免行叩拜之禮,敏嬪自己也將它當作一道護身符,更是楊威的資本。這一記恩典自己掛在嘴邊說說得意得意也就罷了,又怎敢隨意對著人擺一道。肚子裏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放肆也該有個限製才是。知曉皇後是真溫和懋恭,也不強行行這禮。落座聞話如此,自己先顯得不好意思:“這賞已經拿到叫妾誠惶誠恐了,再拿怕是要坐立不安了呢。”牛乳的香甜和手爐的溫熱滲進了心窩子裏:“天氣回溫,比前兩日暖和了不少。其實年下冷上一冷也是好的,保準兒明年又是一番好光景”。
“你素來溫善,便是什麽賞也不為過,皇上與本宮信重你,你也不必拘束。”皇後含笑以對,才道:“是了,這兩日回些暖,若是過冷,本宮可是舍不得讓你走這一趟的。”說時複道:“如今你有孕,掌著一宮的事兒,聽說又遷去兩位美人,論起事兒來也多,可有倦怠?兩位美人可還懂事?”
言語間皇後的親和與以前宴席中遠遠望見的端莊截然不同,這種親和忍不住教人去親昵,果然皇後的風度不是尋常人可比。如今宮裏頭翻滾的久了,不知日後是怎樣,敏嬪覺得有一個依靠才是好的人,這也是今日目的。側首淺笑:“妾有幸得皇上與娘娘的垂憐,於妾來說,這是最大的賞賜。”聽她說到後殿的兩個美人,一個自己極喜一個自己極不喜,也是機緣巧合:“以前妾獨居一宮寂寞極了,如今有著兩位美人相陪,說說笑笑是極好的。倒是妾疏忽,未曾來稟您一聲兒。明日妾便帶來給您請安”。
“本宮曉得你素來最是懂禮數的。”皇後一一聽過而道:“你如今金貴著,冬日天涼,哪能成日的走動?讓她們自個兒來請安便是,哪還能事事都叫你領著?”微停複道:“你不便走動,可多叫她二人來陪你說說話,也做解悶,若她二人哪不聽話了,便與本宮說,本宮必為你做主——聽說有一位是你家中妹妹?”
重華有寧準和南歌守著,敏嬪也不擔心自己做的什麽傳出來。外麵一應由自己回應,她驚湛也掀不出什麽風浪——莫說風浪了,就是漣漪都不能讓她作起來。頷首:“娘娘說的是,如今進了後宮都是姐妹一家人,也該多出來走動走動見識見識。省的一直陪著妾這個孕婦,給悶壞咯”嬉笑一句後又凝了神色:“哪還敢勞煩娘娘做主,兩位美人都是循規蹈矩的主兒。隻是妾這妹妹礙著庶出身份天性裏總是多了些怯懦,加之體弱鮮少出門,妾作姐姐的也憂心得緊。”
“敏嬪倒是長姐的心思,一麵讓多走動,一麵又護著憂心。”皇後且與其二人說著,並道:“你們姐妹互相了解,本宮便是有心,也不及你是自小看到大的姐妹,你也不必憂心,想來有一日亦能解了你的苦心,你若是成日裏為妹妹憂慮,到讓皇嗣受了委屈,本宮頭一個罰了葉墨勒美人。”
“妾曉得,這段時日當萬事以皇嗣為重”皇後說如斯,心中乍驚,但不是因為驚湛而是自己可以說起來一套做起來一套想起來又是另外一套,竟也不知何時將這番動作做的如此輕車熟路。理了心緒不再提驚湛的事,起身福身神色鄭重,敏嬪話裏有話:“妾得娘娘關照如此,不勝欣喜與感激”。
赫佳菡霜素葳細草皆高手,雙雙金朵不個別,自古以來嫡庶有分這似乎成了本就應有的,可有誰不是娘生爹養的。如竹外桃花三兩支般,梅花傲然屹立於牆角雪壓不倒,如萬花叢中一抹殷紅,紅的透徹人心,未若柳絮因風起,謝娘的雪景自是美得醉人,然這牆角數支梅,凜寒獨自開又有幾人能賞。
“妹妹瞧這梅花,百花爭豔時她躲於牆角,百花畏於嚴寒之時她一隻獨秀,不知妹妹是願做梅花還是牡丹。”
正說著話呢便聽得婢子傳話皇上已然來到正殿,婢子理了理披風
“瞧著天色也不早了,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先回去了。”
日升月落晨昏交替,這種日子自己先懨懨。寒風呼嘯恍若狼於山巔嚎叫,傳過那亭台樓閣遍布皇城蒼穹,門窗忽閃吱呀,哭訴著這寂寞淒清。送人離去,一杯竹葉青熏得半沉醉半清醒,眉眼映這花花世界卻多朦朧模糊。臨窗執筆,低喃。
“這條路何時由我左右過,但願時光仍在,再將風華人物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