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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佳菡霜一襲碧袍繡菡萏出淤泥而不染，華袖微揚清新而不失淡雅，明眸皓齒顧盼生姿巧笑倩兮，螺黛眉遠如山，步步生蓮，三千青絲綰於腦後墨玉鈿搖曳多姿，如竹外桃花三兩支般，梅花傲然屹立於牆角雪壓不倒未若柳絮因風起，謝娘的雪景自是美得醉人，然這牆角數支梅，凜寒獨自開又有幾人能賞，放眼瞧著窗外來來往往盡是行人提燈行去匆匆，接了婢子傳來的話，喚了婢子拿來披風行至正殿。
    “小主萬福。”
    此時既至，遙有宮人做禮，且令傳稟，皇後餘者未言。
    日下得閑，早朝已不用上，到時忙著給各宮各府各官員寫著“福”字，好在年宴上分給大家討個新年吉祥。這邊來人稟了皇後至，未抬頭，低嗯一聲算是應允。
    金晃晃正在整理往年卷宗，就聽見熟悉一聲，敏嬪二字入耳，便是一陣怔愣。
    聽聞萬歲爺是將她捧在心尖兒上的，聽聞重華宮被她治理得如同鐵桶，聽聞，她不慎跌跤，失了儀仗的龍胎…
    這才發現，自己已有那麽久不曾見過她。
    喉頭緊了又鬆，最後隻能一句。
    “進來吧。”
    吳良順看人一副準備上刑場的表情，麵上虛假的笑意再也繃不住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得了吧你，收起你那點小聰明吧，要是我真要罰你你以為還要等到今天，看在你是報恩的份兒上便饒了你這次，不過若是讓我知道還有下次那你自己就多想想吧，其實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還不都一樣，若真要回報對你好的人，卻不是使些什麽小聰明給些小恩小惠什麽的，你就沒想萬一你因為這事兒被捉了被罰了會不會給對方帶來什麽影響，以後做事前多琢磨幾遍在做知道嗎，別圖一時的高興等到過後追悔莫及，這也算是我這師傅給你上的第一課吧，好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把東西收拾收拾去吧。”
    皇後且由宮人做引，一路皆不多言，因至尚見其正忙，福身之下，未敢提聲攪擾，適才屏了侍奉宮人，且立在一側撫袖研墨，約莫心思愈起，麵色未得緩下，不過是細墨未話。
    小安子聽人一席話，心中亦是感慨良多，對其恭恭敬敬的叩了個頭後道：“奴才謹記師傅教會。”後起身收了碗筷退了出去。
    敏嬪小產之後臉頰間時隔已久卻還是蒼白的毫無血色，自己本就是造孽太多，這不上蒼給了報應了麽。理了鬢間散亂的青絲，引人請她到了內室。端正應下她這禮才命人賜座奉茶。眉眼流轉笑意依舊是和煦若春風，這般才讓整個人有些許生氣在：“近日咱們重華的事兒多倒是不曾見你，宮裏的奴才可還懂事？不懂事的跟我說，缺什麽少什麽也盡管給我說”想起前些日子坤寧宮皇後的話兒，又添言：“我在床上躺著著實不便領著你們去熟識宮中事物，好似這晨昏定省，哪怕登不上正殿與皇後說上兩句，門外站上一站也表了心意才好。”
    無聲入殿，抬眸低瞄了一眼，至旁研磨，也不知是有何事如此小心翼翼，頭未抬啟齒言“皇後不在中宮好好照顧人，怎的過來了，可是有事兒？”似有絲不好的預感，也就擱筆附手而立，轉身瞧著她。
    南歌忙接過盤子親奉入堂內，小主愛嬉鬧，常逗弄公公把自己弄得樂不可支。小主是真心喜愛金公公，可是自從小主晉了嬪這就大不如前了，除了可沁小主她似從未對誰再那般真實。想想金公公也是許久不來重華了，咱們重華除了皇上還會來，可就仿佛成了冷宮——門庭冷落呢。理好思緒行禮：“奴婢見過總管，前些日子敏嬪小產，奴婢總覺得不會簡單了去，這不查出這一雙底帶薄蠟的鞋。思來想去在總管這兒保管才是最妥當的。”
    皇後心思沉了一沉，擱下手中墨，正身做禮於案前，屋內旁餘宮人既退，待門一闔，適才道：“是，嘉婼她——已全然失憶了。”
    自打敏嬪小產後這宮中上上下下的人盡是行色匆匆，雖居於同一宮中卻也是幫不上什麽忙，日日也來清閑，這人一閑下來總是愛多想，便覺小產一事另有蹊蹺，這宮中人多嘴雜卻也說不得什麽，唯有默默寬慰，想必敏嬪自己心中也了然幾分，這屋內炭火劈啪滋滋作響敲打寂靜空如此一片明和柔靜暖了人靜了人心，赫佳菡霜近幾日閑來無事皇後那裏也是行去匆匆，沒有敏嬪我也隻是行至殿外草草行了禮便回倒也是過於簡易：“是，赫佳氏謹記小主贈言，小主也是莫要太過傷心，仔細身子。”
    之前便已聽聞記不清事，皇後這句全然失憶，當真懵了一下。“啥，全然失憶是個什麽情況？不是都好了能到處活動了嘛？這又是怎麽回事，你好好道來。”並未讓人起身。
    敏嬪含笑頷首，赫佳氏從來都是聰明的，與她說道一二她明白便是最好的。自懷孕以來皇上來得次數可一點都不少，如今我依舊不侍寢，自然住在我宮裏的多少比其他宮裏的近水樓台先得月些。若她爭氣，她該為自己謀算著：“當初皇上說我，便是說因著我懂事才喜我，你比我聰明。如今東後的那位被我禁了足，雖你與她走得近，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思”。
    “早時皇上遣宮人垂詢於嘉婼，我見將到用藥的時辰，聽宮人說嘉婼往藏書閣去尋書，久未歸來，我便遣人去尋，誰料想宮人稟說嘉婼回時與桔梗絆了一跤，正在路間磕了額。”皇後如是正言，複道：“太醫診脈回說，舊傷又添新傷，已是全然記不得人了。”
    嘉婼驀然起身，竟是一夢，一身冷汗。夢中一個男子，俊朗瀟灑，滿身酒氣，直逼過來，冰冷的牆麵，人就在眼前，還有那冰冷的唇，一下子嚇醒。
    桔梗過來說了好多話，竟是一句也沒記住，隻是任憑人拉著去沐浴更衣，換了一身粉嫩的宮裝。看不到方才的姐姐，詢問了去處，不知道該不該去找，人也是拉不住，披著鬥篷冒著雪去院子裏等。
    吳良順把小安子打發走以後便起身準備去伺候萬歲爺了，至正殿卻見宮女太監都候在門外，上前詢問才知道是皇後娘娘過來了，心下滿是疑惑怎的把伺候的奴才都打發了出來是出了什麽事兒嗎，難道是嘉婼出事了，心裏突然不安了起來，在廊下來來回回的走著。
    皇帝聽著皇後回的話，呆楞了幾秒，雖說心裏有準備，但聽後還是有點無法接受，好好的人卻一直在受著磨難。“你起來吧，失憶或許對她是好事，不過朕打算還是接她回養心朕來照看好了。”頓，“三日後將是年宴，有得你忙，你且好好去準備吧。”
    皇後如是起身，且做一禮才道：“她如今一切皆不記得，我已言於她身份為妹，您若另有心意，皆可以此為借。”大略是所言已畢，適才稱是，做禮預退。
    提及驚湛本不該問我，敏嬪禁了她的足到底多少算點家務事，自古以來嫡庶有別如同習俗一般早已深烙人心，命是父母給的運是父母賜的，由不得選擇，敏嬪小產不管是否有蹊蹺之處，驚湛占了一半的罪過，若無人作梗驚湛便坐實了罪名，思來想去到底驚湛處於不利之勢，若是敏嬪置其於死地，恐怕是中了奸佞之人的圈套，赫佳菡霜瞧了瞧四下，敏嬪知意般稟退宮人
    “小主，驚湛一事赫佳氏本不便開口，隻是禁足一事隻解一時，難解一世，況且小主小產來的蹊蹺想必小主心下了然。”
    皇帝內心苦笑兩下，那日說的話大半是氣話，一時也尋不了如何護人之態，並未想好，沒想皇後給當了真。也是了，從來都是大度為朕考慮，這番心思怎可辜負了去。冷哼一聲“看來朕還得謝你，給了她這麽大的身份和靠山，想來今後她再犯什麽事兒也可天不怕地不怕了。”經過哪日發生的事情對身旁人似都存了戒心，感覺所有人都有事情瞞著我，本瓦解多疑的心，現下又被多疑層層包裹自己，說出來的話也帶刺！“好了。你先下去吧，把她帶來就行。”
    等了許久不見人回來，誰也勸不回去，嘉婼頭上紗布繃著，鬥篷上落滿雪。焦急的看著人，不知為何還不回來。不是說皇上對我們很好嘛？為什麽姐姐去了這麽久？
    大約心意既知，皇後自言若多，愈生神凝，袖中手未展，強自將所言咽下，做禮稱是，複才告退，而若有餘言，也皆化了滿目風雪既離，回身一攏披風，複歸於坤寧宮。方歸便瞧見嘉婼正立在門前，近兩步道：“怎的不在宮裏休息？雪這麽大，冷得病了可如何是好？”
    嘉婼見姐姐歸來，跑上前去迎人，“方才做夢，醒來不見姐姐。”對人的依賴自是表不出口也表在麵，“不是說皇上是好人，為何這般大的風雪，姐姐去了這麽久。”隨人入內。
    “瞧著你睡下了，便想著走一走，未料到回來的晚了。”
    皇後且二人執手入了屋，既拉其坐了下。
    “哪裏是與皇上相關的，姐姐怕回來早了到擾了你，故走的慢了些，快拿著手爐，瞧你，手涼的緊。”
    嘉婼不肯去捧著手爐，依在人懷撒嬌，“見不到姐姐。”拉著人手去摸自己的心口，“這裏慌慌的?。”抿了抿嘴唇，不知姐姐為何說沒去，“他們說你去見皇上了，我怕他欺負你。”好奇一般，“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見他？”
    皇後複將她攬在懷裏道：“別慌，姐姐總是在這兒呢。”複又聽言，含笑道：“怎會呢？皇上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他是天下之主啊。”如此說了，才繼續道：“嘉婼，自此以後，由皇上來照顧你吧，他會極好照料你的。”
    嘉婼賴在人懷裏，暖得很，那種踏實附而再起，可不知姐姐為何如此說，也不答話，脫離人懷，狐疑的看著人，等人解釋，也是等人結果，姐姐應該不會對我不好。
    皇後複將她攬在懷中，一麵細細撫其麵龐：“姐姐雖然想照顧你，可終究不能照顧好你，不比皇上，他必會將你好生照料的，懂麽。”
    嘉婼在人懷裏搖了搖頭，眼淚收著，還是濕了人衣衫，呢呢喃喃，“姐姐，我是你的親妹妹嗎？我到底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一定要讓皇上照顧？”明明不想去，卻又不敢說，隻能不斷地問著，“我們都要聽他的嗎？”
    皇後一麵去為其擦眼淚，一麵道：“你叫嘉婼，這世上，也唯有皇上才能照顧你，普天之下，所有的人都要聽從於他，他是誠心對待於你的，嘉婼，明白麽？”
    “那姐姐叫什麽？我們又姓什麽？”普天之下都是他的，那我和姐姐算嗎？“我叫他什麽？”嘉婼對著人，“姐姐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可我不知道怎麽去麵對其他人。我怕。”
    “我叫宜瀾，烏拉那拉氏宜瀾。”皇後正了正色與她說罷，又才道：“若是當著人，你要叫他皇上，若是單獨相處時，你可叫他五哥——別怕，桔梗會和你一起去，她會幫著你的，若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皇上，或者告訴姐姐，知道麽？”
    “烏拉那拉，烏拉那拉宜瀾。”嘉婼口中默默地念著，“宜瀾，嘉婼。”對著人點頭，“皇上，五哥。”挽著人不想走，可也知道，姐姐這般幾次說的，再也沒有選擇。起身，對著人跪拜大禮，“姐姐在上，受妹妹一拜。日後不能守在姐姐身邊，姐姐要好生照顧自己。小妹，一切都聽姐姐安排。”叩首，眼淚環著眼眶，青絲順著肩膀劃下，掃過地麵。
    皇後由見人滿麵淚痕，不由悲從心起，將與她相擁，“我舍不得你，可我此舉是為了你好，你……莫怪我，若是想我了，也可回來看我，省得麽？”
    嘉婼不知為何那般傷心，卻是想不起緣由。哽咽的說不出話，隻得連連點頭，淚珠滴滴滾落。不知是對還是錯，還是想多留，隻見先前那個桔梗進來，說是都收拾好了，心裏突然一慌。握著人的手多了三分力，“今日就要去嗎？”眼眸中期待人留下自己，哪怕再多一晚。
    皇後直覺得滿心裏都是澀澀的感覺，長歎了良久，適才反握住她的手，定了定神，點頭道，“禦前的宮人已經在門外等著了，不好讓她們久候，到了養心殿，大家皆會照顧於你的。”
    嘉婼拉著人，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跟著桔梗出去。風雪仿若飄得更大了些，窸窸窣窣遮住人視線。看不清那好看的臉。
    黎明時分就被宮外的陣陣爆竹聲吵醒了，新年至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就連皇宮也不例外大紅的燈籠喜慶的剪紙窗花，凳子和小安子伺候著起身，吳良順後領著一堆小太監拜了年，笑眯眯的給他們發了紅包就讓人領著去當差去了。
    敏嬪端杯熱茶，看茶葉起伏自有它該有的一番境地，她適當回避這般也算是給了最合理的答複。自己當然不在乎是有人還是無人，能做到有人那便是有人了。茶葉舒展，眉亦舒展，話語也是雲淡風輕：“你與東後住的近走的也近，我將她禁足時你也多次探望。你該清楚你的話多有份量”這番話無非是讓她明白大局於她，她於大局都處在個什麽樣的地位之中。眼前的人討喜，自己不願強她所難為己之私：“你更該明白，事成你日後繁華，不成…不成當場就該大義凜然。”
    金晃晃起身去迎人，自己刻意避著重華宮的事，何嚐不是避著重華宮的人。
    卻不知是何事，值得她那貼身大宮女親自走這麽一趟。
    “南歌姑姑親自走來這麽一趟，難道是內務府底下人克扣了重華宮的份例了不成？”
    這話不曾落下，就驚聞這句內情，心裏大驚。
    “這究竟是如何？底帶薄蠟？是什麽人這麽歹毒？”
    心裏突突的很，好像攢的那些疼都在此時迸發了一樣。
    金晃晃聽著那話，倒記起那跪在冰天雪地，滿臉不以為然的女子來，卻不想她兩姊妹積怨竟是如此之深。
    倒吸涼氣，再望向那字條，仿佛抓住些什麽，又全然沒抓住，不過一霎，道：“姑姑得知道，這東西內務府雖有，卻也不好拿啊。”
    白禪陌染近來幾日，陌染除了跟著姑姑們學習宮中禮儀，便是在禦花園裏走走，眼瞅著偌大的禦花園，心中隻增惆悵。自己走的這條路也不知是對是錯，這後宮的紛擾難免聽說了一些，自己向來偏好素靜雅脫，這繁花團團與自己共事這一朝天子，不知這前途到底如何，嘴中不免喃喃自語：“百豔匯集，千般良辰美景，易得易失一席之地而已……”正說著，突然聽得身後一個聲音傳來，自己一驚，卻掩飾的很好，心道多虧了這幾日學的宮中禮儀，萬沒有隨意表露。看著來人，開口道：“白澤姐，你也來了。”笑，來人是同自己一屆的秀女，蘇白澤。
    他曉得，他也明白。這難度自己明白有多少，但是自己相信，他能做到，南歌因為這是他的地盤兒。將紙條塞回袖口，神色鄭重：“公公您也知道，這是關鍵。不僅要有，還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到手……”
    蘇白澤這幾日因著過年，宮裏甚是熱鬧，儲秀宮裏平常不怎麽來往的秀女們也互相串門起來，連著半天接待倒也有些疲乏，便想著到這禦花園來走走，這禦花園也不負這皇家貴人欣賞，景致確是美矣，走著一會便聽到一溫婉的聲音便走進些瞧，隻瞧見一妙齡嬌美女子身著一素裝，倒有些驚訝，不想這宮中還有這般清麗脫俗之人，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同屆秀女陌染，聽著她向我打招呼，我便也走向她打招呼道：“原來是陌染妹妹，今日是宮中好日子，姐姐先在這和妹妹道個吉祥。”
    蘇白澤正和陌染打著招呼，不注意間，身旁又多了一人，聽著她的話，向來這女子也是一心誠的踏實女子，稍稍打探，這秀女也是一名俏麗佳人，微笑：“嵐曦不必多禮，你我都是秀女，我是蘇白澤，不介意就喚我一聲白澤就好”。
    墨嵐曦聞言，緩緩起身，嘴角淺笑，輕道：“多謝白澤姐姐，妹妹久居儲秀，今日覺著外頭天氣不錯，遂來禦花園轉轉，且妹妹剛進宮不久，若是有冒犯或不妥之處還望見諒。”望著眼前佳人。
    白禪陌染也是沒想到又會遇著一位秀女，心想著若是能多結作知己倒也未嚐不可，轉過身去，同後來的也打了招呼：“嵐曦若是不嫌棄也可稱我為陌染，也親近不少呢。”起身後打量了二位，果真都是芙蓉麵貌，想來家教也是不錯的，心中暗自高興。
    聞之淡笑，這般應到了吉時，也應當回去了便道：“嵐曦，陌染咱們也當回儲秀宮了”。
    許虞坐下後抬首望向其，她此時與那日在宮宴上略有差別，唯一不變的便是她身上的氣質。聞其言，唇微啟，“敏妃不常見我合乎情理，因為妾平時隻待在啟祥，極少出門。倒是妾，宮宴得封，也未至您這重華請安，還望您勿怪。”低頭扯著手裏的帕子。
    婢女相繼奉茶奉糕點瓜果入內，葉墨勒粲畫盤膝坐在主座含笑聽她而談，宮宴也參見了許多，從底下摸爬滾打一一端詳算計，到現在不輕易將人放入眼中，自己入眼不入眼的人倒也真是多得多了。眉眼彎彎：“無妨，規矩並無來請安的條例，得聖上眷顧得皇後眷顧得主位眷顧，才是安身之道”頓，又問：“聽你的話方知你原是啟祥宮的，本宮記得啟祥宮主位是莞貴嬪，莞姐姐懷有身孕可還好？”
    許虞聽其言，心裏暗暗稱是。殿上之人若不是得聖上眷顧，怎會憑她的一麵之詞便讓熙貴妃禁足。聽其後後言，答：“妾知莞貴嬪懷有身孕，想其應靜心養胎，便未多加叨擾。”
    “宮中嬪妃不少子嗣缺少，本宮無福生養倒是遺憾。既然你在啟祥，便替本宮向莞姐姐道幾句關懷。”如今剛拿著自己小產做完動作，對於宮裏有孕的嬪妃自然都是萬般注意著，疏遠脫身才好呢。想想日子，大概也有三個月了，葉墨勒粲畫也快到生產的日子了，到了那日再去也不遲。讓南歌去庫房尋了一副和田玉製得鐲子送給許氏：“你今日的心思本宮心裏記得，天色也不早，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熙貴妃這廂還未等人出了永壽倒是等來了皇上禁足的口喻，使了銀子問那公公皇上昨晚去了何處許是人瞧著不是什麽大事也樂得賣自己個好便收下銀子道了重華，聞此也是咬牙暗恨示意人送走傳旨公公萬幸的是永壽宮裏頭的人兒都是花了心思調教出的現下倒是沒出了什麽大亂。聽著梔然絮絮叨叨念著寬慰的話合眸囑咐人尋幾個通透的在宮門口瞧著，雖說心裏也是知道敏嬪不可能放掉此次機會讓自己翻身，可心裏念著與帝的情誼難免存了僥幸盼人明察亦是生生忽略了那些情況，壓了煩燥火氣轉身回了內殿。
    由人侍著褪了一貫張揚的服飾簡單著一白底印花旗裝難掩的低調，出了內殿便徑直朝著乾清方向跪下雖說也是盼著人早日查明原委私心裏也存著有對自己宮的人作出番姿態安了宮人的心最次往後也能博些什麽，而身側有些個通透的宮人亦是隨之跪倒而後整個永壽一派肅穆之狀，辰時至巳時皆是滴水未進日頭漸升突聞外頭偶傳碎雜之聲，由著人將自己扶起方遷了人開宮門瞧瞧，得人回稟竟是奉了皇上口喻守著永壽，似未料人這般絕情一時隻覺氣血翻湧微退了半步強撐著示意梔然給人遞了銀子並讓人合了宮門回了內殿。
    身側梔初寬慰著道話自己卻是因近來這一樁樁的事也是無心用膳隻命了人傳乳母近前食些好去哺乳格格，許是因著跪的時間久了加之正午日曬現下也是犯起了眩暈，入了內室讓人用著薄荷藥膏揉了太陽穴方消去些許疲憊之感，而身側搖床之上嬰孩兒的奶香之氣徐徐傳來，終還是按下心裏不安寬慰自己帝君到底是信自己的，自己還有皇嗣有協力的權會東山再起的。外頭傳了太監熟悉的尖嗓音道著皇上有旨，滿心的期待催著自己簡單籠了披風掩蓋內裏素淡服飾便攜了梔然出去，滿地下跪的宮人我聽見那人趾高氣昂道了，“”上有旨，熙貴妃禁足期間皆有敏妃同皇後協理六宮；娘娘，您看是否將那代仗六宮的小印交由奴才送去重華？”身側宮人拿過聖旨攤開我無心理會宦官眸中的不屑嘲諷低頭看著那字跡蒼勁的句句話語，風拂過，一滴水啪一聲掉在明黃錦娟上輕輕暈開.而後卻是若無其事的抬起頭，按了按眼角，“乍暖還寒竟是落了毛病，來人，去把宮務冊子及金印拿來。”她微抬了眸色瞧著人接了東西彎腰打千兒謝恩步步退去，滿室的宮人瞧著自己的神色裏滿是好奇與著擔憂卻是反常的未出聲嗬斥，優雅的轉身，倔傲的挺直腰杆，寬大的披風無聲曳過地麵腳步有些虛浮但卻走得極穩.沒了恩寵權勢這條路極其艱難，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走得穩。
    柳絮兒閑來無事，喚婢子找些針線布料刺繡，接來婢子給的錦緞和穿上線的針，將錦緞拿起，另一隻手拿起穿好線的針,用金絲在錦緞上刺來刺去，一瓣瓣如月牙般的花瓣在那錦緞顯現，從花心繡起，螺旋狀的月牙花瓣便繡了下來，將線咬斷，用淺綠色的線繡著花的莖部。複又按照剛才的步驟連繡了幾朵。直到感覺乏了，方才放下刺繡，端起案上的熱茶飲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