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賈雲岫為方氏爭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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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氏立刻反對:“不可,啟勳是郭家長子,怎可遠行去青州半年呢?讓他送他娘親回青州已經是爹娘最大的限度了,讓他在青州呆半年,爹娘怎麽放心地下?”
    哼,一下就露出馬腳了,雖然穆氏句句是為郭啟勳好,但究其原因,還不是為了將方氏趕回她娘家,再把郭啟勳歸為自己的兒子!估計方氏守孝的三年之內會有很多變數,穆氏不會讓方氏活著。
    郭正南也思索著:“合瑾說地有理,可是我也真的擔心平青的身子,要是有個意外,啟勳定會難過啊。”
    賈雲岫趁此繼續道:“爹,大娘,請聽雲岫一言,啟勳身為人子,當為長輩盡孝,為父母做力所能及之事,眼下正是二娘需要幫助的時候,啟勳代二娘去奔喪是他的責任,此其一;若啟勳遠去青州半年,確實會令爹娘擔憂,可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啟勳從小在郭家長大,衣食無憂,這次讓他遠行不正是讓他鍛煉並長見識了嗎,而且好男兒誌在四方,在爹娘的羽翼護衛下怎能成材,此其二;啟勳若去代二娘守孝,就是去為他的外公守孝,他的舅舅也會更高興,這遠比二娘回去守孝要好得多,且啟勳也可與他的舅舅相談了解北方的國事民情,此其三。綜上三點,雲岫覺得讓啟勳代替二娘回青州守孝要更合適。”
    郭正南在思慮中,覺得賈雲岫的話有可取之處,也有不妥。
    穆氏則是心平氣和地耐心指出:“雲岫,有句話說來難聽,恐傷了你二娘的心,但大娘還是要說,啟勳是郭家長子,他的舅舅和外公姓穆不姓方。嗨,大娘也不想說這句話的,隻是你話說道這份上了,大娘也隻有點明了,雲岫,這些規矩是亂不得的。”
    穆氏你真是霸道地無恥啊!啟勳的娘親就是青州方氏一脈,怎會是你穆氏家族呢!
    但賈雲岫也奈何不了穆氏這段話,穆氏的氣度悠然和藹,超過了急促擔憂的她,且穆氏的理由聽起來不合理,卻是最重要的,賈雲岫沒得駁斥。
    隻好聽郭正南決斷了:“啟勳的舅舅和外公自然是姓穆,但啟勳若是要去代她娘親守孝,那也說地過去,要不我們看啟勳的意思吧,他現在要做父親了,凡事要自己拿主意了。”郭正南轉頭向管家:“去叫大少爺來。”
    這樣好,郭啟勳肯定會為了他娘親方氏去青州。賈雲岫覺得自己贏定了,可以保住方氏了。
    可穆氏魔高一丈,她細細思量著,憂慮頗深:“老爺,我們確實該讓啟勳做決定,但也要考慮平青的想法啊,那逝去的是平青未見麵十幾年的親爹啊。妾身替平青想到這事,心裏也痛著。”
    郭正南想想也對:“嗯,就讓平青也來吧。”
    賈雲岫這下可不知穆氏葫蘆裏賣什麽藥了:她叫方氏來,是要做什麽啊?
    方氏和郭啟勳接到命令就立刻趕到章華廳,看到賈雲岫無恙才放心,之後聽郭正南將剛才討論的事情說了一遍。
    郭啟勳剛聽完就很讚賞賈雲岫的建議,回答道:“爹,大娘,雲岫所說很對,如果讓娘回青州三年,我實在放心不下,我想雲岫的想法不錯,就讓娘去青州守孝幾日便回靖州,爾後由我代娘守孝半年,順便了解一下青州和京城的情況。”
    賈雲岫覺得自己似乎是有勝算了,因為方氏從來怯懦,不敢與誰對抗,甚至也不反對郭啟勳的意思。
    可今日出乎意料,方氏斥責了郭啟勳:“啟勳,這是娘的事情,你插什麽嘴?你怎麽可以代替娘做決定?”
    既然連郭啟勳都被方氏批評了,賈雲岫更是要挨一頓了:“雲岫,你剛才在這是對爹和大娘頂嘴了嗎?以前都誇你是好媳婦,怎麽這麽不聽話?將來還指望著你給爹,大娘說好話呢!”
    “娘,我知道了。”賈雲岫知道無法挽回了,今日方氏的言行舉止突變不是意外,而是她不得已,至於怎麽不得已,這不難理解。
    方氏做了這決定之後,郭正南就下令了:“好了,平青,你別說他們小夫妻兩了,他們也是為你好。以後你回青州三年記得來信便是。”
    “妾身會的。”方氏回答。
    章華廳散了。
    賈雲岫回到永曆園,氣難消,怎麽都不理解方氏為何會這麽傻,難道是真畏懼穆氏?可啟勳已然是郭家的繼承人了,方氏還用怕穆氏什麽啊?
    那晚,賈雲岫沒有進食,幾天之內也隻吃了一點,方氏知道後心裏有愧,就做了好吃的來。
    “雲岫,娘知道你是為娘好,但是有些事你還是不要太放在心上,想想,三年後,娘不就回來了嗎?”方氏安慰著。
    賈雲岫頭靠在椅子背上:“娘說地簡單,誰知三年後回是怎麽樣呢?既然娘不領雲岫的情,雲岫也不勉強娘了,這回家奔喪是人之常情,時間長短也不是非得拘束於禮製,雲岫還是聽從娘的意思,明日就去送娘一程。”
    “雲岫啊,娘讓你難過了,也沒法安慰你,以後開心些啊。”方氏依舊是惆悵哀怨的眼眸,誰看了都想睡,也不怪她不得郭正南的半點寵愛。雖有郭啟勳這個備受器重珍視的長子給他做後盾,但她始終沒能做到母以子為貴。
    憂鬱了半日後,賈雲岫批著大紅色披衣隨郭啟勳一起出發去龍溪郡驛站,送他母子一程。
    賈雲岫準備了很多防寒抗凍的藥材和食物,都是從吳媽呂媽那裏問來的,從小在溫暖的龍溪郡長大的她對北方青州一點不了解,所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雲岫,我這次送娘去青州,來回要一個月,我就擔心著你和孩子,我不在你身邊護著,就怕有什麽意外。你一定保護好自己,這是相公給你的命令,記得,不可撒嬌鬧脾氣,有什麽不。”郭啟勳這會兒有點絮叨了,實在不舍離開賈雲岫一個月,似乎已經習慣了每晚有雲岫在耳邊說個沒完,在天花亂墜的言語中心安入睡。
    賈雲岫對他很滿意讚賞,因為那日在章華廳,他一口答應要為方氏去青州守孝,這又讓郭啟勳在賈雲岫心中高了一分:他勇敢有孝心,且好闖蕩,是我心中的英雄。
    “啟勳,如果現在讓你違背爹的命令,你敢嗎?”賈雲岫低聲問著,眼眸中閃耀著獨特神秘的光芒。
    郭啟勳也壓下了聲音,好奇又責怪:“雲岫,我還沒出驛站,你就想著要違背爹的意思,這讓我怎麽放心啊?”
    賈雲岫湊近了他的耳朵:“啟勳,你不是擔心娘的身體在青州受寒吃不消嗎?你說過願意代替娘去為你外公守孝半年,那就這樣,到了青州後幾天,立刻讓你舅舅派靠得住的人送娘回靖州,我派人去接她回府。你就在青州為你外公守孝。這樣半年之後再回來向爹請罪,這樣先斬後奏也不為過,畢竟你是為了娘著想啊。你說對嗎?”
    郭啟勳被說動了,臉上漸露笑意:“這是個好辦法,雲岫,你雖大膽,不過用到了正處。那好,我就按你說的去做,不過這事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管好你的嘴牙子。”郭啟勳親親地捏她的小唇瓣。
    “唔,幹什麽呢?”賈雲岫說話都不方便了:“再這樣就咬你。”
    “你們誰敢先斬後奏!”一聲嗬斥將這對小夫妻從夢中驚醒,沒想到方氏今日這麽雄赳氣昂,連郭啟勳都自愧不如,賈雲岫也讚道這才是北方女子該有的氣勢啊,可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該等方氏訓斥了:“你們兩個,這羽毛還沒長齊呢,就想著要違逆父親的意思先斬後奏,也太大膽了!雲岫,你就是這麽在啟勳耳邊教唆攛掇嗎?這是賢妻該有的行為嗎?”
    “娘,不關雲岫的事,雖然話是她說的,可決定是我自己做的,再說,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重要時候,郭啟勳擔當起了丈夫的責任。
    方氏怒看著她不舍的唯一愛子,在冷風中也很快消氣:“雲岫陪娘上馬車,啟勳在外麵駕馭著。”
    “是。”郭啟勳賈雲岫念著。
    上馬車後,賈雲岫自知剛才是惹惱了方氏,所以不怎麽說話,之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娘,我也不知青州的冬日是冷成什麽樣,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一定向啟勳的舅舅說,啟勳帶了不少價值不菲的禮物送他舅舅,他們一定會善待你的。如若不然,你寫信給我也好。”
    “雲岫,”方氏一長歎氣,撫摸她的肚子,眼淚就奪眶而出,沒有了剛才在外嗬斥的架勢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慈愛:“孩子有五個半月了吧?可惜我不能守著他出生。”
    一句話就道出了方氏的不舍,不願,不忍,還有她眼裏的點滴混濁淚。
    賈雲岫依然看出,抓住她的手,最後一點機會求著:“娘,你不想回青州三年是嗎?你有說不出的苦痛,為何不告訴我和啟勳呢?若是我和啟勳無能解決,那你可以告訴爹啊。”
    方氏回望遠去的郭府,心中的酸楚難以言盡,不過此時可以告訴賈雲岫了:“雲岫,你懂娘心思,一直為娘出謀劃策,娘欣慰有你這個好媳婦。但是你還小,還不能辦成一些事,就不要逞強了。”
    逞強?方氏說的是賈雲岫上次去章華廳請求郭正南和穆氏的事吧?那是逞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