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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笑嫣嫣地走到顏嶽的身邊，下意識忽略心底的排斥與痛苦，穆未央笑的溫婉柔和:“老爺生辰快樂。”
    ……
    顏嶽是個粗人，不明白這個素來對自己冷漠的如同外人一般的夫人為何會突然有如此大的轉變，但他很開心是真的，他以為那件事情之後，兩個人就回不去了呢？
    敦厚一笑，顏嶽方方正正的臉上露出一個傻傻的笑，伸手想要去拍拍穆未央的手，但快要覆蓋上的時候又訕訕地收了回去。
    他不想，讓她討厭自己，這一次，他想要溫柔一點，像她這樣的女子應該會喜歡那種溫文儒雅的男人吧？
    一說起溫文儒雅，顏嶽就難免想起那個死在自己刀下的男人，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恢複如常:“夫人還好嗎？”
    她去靜心堂一百四十五天了，自己不止一次想要去看她，卻為難於一個男人的臉麵，隻能偷偷地去叮囑下人，讓他們不要趨炎附勢怠慢了她，吃穿用度方麵也一直都想給她最好的。
    現在看來，她依然消瘦了，自己要是早一點服軟，或許就不一樣了。
    顏嶽原本簡單的心思就在這麽一會兒已經繞了許多個彎子，在其他人看來，他對穆未央的感情很膚淺，似乎隻是貪戀她的美色。
    殊不知，他是真的喜歡她。
    作為一個征戰沙場半輩子的男人，顏嶽對感情沒有那麽敏感，他選女人的時候也隻是單純的看眼緣，看上了就要，對方不同意也不強求，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當然不會有人不同意。
    而穆未央則是一個另類，因為對於她，他是付出了真情實感的。
    當初他被敵國派來的刺客刺殺，躲在一個巷道裏奄奄一息的時候，是路過的她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永遠也忘不了合上眼之前，女子那擔憂驚慌帶著些恐懼的眼眸……
    醒了之後，他第一時間打探了有關於她的信息，知道了她是正四品中書侍郎穆乾研家的嫡女，年芳十五，還沒有出嫁。
    於是，他很快上門提了親，許了她正室的位子，這是多大的榮光啊！她母家很快就同意了，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抗。
    隻是從進門之後，顏嶽便覺查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女子變了。
    再沒有了那時的靈氣，不管自己送她什麽，如何逗她開心，多麽激動地和她講戰場上的故事，她都是神色淡淡地點頭，不歡喜亦不惱怒 。
    再後來他對她的感情一點點疏離，不是不愛了，隻是疲倦了。
    他年紀大了，做不到浪漫，也不懂她的心思，他更無法接受的是那麽多的付出最後付之東流，連一個水花都看不到。
    於是，他選擇了去親近後院裏的其他人。
    隻是，即便這樣，在知道她以前有喜歡的人，而且還是死心塌地的喜歡時，他還是沒有控製住沙場男兒的血性，他殺了她喜歡的那個人……
    當他把那個男人的頭顱丟在她麵前時，這個女人沒有恐懼，反而是跪倒在地抱著那血淋淋的頭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至於昏厥，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有那麽鮮明的感情。
    之後的日子一切如常，那個女人沒有反抗甚至沒有說過恨，隻是日複一日地呆在小院子裏陪著鏡兒，明明是那麽小的年紀，那麽活潑的年紀，卻好像已經看透了一切，再不見悲喜。
    而當皇上賜婚的詔書入府時，她也沒有多餘的態度，隻是點頭，摸著鏡兒的發頂，用蒼白的臉蹭著她圓圓的不諳世事的臉龐，輕笑:“鏡兒你一定要幸福啊！”
    等到鏡兒出嫁，她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擅自搬出了院子，住進了靜心堂，而他也隻是默然接受了一切，或許早就注定了，她隻是在等這一天而已。
    不管怎麽樣，她現在願意回來就好，恨與不恨都沒那麽重要了，顏嶽自知，自己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這些年也一點點遠離了戰場，更多的時候像是賦閑在家的閑人。
    如此，能有一個喜歡的人陪伴才不會那麽孤單啊！
    “還好，”平平淡淡一笑，瞧著台上那淚流滿麵的抱著喜歡之人怎麽都不肯撒手的旦角，穆未央眼底劃過一抹黯然，轉瞬即逝:“老爺，鏡兒既然回來了，便讓她在家裏麵多呆幾天吧。”
    “好，漓兒也回來了，這下府裏也能熱鬧幾天了。”
    太子側妃嗎？
    目光轉向一旁正溫順地給太子剝著葡萄皮的顏漓，穆未央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聰明的女人縱然很好，隻是身為女人總免不了被那些天性束縛，沒有人可以逃得開啊！
    “父親，這是女兒給你準備的賀禮。”
    走到第一排，給顏嶽遞上另外準備的禮物，辭鏡抬眼瞧了瞧，彎了嘴角，這邊還真是聚集了所有府上的貴人啊，自己那些個姐妹兄弟的都在，隻是自己的位置呢？
    “好！鏡兒有心了。”
    “哎？妹妹這是準備了什麽啊？讓我看看吧？”不理會顏嶽責備的目光，顏虞嬌笑著搶過禮盒，伸手就拆了起來，打開的瞬間，忍不住驚呼一聲:“這一套不是藺南小窯新製的碎紋小瓷瓶嗎？我聽說市麵上不到十套，一套千金難買，姐姐怎麽拿到的？”
    摸著那精致的小瓷瓶，顏虞忍不住湊近細看:“果然是觸手溫潤如玉，細紋也能夠摸得出，極品啊！”
    “這麽看來，鏡兒花了心思啊！”伸手拍了拍辭鏡的小手，顏嶽笑的慈祥:“爹很喜歡，你要什麽獎賞，爹給你。”
    “爹，獎賞就算了，這些是王爺準備的，鏡兒隻負責選，而且鏡兒坐哪裏啊？我倒是無所謂，王爺抱了我一路，應該累了，怎麽沒有座位呢？”
    辭鏡這麽一說，顏嶽這才發現旁邊沒有空位了，其他人都是兩人一桌，一張放著食物的方桌，旁邊放兩隻凳子，怎麽到了鏡兒這裏就沒有準備了呢？
    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顧軒辰，後者神情漠然，不辯喜怒，高高在上的姿態讓顏嶽忍不住流了汗，轉而斥責起從剛才開始就隻能站在一邊伺候的林姨娘。
    “雅蘭，鏡兒的位置呢？你怎麽安排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