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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淡風輕，這樣的天氣裏，隨著陽光的一點點照耀，盡管是晨間，顧泗還是覺得無端燥熱。
    尤其是一心等待冥月哥哥的回答，他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沉默意味著什麽，他隻是想要一句冥月哥哥拒絕的話，拒絕姐姐們。
    “嗬！多謝五公主還有七公主的賞識，但不管怎麽樣，我都是皇上指給八皇子的先生，就算是想要教你們也得先得到他的同意。八皇子意見如何，才是關鍵。”
    像踢蹴鞠一樣，冥月很自然的就把問題丟到了顧泗麵前，這個時候，他承認他的小心機。
    “……”
    感受到周圍人的視線，顧泗不安地揪著衣角，他不知道冥月哥哥這麽說的原因是什麽，但他突然發現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明明按照內心隻要說一句我不願意就好。
    可他向來是逆來順受的，從沒有想過拒絕其他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顧泗的猶豫，顧明灝開口解圍:“五姐姐還有七妹就不要為難顧泗了，他個性上向來比較膽小，也因此不能和我們一起上學，父皇為他請先生也一定是考慮到了這些，要是連他私人的先生也搶走的話，八弟不是沒辦法好好學習了嗎？”
    顧明灝說著輕輕拍了拍顧泗的頭，動作輕柔，眼裏閃爍的是溫和的光彩。
    果然還是做不到。
    盡管母妃一直說要我把所有的兄弟當成是敵人，是對手，但果然唯獨這個弟弟，我無法做到那麽殘忍。
    顧明灝在心裏長歎一口氣，為什麽非要爭來爭去，明明就這樣和平相處下去很好不是嗎？
    “謝謝，謝謝六哥。”
    顧泗臉頰微紅，有些手足無措地對著顧明灝鞠了一躬，後者難得的笑出聲音，依然是帶著少年人的清朗單純。
    “有什麽關係嘛！就算是私人先生，但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照顧八弟吧？也可以稍微抽個一兩個時辰教教我啊！實在不行，我去求了父皇給八弟重新找一個先生。”
    看兩個人相處這麽融洽，顧語嫣有些看不下去，自己這個親弟弟是不是太容易心軟了，回頭可得告訴母妃，讓母妃多多提醒他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五姐姐，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 這種事情還是要看八弟的心思吧？”
    顧明灝依然是站在顧泗這邊，可明顯氣勢上已經弱了一截，他這些年來活下母妃還有姐姐的陰影下，這樣的恐懼就好像是順理成章一樣。
    而顧語嫣說的字字戳重點，甚至把顧泗全部的後路堵住了。
    顧泗抬起頭看了看低垂著腦袋，任憑劉海遮住臉龐的冥月，眼眶一點點紅了起來，身側的小手攥的很緊很疼:冥月哥哥一直沒有說話，是不是說明了他同意了，他也想要去做姐姐們的先生。
    也是！和自己這種幼稚粘人的小鬼在一起一定很無聊吧？兩位姐姐又這麽好看，冥月哥哥一定喜歡的吧。
    知道了，知道了應該怎麽選擇了。
    “我明白五姐姐的意思了，那麽就照五姐姐說的來吧！我可以換一個先生，但希望你不要為難冥月哥哥。”
    “那是當然，我可是很喜歡冥月哥哥的。”
    顧語嫣像一隻勝利了的驕傲孔雀一樣，就差開個屏了，顧泗雖然沒有多說，但心裏那種好像被撕裂了一般都痛苦還是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啊！”
    一把拉住顧泗的手，一直掩藏著臉色的冥月緩緩抬起頭，臉色鐵青，一雙黑到讓人驚慌失措的眸子就這麽緊緊地盯著顧泗，裏頭隱約有一抹腥紅:“原來在你的眼裏，我是如此的無關緊要的嗎？”
    “冥月哥哥……”
    顧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冥月一把撈到懷裏，下一刻已經是脫離了地麵，被怒氣衝衝的顧泗帶著不知道將要飛向何處。
    可偏偏這個時候的他卻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原來冥月哥哥是在意自己的，原來他還沒有放棄自己，真好！
    依偎在冥月強勢溫暖的懷抱，顧泗緩緩閉上眼睛，嘴角還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
    辭鏡是在相當狼狽的情況下回來的，渾身上下都掛著香囊，有的繩子長到辭鏡根本解不開，稍微拉拉扯扯幾下，就被這些繩子包成粽子了。
    “嗚哇！梓棋這是什麽情況嘛！她們都用香囊砸我，疼死我了。”
    撲到梓棋的懷裏，辭鏡滿滿的都是委屈。
    她倒是想去找顧軒辰訴苦，可那樣子就好像是自作自受一樣，她不要那麽丟臉。
    “噗！”放下賬本，梓棋不慌不忙地走到辭鏡身邊，細心地替她解著繩子:“小姐還真是受歡迎。”
    “梓棋你說什麽胡話呢？這種東西拿繩子剪掉不就好了。”
    辭鏡雖然這麽說著，卻不敢掙紮了，她可不想讓梓棋功虧一簣。
    “不是胡說啊！這是百花評選的一種支持表現，大家會給自己支持的人丟香囊，表達一種祝福和期待。”
    “……這樣嗎？”
    順手拿過一個淺青色的香囊，的確是繡功精湛，辭鏡笑了笑，原來是這麽好的寓意，那她就收下好了。
    兩個人就這樣忙活了大白天，然後一直等著辭鏡的顧軒辰忍不住了，直接過來抓辭鏡，然後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解香囊的行列，成了免費勞動力。
    看著顧軒辰滿頭霧水，手足無措的模樣，辭鏡舒坦了，果然尷尬的事情還是得兩個人一起承擔。
    “對了軒辰！我今天看到我庶姐顏虞了，她說晚上要過來吃飯，你讓廚房那邊稍微多做點東西，免得說我們苛待了她。”
    顏虞……
    聽到這兩個字顧軒辰有些不太高興，切也沒有多說什麽，轉而乖乖的去安排了。
    倒是素來寡言少語沉穩的梓棋忍不住開口了:“王妃，我覺得以後還是不要讓這些人進王府了，王爺可是特別不喜歡她們的。”
    “怎麽了嗎？”
    將梓棋解下來的香囊一個個排好，辭鏡一個一個聞，確定沒有問題的就把它放到一邊。
    “王妃離開的那幾年，王爺雖然身體還有精神上都不太好，但也沒有忘記替王妃好好照顧將軍府的夫人。經常會過去陪她吃飯，開解她的心情。”
    “這不是挺好的嗎？”
    辭鏡點點頭，沉吟一下，越發覺得自己嫁對人了，能像軒辰一樣愛妻愛家的人不多了啊，尤其是在這種朝代。
    “是啊！可是每次王爺去到王府，那個顏虞總要去打擾他。哪怕是嫁人那段時間也會回娘家就是為了纏著王爺。甚至還有一次，被人發現在王爺喝的茶水裏加了春藥……”
    捏著香囊的手微微一頓，辭鏡的臉色一點點轉黑，轉而直接用內力粉碎了手上的香囊，一股濃烈的麝香味道撲麵而來。
    “嗬！那不是正好。”
    仔細打量著手裏壞掉的香囊，裏頭的囊布孔特別微小，再加上外頭有另外加一層別的香料，很大程度上掩蓋了麝香的味道。
    要不是辭鏡嗅覺過人，估計就被欺騙了。
    嗬嗬，看了那裏麵不單單是隻有支持自己的人，而是什麽人都有，如此魚龍混雜，和這些香囊也沒有區別了。
    “總之，既然是庶姐不好好招待一番不太合適呢！”
    辭鏡咧嘴一笑，笑的特別凶險，就連梓棋看到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果然王妃黑化起來簡直是可怕過頭了。
    “是，全部都會按照王妃的意思。”
    “嗯，還有把這些香囊都燒了吧！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還沒有那麽多功夫去一一辨別哪些香囊是好好的，哪些是加工了的。”
    “行，那奴婢拿去燒了。”
    梓琴也是驚訝於人心叵測，難怪那些百花小姐中有幾個現在還沒有生下子嗣，隻怕是一開始就被一些過分的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