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魚死網破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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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宮外已經站了一群聞訓趕來的後妃,她們可是聽說了陛下和太後娘娘為了一個女人吵了起來,已經幾乎對立了。
“你們知道那女子是誰嗎?還有太後和皇上到底是怎麽了?”
何茵貴妃急切地往宮裏看去,她可是聽說了皇後昨天晚上留宿在了陛下宮裏,陛下一大早就火氣衝天。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回貴妃,是這樣的。”
何茵買通的太後殿小丫頭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聽得何茵先是麵露喜色,又是驚恐嫉妒。
這是什麽意思?
太後娘娘安排皇後給陛下下了春藥?
陛下看上了宮裏那個不知道從哪來的給太後治病的野丫頭?
兩個人因為這個野丫頭吵的不可開交,這個野丫頭還把太後罵了一頓?
她這是大白天的做夢了嗎?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
“混帳!皇帝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連你母後都不認了!來人啊!把皇帝給我送回瑞心殿裏去!”
“……”
看著突然出現在太後宮裏的幾個黑衣人,侍衛們徹底懵了,這就是皇上身邊那幾個貼身守衛嗎?
這些人一個能打一百個他們這些烏合之眾,他們怎麽拿下皇上?這不是在難為他們嗎?
侍衛們不敢動了,魏銀憐則是直接被氣的臉都綠了。
反了,都反了!
一個兩個耍威風耍到她臉上來了!
辭鏡也是沒話說了,這些人一出場還有她什麽事?
她本來還想和魏銀憐懟到底的!
“嗬嗬,嗬嗬,好啊!皇帝你是真的翅膀硬了!你忘了你的寒毒隻能我來解嗎?你信不信本宮停了你的解藥,讓你自生自滅?”
魏銀憐一句話下來,辭鏡和上弦都沉默了,這在魏銀憐看來,就好像是默認了她的作用一般,讓她瞬間又有了底氣。
隻要她還握著上弦的那條命,她就不可能輸!
不僅如此,她還可以用這些來威脅皇帝殺了這個臭丫頭,反正她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容貌她可以自己想辦法恢複。
她還沒有輸!
她也絕對不會輸!
“皇帝,你要是還想好好活下去就乖乖聽母後的話。過去是母後對你太嚴厲了,讓你承受了不少委屈。不過以後母後都會改!也會想辦法讓你的身體完全康複。畢竟我們才是血脈相連的家人。”
“……”
上弦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自以為已經足夠放下姿態,足夠柔和的魏銀憐,靜靜地等待著她那“感人肺腑”的下文。
看上弦沒有反應,魏銀憐也不著急,隻當他在糾結之中,伸手就要去抓住他的手,展示一下母愛,卻被上弦往後縮了一下躲開了。
見此,魏銀憐隻能幹巴巴地笑了笑:“你這孩子就真的那麽不願意親近母後嗎?真讓母後傷心。”
“切!你到底是因為皇上不親近你傷心,還是因為皇上身邊這些人不得不裝慫服軟,你心裏清楚。”
辭鏡癟著嘴,一點不留情地說著,她現在心情很不爽,才不會給魏銀憐麵子。
至於上弦,他想護著自己,辭鏡說不上感激,但也不可能認為這是他欠她的。
畢竟他是皇上,在這裏他就是霸權,他愛做什麽不想做什麽沒人可以阻止。
他騙了自己,自己也拿他沒辦法。
但辭鏡也很明白,上弦和其他皇帝不一樣,最起碼他沒有強迫她,也沒有對她做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
到現在他願意站在自己這邊,這些就足夠給她麵子了。
辭鏡的耿直或者說大膽很明顯超出了其他人的預計,尤其是上弦,要不是場合問題,他真的很想給這個丫頭鼓個掌。
問題誰都能看得清,可像她這樣敢說出來的幾乎沒有。
她真的是一個寶貝,隻可惜卻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他。
顧軒辰,你知道你有多讓人嫉妒嗎?
“你給我閉嘴!”
魏銀憐根本沒想到辭鏡居然敢一直拆她的台,一張蒼老慘白的臉被氣的像調色盤一樣不停變著臉色。
“皇帝!”
轉頭看向正欣賞著辭鏡的上弦,魏銀憐被氣的更嚴重了幾分,肌膚下垂的臉顫抖時,肉都跟著一起抖,很是扭曲難看。
“母後想說什麽?”
大約是受了辭鏡的影響,上弦也終於願意正眼看魏銀憐,正麵回應她了。
“本宮想和皇帝談個交易,隻要交易成了,母後和皇帝從此以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無論皇帝你想要做什麽,母後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決定,不會再幹預前朝後宮的一點事情,你覺得如何?”
“母後請說。”
上弦笑了笑,笑的有些漫不經心。
有些事情他知道了,但不代表他一點麵子都不會給,畢竟麵前的還是他的母後。
“你把這個丫頭殺了,反正她也不可能把心思放在皇帝你的身上。與其放任她在後宮裏擾亂皇帝的心,時不時的興風作浪。不如直接殺了她!這樣背叛了我們的顧軒辰也會生不如死不是嗎?”
“母後說的有道理。”
上弦點點頭,狹長的桃花眼裏流淌著的是愉悅的情緒。
看在魏銀憐眼中,就像是他已經同意了一樣。
這樣才對,什麽女人,什麽兒女私情,哪裏比得上自己的親手母親?哪裏比得上榮華富貴?
“那皇帝就快點動手吧。母後也絕不會食言的!”
辭鏡靜靜地看著上弦,眼神很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有些事情她確信不會發生,自然不會展露出半點丟臉的姿態。
對上辭鏡幹淨而又波瀾不驚的杏眸,上弦一顆心百感交集,更多的卻是無法言說的歡喜。
他最害怕的就是和辭鏡形同陌路,可現在她的眼神告訴他,她還會信任他,他還沒有對他完全的失望。
這樣就夠了……
“你還在猶豫什麽?快去啊!難不成你想再一次因為這個女人讓我失望嗎?皇帝,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可是母後,我……果然還是不想要這次機會。”
灑脫一笑,上弦從來沒有哪一刻有現在這麽舒服過。
沒錯,他早就應該這樣了。
如果他早一點學會違背母後的意思,如果他早一點學會聽自己心裏的想法,他早就活的幸福很多。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魏銀憐再也無法保持鎮靜,一雙鳳眸死死的盯著上弦,像是在確定她剛才是不是幻聽了。
她不相信那個過去一直對她言聽計從唯唯諾諾的男人,居然有一天這麽堅定的對她說了“不”字。
“母後,我的意思應該很清楚。我不想對辭鏡動手,也絕不可能對她動手,母後放棄吧。”
“那你的寒毒……”
“不好意思,太後娘娘,”辭鏡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笑的奸詐狡猾:“你真的沒想過軒辰的寒毒是怎麽治好的嗎?”
“你……”
一語喚醒夢中人,魏銀憐臉色一白,看著辭鏡的眼神裏隻有難以置信和隱約的惶恐不安:“是你?!”
魏銀憐這一句已經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了。
“嗯哼,我在妖穀學了幾年醫理,軒辰的寒毒是我兩年前就治好的。之前之所以出宮,也是為了給皇上扮的傻王爺解毒的。”
聽辭鏡這麽說,魏銀憐這才想起之前給上弦診脈的時候,總覺得上弦體內的寒毒好像清了不少。
但因為上弦體質太過特殊,魏銀憐隻以為是上弦體內其他毒性中和了一部分他體內的寒毒。
沒想到居然由辭鏡的原因在其中。
原來一直以來被蒙在鼓裏的人是她。
直到這一刻,魏銀憐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那種被全世界背叛的絕望感。
如果她沒辦法用寒毒來威脅皇帝的話,那她還有什麽希望可言呢?
看著麵前的人,魏銀憐突然覺得眼前一片蒼白混亂,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取笑她一樣。
她自以為自己足夠強大,足夠聰明,她以為她已經強勢到所有人都得對她言聽計從。
原來她也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她忍不住想起兩任夫君的臉,他們都是皇帝,他們都曾經被她迷惑到對她言聽計從寵溺無比,可他們最後都對她露出失望的眼神。
一個把她打上死刑簿,一個被她一手葬送。
她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懷念那兩個人。
如果她在子翰國的時候能夠溫柔大度一點,她就不會被迫流落西域。
如果她在西域的時候能回以同樣的愛意給先皇,他們倆應該恩恩愛愛的白頭偕老。
如果她對這個兒子能夠溫柔善良一點,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是沒有如果,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當然還有一個如果,那就是如果沒有辭鏡的存在,她還可以讓上弦對她言聽計從。
如果沒有讓他體會過所謂的善良和關心,他隻會是她手裏乖巧的傀儡。
所以與其去怪罪自己,不如把那個害得自己一無所有的臭丫頭一起拉到黃泉裏。
魏銀憐低聲冷笑,笑的陰森毛骨悚然,就在其他人驚訝於她的反常時,她突然反手一拍椅子,直接飛身到辭鏡麵前,一把捏住她纖細的脖子。
“臭丫頭,你害得我一無所有,那我就和你魚死網破好了。”
被掐住脖子,辭鏡呼吸困難,隻能伸手努力拉開魏銀憐的胳膊。
可這時的魏銀憐已經用了所有的力氣,任憑辭鏡怎麽拉都紋絲不動。
在這樣的過程中,辭鏡漸漸頭暈眼花,喉嚨一直發出沙啞的呼嚕聲。
“放開她!”
上弦想要上去救辭鏡,卻被魏銀憐一個惡毒的眼神逼退:“都別過來,不然她會死的更快!”
“太後娘娘,你這樣又是何必呢?”
寧謙煜不緊不慢地走到魏銀憐身後,依然是掐著嗓音說話,不等後者回他,直接一個手刀劈在她的脖子上。
別的不說,他可不想被顧軒辰秋後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