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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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賽進行到第九天,陳釋安那隊表現得好得讓人驚訝,連平時不苟言笑的楊小迪,看見自己班的女生在球場上這麽勇猛,也不由得露出讚賞的神情。其實陳釋安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路能走得這麽順暢,從第一場比賽開始,抽到和她們比賽的幾乎都是文科班,本以為她們能一路這麽順暢下去的,卻在第四天,抽到和體育二班比賽,本來是抱著輸的心態了,誰知道破天荒的,居然讓她們給贏了。這事讓陳釋安足足高興了兩個晚上,晚上和李京澤發信息的時候,忍不住問了李京澤一句李京她今天是不是也是挺可以的,發完後又馬上後悔了,陳釋安覺得這樣太膨脹了,還沒等陳釋安後悔完,李京澤就回複信息說她今天也是挺可以的。看見信息後,陳釋安還是像那晚一樣捧著手機傻笑了好久。
經過這一晚後,之後幾天贏了比賽陳釋安還是忍不住再發信息問李京澤她今天打得是不是挺可以的,李京澤也總是說她挺可以的。
今天抽到的又是體育班,有過上一次和體育班比賽的經曆,隊裏的女生明顯沒這麽緊張了,有幾個女生甚至還抱著可能會贏的心態。可是到了上場的時候,陳釋安發現,這體育一班的女生也太強了,好幾個比她高的女生老是愛圍著她,陳釋安一直想著要怎麽突圍,突然之間,後背傳來一股強烈的推力把她推趴在地上,陳釋安隻覺得膝蓋突然一痛,愣了一下,才用手撐起身體,慢慢地坐在地上。膝蓋破皮了,流了挺多血的,血在太陽底下被照得豔晃晃的,陳釋安腦海裏又想起小時候被球砸了之後的場景,那時她抹了抹鼻子,也是看見像現在這樣豔晃晃的血。
“陳釋安。”第一個跑過來的是李京澤,後麵緊接著是夏夏,楊小迪,還有班裏的幾個同學。陳釋安被李京澤和夏夏慢慢地扶了起來,夏夏在一旁著急地問:“安安,你沒事吧?是不是很痛啊?”班裏的幾個同學也在詢問陳釋安。
楊小迪揚了揚手,說:“先別說了,找個人趕緊送陳釋安到醫務室去。”
“我去我去。”夏夏著急地舉手示意。楊小迪看了看夏夏,頓了一下說:“你是啦啦隊隊長,你走了這啦啦隊誰帶隊啊。”
夏夏還想說些什麽,就被李京澤打斷,說:“別討論了,我送陳釋安到醫務室吧,要是陳釋安走不動了,我還能背她。”
楊小迪覺得李京澤說得有道理,就讓李京澤背著陳釋安到醫務室,而自己則在倆人身後跟著。
去醫務室的路上,陳釋安本來覺得不用李京澤背的,但是李京澤執意要背她,陳釋安看著李京澤的衣擺沾她膝蓋上的幾點血漬,心裏覺得過意不去,想著李京澤和其他男生不一樣,他的校服從來都是幹幹淨淨的,現在卻被弄髒了。陳釋安越看那幾點血漬,心裏越不舒服,腿也繃得直直的,盡量不讓自己的腿再碰到李京澤的衣服。
李京澤似乎感覺到陳釋安的別扭,用手輕輕地將陳釋安的腿讓他身上壓了壓,感覺到李京澤的動作,陳釋安一下子放鬆了下來,腿沒再繃得緊緊地。
來到醫務室的時候,看見一個校醫正在看書,校醫看見李京澤背著陳釋安,連忙跑了過來,示意李京澤將陳釋安放到病床上去。
校醫看了幾眼的陳釋安的傷口,問:“這是摔倒了?還是怎麽樣了?”
李京澤剛想告訴校醫室怎麽回事,楊小迪就開口說話:“這孩子打球時被人推了一把,摔倒了。不過來之前,給她稍微止了下血。”
校醫點點頭,拿著棉簽碰了碰陳釋安的膝蓋,陳釋安不由得倒抽了口氣,真疼啊。
“膝蓋破皮了,破了挺大一塊兒的,先消消毒吧,然後再包紮一下。”說完就拿著沾了消毒水的棉簽往陳釋安的膝蓋塗塗擦擦。
消毒的時候陳釋安眉都皺了起來了,剛想叫校醫輕點,校醫就已經幫她消完毒了。
在一旁的楊小迪看著陳釋安皺眉,也不禁皺起眉,問道:“很疼吧?釋安?”
看著樣子楊小迪挺擔心她的,所以陳釋安也沒好意思將實話告訴楊小迪,她的膝蓋現在確實挺疼的。隻說了句,老師,您不用擔心我,我其實沒有多疼。說完還覺得不夠真實似的,還朝楊小迪笑了笑。
在一旁的李京澤看著陳釋安在笑,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就看見校醫就拿著紗布走了過來,李京澤連忙讓了一下。
等校醫替陳釋安包紮好後,楊小迪就開口對李京澤說:“你在這裏看著陳釋安,我到球場去看看比賽進行得怎麽樣了。”說完又轉身叮囑了陳釋安幾句:“釋安,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老師現在去球場看看怎麽樣了。”
倆人都點點頭,看著楊小迪踩著細細的高跟鞋走出了校醫室。
靜靜地坐了一會,李京澤才開口問剛剛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的膝蓋還好嗎?”
本來陳釋安在發呆,聽見李京澤問她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回答說:“沒事了,我現在一點都不疼了。剛才,謝謝你,背我過來。”
“不客氣。”李京澤說。
陳釋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陳釋安看著窗外的翠綠的樹葉有好一會兒了,有點出神,淡淡地說了句:“打了這麽久比賽,其實籃球還是挺有趣的,沒我想象中可怕。”
李京澤一直留意著陳釋安,聽到陳釋安說籃球沒她想象中的可怕,心裏一動,陳釋安以前覺得籃球很可怕嗎?為什麽?於是李京澤開口問:“你以前,覺得籃球很可怕?”
“啊?”陳釋安將目光轉向李京澤,一時沒搞懂李京澤為什麽這麽問。
李京澤看著陳釋安的樣子,想著陳釋安應該一時沒留神,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於是提醒道:“你剛剛說‘打了這麽久比賽,其實籃球還是挺有趣的,沒我想象中可怕。’是什麽意思,你以前覺得籃球很可怕嗎?”
陳釋安恍然大悟,原來剛剛她走神了,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自己也沒注意到,於是就向李京澤解釋剛才問的問題:“我以前被籃球砸過的,鼻子流了好多血,額頭起了個大包,可疼了,比剛才摔傷了膝蓋還疼。”說著說著,陳釋安腦海裏又出現小時候被球砸的畫麵,眉頭不由得也皺了起來。其實真不是陳釋安矯情,而是當時年紀小,在和幾個小朋友玩耍玩得好好的,突然被籃球狠狠地砸了一下,整個人都被砸趴了,當時流得鼻血又多又鮮豔,確實也給她留下了陰影。陳釋安接著說:“所以我就一直不是特別喜歡籃球,可是沒辦法,這次剛好抽中我參加了,我也不能說討厭就不參加,可是參加之後,又發現籃球其實挺好玩的,沒我想象中的可怕。”說到籃球好玩,陳釋安又想起前幾天她們隊贏了體育二班,心裏又覺得挺高興的,剛剛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開始的時候李京澤看得出陳釋安確實是不怎麽喜歡籃球,他本以為陳釋安隻是像大部分女生那樣,不喜歡打籃球是因為怕被曬黑怕累,但沒想到真正的原因是這樣,回想起陳釋安剛開始訓練的時候,各種不配合,臉總是繃得緊緊的,再到後來贏了比賽後的每晚都發信息問他今天她打球打得是不是挺可以的。心頭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這段時間裏,他好像漸漸地了解到陳釋安更多方麵,陳釋安平時很容易走神,有時愛說些俏皮話,偶爾也挺要強的,就像那次在球場上他問她要比賽了緊不緊張,她說不會緊張的,可是比賽的那天早上,明明就挺緊張,剛才老師問她疼不疼的時候,明明疼得皺眉頭了,卻還說不疼。
陳釋安說完話好久了,李京澤都沒什麽反應,看起來在想東西似的,陳釋安喊了幾下李京澤的名字,見李京澤回過神來,陳釋安才說:“你在想什麽呢?”
被打斷思路的李京澤不自然地摸了摸鼻梁,說:“沒想什麽。”
看著李京澤沒打算告訴她在想什麽,陳釋安也沒問下去,隻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