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互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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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喜:“皇上金口玉言,一言為定啊!”
    皇帝失笑道:“朕一諾千金,施丫頭不必擔心。”
    轉而對他兩個兒子說:“你們聽清楚了吧,施丫頭不為人妾,你們別胡鬧了,要將她當妹子般正經相待。”
    兩個兒子跪在地下唯唯諾諾,不敢抬頭。
    豁地一聲響,隻見慕容翼撩起衣袍,高大的身影迅速跪了下去,抱拳朗聲道:“兒臣不胡鬧,請父皇為兒臣與阿顏賜婚”他麵沉如水眼神鎮定,話說得極為鄭重其事。
    萬沒想到他也會湊熱鬧,我心裏一陣慌亂。
    皇帝卻又捋著胡子沉思道:“翼兒尚未成親,與施丫頭倒是挺相配的。”
    我的臉倏地熱了起來。他是認真求親嗎?若求得賜婚我當如何?慕容翼人雖清冷,一顆心其實很熾熱,若嫁得他為妻實屬幸運,但他是皇後的希望,是將來要爭太子,爭天子之人,他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賢內助,而我什麽也沒有,以何助他?現實比什麽都殘酷,我配不上他。
    一旁的皇後卻在眉開眼笑道:“的確般配,沒想到我這木頭翼兒也會求婚,真是難得啊!若得阿顏為媳,本宮極為歡喜。”
    皇帝哈哈大笑:“皇後說的是,那就……”
    “你們在幹什麽?怎麽全都跪著?是不是有什麽事惹父皇惱了?”慕容澈迤迤然走了進來,訝然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我們。
    “他們都在為阿顏向你父皇求賜婚,因你大哥二哥早有妻房,你父皇這便要給翼兒與阿顏拉紅線呢!”皇後喜笑顏開地將喜迅訴他。
    慕容澈漆黑的眼睛眨了眨,由訝然漸漸變得狡黠,嘴角彎出一道戲謔的笑容:“原來是求親啊,這麽好玩的事,怎麽不叫上我?”
    他長袍一撩,興致勃勃地跪了下去:“求父皇將顏兒許配兒臣為妻。”
    我嚇了一跳,他想玩什麽把戲?
    慕容翼側頭看了看身邊的慕容澈,沉靜的臉上現出幾分異色,沉聲道:“三哥,我是正經的求賜婚,不是在玩。”
    “我也是正經的求賜婚,不是在玩。”
    “我心儀阿顏已久,希望三哥不要阻攔。”
    “顏兒在我心中已久,不能成全你們。”
    “我與阿顏一路從弩國回來,感情彼深。”
    “我傾慕阿顏已久,半年前就想娶她了。”
    “什麽?”
    “什麽?”
    我和慕容翼同時叫了出來。慕容翼鎮定的臉不再鎮定,我更是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
    半年前,我還在南城和父母享受天倫之樂,哪裏認識慕容澈?早知他愛開玩笑,想不到他竟然在皇上麵前都能睜眼說瞎話。
    慕容翼道:“既然如此,怎麽不早求父皇賜婚。”
    “本是有此打算,隻是回宮時父皇外出巡查水患。你也知道,我一向在京城呆不久,當初向母後提過此事,想求父皇將南城將軍之女施顏賜婚於我。”慕容澈一本正經地說。
    其他人都疑惑的將目光轉到皇後身上。
    “竟有此事?”皇後彼為訝異,她凝神想了想,沉吟道:“好像有那麽一回澈兒說要娶什麽人,當初他笑嘻嘻地和本宮提起,沒個正經的,本宮以為他隨便說說也沒往心裏去,更記不起他要求娶的是哪家小姐,想不到竟是阿顏。”
    我嚇了一跳,慕容澈還真向皇後提到過賜婚的事。
    “那時我與三殿下素未謀麵,怎麽想到娶我?”我忒驚訝,忒不可思議。
    “怎麽素未謀麵,我見過你的。”慕容澈說得有些委屈。
    “我們哪裏見過?”我很奇怪,他這樣姿容出色之人,不可能過目便忘。
    “你也許沒見到我,但我見到你了。”他更加委屈,說的好像我沒見到他是我的錯一樣。
    “什麽時候?在哪裏?”我更是奇怪。
    “半年之前,鏡澄湖邊,應邀賞荷宴。”慕容澈目光拉遠,似是在回憶。
    “鏡澄湖乃私人之所,你也能去?”我滿是驚訝。
    “自然是拿著公子懷壁遞的請柬,大搖大擺地去。”慕容澈很是得意地道。
    鏡澄湖在公子懷壁的一個小山莊之內,湖中夏荷開的特別美,公子懷壁每年設荷花宴,請來的不是武林高手,便是有名望的高人。慕容澈這個隻有一些繡花枕頭功夫的人,竟也能讓名動天下的公子懷壁投下請柬,真是怪事。
    “澄湖的哪裏見過我?”我很奇怪,怎麽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與懷壁夫人同坐畫坊之內,我一見你,便思慕至今。”他笑嘻嘻道。
    “是嗎?我怎麽沒見到你?”
    “當初遠遠見到了你的一個側麵,你卻沒往我這邊看,真是傷心哪!”
    “……”
    憑遠遠的一個側麵便思慕至今,鬼才相信。
    突地又想到了一件事,他竟然知道公子懷壁的妻子,那麽知道懷壁的妻子就是慕容翼那個應該死去的未婚妻雷鳳娘嗎?知道是我造假藥讓鳳姐姐假死的嗎?會對懷壁和鳳姐姐棒打鴛鴦嗎?公子懷壁雖然江湖勢力強大,但要和皇家相比,還是差了些。
    正頭痛,聽得慕容翼斬釘截鐵地道:“不管如何,阿顏我娶定了。請父皇成全,請三哥別阻攔。”
    他一定要娶我?我做假藥讓他痛失未婚妻,他就要來娶我,真是報應啊!這麽一想,頭更痛。
    “五弟,你也有執著失態的時候。”慕容澈那雙瀲灩的桃花眼慢悠悠地看了慕容翼一眼,輕笑道:“顏兒我也娶定了,怎麽辦呢?”
    座上的皇後聽得有些焦急:“你們兄弟倆一向好好的,怎麽能為娶妻相爭?快別這樣,你們哪個讓一讓吧!”
    我的婚姻大事竟是能互相謙讓的物品?頭皮一陣發麻,又不能跳起來走掉,隻好呆呆地跪著。
    皇帝沉吟道:“你們兩個孩子一直不樂意成家,今見你們想娶妻成家了朕很是欣慰,隻是施丫頭隻有一個,如何能讓你們遂願?”
    他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就讓施丫頭自己選擇,不管結果如何,娶不到的那人就要斷了念想。”
    眾人一起將目光投到我身上。這麽多人盯得我很不自在,穩了穩心緒,我對皇帝叩了個頭:“謝皇上恩賜,隻是施顏父母屍骨未寒,暫且不想婚姻大事。”
    我自知配不上慕容翼,如果他隻是一位沒被寄予厚望,一生隻當個安樂皇子的人, 或許就答允了。
    慕容澈雖然沒被寄予厚望,但這種殺人不眨眼的狠毒和隻顧自己玩樂的人更不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