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自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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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王元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分明想辦法和姬家那些人串通,了解到姬永的行程,想辦法找人製造意外,攔住姬永,伺機暗殺。
    王元啟明白姬永是最大的變數,如果他出現在薛家,恐怕在場沒有人敢指證薛雪,所以他特地安排了人手。
    他找的人都不是庸手,對付一個少年,按理說無論如何也不會失手,就算姬永沒有死亡也絕對重傷,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按照王元啟的算計,就算姬永僥幸逃生,等到時候知道薛雪的事想要搭救時,他安排的人早就已經動手,讓薛雪將這一切承認下來,就算是姬永也回天乏術,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強撐著趕來,實在出乎意料。
    “阿永。”薛雪輕輕喚著,聲音近乎呢喃,在場的人呆呆地看著這兩個人,不少人悔得腸子都青了。
    今天發現姬永沒有出現在現場後,不少人以為當初說的聯姻不過是以訛傳訛,或者是薛家故意放出來的風聲,剛才也就應和著王元啟的話,如果早知道姬永回來,他們哪裏敢多說一句,別說冷霜還沒救回來,就算已經死了,他們也全當沒看見。
    “我來了。”姬永朝著薛雪走近,卻猛地一個趔趄,幾乎摔倒,薛雪瞳孔緊縮,不由自主地上前,好在姬永還是穩了穩身形,筆直地站著,如同一把寧折不彎的寶劍,給薛雪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姬少爺受傷了?”看到姬永的身影,呂征心中鬆一口氣,急忙慰問,姬永沒有回答,反問道。
    “怎麽回事?”他隻看到薛雪被許多人圍在一起,似是陷入眾矢之的,再看地上倒在血泊中,滿臉驚恐的冷霜,麵色冷了幾分。
    曲野一直陪在薛雪身旁,剛才旁人指責薛雪的時候,她又氣又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刻看到姬永前來,總算找回了語言功能。
    “他們誣陷小雪,說小雪殺人。”
    王元啟眯了眯眼,到了這一步,他也隻能繼續走下去了,就算有姬永在,無法將薛雪送入監獄,至少也要毀了薛雪的名聲。
    “曲小姐請慎言,在場這麽多人都看著,分明是薛雪將刀刺入小霜腹中,怎麽就成了誣陷。”
    “呸,我們隻聽到薛柔的一麵之詞,你們誰親眼看到真相了?薛柔一直嫉恨小雪,早就等這一天了吧,從頭到尾就是個陰謀。”
    若是剛才,旁人還能義憤填膺地反駁曲野,但此刻他們都低下頭做鴕鳥狀,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生怕被姬永記上了,不過心中還是認定這件事是薛雪所為。
    到了現在,薛雪總算明白羅荼說得大難臨頭是什麽意思,對方恐怕早就料到這一出好戲,隻等薛雪開口求他。
    但她不後悔,就算再給一次機會,她也不會向羅荼低頭。
    姬永站在薛雪身旁,雖然什麽話也不曾說,但顯然擺明了態度,薛雪朝著對方笑了笑,不在意自己的事,反倒問姬永。
    “你傷到哪了?”
    “不礙事。”姬永微微搖頭,嘴唇略顯蒼白,一雙眼睛卻越發明亮,“幸好我趕來了。”
    他輕歎一聲,似是包含無限寵溺,讓王元啟恨恨咬牙,知道今天恐怕是無法將薛雪送到局子裏了,顧霖更是目光複雜,蔚藍的眼眸帶著挫敗。
    為什麽,他總是差一步……
    “麻煩您,先給阿永治療吧。”薛雪拜托醫生,後者急忙點了點頭,反正冷霜已經包紮好了,反倒姬少爺的手臂似乎受傷不輕。
    “不用,我——”雖然因為女孩能當眾喚他阿永開心,但姬永卻不認為現在是個治療的好時候,他想說什麽,卻被薛雪打斷,“放心吧,相信我。”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姬永立刻閉口不言,任由醫生擺弄自己的胳膊。
    薛雪緩緩走近薛柔,唇畔竟然勾起一抹輕笑,一字一句地問著,“你真的看到我動手了?”
    薛柔戰戰兢兢,卻隻能回答,“千真萬確。”
    “我是用左手還是右手?”薛雪又問,薛柔忽然想到當初,她誣陷薛雪作弊,對方卻從容不迫,輕而易舉擊破她的謊言,莫非曆史重演?
    不,不可能,薛雪,你不可能總是這麽幸運!
    薛柔咬牙,回答道:“右手!”薛雪不是左撇子,就算拿匕首當然也是用右手拿。
    “小柔,你可要想好,作偽證可是犯法的。”薛雪的笑容越發擴散,提醒著對方,“你做的傻事已經夠多了,千萬不要再犯傻了。”
    薛柔愕然,舌頭抵在上頜,內心深處的恐懼席卷全身,她隱隱約約有種預感,似是一舉一動都在薛雪的預料中。
    “薛小姐這是做什麽,用權勢壓人嗎?”王元啟看似怒火中燒,看向薛柔的眼中含著警告,女孩鼓起勇氣,立刻答道。
    “的確是右手,姐姐,你就算再逼我我也不會說假話。”
    薛雪點了點頭,看向呂征,“呂市長,今天如果證明我是清白的,這件事應該怎麽辦,那些誣陷我的人……”
    呂征斬釘截鐵道:“薛小姐放心,如果證明你是被誣陷的,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好。”薛雪緩緩蹲下身,看著冷霜,“小霜,我是用右手刺入的嗎?”
    說著,薛雪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上麵還染著鮮血,原本平淡無奇的刀刃變得瑰麗,似是尖端盛開著層層花瓣,薛雪右手握住匕首的地方緩緩靠近,冷霜的牙齒都在打顫。
    “你,你想幹什麽?”
    “薛雪!”王元啟爆喝一聲,想要阻止薛雪的舉動,姬永冷冷看他一眼,王元啟伸出去的手無論如何也不敢碰薛雪一根指頭,薛雪已經站起身,看著四周神態各異的人。
    “放心,我隻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我用右手拿著這把匕首刺入冷霜的腹部,刀口應該是由下而上,從窄變寬,你們說呢?”
    眾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薛雪想說什麽,正在給姬永清洗傷口的醫生卻倏爾明白了什麽。
    “薛小姐說的沒錯,如果右手持刀刺入,麵對麵的情況下,冷小姐的傷口應當偏左,而且自下而上,但剛才我包紮的時候記得很清楚,病者的傷口偏右,從上而下,並且似是刻意收力,傷口反倒變窄變淺,看起來雖然流了不少血,其實並不太影響……”
    “什麽?”旁人總算是明白了薛雪的意思,“如果是薛雪做的,最後怎麽可能收力。”
    “從刀口的形狀可以判斷究竟是自己還是他人刺的嗎?”
    “莫非是冷霜想要陷害薛雪,那薛柔豈不是說了假話?”
    王元啟沒想到薛雪竟然會從這一點入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薛雪卻再次開口。
    “當然,這位是我薛家的私人醫生,他說的話未必可信,所以請呂市長讓法醫前來檢驗傷口。”
    薛雪主動這樣說,讓原本懷疑醫生說了假話的人紛紛信服,心中的天平也開始偏向薛雪,莫非這件事真的是王家刻意陷害薛雪?
    如果真是這樣,倒也符合王家人一貫做事的方法,等旁人冷靜下來恢複理智,也能看出這件事的蹊蹺,今天是薛雪的生日,她何必選在今天動手,何況這把匕首可是王家送來的,仔細想想也實在太有“先見之明”了點。
    呂征聽到薛雪的話語後連忙答應,他也不想被別人說偏向薛家,所以一連叫了三個法醫前來。
    王元啟臉色變了,立刻阻止,“呂市長,請等一等。”
    呂征剛才被王元啟話裏話外擠兌的有點不舒服,斜睨他一眼,“剛才王先生還想讓我還你們一個公道,所以我專程找人來鑒定傷口,也方麵勘察案情,王先生還有什麽說的?”
    王元啟幹瘦的臉上帶了點笑容,“小霜畢竟是我的妻子,如果讓法醫前來勘察傷口恐怕有些不妥吧,她的身子外人怎麽能看。”說著王元啟又看向薛雪,“何況今天是薛小姐的生日宴會,發生這種事已是不吉利,不如就此打住。”
    旁人這下當然看明白了,敢情這件事還真是王元啟想出來陷害薛小姐的啊,一股濃濃被欺騙的感覺湧上心頭,不少人都覺得怒不可遏。
    他們的一片好心竟然被當猴子耍,如果不是姬永及時到場,現在薛雪恐怕已經被送到局子裏了吧,那他們可都是幫凶!
    而且這王元啟也正是夠狠,竟然用妻子的性命誣陷薛雪,再看向地上躺著,麵色慘白的冷霜,他們心中再無半點同情,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厭惡,真把他們當蠢貨了。
    王元啟又看向薛雪,“冤家宜解不宜結,王家和薛家也沒必要弄到這種地步吧,薛小姐如果不喜歡這份禮物,我定然會送上厚禮,你看呢。”他說的話已近乎求饒,薛雪卻心中冷笑。
    她太了解王家的人了,這種人根本就沒什麽能解開的仇恨,今天就算自己不再追究,王家那邊也會記下這筆賬,等什麽時候再狠狠咬自己一口,反正已經將他們得罪死了,還不如再加一筆,債多不愁嘛。
    薛老爺子也是同樣的想法,找個位置坐了下來,不留一絲餘地地反駁,“你們王家知不知道敢作敢當四個字,我的寶貝孫女被誣陷的時候怎麽不罷手,現在要停手,晚了!”
    冷霜忍不住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薛雪,“小雪,這一切都是誤會,你不會真的把我逼到絕路吧,我怎麽能被那些人看了身子。”她希望薛雪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饒了她,畢竟法醫一來,這件事的性質可就變了,但她卻全然沒想過薛雪之前說的,這一切都是她自食惡果罷了,如果一開始王元啟不想著用卑鄙的手段對付星際未來,薛雪也不會專程針對王元啟,如果對方不是想著用內鬼得知投標金額,而是光明正大競爭,也不會被坑那麽多錢,如果在地震後冷霜不是想著把這個爛攤子甩給薛雪,金礦也未必能落到薛雪手中,而這一次,如果他們不先陷害薛雪,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麵。
    薛雪微微一笑,看了眼不住瑟縮的冷霜和薛柔,聲音溫柔,“既然王先生有這種顧慮……”
    王元啟眼巴巴看著薛雪,就聽女孩繼續說著,“那就請呂市長找女法醫前來吧,大家性別相同,王先生就不必擔心了。”
    冷霜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元啟咬著牙還想說什麽,姬永淡淡看了他一眼,他滿肚子的話都憋了回去,知道這件事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