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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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聲槍響劃破小巷裏的空氣……
這聲槍響驚到了覃浩。
“快點!”他喊著,更加快了速度。
小巷裏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沒一會兒覃浩就帶著人出現了。巷子裏,血腥的氣味那麽重。看著躺了一地的保鏢,還有被紀辰抱在懷裏的顏溪,隻覺得腦子嗡一聲。
他不過是一眼沒顧及到就出事了。
看見出現的人是覃浩,莫琬整個人都呆住,連手裏的槍都忘記了丟出去。
“愣了幹什麽,給醫院打電話!”覃浩吼著跑過去。一腳將紀辰踢開,可是意料之外的,他真的被自己踢倒在地。
覃浩這才看見他的槍傷,卻並沒心思理會。
“小溪!”他顫聲叫她,可她卻毫無反應,連脈搏都那麽微弱。
心髒狠狠一抽,看著深深插進她腹部的匕首,又看了看莫琬,眼底閃過殺意。
莫琬這才開始驚慌,她剛剛隻想借機殺了顏溪,卻沒想到紀辰竟然不過一切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
憑什麽?
她顏溪有什麽值得一個又一個的人,為她不顧一切……
拳,猛然握緊,覃浩衝過去一腳將她踹倒在地,莫琬被踹的吐出血來,而這一切還沒結束,覃浩利落抽出衣袖裏裏的手術刀,狠狠切過的手腕……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
“少主!”
“把她給我帶回去!”
覃浩看著她,目光沒有多冰冷。可莫琬卻覺得恐懼,落到他手裏死是舒服的,可他不會讓她好過,一定會讓她受盡折磨……
******
“你就那麽恨我嗎?”
“紀辰,是你殺死我的,你和莫琬都是凶手……”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紀辰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什麽都看不見,也無法從這裏走出去,隻有耳邊不斷地回蕩著的顏溪的聲音……
小溪,不是那樣,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可不管他怎麽乞求,那些聲音都沒有停止。她說是他殺死了她和寶寶,還害死了他弟弟,她說……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他就這麽在夢境裏掙紮了,仿佛掉進了一個漩渦,怎麽樣都掙紮不出來。
如果,他就這麽死了,是不死也很好,那樣小溪就不用再恨他了。可是……他還不知道她怎麽樣了,他好想知道她是不是平安無事……
等他醒來已經已經是一周之後……
看著眼前的一片白,他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喘息著,可每一次的呼吸都帶著身上鑽心一樣的疼。
“紀辰,你終於醒了!”
紀辰看著一臉憔悴的趙南。
“小溪呢?”
之前的種種仿佛隻一場夢,而這一次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圈,好像更加想明白了以前一直都糾結的事情到底有多傻。
仇恨也好,組織積怨也罷,都不重要了,比起失去她,這些都變得無足輕重……
“小溪,小溪怎麽樣了?”
他昏迷前看著顏溪被覃家的人帶走,可是卻連阻止的力氣都沒有。他想馬上就見到她,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補償的機會……
“你先不要管那麽多了,先把自己的傷養好吧!”
“小溪怎麽了?”他急得想要起身,卻疼得沒力氣動彈。
“你現在得臥床接受治療!”趙南無奈道。“你被子彈打中腰部,傷到了腰椎,如果不好好治療,很有可能造成下肢癱瘓!”
紀辰懵了一瞬,可是對於他們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死都不怕,還怕什麽臥床呢。
“我問你小溪怎麽樣了!”
他越來越激動,越來越不安,他記得她抓著他的手把刀更深的插進自己的身體。好像呼吸都停止了!
“你已經昏睡七天了!”趙南看他。“顏溪的事情,我們不清楚!”
“不清楚?”記得他打給趙南,可他卻並沒有安排急救……“是不清楚,還是沒有理會!”他質問。“你,是故意的,是嗎!”
趙南沒有否認,他的確是故意的。做他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有軟肋,何況這個軟肋還是對手的人。
如今在紀家的人眼裏,她是覃家的人,這次紀辰受傷,他們也把賬都算在了覃家的頭上。以後雙方怕是會更加的水火不容,所以他們不在有交集才是對彼此都好的結果
“我要見覃浩!”他說著又搖頭。“不,我去見他,我親自去被見他!”他說著,想要支撐起來,卻被直接按住。
“紀辰!”趙南微惱。“你是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是不是!”
“我要見顏溪!”紀辰高聲道。“我必須要見她。”
他的眼神,無比堅定!
“紀辰,你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清醒?”趙南恨鐵不成鋼道。“你不是早就清楚,你和她不可能嗎!”
“我很清醒!”他第一次這樣堅定他和顏溪的感情。
過去,就是因為顧及太多,才讓他們有了那麽多的波折,而在他們都又一次經曆生死之後,他才覺得,以前的事情、她是誰,全都不重要了。他隻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隻想好好的補償對她的傷害和虧欠……
“她和覃浩結婚了!!”
趙南的一聲吼,令紀辰呆住,什麽?
“三天前!”趙南重複。“她剛和覃浩舉行婚禮!”
“不可能!”他不相信地吼著,卻牽動了傷口。“小溪她怎麽會嫁給覃浩!”
“有什麽不可能的?”趙南問。“你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看清現實,她本就是覃家的人,嫁給覃浩有什麽奇怪嗎?。”
“我說不可能。”紀辰有些慌。“她不可以嫁給覃浩,不可以嫁給別人,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回來!”
紀辰的態度堅決,趙南也阻止不了,也想著讓他看清楚然後死心,於是帶上幾個人和醫生,一起趕去覃家。
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午後,可是入目的卻是一片黑白色,還有滿場的菊花……
這是怎麽回事,這是什麽意思!
一群人都麵麵相覷,紀辰激動地想要起身,卻沒能站起來。紀辰帶著趙南進去,意外的也沒有人阻止,而當他們走到門口,便聽見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
這是……莫琬的聲音。
別墅的大門敞開著,裏麵也是一片肅穆的黑白,而牆壁上,還掛著一張巨幅的黑白照片……紀辰的手顫抖著抓緊輪椅,然後不顧阻攔地支撐起來。
腰部針紮一樣的疼,光是一個起身的動作,就已經讓他全身都冒出冷汗。
大廳的中央,莫琬被捆綁著跪在那,身體的虛弱讓她無法支撐自己,可是卻不得不堅持,因為她一旦倒下,麵對的就會是更殘忍的折磨。
這一個星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每天睡前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見第二天的太陽。
“覃浩,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啊~”她哭著質問,苦澀又不甘。
“你覺得呢?”
覃浩冷冷地睨這跪在地上的女人,嫌棄得像是在看著一條狗,完全不似在顏溪麵前時的溫柔模樣。而他越是這樣,莫琬就越是恨的牙根癢癢。
“我要見義父!我要見義父!”她吼著,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而摔倒,可卻沒力氣支撐自己,因為……那天在小巷裏,他斷了她的手筋。
這個男人,真的和他父親一樣殘忍,他所有的溫柔和善良都了顏溪那個賤人。
“見他,能這麽樣?”覃浩眯眸。“莫琬,我們本可以相安無事的,你和他密謀什麽我都不想管,可你……卻不知死活!”他上前,一腳狠狠踩在她的臉上。“你在覃家長大,難道不知道,顏溪不能碰嗎?”
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恨!
憑什麽!
“本來,我可以留你一條賤命的,畢竟你在紀家得到那麽多的內線消息,也在父親那保證了小溪的安全,可你……”他的腳猛然用力。“你竟然敢殺她……”
莫琬嗚咽著,她真的好恨!
紀辰,他利用對她的好向紀家手下的人證明,他不在乎顏溪,以此保證她的安全。
覃浩,利用她的情報,像覃誌豪為莫琬邀功。哈哈……,那她呢?!憑什麽所有人都利用她維護那麽賤人。
“覃浩,那我呢?”他哽咽。“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啊,為什麽你隻看得見顏溪呢?”她哭得絕望。
她接近紀辰,不惜把自己的身體都交付給他的仇家,隻為了讓紀辰因為愧疚留在自己身邊。因為覃誌豪承諾過,隻要她幫她鏟除了紀家,那就殺了顏溪,讓她嫁給覃浩,可是結果……四年,她沒能達到目的,反到成了別人的工具。
而她深愛的男人呢?就算娶一具屍體,也不願看她一眼!
這,怎麽能讓她不恨!
“你?”嗬嗬……覃浩低笑。“你算什麽東西,不如去問問紀辰啊!”
紀辰站在門外,看著覃浩看過來,目光相遇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麽那麽順利的進入這裏了,因為……這些話,他都是說給他聽的。
一時間他有些站不穩。
所以,莫琬也是覃家的人,她才是出賣他的那一個……
身體晃了一下,趙南從後邊拖著他。
紀辰?
趴在地上的莫琬,看到門外的身影,一瞬間有些慌。他來了多久了?聽見了多少,可是在這些念頭瘋狂的旋轉的時候,她已經哭出來。
嗚嗚……
“辰,救救我……”
門被打開,冷氣撲麵而來的那個瞬間,紀辰的心狠狠一扯,他看著牆壁上的巨幅照片,看著滿屋子的菊花,以及……那個骨灰盒。
一時間,他隻覺得天旋地轉。
不,不可能,小溪……她不會有事的。
莫琬哭著,卻發現他得注意力根本就沒在自己身上。對啊!他愛顏溪,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嗎!他出現在這,隻是又一個她是笑話的證明而已。
就像那日在小巷裏,他那樣拚命的阻止顏溪,竟然是不想她殺人?怕她後悔?
哈哈……憑什麽?
憑什麽所有人都要維護她,憑什麽生長在這個大泥潭裏,她卻被當做小白花一樣護著。覃浩為她爭取了學醫的機會,覃家那麽多孩子隻有她不用做殺人訓練。被覃家收養的女孩子,最後一項訓練就是交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她顏溪呢?不但可以逃離,還有少主的維護。
憑什麽!!
紀辰看著照片,然後又看向覃浩。
覃浩沒理會他的目光,將骨灰盒抱在懷裏,然後輕輕地撫了撫,那溫柔的眼神像是看著自己的愛人。
“我有話要紀先生說,你帶少夫人進去,不許任何人打擾!”
手下接過骨灰,帶著一群人走進去,紀辰尋著那群人離開的背影想要上前,卻被疼痛牽製了腳步。他扶著腰,痛得臉色慘白。
不可以,不要帶走她,可心裏的呼喊卻因為疼痛而發不出聲音。
“你,有事?”
覃浩沒有一絲表情,更像是悲到深處,連情緒都沒有了。
“小溪呢?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
“小溪?”覃浩緩緩地看向他。“她已經是我的太太了,從今以後,她跟你無關。”
“你說什麽!”
被這句話刺激到,一下子衝上前拉住他的衣領,可是才抓住就因為腰部的疼痛而疼得站不直身體。
“我說,顏溪已經是覃太太了,和你無關,你若是來恭喜我們的,那我歡迎,若不是……門在後邊。”
恭喜?
“覃浩,你憑什麽?”他質問。
“那你又憑什麽質問我?”他好笑。“紀辰,你和莫琬連手害死她,有居然還有臉來這找她?怎麽,來看自己有沒有成功嗎?”
“我沒有!”紀辰吼,可這覃浩的番話卻讓他氣血翻湧。
耳邊,又開始回響著顏溪的話。
她說他和莫琬都是凶手。是他,是他抓住她的手,才讓莫琬有了可乘之機的,是他害死她的!
顏溪說,她恨他……
“沒有,那她怎麽會死,嗯?”覃浩咬著牙齒。“失血過多,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
不,不可能!
“本來,她已經傷的很重了!”覃浩緩聲說著。“最後的那一刀更加重了她的傷勢,紀辰!就是你害死她的……”
紀辰的耳朵嗡嗡地叫著,他說……失血過多,他說最致命的是……第二刀。
他看著自己的手,一時間難以接受,覃浩笑著走到莫琬身邊,一腳踩在她的手上。
“啊……”
莫琬的手已經廢了,可是痛感還是在的,尤其是傷害他的是覃浩,她從小就愛慕的人。
“你們要是想死就繼續留下來,若是不想……就滾出,別耽誤我執行家規。”
家規?
“不!”莫琬聽著,整個人都慌了,她拉住覃浩的褲腿。“不要,你不能這麽對我,不能這樣對我!”
“覃家的家規,凡是叛逃、殘害同門者,家規處置……”
“不!”她抖得篩糠一般。
“害怕?”覃浩蹲下了,含笑看著她。“那你把小溪和兩條比特犬關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想過她也會害怕嗎?”
他說著,慢慢看向紀辰,並如願地在他的臉上看見了震驚。
“不過沒關係,你不用怕!”他輕撫她的頭,像是在安撫一隻寵物。“你隻需要付出同樣的代價就行了,隻要你能活著從犬舍裏出來,我就不再追究這件事。”
“不,不……”她搖頭,然後看向紀辰。“救我,救救我……”
覃浩聽著看向紀辰:“你,要救她嗎?”他笑。“如果紀少開口求情,我就……考慮饒她一條狗命。”
紀辰似是沒聽見他的話,而是慢慢地上前:“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吧!”他看著她,“那個雨夜,你是故意推小溪出去的,是不是!”
他以為她隻是喜歡耍一些小手段,她說那個雨夜,是不小心撞到顏溪的,他信了!所以即便是顏溪誤會是他推她出去,也沒解釋。
粥的事情,他也相信她說不知道的解釋。
那之前的種種,是不是也是她的算計和陷害……
莫琬看著,心裏大概知道,紀辰這個指望,是沒有了!
嗬……
“你這悔不當初當初的樣子,真該讓顏溪看看,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你!”她咯咯地笑著。“不過可惜……她到死都在恨你!”
“你說什麽!”紀辰激動地俯身去抓她明確牽痛了腰部的傷口。
“我就是故意的又怎麽樣!”莫琬咯咯地笑著。“紀辰,你也不需要做出這這副受到欺騙的樣子,你對我不也是隻有利用嗎!”他冷笑。“你不是一直都利用我的事情,找她謝私憤嗎!什麽為了我,你不過是恨她出賣你……”
像是被說中了心思,紀辰的心狠狠一抖。
“我被覃家綁架,你敢說不是你有意配合的嗎?”她費力地支撐起來。“你知道覃浩想要救顏溪回去,所以帶我去醫院,讓我提前離開給覃家創造機會!你那麽輕易的答應結婚,不也是因為心裏愧疚嗎?”
對於這些話他也沒有反駁。
“紀辰,知道顏溪為什麽那麽恨你嗎!”她撫上他滿是冷汗的臉頰。“因為殺她弟弟的命令,是我下的……”
紀辰氣得發抖,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恨我啊!”她笑。“可是怎麽辦,就算你殺了我,顏溪也不會知道了,她那麽愛你,可你回應她的隻有傷害……”她笑的得意。“哦,對了,記得那碗粥嗎?”她挑眉。“我騙她說那是用豆丁的肉做的!還說……要她弟弟也和比特犬關在一起……”
紀辰的身子顫得厲害,險些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是你的傷害磨光了她對你的愛,現在……她對你隻有恨,甚至到死都在恨你!”
她不斷地刺激他,紀辰也越來越激動,可最後卻冷笑出來。
“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殺你嗎……”
莫琬的笑僵住。
“我不會讓你死的!”他無力地搖頭。“我會要你活著受盡折磨,莫琬……我會要你付出十倍的代價……”
覃浩在一邊沒有插手的意思,可卻滿眼的嘲諷。
“你做這些,除了泄私憤有別的意義嗎?”他上前一步,垂眸睨著紀辰。“把責任甩給別人,你自己良心上,會好過一些?”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紀辰起身。“事情變成這樣,你就沒責任嗎?”
聽著他這樣說,覃浩突然連跟他說話都覺得浪費力氣。
“她為了你落到今天這個境地,竟然一個信任的換不來!”
看著他的樣子,紀辰的心狠狠一扯,縱然他已經不在意,可事實就是事實啊!
“你因為她的身份就否定她的一切,隻能說明她在你心裏分量不夠!”覃浩的話擲地有聲,令他無法反駁。“後來呢……知道她的身份,你也就更不會再對她用真心了,對吧!”
不是那樣的!他心中大喊,可是卻沒有勇氣喊出聲。
的確,不管再這麽否認、不願意麵對也好,他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可是這份感情比起被欺騙的痛和恨……好像,也多不了多少。
原來,這就是愛很糾結的滋味……
“她的身份?就因為她是覃家養大的,就活該被你羞辱嗎?”覃浩顫抖。“紀辰,你知不知道從小我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她說?”
他的話,令紀辰覺得刺心。
他對她的背叛的憤怒和怨恨,在幾個月前的雨夜後爆發。可是又控製不住心裏想要靠近她的念頭,所以……他便借醉羞辱她,似乎隻有這樣才有靠近她的理由。
他以為這樣便能安撫自己內心瘋狂的想念,可每次之後,她看他的眼神就越來越暗淡,甚至……有了出於本能的害怕!他後悔了卻不願承認心中的憐惜,他真的不想承認自己愛上的是一個懷有目的靠近自己的女人……
“不舍得說重話,卻忍心派她做奸細?”他冷笑。“覃浩,道上的規矩,你不清楚嗎?做奸細被發現是什麽下場你不清楚嗎?!”他吼。
“誰告訴你,她是我派出去的?”
“她是你派到我身邊的人,不是你對你父親說的嗎?”他吼。
“我若是不那樣說,你覺得覃家會放過一個叛逃者嗎?!”覃浩吼回去。
“……”
“紀辰,你知道她是三年前為你擋的那槍才暴露的行蹤嗎?”
紀辰一怔,什麽?
“小溪沒跟你說過,她是從覃家逃走的吧!”覃浩冷笑。“本來,我把她的行蹤保護得好好的,她是為了救你才露了行蹤的。”
紀辰身子一晃,覃浩的臉色也染滿哀傷。
“不過,確實是我的責任,我不該放任她出去的!”
若不是他放任她離開,那之後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你說什麽?”
“她是去找你的!”覃浩殘忍地提醒著。“八年前,她執行任務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並愛上了他!那個人,就是你……”
轟隆——
好像一個雷在頭頂炸響,紀辰一下子摔在地上。
那個人是他,可是為什麽他自己不記得?
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覃家收養的孩子,自小就被教育叛逃要付出的代價,覃家後院的那些狗,不知道處置了多少叛逃者。紀辰,你知道逃離這裏,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嗎?”他說著,揪住他的衣領。“她為了你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了,可她為你豁出性命,在你眼裏竟然隻是苦肉計。”
他真的不知道,顏溪偶爾說起的初戀,他沒有在意過,她也沒再提起。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是來找他的!
“紀辰,我不會殺你的,我會要你在痛苦裏活著,小溪還有她的孩子,都是被你害死的!”
“……”
“你所謂的誤會,再也沒回跟她解釋清楚了……”
紀辰和趙南被人趕出覃家,紀辰卻一直都是懵的狀態,在大門關閉之前,覃浩告訴了她顏溪的遺言。
她說他不想再看見他,所以覃浩將她火化,她不要下葬,不想死後還要被他打擾,她要覃浩在一個有風的日子,將她的骨灰灑了,她說想永遠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眼裏的濕潤,最終還是化作淚水,他緊緊地抓著胸口,痛得呼吸不上來。
她真的那麽恨他,甚至連最後一眼都不想讓他看,連悼念的機會都不給他!
小溪,我真的後悔了,為什麽你連一個補償的機會都不給我……
紀家
紀辰不顧反對的堅決要回家。一回到家裏就把自己關在二樓房中,房門關起來的那一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
紀辰,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啊!
他看著自己的手,心痛得好像瘋了一般。她什麽都沒做過,可是自己卻誤會了她整整三年。他無視她的付出和愛憐,甚至……在外麵養著別的女人。
“小溪,對不起,對不起!”他呢喃著,然後看見了床頭的照片,他瘋了一樣的撲過去,緊緊地把照片抱在懷裏,當他被冷硬的相框菱角刺痛的時候,終是忍不住的嗚咽出聲。
“小溪,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對我這麽殘忍……”他緊緊地抱著照片,用力地把她貼在胸口,可感受到的隻有入骨的涼。
他看著照片裏的人,越發的絕望。越發的憎恨自己。“為什麽,我不記得那件事,為什麽你不告訴我……”
他哽咽著,因為腰部的疼痛而摔在地上,相框不慎脫落,打碎了照片,他心急地想要在一盤碎玻璃中拿起照片,卻意外的發現相片的後麵,藏著一封信……
紀辰看著,顫抖的將信拿起起來,慢慢展開……
清秀的字體映入眼簾的時候,淚水更加洶湧。
紀辰
當你發現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當然!更可能的是……你根本就不會發現它。
這樣也好吧!至少……自己的卑微不會被發現,不會成為一個笑話。這場充滿欺騙的感情,終於結束了。
和你在一起的四年,是我最開心,也是最難過的日子。開心的是,我竟然真的有運氣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難過……你從來沒愛過我。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麽卑微,即便知道你有別的女人,卻依舊不願打破這份美好的假象。這樣的自己,真的是可笑……又可憐。
隻是……我到底算什麽呢?你眾多情人中的一個?無聊時候的消遣?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信紙上,有明顯的淚滴的痕跡,紀辰捂住胸口,湧出的淚水流進嘴裏,好苦,好澀……
“不是!”他搖頭。“我愛你,小溪……我真的愛你!”
他說著,可卻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親口對她表達過自己的感情,而幾天前他終於鼓起勇氣說的的話,她也沒能聽見……
他流著淚,繼續看著信紙上,被淚水打濕的字跡。
四年,一千多個日夜,我幾乎每天都在怕,我怕自己被覃家的人發現、怕你發現我的身份。其實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我更怕你會失望……,雖然沒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但也算一直相安無事,我以為,即便是這樣,也好吧!自己一生悲劇,不能要求得太多,所以我告訴自己要懂得滿足。隻要能看見你就好了。
當我懷了寶寶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我在心裏發誓要給他們最好的愛,可是……孩子沒有了。我恨自己連孩子都保護不了,也怕你會難過,可隨著後來的事情發生,我才明白你根本就不會在意,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在你的臉上,從來沒看見將為人父的喜悅……
鼻水堵塞了鼻子,紀辰呼吸不暢隻能張著嘴巴換氣。他緊緊地抓著胸口,一下下地用力的捶著。
原來她有這麽多委屈,原來……她都知道。
我以為,最慘也就是這樣了,直到莫琬出現,直到那個雨夜……
當你把我推出去,緊緊地抱著莫琬的時候,我才明白自己在你心裏真的什麽都不是,才知道你早就知道我身份……
原來,我真的隻是個笑話。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一刻,除了傷心和絕望,我突然還覺鬆了一口氣。我終於不用再害怕你發現身份、終於不用日夜自責於自己對你的欺騙了……
盡管對於你來講我隻是莫琬的擋箭牌,可我仍不後悔遇見你、愛上你,隻是……愛你真的好累,你的傷害,真的讓我痛不欲生,我甚至不知道是什麽讓自己堅持到這一刻的,但……應該也不用堅持多久了,等回到覃家,一切就都結束了。
紀辰,愛也好、恨也好,對於我的身份,我不想解釋過多,不管你多恨我,都不要為難小漾,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
紀辰喘息著,淚水模糊視線,可上麵每一個字都讓他痛徹心扉……
整整一頁的信,她都沒在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那天在小巷裏她還說,後悔了,後悔遇見他。
“小溪,不是這樣,不是!”他痛苦地搖著頭,可是再多的解釋和無奈這一刻都顯得無比蒼白。
從知道身邊有覃家的眼線、到查到她的身份、再到消息不斷走漏,加上覃家的內線傳來消息,那一刻他便在心裏認定一切,認定他是覃家的奸細,這種念頭在那一刻的在心裏生根。
那一刻,他心中對她的感情全都因為羞憤而化作了恨意……
可是到頭來,都是誤會,是他對她信任不夠造成的,所以莫琬的嘲諷他竟然都無力反駁。她說的沒錯,是他一點點的將顏溪的愛磨滅的。
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可他卻覺得自己比當初還要絕望。曾經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現在……是天人永隔,甚至她致死都帶著對他的誤會和恨意,致死都不相信他的解釋……
為什麽我的的解釋你不相信,卻把所有的假話,都當了真?
小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工具,從來沒有……
他無措地抓著自己的發絲,想要解釋卻再也沒有機會的悲涼像隻一張密集的網,緊緊地將他纏繞起來,勒得血肉模糊……
“小溪!”他拿著她的照片呢喃。“為什麽要丟下我一個人?”
他看著照片,最後卻苦笑出聲,可最後淚水卻流得更凶。
我要怎麽告訴你,我父母都覃誌豪折磨致死,對覃家人的憎恨從小就在心裏生了根……
他痛苦地嗚咽著、用力地捶著胸口,可哭著哭著又笑出來。
顏溪,既然你那麽恨我,那麽希望我在痛苦裏活著,我就……如你所願。我會活著的,我會……好好的,痛苦地活著……
******
紀辰重傷臥床,卻沒有停止對覃家打擊,雙方衝不斷,而警方也不再幹涉,似乎樂見雙方爭鬥兩敗俱傷。
在一次重大的衝突中,覃誌豪重傷不治,而覃家的勢力也因此受到致命的衝擊……
“boss!”趙南敲敲門走進來。
紀辰到底是因為傷後處置不不當,在身上留下了隱患,嚴重的時候甚至要坐著輪椅才能行走。
“人,帶回來了!”
“是嗎!”紀辰滿眼冷漠,甚至到看見院子裏的人的時候都沒有一點波瀾。
莫琬躺在地上,好像隻剩一口氣吊著。手臂的肌肉已經萎縮,小腿上動物撕咬的痕跡,也格外明顯,小腹更是高高地隆起……
看得出在覃家的這幾個月,是受盡了折磨,
“沒人發現吧!”他的目光毫無波瀾地睨著莫琬。
“我親自辦的,不會有人發現的。”
莫琬虛弱地喘著,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竟然有種終於要解脫了的輕鬆。
彼此沒感情她倒也並不在意他對她做什麽,甚至有些快意。就算是深愛顏溪又如何,這世上最痛苦的,不就是在最愛的時候失去嗎!尤其是他這種,等他發現自己愛她的時候,他的感情……已經不被相信了!他所作的一切,對方全都不明白……
“boss,她,我們怎麽處理?”趙南問
對於顏溪的事情,他也是愧疚的,尤其是看著紀辰越來越消沉的模樣,更是悔不該當初。
紀辰一言未發,把玩著手裏的槍然後對著他的腹部就是一槍,在趙南還處於震驚中的時候,他從衣袖裏抽出一把刀,直接插進她的腹部。
他動作利落,一切隻發生在數秒之間……
紀辰慢慢地起身,擦掉受手上的血跡,而趙南也看出,他是把她給顏溪的傷害,還回去。
“後院的小房子,我看著礙眼!”他說著,唇角殘忍的勾起。“燒了吧……”
他說得輕飄淡然,莫琬驚得瞪大眼睛,可是不管她怎樣嘶喊都沒能逃脫被拖進木屋的命運……
紀辰站在書房裏,剛好可以看見後院的火光,可是看著就被淚水模糊了視線。沒了仇恨的支撐,他好像活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溪,如果我對你食言,你會怪我嗎?”他轉臉看著牆上的巨幅照片。
他以為,他真的可以如她所願,餘生都在悔恨裏受盡折磨的,可是……沒有她的日子,真的太難熬了。
每天、每天,他都夢見她全身是血的模樣,夢見自己把刀子刺進她的身體,他總是聽見她的笑聲在屋子裏回蕩,他尋著聲音去尋找,看見的也隻有日光下灰塵的微粒……
不過半年,他好像瞬間老了幾歲,身體也是每況愈下,明明隻有二十七歲,可鬢邊卻生出了白發。
“我真的很想去找你!”他慢慢地走到牆邊,臉頰貼在照片上,可是感受到的隻有牆壁的冰冷。淚水從眼眶裏滾出來。“小溪,現在我竟然連請你原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從半年前在覃家回來之後,他便再也沒有了求她原諒的勇氣。她說的對,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彌補的,自己到底是傷她太深了。
可是……真的好想見她。
“讓我去找你好嗎?”他輕吻著牆壁上的照片。“不管恨我也好,怎麽樣都好,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身體靠著牆壁慢慢地化作下去,臉頰卻緊緊地貼在牆上。抬起的手慢慢地撫過她的手,想要牽住卻一次次地滑下去。
淚水,瞬間洶湧而出,這種悲涼的無力感讓他絕望!
不對,從她離開,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這種絕望裏度過的。
“小溪,如果有下輩子,希望我們都生在普通人家,希望讓我先遇見你!”他呢喃著。“到時候,我會好好補償自己對你虧欠,會好好對你說……我愛你。”
手,無力地滑下來,他也順著牆壁躺下去,可目光卻緊緊盯著牆壁上的照片,好像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裏……
後院的大火接著蔓延到了別墅,隻是一瞬間,整棟別墅便被大火包圍,躺在一片火光中,他突然笑了。
他好像看見了小巷裏,那個身上帶著藥香為的女孩兒……
“小溪,我好像……記起來了……”
“小溪,我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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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紀家當家人因為新婚妻子被仇家所殺,傷心欲絕,自殺於自家的別墅。大火燒了一夜,燒毀了整棟屋子,連屍體都化作了灰燼,紀家由養子趙南接管。
紀、覃兩家的爭鬥兩敗俱傷。新的一年,b國開始打擊幫派組織,紀家也慢慢的收斂鋒芒,低調起來。覃家由覃浩接手,也轉做起了正經生意。
曾經的兩大家族竟然就這樣漸漸的銷聲匿跡……
兩年後
t市
這是一處很安靜的小縣城,遠離大都市的喧囂、也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一家私人診所裏,穿著醫生服的女子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掌心裏的傷疤出神。
剛剛不小心睡著了,因為那模糊的夢境,心裏悶悶的難受。
已經兩年了,還是會夢見那個人、那些事,夢見他的是時候,心裏還是有些悶悶的。
聽說莫琬死了,聽說他受不了這個打擊,絕望自殺……
她抿了一口咖啡,黑咖啡的酸澀幾乎麻痹了味蕾。
除了身上的幾處傷疤,她好像沒有和他有關的任何東西了,甚至午夜夢回的時候,她會有種過去的事情隻是一場夢的錯覺。
郵箱裏進了一封陌生的郵件,她收回思緒打開來看著新聞裏的配圖,手突然抖了下,險些打翻手邊的咖啡……
“安醫生,您怎麽了?”
“……沒,沒事!”她驚魂未定搖搖頭。“今天就到這,你早點回去吧!”
護士下班,診所裏隻剩她一個人,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電腦上,她的手顫抖著,繼續看那些舊新聞。
這是十幾年前的孤兒院虐童致死的新聞了,受害者是幾個年僅五六歲的小孩兒,而顏漾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僵著,看著那個名字、看著那模糊的人影,以及……她離開時,留給弟弟的娃娃,胸口狠狠地堵著。
顏漾?
如果,這個是小漾,那……當年被莫琬害死的,是誰?
兩年的平靜生活,她以為自己已經漸漸忘記了過去那些傷痛。此時眼前的這篇新聞,卻像是石頭,丟進剛剛平靜水裏……
一道人影從外麵閃進來,在她的麵前坐下。
“好久不見了,顏溪小姐!”
自從兩年前離開了b國,覃浩就幫她換了身份,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聽過了。
她抬起頭,看著對麵的男人,竟然是趙南!
趙南摘下眼鏡,看著對麵一身白衣的顏溪,眼中帶著嘲諷的笑意。
“真沒想到,你居然活著!”
“郵件,是你發的!”顏溪看著他,眼圈開始泛紅。
“要不然呢!”趙南並未否認。
“你們騙我!”
“你寧願覺得他騙你,也不願意相信是他怕你傷心,所以才給你安排了那麽個弟弟!”
顏溪的胸口一扯,卻許久都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顏溪,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紀辰因為她的死絕望自殺,可她呢,遠離b國生活得逍遙自在。
“咱們這樣的人,談良心和人性,好像有點好笑吧。”
“真該讓他看看你這幅樣子,讓他知道到底值不值得。”趙南深吸口氣,壓下心裏的慍怒:“我今天來,是給你送東西來的!”
他從衣袋裏拿出一個絨布盒子,放在桌麵上。
顏溪看著,並未打開。
“紀辰的遺物,上個月在銀行保險櫃裏發現的!”
遺物?
雖然早就知道他的事情,可是聽他趙南說起,心頭還是微微扯了一下,手無意識的攥緊,卻沒做聲。
“顏溪,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紀辰他為你做過多少事。”
說完,他戴上眼鏡起身離開。
顏溪久久地怔著,看著那個款式有些老舊的盒子,慢慢的打開來,裏邊躺著的……竟然是一枚戒指。
“紀辰,那個戒指真的好漂亮啊!”
“哦,是嘛?我覺得一般……”
回憶湧來,猝不及防的撞到她的胸口。
盒子下還有一張發票,日期上時間……是五年前,她為了救紀辰受傷的那段日子。
鼻子漸漸的有些泛酸,透過模糊的視線,她看見了戒指的內側雕刻的‘love’。
那,是紀辰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