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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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她衝進電梯想扶我,被我推開。隨即,我起身跑出電梯,扶在一旁的牆角嘔吐了起來。
我吐的目眩頭暈。
“林小姐,你沒事吧?”我身旁不知從哪跑出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他扶住我欲倒的身子。
又是鄒子琛派來跟著我的。
郭豔燕推著我的購物車隨後也跟了過來,很是怯生生不知所措的望著我。
我努力的穩住腳,揮開男子的手,“不要碰我。”
那人被我揮開,郭豔燕欲上前來。我朝她喝道:“你……離我遠點。”
“林小姐,我是鄒總的人,小陳。”男子表明了身份,說明他無惡意。
我轉頭指向那個男子,令命道:“這裏沒你的事,立即、馬上給我消失。”
黑衣男子看了看我,最後轉身離去,想來也不會走遠。
我轉眸望著郭豔燕,昂了一下頭,冷笑道:“你看到沒,我現在看到你就想吐。”
郭豔燕望著我悲戚的哭了起來。
我咬著牙,艱難的往前邁了一步,想從她身邊繞過去,可身體上的虛脫與無力,一下讓我栽倒在地,不成人事。
“小童,”郭豔燕驚叫一聲,堪堪把我抱住。
醒來時,我躺在一間病房裏。
最近我跟醫院還真是有緣。
郭豔燕跟兩個黑衣男子守在我床邊,那兩男的我都見過是鄒子琛的保鏢,其中一位見我醒來,臉上一鬆,從兜裏拿出手機便轉身走了出去,估計是跟某人匯報去了,另外一個也跟著一塊走了出去。
郭豔燕雙眼紅腫,站在一旁,不敢離我太近,隻是雙目悲悲的望著我,讓我心裏一陣難受。
我雙目望著天花,眼角不由也濕了。
站在我床邊這個女人,從幼兒園開始我們就是同桌,小學、初中、高中我們都在一個班,她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姐妹,比親姐妹還要親。她家裏條件不好,我經常救濟她,我有什麽好吃的從來不會忘了她,誰敢欺負她,我總是第一個衝上去為她出頭,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初中時因為家裏變故我變的很叛逆,經常犯事惹老師頭痛,她總是挺身而出為我背黑鍋,要不就是一塊陪我被老師懲罰,我逃課,她給我抄筆記,輔導我功課,我不願回家,她就帶我去她家……她交不上學費我把所有的壓歲錢把給了她……那時我們是那樣的要好。
可就是這樣好的姐妹,在那個雨夜把我引到死亡路上,還親手把我推下那個可怕的水池裏。
十年了,每每想起她,我的肋骨就一陣刺痛,也因此我不敢輕意對人付出真情。
“豔燕,”我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郭豔燕聽到我叫她,不可置信的瞠大眼眸,淚水再次奪眶,一下撲倒在我床邊半跪著,梗咽道:“小童……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那個水池裏養的是什麽?”我淡淡的問道。
她搖著頭。
我輕笑了一聲,又說道:“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怕蛇,我寧可死了也不願被那種惡心的東西碰到,而那個水池裏養的竟是比蛇還要讓人惡心的……電鰻,滑膩,粘稠……它們鑽進我的身體,纏在我脖子上,腿上,全身密密麻麻的……你永遠無法體會那有多麽的讓人惡心。對我來說比死還要可怕……還不如讓我直接死去。”
郭燕豔捂著嘴,雙肩抖動著,淚珠一顆顆從眼角滾落。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道:“我醒來之後,我懼怕一切的觸碰,成了一個怪物,既便我跟人結了婚,卻無法跟人同房……每夜做惡夢……而這一切,都是被你所賜。”
“那天晚上,要不是你說有要緊事,我怎麽可能冒著那麽大的雨去那樣僻的地方……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那樣的恨我,連我的命你都要想。”
“不是這樣的,我沒想過要你的命。”郭豔燕淚流滿麵,狂搖著頭,“當時你站在水池邊,我看到那個男的拿出一把長刀,我害怕……他們真的傷到你,所以我就……把你推下水池,我知道你會遊泳不會淹死的,可我萬萬沒想到那個水池裏麵有別的東西。”
“那你為什麽要跟他們合作?”我問道。
“對不起,我當時鬼迷心竅。”她抹了把眼淚,抽泣著說道:“他們讓我把你騙到那裏,說會給我五十萬元。當時我並沒有答應,後來有人告訴我,說葉哲一家出車禍跟你爸有關係,又有人看到你跟葉哲吵架……所以我很氣憤就答應了,你知道的葉哲救過我一命。而且那時我爸又急需一筆醫藥費。”
我驚愕。
“誰說葉家車禍跟我爸有關係?”我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郭豔燕往門口看了一眼,隨即也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又不敢與我對視,垂下眼瞼,“這事其實我是無意中聽到的,那兩個男的好像也是別人僱來的,有一次他們找我,我晚到,在門口偷聽他們說話,說是你爸在背後找人在車裏動了手腳。當時我就被怒氣衝暈了頭,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呃……我隻覺頭腦嗡嗡響。
郭豔燕又接著說道:“我給你打電話的那天雨夜,那兩人喝了點酒,又說漏了幾句話,說什麽把你綁了之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讓你死的像是殉情的樣子,事情就可以圓滿結事。那時我才覺的事情不對,忙找了借口出去,給我哥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我們約好的地方等著。”
聽到這,我心裏發毛。
殉情!
我還真想過。
阿哲那樣突然離開,我根本無法接受,當時知道我為阿哲的噩耗,幾天幾夜不吃不睡的人很多,若要製造成我為情而殉,估計沒人會置疑。
可是,到底是誰那麽想讓我死呢?
“後來你出事,那兩男的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並以五十萬作為封口費,讓我攔下所有的責任。”她抬眸愧疚的看著我,“我自覺愧對你,便也就……算是對我的懲罰吧。”
我瞪著她,這個女人還真是傻的可以,五十萬換十年的青春,背負一個殺人犯的罪名,背叛好友的罪責。
“你走吧。”我突然覺的這麽多年對她的恨,也變的可笑之極。
郭豔燕淚眼彎彎的望著我,“小童,我錯了,對不起。”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進來,保鏢小陳拿著手機,走了進來,“林小姐,鄒總的電話。”他把手機遞了過來。
我忙拭去眼角的淚,朝郭豔燕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
郭豔燕望著我,眼底全是悲哀之情,隨之默默轉身,才走了出去。
我吸了一口氣,接過手機放到了耳邊,“喂。”
“怎麽好好的又犯病了呢?”鄒子琛的聲音有點沙啞還帶著疲倦。
“沒事,打完點滴就好。”我淡淡的回道。
“那個女的是誰?”他突然問。
我不由抬頭眸了一眼門口的那兩個保鏢,報告打的還真快。
“以前同學。”
“同學?同學見麵還要哭哭涕涕。”鄒子琛明顯的不信。
我此時心裏很亂,不願多說放。
“很多年沒見。”我輕道。
“在醫院觀檢一天再回去。”話落他掛了電話。
我垂下手,靠在床頭,陷入沉思。
點滴打完,我就想回去。可那兩保鏢守在門口毫絲不動。怎麽說也不讓我出去,讓我很是無奈。我隻好給鄒子琛打電話,可電話那頭半天也沒人接,於是我負氣的回到病床上。
在病床上躺到中午,我就怎麽也呆不下去。護士進來給我量體度時,我瞄了眼她胸口的名牌,才知道我自己就在鄒子琛住的醫院。
護士走後,我走到門口探了一眼,那兩個人還站在門口,我問那位叫小陳的男子,“剛才我在超市買的那些東西呢?”
“哦,那些東西還在車裏。”小陳回頭。
“你能幫我把東西提上來嗎?”我朝他笑了笑。
小陳麵無表情,但很爽快的應道:“好,我這就去給你拿上來。”
“你,幫我去辦一下手續,我去樓上找鄒先生。”我朝另一位保鏢交待了一聲就想往外走。
卻不想,他擋在了我麵前,表情跟小陳一樣,麵攤,不卑不亢,“林小姐您現在還不能上去。”
我愣了一下,置問道:“為什麽不行?”
他麵色微露為難之色,隨之,淡淡的說道:“鄒總現在在做檢查不能打擾。”
做檢查?
我上去會打擾到嗎?
我隻是去看一下,又不會把他怎麽了。
“我去看一下,也不行嗎?”我蹙起眉頭。心下有不好的感覺,鄒子琛到底是什麽病,難到不是單純的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