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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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南走到我身邊,輕輕握住我冰涼的手,給了我一個有我在不用怕的眼色。
進了餐廳,服務員問是否預定了位置,歐陽雪出示了一張卡,並報了預約的位置。服務員掃了一眼那張卡,臉上的笑容甜了三分,殷勤的領著我們上到三樓一個視野非常好的位置旁,隨之送來菜單。
四個人很是自然的鄒子琛跟歐陽雪坐在左邊,我同陸正南坐在右邊,這次歐陽雪坐在了我對麵。
一切似乎都很和諧。
服務員很快送來的菜單。
“他們家的牛排都是法國空運過來的,超級捧。”歐陽雪若無其事的跟我聊著,“這裏的位置也很難定,要不是我有vip卡,今早臨時定還不一定能預約到。”
“北京吃頓飯還這麽麻煩,看來還是我們榕城好。”我裝愣賣傻。
歐陽雪看我的眼神鄙夷一閃而過,“這裏可是首都,榕城那個小地方沒法相比。”
我聳肩不置可否。
“先點菜,”鄒子琛把菜單推給了歐陽雪。
從落座後,我就沒再看他一眼,怕對上他的眼,泄漏了眼底隱藏的情緒。
“小童,你吃什麽?”陸正南手裏也翻著菜單,挨過來問我,眼底柔情蜜意。
我探過頭去跟他一塊研究菜單,兩人挨的很近舉指親密。歐陽雪的美眸在我們臉上掃過,隨之低頭翻菜單。鄒子琛的神色我無心理會。
“我要一份七份熟的黑椒牛排、小份沙拉、一份魚子醬。”我朝一旁很帥氣的服務員報了菜名。
陸正南合上菜單,笑道:“我的跟她一樣,不過牛排五分熟就好。”
我坐正身子,感覺斜對麵投來寒光,我視若無睹,眸子依然帶著點點笑意。
很快歐陽雪也點好了菜,還要了一瓶年份很好的紅酒。
服務員一走,歐陽雪便問道:“小童你什麽時候來北京的,正南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
“我那有做什麽保密工作。”陸正南笑的莞爾。
“還說沒有,女朋友來了一點風聲都沒有,每天還那麽按時工作也不帶小童出去逛逛。”
歐陽雪像似在為我叫屈,話裏卻無一不是在試探。
陸正南拉起我的手,朝鄒子琛挑眉,輕笑,“鄒總不放人呀。”
歐陽雪一聽,側身拍了一下鄒子琛,嗲笑道:“你這個當老板的怎麽這麽沒有眼力勁呢,人家女友朋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放個假。”
鄒子琛臉色始終淡漠,輕勾唇,“人家都沒意見,你那來那麽大意見。”
歐陽雪嫵媚的瞥了他一眼,玉手覆上他的手,嬌笑道:“你這個老板一點都不懂的體恤員工。”
鄒子琛翻個手握住了歐陽雪手,柔聲道:“最近亦莊那邊的項目很趕,沒辦法,陸總是設計部老大,整個設計部每天都在加班,他放假讓底下的人怎麽看他。”
歐陽雪聽後,朝陸正南聳了一下肩,好像在說,我成全不了你們了,麵上帶迷人的微笑。
“對了鄒總,剛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陸正南麵色一正,像是逮著了機會,“等這個項目做完,我可能要離開恒遠。”
“為什麽?”歐陽雪的反應比鄒子琛還要激動。
陸正南麵色淡然,“嗯,我國外一個朋友找我當合夥人,我對他的提議很感興趣,所以就答應了。”停頓一下,“我走了後也沒什麽影響,還是可以與恒遠合作。”
鄒子琛定定的看了一眼陸正南,痛快的回道:“好,我沒意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正南放出來的消息轉移了歐陽雪的注意力,用餐時,倒是沒有在問我什麽,隻是聊一些無關係要的話題。直到用完餐,她才不經意的問道:“小童,你電話怎麽一直打不通呀。”
我抿了一小口紅酒,驚訝的瞠了一大眼,“不可能吧,”說著我還拿出手機,然後輕笑道:“呃……沒電了,昨晚玩手遊忘了衝電了。”
“那你們剛才是怎麽聯係的。”歐陽雪輕擦拭著嘴角,疑惑的望著我跟我陸正南。
陸正南若無其事的笑道:“我回家接的她。”
“哦,”歐陽雪意味不明的看了我們一眼。
從餐廳出來。
陸正南牽著我的手,朝鄒子琛請求道:“鄒總,我能不能請半天假。”
鄒子琛眼眸諱莫如深,掃過我與陸正南緊握的雙手,嘴角揚起一個極好看的弧度,“好,”音落,他摟著歐陽雪先上了車。
“小童,那我們先走了。”歐陽雪從車裏探出頭,朝我們揮了揮。
我望著遠去的車子,心沉了又沉。
鄒子琛他連頭都沒回一下。
“你住那個酒店?”陸正南輕晃了晃我的手。
我抽回手,臉上的麵具已然無法維持,落寞的垂下眼眸,勉強的扯了一下嘴角,“正南,謝謝你。”
陸正南望著我眼眸幽深無底,輕歎了一口氣,“我真不想看到你處在這樣的局麵裏。”
我抬頭望了望天,同時也把眼底的霧氣逼了回去。
“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酸澀的笑道。
陸正南上前,輕輕的抱了我一下,拍了拍我背,柔聲道:“現在我有時間了,想去哪,我帶你轉轉去。”
“我有點累,你送我回酒店吧。”我情緒很低落。
陸正南輕歎了口氣,“好吧。”
上了車,我望著窗外,想著鄒子琛幾次叫我來北京時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的今天這樣的局麵其實他早就想到了。
那他叫我來北京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是真的想我了,還是想給我難堪?
我被自己的猜想嚇的麵色慘白,胸悶氣短。
“你沒事吧。”陸正南頗為擔憂的看了我一眼。
“沒事,”我勉強給了他一個笑臉。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回到了酒店。
我要下車時,陸正南拉住了我的手,麵色有點凝重,“要不,搬去我那住,萬一……”
“歐陽雪若是真的懷疑我,我躲到那裏她一樣都會懷疑。放心吧,我沒事。”我輕拍了拍他的手。
陸正南皺眉,“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你回去開慢點。”話落,我下了車。
回到房間,我像似是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癱軟在門口,眼淚肆意而出。
所以的委屈與羞恥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一發不可收拾。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最後還是撐起身體,進了臥室,把包扔到床,走到酒櫃,拿了一瓶酒,進了浴室。
我把自己埋在浴缸裏,打開手裏的威士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濃烈辛辣的液體灌喉而入,燒的嗓子火辣辣的疼,被冰凍的心,終於有了點溫度。
半瓶酒下去,我開始有點暈沉,眼皮也變的沉重。
這種感覺真好,頭暈暈的,全身軟綿綿的,可以什麽也不用想,隻要閉上眼就可以睡去。
於是我閉上了眼,任自己就那樣睡了過去。
睡夢裏,隻覺周遭冰冷至極,仿如身在冰窖,連著身體的血液也一點點凍結。
“童童,快醒醒,不要在睡了。”
我好像聽到媽媽的聲音。
“童童乖,聽媽媽的話,快起來。”
真的是媽媽,我撐起眼皮,見媽媽站在一團光圈裏,“媽媽,真的是你嗎?”
“童童,是媽媽。”
“媽媽,我好想你。”我伸手想抱她,可伸手卻是空虛的。
“媽媽也很想你,可是童童,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雖然前路有點坎坷,但媽媽相信你會幸福的,所以童童,不要放棄任何希望。”
“可是媽媽,我真的好累,我不想過的這麽累,我想在你身邊呆著。”
“童童乖,媽媽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突然光圈裏的人影變的越來越模糊。
“媽媽,你不要走。”我雙手在空中揮著想抓住她,卻怎麽也抓不住她。
“媽,”我一聲大叫,從夢裏驚醒。
浴缸裏的水早已冰涼,而我全身不由自主的打著顫,隻有一個感覺,好冷。
我搖搖晃晃從浴缸裏爬了起來,套上浴袍,緊緊的勒緊腰帶,可全身還是冷的直打顫。草草擦了擦長發,環著雙肩走出浴室,鑽進被窩裏,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風。
過了好久,身上的冷意才逐漸退去。
窗外,已是夜暮降臨。
我從被窩裏伸出手,從包裏掏出手機,開機。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什麽也沒有。
心口遏製不住的痛了起來。
看來我的猜想是對,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已經卑微的淪為他的玩物,他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我到底那裏得罪了他,他要這樣折磨我。
手機猛地響了起來。
我瞬間升起一絲希望,可是在看到那個號碼我胸口不由激烈的起伏起來,握緊手機,我接了起來。
“冷冷,哼,好惡心的名字……怎麽不掛我電話了。”歐陽雪的聲音帶著譏誚冷嘲。
“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
她的語氣輕蔑至極,讓我覺的自己連一隻螞蟻都不如,隻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踩死我。
歐陽雪在那邊冷笑了一聲,悠悠的說道:“林童,你戲還要演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