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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神，不，首長，我叫雷家，小名猴子，今年剛滿二十！新兵蛋子。”
    猴子說著，恭恭敬敬的衝霍慎行了個軍禮，末了，又向他伸出了右手來，“首長，您的豐功偉績，我們早就有所耳聞了，以前的首長每次提到您的時候，那盛讚的話，簡直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霍慎也站起身來，與他握手。
    係著圍裙的廚子也跟著湊了上來，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恭敬地行了個軍禮，這才自我介紹：“首長，炊事班於偉，平時跟他們一樣，叫我於大廚就行。”
    “幸會！”
    “首長，我黎晟，叫我小黑就行！首長，您可真年輕啊！”
    “林鼓！”大漢也上前來行了個軍禮，他憨憨一笑，“叫我大塊頭也行。”
    這幫人，倒一個個的都是人如其名，小名都挺好記的。
    “坐！”
    霍慎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首長，您坐！”
    在這之前，猴子雖沒見過霍慎，但聽聞他的事跡之後，一直拜他為心中的大神、偶像，這回見著真人，簡直就要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了！
    想不到真人竟然這麽年輕，這麽高大，這麽帥氣！不得了！太不得了了！
    猴子連忙走上前去，擼了衣袖，要替他把後麵的木椅擦幹淨，卻被霍慎給阻止了，“這點小節就不用據著了，都坐。”
    霍慎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則也跟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眾人又重新坐回了牌桌前。
    四個人都膽戰心驚的看著他。
    霍慎擺擺手，不以為意，“沒事，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
    但，誰敢繼續？
    所有人都“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排成列隊，筆直的站在了霍慎的跟前，一動都沒敢再動。
    霍慎仰頭看著他們。
    很顯然，這幫人以為他生氣了！
    但，他真沒有！
    猴子年紀小，膽兒最大，“首長，您一定是上頭派來管教咱們的，對嗎？”
    霍慎搖頭，“我跟你們一樣，被流放下來的。”
    “怎麽可能？您這是……潛伏？”於大廚也不信。
    霍慎翹起二郎腿，身形懶懶的往後靠著，“犯了個不是事兒的事。”
    “什麽事兒啊？”
    霍慎瞥了眼問話的猴子，“行了，跟你們沒關係！你們繼續玩吧！”
    “真的假的？”所有人都一臉懷疑。
    霍慎點頭，“真的！算我一個，我掛猴子那邊，同進同出。”
    霍慎一邊說著，又給自己點了支煙，叼在了嘴邊兒上。
    “……”
    這會，大夥兒算是信了。
    眾人又歡天喜地的重新上了牌桌，霍慎吸了口手裏的煙，呼出一口濃鬱的煙圈，這才淡幽幽的說道：“過了今天，誰再打牌，軍法處置。”
    “……”所有人，木。
    看吧！果不其然啊！
    “都木著幹什麽啊？趕緊的，摸牌！”霍慎見眾人不動，提醒一聲。
    眾人齊齊偏頭看他，一臉心驚的樣子。
    霍慎這才道：“對，我是上頭專程派來整頓你們的，雖然是有點大材小用了，但我也不能辜負首長們的厚愛，對吧？至於你們……”
    霍慎指了指牌桌，又指了指亂七八糟的屋子，還有他們個個身上的服裝，“明日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既往不咎，所以，要打牌要幹嘛的，明日之前玩個夠！但，十二點一過，統統給我回歸正規部隊的作息時間！”
    “……”完了，好日子算是徹底到頭了。
    小黑忍不住小聲道：“可咱們就這麽幾個人，還需要跟其他部隊一樣麽？”
    “幾個人，那也是軍人！”
    霍慎說著站起身來，“行了，你們玩吧！我洗個澡去，澡堂在哪？”
    “那邊，右轉！”
    於大廚給霍慎指路。
    猴子坐在牌桌前好心提醒他：“首長，澡堂有點亂……”
    “……”霍慎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幫家夥，活得還真夠粗糙的！
    窮鄉僻壤的村落裏，不單交通不便，就連手機信號都不怎樣。
    對於這事兒，霍慎實在鬧心得很。
    到了晚上，臨近就寢的點兒了，他手機還一直處在無信號的狀態中。
    “首長，是不是想打電話沒信號呀？”
    霍慎正在抽煙，另一隻手不停地擺弄著手機，猴子不知什麽時候就鑽了過來，問霍慎。
    “不用叫我首長。”
    “那叫什麽呀？霍神？老大？”
    “隨便！”霍慎皺眉，他沒什麽心思聽猴子說話，一門心思全在自己手機上。
    電話打不出，信息也發不出去。
    連打電話的信號都沒有，就更別指望還有3g4g什麽的了！
    “這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霍慎鬱悶得很。
    “老大，上那邊！那個土堆上去！那邊信號好。”
    “土堆？”
    霍慎順著猴子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個？”
    “對，就那個。”
    “……那不是個墳堆子嗎？”
    “……是。但真就那邊信號好，我們要打電話就隻能上那去打！您這……怕？要不，我陪您一塊兒過去？”
    猴子說著要陪霍慎一起去。
    “不用了！”他會怕一墳堆麽？開什麽玩笑。
    但最後，猴子還是陪他去了。
    霍慎站在土堆上打電話，猴子就蹲在土堆下麵拔草，打發著時間。
    扶桑正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霍慎明明才走了不過一天而已，可她卻像是走了一年的感覺，所謂度日如年，就是她現在這滋味了。
    他的電話，始終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她發過來的短信，也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回音。
    這感覺，讓扶桑仿佛又經曆了一次漫漫無期的等待，這可實在糟糕透了！
    會不會這一次分別之後，又像上次那樣，兩個人至此就不再聯係了？
    扶桑愣愣的看著自己始終沒有響動的手機，看著通訊錄上‘霍慎’那兩個刻在了她心中的字眼，歎了口氣，指著他的名字道：“要是這回你再不跟我聯係，我保證，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再這麽蠢下去了……”
    “叮鈴叮鈴——”
    扶桑的話，才一落下，倏爾，手機就響了起來。
    偌大的‘霍慎’二字，不斷地在屏幕上閃爍著。
    扶桑一顆緊張的心也跟著閃爍的光，狂跳不止。
    扶桑忙把電話接通了。
    “霍慎？”
    “是我！”
    手機那頭，伴隨著霍慎聲音響起的是風的陣陣呼嘯聲。
    “你在外麵？”
    “嗯。”霍慎給自己點了支煙，又抽了支煙扔給土堆下方的猴子。
    猴子接了。
    他問扶桑，“在幹嘛呢？”
    “準備睡了。你呢？”
    “打電話。”
    “……”這不廢話麽！
    “你那邊信號好像不好？”
    “聽不清楚？”
    “能聽清楚，隻是有些雜音。你呢？去了那邊，習慣嗎？好不好？”
    “挺好。”
    “撒謊。老五回來不是你這樣說的，他說你那邊很偏僻，什麽都沒有。霍慎，我現在真的有些後悔了，我不該讓你走的……”
    霍慎在電話裏笑，“你聽老五瞎扯淡！我這真的什麽都不缺，你缺你。”
    “……”這算不算甜言蜜語？
    扶桑還真有些不習慣了。
    “那個，我……”
    “嗯？”
    扶桑抿了抿唇瓣，“還是算了，沒什麽……”
    “說。”
    “……那我真說了？”
    “說吧！”
    “我可以去看你嗎？”
    “……”霍慎在電話裏愣了一下。
    “不方便，對吧？所以我才說不說了。”
    “周末過來？”
    “可以嗎？”扶桑語氣中多了幾分期待。
    “不確定，我得先問問，等等。”
    霍慎轉而偏頭問墳堆下的猴子，“猴子，咱們這有家屬區麽？單獨一間房也行。”
    “區是沒有，房倒有一間！不過，有歸有，但之前咱們這也沒家屬到訪過，所以，那房間全部用來堆雜物了。怎麽？您有家屬要過來嗎？”
    霍慎沒理會猴子的問話，隻同電話那頭的扶桑道：“可以，你周末過來吧！我讓老五送你過來。”
    “會不會太麻煩了他？”扶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可是，若老五不送的話，她自己是肯定找不到霍慎那住處的，隻聽說他們那小山村裏連車都少呢！
    “不會。”
    兩人又聊了一陣，到了睡覺的點，就把電話給掛了。
    霍慎從墳堆上下來，心情明顯較於打電話之前好了許多，他吩咐猴子，“周末之前，把家屬房收拾出來！”
    “怎麽？老大，你有家屬要過來？”
    “……嗯。”
    “誰啊？”猴子身體裏那八卦之魂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難道是嫂子？”
    “嗯。”
    “哇！咱們嫂子一定特別漂亮吧！嘖嘖嘖！老大你也太好的福氣了，這才剛來，嫂子就忙著要來探望你了，估計一會兒於大廚要知道了，恐怕要悶著被子哭了！他呀，每天做夢都想著媳婦來看他一眼，結果，他媳婦恁是覺得這地兒太破，死活不肯來呢！”
    “……”這小子，話還真挺多的！
    霍慎到崗的第一周，全用來搞衛生了。
    他雖然經曆過各種野外訓練，再苦再髒的地兒他都待過，但像這樣長期住的地方，尤其還是軍營裏，如此髒亂，他實在無法忍受！
    從裏麵的寢室，到外麵的休息廳，再到廚房，餐廳，家屬房，乃至外麵的訓練場，一一都清掃了個幹幹淨淨。
    從前那些消遣的牌具，霍慎直接一架火就直接給燒全了，其他人雖有不舍，但也不敢說什麽，隻能悶著腦袋幫燒，燒給前麵那墳堆裏的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