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欠了個很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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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盛世的威名,挺……咳。”許平生抬手抵在唇邊笑。
    能讓他朋友怕成這樣。
    這開酒吧的,人脈廣,多多少少都會認識些涉黑的人,但聽到盛世的名,還是怕成這樣。
    可想而知,盛世之前所做的事情,有多“深入人心”。
    喬良緣瞥了他一眼。
    許平生立刻不笑。
    喬良緣又點了一批酒,全都是貴死人不償命的。
    反正這頓有人請,不喝白不喝。
    她一杯接一杯。
    大家都察覺到她心情不太好,都不怎麽說話,隻是默默陪著她喝。
    一個小時過去,天邊開始泛起灰蒙蒙的亮。
    小爽和devin相互挨著已經入眠,喬良緣還有點意識,她放下杯子,打算再給自己倒一杯,許平生出手按住。
    “夠了。”他阻止。
    已經放任她一個晚上了。
    喬良緣沒堅持,放下杯子,重新窩進小沙發裏。
    “我和老板說清楚了,以後要是你來,都記我賬上,你可以放心喝。”許平生交待。
    “盛世呢,”喬良緣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這清晨,酒吧裏的熱鬧度已經不複幾小時前,大多數人都像devin和小爽一樣,以各種姿勢陷入半睡狀態。
    她問完,不甘心的抬頭:“為什麽要記你賬上?他不管我了嗎?”
    許平生一言難盡。
    他淩晨接到喬良緣信息的時候,慣性打電話給盛世說,然盛世聽了之後沒什麽反應,隻是道一句那你去幫她吧,就這樣將電話掛了。
    他也看得出來,喬良緣發現隻有他一個出現後,很低落。
    想必她也清楚,每次他接到有關她的信息,都會給盛世匯報。
    太熟了就是這樣,會對對方的動作很熟悉,不必問,足以苦惱一場。
    “你告訴我吧,他是不是有那個什麽lili,所以不管我了?”喬良緣繼續喃喃,有些話,得酒後才好說,可以拿酒當借口。太清醒的時候,問不出口,因為沒有籍口。
    許平不答,她也不在意。
    她就不渴望能從誰的身上聽到答案,那個悶炮,也從來不會將心事告訴別人。
    “還是說,他被家人說服了是不是?決定放棄我了是不是?”喬良緣妄自菲薄的猜測:“還是嫌我煩,不要我了?”
    “確實啊,我怎麽比得上其他人,我連顧七七也比不上,別人有的我沒有,我有的,別人也沒有。”喬良緣自嘲:“可別人有的,都是好的,我有的,都是不好的。”
    怎麽看,她都是一坨麻煩。
    是她把自己想的太好了,以為盛世非她不可。
    真不曉得她先前哪來的自信,認定自己一回來,盛世就會對她鞍前馬後,一如往常的追她,哄她,討好她。
    “不是的……”許平生艱難的開口。
    良緣不在的這段時間,其實盛世那邊也發生了一點事情。
    他一言難盡。
    看來,真要找盛世好好談一談才行了。
    “我不聽,你走吧,不要記你賬上,以後我都不會來了。”喬良緣用腳踢他,讓他走。
    許平生隻得從沙發上站起。
    看了一眼兩個醉倒,一個傷心,這樣的組合,真叫他不放心。
    “我送你們回家,走。”許平生提議。
    “不要,我要在這裏坐到天亮,順便看日出。”喬良緣拒絕,用後腦勺對著他,堅決不再理會。
    許平生沒轍,隻得先行一步。
    現在天快亮了,他回家洗個澡,就可以去盛氏找盛世,好好的同他談談。
    “那你們小心點,有需要隨時找我電話。”許平生留下一句,轉身離開。
    喬良緣沒給他回應。
    她盯著玻璃窗外的天空看了良久,好半晌,抬手用手臂抹了一下眼睛處。
    ……
    許平生早上九點,準時踏入盛世的辦公室。
    果然如他所料,盛世已經端坐在辦公室裏,看桌上堆積的文件,看來是坐了有一段時間。
    而辦公室裏,除了盛世之外,還有一個男人,桌上放著一個小藥箱。
    許平生見慣這種情形。
    帶上門,然後走過去。
    男人正在替盛世拔針,看來針灸剛結束。
    盛世右手的掌心處,有幾道很大難看的疤痕,是之前的傷殘留下來的印記。
    “怎麽樣?幾次針灸後,有好轉沒有?”許平生問。
    盛世看了他一眼。
    眼神舉止,與喬良緣淩晨看他那一瞥,很像。
    許平生想起清晨喬良緣說的那段話,心底堵堵的。
    他寧願看到喬良緣自信爆棚,也不想她妄自菲薄,拿自己和別的人相比。
    男人怕盛世介意,主動開口:“針灸這種東西和西式治療不一樣,沒那麽快見效,但是會除根,現在刺激穴位,讓血液流通,是需要一段時間。”
    盛世低頭,右手做了一個握拳狀,因為不受控製,試了四五次才勉強算成功。
    他把手垂下。
    臉上倒看不出別樣的神色。
    大概是接受了。
    男人拎著藥箱,告辭。
    等男人一走,許平生立刻直入正題:“良緣喝醉了,問你是不是不要她了。”
    “替我謝謝伯母,這針灸師挺好的。”盛世轉移話題。
    這人是許平生的母親介紹給他,雖說他本是拒絕,因為覺得沒什麽用,而事實證明確實沒用,但總是要道謝的。
    “盛世……”許平生哀怨了:“你不知道,清晨的時候良緣嘀嘀咕咕說了一長串,聽的可憐死了。你到底有什麽打算,你好歹跟她說一聲啊,把她晾在一邊胡亂猜測,也不是個事,你說是吧。”
    盛世低頭,看了眼難看突兀的右掌,繼續沉默。
    “你是因為奶奶才這樣的是吧,我就知道,哎,”許平生歎了口很深的氣:“不過誰讓lily確實對你奶奶有救命之恩,而且欠她的……這筆債真不好還。”
    盛奶奶年紀大了,老是出現各種毛病。
    這不,年前檢查出腎功能出現障礙,尋遍良醫都說棘手,老百姓總說有錢人好,隻要有錢什麽都能解決。
    但有很多事,是連錢也沒法解決的。
    就在盛家人焦頭爛額時,lily出現了。
    並且果斷決絕,用自己的方式替盛奶奶治好了病。
    導致盛家欠的人情,有些大。
    “她說什麽了?”盛世最後忍不住,問。
    “還能說什麽,還不是在猜你為什麽不找她,是不是她不夠好,是不是嫌她麻煩,要放棄她之類的,”許平生揉揉鼻梁:“我要回去補覺,三更半夜被叫起來,陪她坐到天亮,累死我了。我說你啊,有什麽話要說出來,自己悶著不是個事,知道嗎。”
    許平生邊說,邊往門口走。
    幾秒後,蹤影消失。
    盛世看著那被關上的門,把受傷的右手抬起放在桌上。
    掌心處難看的印記,使他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瞧,連平生都不懂他的沉默是為何。
    什麽人情。
    他怎麽會因為一個外人,而使她難受?
    另一廂。
    等天徹底光亮,有清潔工陸續進來打掃,喬良緣把devin和小爽從沙發上叫醒,三人一塊下樓。
    “困死我了陪你熬這一夜多少的麵膜都補不回來!”小爽拍自己的臉,困的眼睛隻剩一條縫。
    “你們回去補覺吧,我保證今天都不吵你們。”喬良緣雙手插在口袋裏,剛才悄咪咪哭過,現在心情跟著這初升的朝陽一樣,變的大好。
    不再壓抑了。
    嗬,不找就不找,她不信沒他還活不下去了。
    隻要他肯給錢她還債,不在一起更好,她還懶的伺候他呢。
    “你去哪?”devin問。
    “我去看看我爹,然後回公司上班,”喬良緣裝的語重心長:“雖說我是老板,但也不能無緣無故缺勤,得帶頭做榜樣不是?”
    “喲,那給你頒發個勞模獎,好吧?”小爽說完,打了個哈欠。
    喬良緣給兩人攔的士,送兩人上車。
    之後自己攔了一輛,往醫院出發。
    坐在車上,她在想住處的問題。
    她向醫生打聽過了,雖說她爹躺了很久,但因為一直都是輸最好的營養液以及有專業的人員每天給她爹全身按摩促進血液循環,所以別的植物人該有的問題,在她爹身上,一樣都沒有。
    到底還是金錢的威力。
    而且刀傷那裏,也沒危害到重要器官,給點時間慢慢休養,等傷口愈合就行。
    總的,那就是,她爹很快可以出院了。
    她得找住處才行。
    小爽那裏不錯,但太舊,不行。
    公司附近吧,太貴,住著心疼。
    便宜的吧,但太遠,每天上班不方便。
    喬良緣把每個區都認真的想了想,不管怎樣但總能找出一絲缺點。想來想去,還是盛世那個公寓好,地理位置好,離上班近,就是貴了點。
    要是她租的話……
    算了,她壓根租不起。
    要真的攤牌了,他還會不會替她還債,還是未知數呢。
    她現在隻能保守的走。
    很快,到了醫院。
    喬良緣推門下去,低頭在盤算費用問題,她設想最差的情況,那就是攤牌後若盛世不替她還債了怎麽辦?
    她這人不喜歡不清不楚,這種關係她肯定是要打破的,要麽就在一起,要麽就分了,她受不得這模糊的界限。
    沒看路,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
    喬良緣下意識道歉。
    當看到來者時,才明白不是自己撞人,而是對方故意讓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