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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沒回答，盛西以為她是累不想多說，沒繼續問，側頭在她發間印上一吻，後下巴就擱在她腦袋上，沒有離開。這一個多月他們沒有突破性的進展，唔，他不是指那種肉體上的，而是情感。
    總感覺這確定關係後跟確定前並沒什麽不同，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
    唯一不同就是口袋裏揣著男朋友這身份。
    可想想，他現在四麵都是敵，想升溫也不容易。
    周末劉舒看的緊，他上次提議周末要去兼職實質陪祝陽，但被劉舒一口氣回絕，不允許他把太多時間放在兼職上，得留在家裏看書。平常白天在學校不能太張揚，下午放學後他去麵包店打工，她去找朋友玩，頂多是淩晨兩點時，在家樓下才能像個正兒八經的情侶一樣互相依著說幾句話，接個吻。
    噢，時間還不能太長，誰知道劉舒會不會起夜。
    的士開的較快，又不用像公交一樣站站停，因此二十來分就到麵包店了。
    “你在桌子那邊坐，等忙完再陪你。”盛西說。
    “嗯。”祝陽轉身朝小桌走去，坐下手修長的雙腿向前挺直，交疊。雖麵包店裏有暖器，但她血液不循環，手冷的很，她重新把手揣口袋裏，臉往圍巾裏壓了壓，朝收銀台那邊看。
    忙碌的場景就像一幅流動的畫。
    盛西做事不僅細致，還有耐心。
    麵對形形色色的客人都始終一副溫潤的樣子，絲毫沒有半點不耐。
    不管是掉光了牙說話漏風吐字難以清晰的老人，還是多動症似的把桌上吸管叉子全打在地上的小孩，又或者有選擇障礙一直在櫃台前磨磨蹭蹭的年輕人……
    他都一樣。
    排隊等結賬的隊伍向前緩緩移動，收銀台除了結賬還有點單的作用，他不時還要搭把打包的工作，因此效率不太高。祝陽一直看著，直到店外進來兩抹年輕靚麗的身影，看模樣，估計和她歲數差不多。
    一個穿著短裙，一個穿著長褲。
    短袖女孩拉著長褲女孩的手說：“姐姐，我說的就是他！是不是很帥！”
    聲音並不大，但祝陽離她們近，因此聽的清楚。
    “難怪這一周你一直往家裏帶麵包，就是特意來光顧他？”長褲女孩也跟著往收銀台看去，隔了兩秒，跟著表露相同的觀點：“是好看。”
    “姐，那我呢，你覺得我漂亮嗎？”短裙女孩又問，問完後低頭，有點嬌羞：“如果我說想和他交朋友，你說他會答應嗎？”
    “你傻了嗎！就憑別人長的帥就衝上去，你了解他嗎！”長褲女孩著急。
    “姐你先別激動，我觀察過了，他特好，真的！我每次來這坐，都看見他坐在收銀台那裏看書做試卷，特乖！”短裙女孩忙著辯解，又道：“而且有一次哦，我還看見他拿了兩個麵包給外麵撿垃圾的人，回頭還給自己出單子付錢，你說，人品好的人能差到哪去！”
    長褲女孩陷入沉默了。
    畢竟這麽一聽，確實挺好的。
    祝陽也沉默，她竟然從不知道，她男朋友好到這種份上。
    “姐我們排隊吧，我請你喝果汁！”短裙女孩向隊伍末端走。
    祝陽一直留意那對姐妹花，在排隊的過程中，她還看見短裙女孩拿出一張黃色的便簽，然後用筆在上麵寫東西，大概是電話號碼之類的。之後將便簽握在掌心裏，頻頻探頭向前張望，即興奮又緊張。
    “歡迎下次光臨。”盛西衝結完賬的客人道，在下一個客人向前的空隙裏，他往祝陽的方向看了眼，見她安靜的坐著，心有愧疚。都怪他，像她好動的，他卻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她到處玩，還得她來這裏坐著等他。
    “hi！”短裙女孩向前，雙手撐在收銀台處，笑的燦爛：“老規矩，橙汁！這次要兩杯！”
    “好，”盛西認得她，最近經常晚上來買喝的，回頭衝老板下單後，手指在觸屏上點了點，道：“一共32。”
    短裙女孩拿出錢包，動作不像平日快，緩了許多：“這個是我姐姐。”
    盛西順站在女孩身邊的女生看去，道了聲：“你好。”
    “對了，你晚上一般幾點下班呀。”女孩摸來摸去摸出張一百的，讓他找。
    “晚上十點結束營業。”盛西找零。
    “你家住哪？”女孩又問：“遠嗎？”
    “……”這回盛西聽出一點問題了，他還以為剛才女孩問的是麵包店的關門時間，敢情是問他的下班時間？現在又問他家住哪，遠不遠，這超過了做買賣的關係吧。
    “我家就住這附近，我告訴你哦，旁邊有間燒烤檔超好吃的，剛好是十點才開門，你今晚下班我請你吃唄！耽誤不了多久，這是我號碼，你打給我就行！”女孩說著，順勢將手裏的便簽往收銀桌上一放。
    紙被揉的發皺。
    身後排隊的人見竟是一出表白戲，都善意的沒有催促，靜觀。
    “喲喲喲，小姑娘膽子真大呀，”老板端著兩杯榨好的果汁過來，往盛西手邊一放，同時盯著桌上的便簽調侃。但隨即把便簽往外推了推，推還給那女孩，伸手向店鋪的一角指，道：“但是晚啦，我這夥計已經名花有主，看見沒，那桌上坐著就是他的女朋友。”
    短裙女孩一臉震驚，順著老板的手勢往桌邊看，竟是那個一進門就看見坐在那發呆的女生！
    那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那剛才自己的話豈不是都被她聽見了？！
    短裙女孩即失落又臊，旋即轉身衝出麵包店。
    盛西已經將兩杯果汁打包好了，往長褲女生遞去。女生接過，沒說什麽，畢竟是她妹妹一廂情願，神情自若的離開。其他客人也有好事的衝角落看去，但不敢光明正大的打量太久，把腦袋轉回來繼續排隊。
    “謝謝老板。”盛西壓低聲音說。
    他最不擅長就是處理這種事，他沒辦法做的太冷漠，但不冷漠，又害怕給人假希望。
    真是難拿捏。
    老板拍了拍盛西的肩膀，沒說什麽，繼續忙碌。
    櫥櫃裏的麵包一個個的賣出去，天黑透了，人流才變的稀少。
    老板背上包離店，盛西往祝陽身邊走，拉過椅子靠著坐下。
    她正在看電影，手機用一個綠色的小架子給撐著。
    “不錯啊，桃花開的啪啪啪的。”祝陽情緒不明的說了句。
    自入學以來他收到的情書就沒少過，都是平常課間寸頭特意給她透露的，不然她都不知道這呆子竟這麽搶手。
    “餓了嗎？”盛西沒理會這話茬，反問。
    “嗯，拿個麵包給我。”祝陽說話時沒看他，一直盯著手機裏的畫麵。
    “麵包上火，我去隔壁給你買飯。”說完，盛西起身離開麵包店。
    祝陽的拒絕聲還沒發出他就走遠了，她閉嘴，透過玻璃看他融入人群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
    等了十來分鍾，他提著一份飯回來。
    “你不吃嗎？”她見隻有一份，問。
    他一來就忙碌了，還沒時間吃呢。
    “我不餓，等會吃麵包。”盛西回到她身邊坐下，將外賣打開，飯盒被格成三格，一格米飯，一格青菜，一格魚片。他將筷子掰開，遞給她。
    祝陽看也不看，手捂在口袋裏懶的拿出，直接一句：“喂我。”
    “……”
    見她不容抗拒的神情，他沒轍，隻好照辦。
    拿起勺子挖了點飯，再挖點魚肉，遞到她嘴邊，同時用另一隻手將她蓋過嘴的圍巾往下壓。
    他喂人的動作不算生疏，當初恒恒就是他經常喂。
    祝陽張嘴含過，吃的舒心。
    一勺勺米飯遞去，飯盒裏的菜與飯同步減少，祝陽不習慣這麽早吃飯，六七口下去飽腹感不少，她搖頭拒絕再吃：“你吃吧，我……”
    掛在門口頂上的風鈴發出一陣哐當聲，有人推門進來。
    當看見來者時，祝陽的話頭截住。
    進來的是兩個女生。
    清一色的黑色緊身衣，高幫鞋，一個暗紅發，一個金發。
    金發臂裏抱著頭盔，黑色的頭盔麵上刻著queen這一個詞。
    盛西察覺到氣氛不對，放下勺子，看向來者，雖然不明，但服務還是要周到：“歡迎光臨，有什麽需要可以……”
    “咦？這不是那什麽老掉牙的鴻運當頭車隊的女車手嗎？怎麽墮落的跟個麵包仔在一起啦？”周秀玉說完，用左手撥了一下自己一頭直長的金發。剛才在路上走著就看見祝陽了，那男的還給她喂飯，走進來才看見那男的身上係著幸福麵包店的圍裙，肯定是這家店的員工。
    紅發女人適時的笑。
    “……”
    麵包仔。
    盛西感覺給她丟臉了，坐著沒動。
    祝陽繼續看電影，當眼前的兩人如空氣一樣。
    “麵包仔，過來給我介紹一下哪種好吃。”周秀玉也不在乎祝陽的態度，揚著下巴指使麵包仔。
    “……”盛西看向祝陽，心想她的仇人不少啊，大概是這麵包店的名氣實在大，很容易就碰上。祝陽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他才不招待。
    “不是吧，這種事也要請教她啊！慫成這樣？太丟人了吧，是不是男人啊！”周秀玉特意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