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被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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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萬一!”他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一次被她輕易挑起來。
她此時說的話,在他聽來跟馬後炮無疑。
肯定是她沒事了才能站在這爭論問題,如果那晚出事……
如果那晚真的出事……
他不願去深想。
“都說沒有萬一了!”祝陽也怒了,音量提高:“過去就算了,一直提來幹什麽,我現在沒事不是最重要的嗎!”
盛西搖頭,後退兩步,完全不能認同她的觀點:“你一直是這樣,隻顧當下快樂,不想以後,當下喜歡就去做,不去管後果,不去管別人的心情。你從來隻圖自己快樂,不理會身邊的人。”
那一晚,前所未有的恐懼將他籠罩。
講真,那晚的害怕,比他被綁架三次加起來的害怕,都還要多,現在隻要閉上眼,她那晚義無反顧衝上橋的身影便不時浮現。
太折磨了。
就像之前聽她聽,她當下喜歡他就和他在一起,等哪天不喜歡就甩了。
反正他看起來不脆弱,頂多隻會傷個幾天。
嗬,她倒清醒且冷靜得很,連他傷心的時長都幫他計算出,僅僅因為他隻會傷心幾天,就可以肆無忌憚。
可她憑什麽認為他隻會傷心幾天?
她憑什麽替別人下決定?
有時候,他真的接受不了她這種自以為是。
祝陽覺得他對她的控訴是不是太……
嚴重了一點?
她隻不過是那晚選了一條捷徑而已,用得著上升到她的行為作風嗎?
她舌尖抵了抵口腔內壁,壓下想蠢蠢欲動的火苗,打算跟他講道理:“你們不要想的那麽嚴重好不?那座橋掛在空中,每天被四五級大風狂吹,要是有問題,早就倒了!可你沒看到它還很穩嗎,那就代表橋早就造好了,既然是用來接納遊客的,那總不至於連一台摩托車都承受不了吧?”
她那晚除了頭腦發熱,也想過這一點。
如果換作是別的橋,她寧願輸也不衝了,但是天馬山上那一座,她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去衝。
結果她贏了。
“你真的很厲害。”盛西稱讚她。
她覺得橋沒事就去衝,這話在他聽來簡直可笑。
都說意外意外,要是真在意料之中,還算意外嗎。
祝陽聽出他話裏極大的嘲諷,這下很不爽了:“嗬,盛同學,走在馬路上被車撞的機率比墜橋高多了,那你不要出門啊。”
“無理取鬧!”
“我真服了你了,一點點冒險精神都沒有,要贏肯定要承擔一點風險啊。不就過了一趟橋弄的跟什麽似的,你簡直……”
“是,我真的沒有冒險精神,我受不了。”
盛西打斷她。
那是因為在橋上的,不是她最愛的人。
但她最愛誰呢,她會有愛的人嗎?
所以她根本沒辦法體會那種感覺。
就像把一個孩子放在那座橋上,他相信大部份母親都會受不了,他也是受不住的那一個。把孩子放下,當橋沒事,相信孩子隻會雀躍站在橋上玩鬧,又蹦又跳,完全不知道橋下的人,在剛才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替他先經曆了一次生死。
“受不了,什麽意思?”祝陽緊緊盯著他問。
盛西靜了幾秒,後鼓足力氣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不會改的,你每次都隻會說反正我改不了,不能接受就分手。這次你贏了,所有人嚐到甜頭,這種比賽你一定會再去,但我真的接受不了。”
他每一次都在退,但這次真的退無可退。
這三天他經常在想,要不和她和好算了。
可隻要一想到這樣的事還會有第二次,他就不想退。
因為他爹工作的關係,經常受傷回家,不是普通的傷,要麽是槍,要麽是刀,槍槍差點致命,刀刀深入血肉,他經常能看見他娘躲起來擔心的哭。
他真的,很不喜歡那種感覺。
他這人沒有征服天下的宏願,隻是希望他所愛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祝陽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她失笑,覺得不可理喻:“你的意思是分手咯?對吧?你甩我?”
“不是甩你,我隻是接受不了。我生活很單調的,每天上學放學都是做題看書,怎麽考高分是我目前唯一要做的事,我不習慣風浪,我更不習慣看著我喜歡的人一次次去冒險。”盛西將話全攤開:
“但我知道我沒辦法去改變你。我不喜歡你抽煙,你說反正你不會戒的,不然分手,我想知道你的事情,但我從來不敢問,因為你說別問,如果介意,那就分手,我也不喜歡你老是通熬夜通宵,不喜歡你把啤酒當水喝,不喜歡你去玩賽車,但這些我從來都不說,因為你永遠隻有一句,反正你不會改的,我不能接受,那就分手。”
但這些他都可以忍,唯獨這次,她把自己的生命當兒戲,他真的忍不了了。
“嗬。”祝陽苦笑,從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裏,他對她竟然積攢了那麽多的不滿。她還以為他真的體貼呢,原來他隻是把這一切都壓在心裏,一直沒有舒暢過。她連連後退,拉大與他的距離:“行啊,既然你這麽委屈,那就分手唄。但他媽的我叫你不要去,是你自己偷偷要去的!而且你該知道,我是為了誰才答應的!”
“我知道是為了我,但我有叫你不去的,而且,我不去,不代表危險不在。”盛西別開頭,不看她,怕自己心軟。做人可以退,但不能退到底線之下。
祝陽深深的看他幾眼,最後忍住眼睛的酸澀以及想脫口欲出的話,甩手走人。
盛西也在原地站了好久,久到林果果打來催促電話,才出去。
“阿西哥哥,你沒事吧。”林果果見盛西狀態很不對勁,回頭問。
“沒有,久等了。”盛西看向窗外,企圖想搜尋某道熟悉的身影,但奈何直至車子遠離學校都找不到,他才收回視線。
回到家,劉舒又將林果果問他的問題重複問一遍。
盛西繼續否認,卻在進房前忍不住去洗手間那裏照一下鏡子,覺得沒異常啊,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看出自己有問題的。照完後,回房打算做作業,然思緒總是遠飄,每次抓回來,停不到幾分鍾,又遠飄了。
晚上他破天荒早睡,等十一點劉舒給他送完營養品,喝完他就躺下了,不再像之前傻愣愣的故意守到淩晨兩點。
剛才劉舒說今年過年早,大概一月中旬就會放寒假,現在離寒假隻有半個月了,劉舒說得給他訂機票才行。他說自己訂就好,劉舒讓他別客氣,他不得已,隻好心底默默將這筆賬記下,等以後一起還。
很久沒早睡了,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便摸起手機跟恒山聊天。但恒山回的很慢,字眼又少,與他平常的作風不太相符。盛西問他大晚上是不是還在公司加班,恒山回複說小蝌蚪正忙著找媽媽,讓他明天再找他聊天。
盛西一時沒反應過來,發去一個問號。
發完就後悔了。
恒山幾乎是秒回,回了四個字母。
oxox。
“……”
盛西盯著那四個字母,百感交集,將手機放下。他望著漆黑的天花,想起下午時她問是不是分手的模樣,眼眶紅紅的,是想哭的樣子。
他一直以為她不會有感覺的,但沒想到她竟然眼睛紅了。
可她不惜命這件事,他真的沒辦法接受,哎。
在心底一聲聲的歎息中,意識逐漸朦朧,開始進入夢境。
就在此時,一道汽車引擎聲從遠至近,聲音逐漸大,把他從夢境中拖出。
他睜開了眼,第一意識就是她回來了,但這裏晚上是不準開車進的,她一向遵守……
不再胡亂猜測,盛西立刻起身走去窗戶那看,一輛小車穩穩的停在她家門口。
一個男的拉開駕駛座的門下車,繞到副駕那邊,肯定是給她開門。
心頭一動,他立刻下樓。
沒想到劉舒已經先一步站到門口,身上披著一件外套,見他也跟著下來,一臉不悅的罵外邊不遵守規定的人:“真沒家教!”
劉舒拉門出去,盛西跟著。
祝陽喝醉了。
很醉。
男人攙扶她往屋裏走,沒走幾步,她猛的推開男人,往草地上一跪,低頭吐了。
聲音光是聽就難受。
男人在她身邊蹲下,給她順背。
劉舒見狀,越發不悅,這大晚上的喝的爛醉,還隨便把男人帶回家,這就算了,還高調的把車子開進來,擾民,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劉舒走到欄杆旁,衝那兩人道:“這裏晚上不準開車進來,吵到別人睡覺了,有沒有素質啊!”
正在替祝陽順背的男人,一聽到素質二字,就炸毛了,從地上站起,麵向劉舒:“阿姨,你的嗓門也不比我的車小,要真怕吵到別人睡覺,你就閉嘴吧你!”
劉舒被嗆的臉色發青:“你再說一遍!”
男人聽話的準備重複一遍:“我說,你嗓門……”察覺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褲管,男人低頭一看,是祝陽的手在拉,示意他別出聲。
他也認出來了,站在那女人身邊的男生,是祝陽那個三好學生,估計是不想他嗆他家人吧。男人隻好閉嘴,將祝陽從地上扶起,帶進家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