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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在一起，不等於就是對的。”
    “他家在國外那麽遠，我要是真有什麽好歹，你說祝陽在他家受了委屈，連一個可以給她出頭的人也沒有，真是愁死我了。”
    “而且那丫頭，肯定不會隨他出國，那會我讓她來這地讀書進老太太那所學校她都不肯，說喜歡小城市。哎，以後這兩人有得吵咯。”
    “你說我這身體，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這節骨眼壞！”
    “而且我特不滿意的一點是，念初一才多大的孩子啊，她男朋友竟就和她發生關係……你說，你說這是不是要氣死我！她男朋友歲數不大，比她大一歲而已，但心思老沉了，有時候連我也看不透他。”
    “還有就是不懂得愛屋及烏，我覺得我思想挺前衛的，也承認談戀愛是兩口子的事，我作為長輩支持就是，不能插手管太多。但是她這男朋友，真的一點也不會做，過年那會，竟然連一通電話都沒給我打過，現在十五都過了，我還是一個字也沒收到！”
    祝太爺越說越激動，後深呼吸幾口，等稍微平緩下來後，繼續說。
    “我知道那丫頭現在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但你覺得她有男朋友，所以不想……”
    盛西一直安靜的聽了許久，直到這一句，他終於忍不住問：“太爺，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推開，不舍得。
    不推開，心裏又不舒服。
    他是喜歡她，但不能就要他犯賤啊，可他已經在犯賤。
    每一次不推開，由她靠近，就是在犯賤。
    “這種事我不會勉強你。要不你就應了我的提議，做我的幹曾孫，以後用親人的身份去照顧她，就當圓我老頭的遺願，你覺得呢？當然，我的人脈就當作是我的回報，這些在我死後，也不會變化。”
    ……
    翌日九點，祝陽睡眼惺忪的下機。
    為了不誤機，她一宿沒睡，特意找了個網吧呆著，遊戲電視輪流整，一到淩晨五點便立刻前往機場。
    按她爺的指示向4號大門走去，出門便看見一輛符合她爺描述的黑色小車停在路邊。她走到車邊，透過副駕的玻璃見她爺果真在裏麵，她隨即拉開後座的門，一腳踩上……
    “哎？！你怎麽在這！”祝陽的瞌睡感，在見到坐在後座的盛西後，瞬間跑光。
    她驚喜的立刻上車，將門關上。
    車子發動。
    “你怎麽和我爺在一起？”祝陽抱著包，興致衝衝的問。
    盛西保持低頭看手機的姿勢，沒動靜。
    好似祝陽的話不是同他講的一樣。
    倒是坐在副駕的祝太爺，見祝陽看見盛西就立刻通電似的精神起來，透過上方的鏡子看了眼兩座的兩人，笑道：“碰巧，我過來給阿西發信息，才知道他也有事要回家，見他家不遠，就約出來一塊見個麵。”
    “這樣啊，”祝陽又問：“那你家在哪？離這遠嗎？”
    期待的盯了他三秒，見他仍將自己當透明，祝陽因為累，沒有再和往常一樣越挫越勇。她跟焉了一樣抱著包，往車窗那邊靠，企圖離他遠點。祝陽額頭抵在玻璃上，冷冷的，百無聊賴的看外頭的風景。
    她剛才的樣子真慫，百般熱情，結果貼了別人的冷屁股。
    前天在車上他的話雖然被電話打斷，但她聽出來了，說讓他考慮一個晚上，如果想通，就會和她在一起。可看他現在的舉動，想必答案依舊一樣，是沒有辦法接受。
    那就算了吧。
    祝陽歎氣，肯定是自己先前對感情似玩物遭了報應，才會使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心動的，卻被拒絕。她長的這麽漂亮，往常都是別人想和她在一起，唯獨她上眼的這個不想和她在一起，除了報應二字，祝陽實在想不到更好的形容。
    “不遠。”盛西將手機收好，回答她。
    祝陽努嘴，嗬，現在輪到她不想理他了。
    “窗戶有倒影，”盛西看到她剛才努嘴的動作，忍不住添一個形容詞：“豬。”
    “……”祝陽先是一愣，接著腦袋快速離開玻璃窗，見真有倒影，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感覺忒尷尬。她靜了靜，後問副駕上的人：“爺，你現在帶我去哪啊？”
    “你想去睡覺，還是去玩？”祝太爺笑嗬嗬。
    “去玩吧。”祝陽喃喃，雖然她現在是很困，可她就是為了見她爺而來的，來這睡覺多浪費啊。
    後祝太爺朝司機交待。
    祝太爺帶兩人去的並非什麽特別的地方，都是些遊客必去的景點。
    但不同的是，以祝太爺的身份，走的自然不是開放區，而是非開放區。
    還有內部工作人員負責講解。
    一牆之隔，牆外人頭湧湧，牆內僻靜空曠，仿佛兩個天地。
    而牆內的更有參觀價值，祝陽很久以前來過，那會自己買票進來，走的是開放區，沒走半小時她就出去了，因為除了建築，真正值得看的幾乎沒有。
    不像現在，不僅能看，還能近距離看。
    以前就聽聞這裏頭藏著許著寶物，但一直納悶放在哪，原來都收在牆內。
    “終於真真切切的體驗了一把高幹子弟這特殊身分。”祝陽半開玩笑道。
    隨即，一個板栗在她腦袋上炸開。
    痛的她擠眉弄眼。
    祝太爺收起手，嚴肅道：“別生出那些所謂的優越感。”
    “開玩笑嘛～”祝陽摸著腦袋，朝盛西身後躲。見他一直站在他們身後，沉默的就跟透明一樣，她伸手扯扯他的衣尾，語調委屈：“好痛哦。”
    盛西抬手，順從的在她腦袋上摸摸。
    她的頭發很長，發質也很好，但就是不好好打理，就算再好的頭發，此時也像個雞窩一樣亂。看她這模樣，特別是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昨晚肯定通宵沒睡。
    此時肯定很困的，可為了多見祝太爺，非說要來玩。
    這家夥，大咧咧的外表，其實心思也和大家一樣細膩呢。
    祝陽一愣，仰起頭看他。
    還以為他繼續一副死人樣不理她呢，終於對她的話有回應了。
    祝陽挨近她，對諾大的空地視而不見，非要貼著他。她見她爺和解說員已經走到老前麵了，遂壓低聲音悄悄的問：“你考慮的怎麽樣啊？”
    “嗯？”
    “就是放學那天，你說給你一個晚上考慮的……這都兩個晚上了，你想好了嗎？”
    他側頭看她。
    唇抿成一條線。
    其實他根本沒得想，他若不和她在一起，就隻能當她的親人。
    他，一點也不想當她的親人。
    當了親人，就不能在一起了，哪怕以後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也不能。
    祝陽期待的等，然而一秒，兩秒，三秒……
    他又沉默了。
    祝陽眉頭皺起，隨即平複，很快深深的歎了口氣，是死心的節奏。她離開他的身，站在一米遠，低頭踩著地上穿過窗戶透進來被打成一格一格的陽光，邊向前走邊喃喃：“算了，以後最短就這距離吧，還有啊，你把我拉黑，這樣我就找不到你。等回學校我跟校長說調去j班，以後都別見了，校長也一定會很高興……”
    腳邊的陽光被人侵占，一步步的，陰影蔓延到她腳下。
    祝陽抬頭看他，此時他離她僅數厘米，大衣衣襟已經碰上，在外人看來他們定是緊緊挨在一起，她不解。
    “你想要個弟弟，還是要個男朋友？”盛西問，同時抬手替她將圍巾整理好。
    祝陽一怔，不是很懂他話裏的意思，但還是順自己的想法答：“我想要男朋友的小弟弟！”
    “……”盛西聽的一臉內傷，幸好祝太爺已經走遠，要是讓聽到情何以堪。他暗自調整情緒後，認真說：“太爺說，我要麽做你的男朋友，要麽當你的親人，總之要照顧你。”
    “這樣啊，”祝陽倒沒想過，她爺竟打算認盛西做小輩，目的是為了讓他照顧她。
    也不知道盛西這人是不是八字特好，咋這麽容易就能討得老人家的歡心。
    她幾乎不用想就替他作出選擇：“當我弟弟，隻能在我被欺負的時候出現，那肯定是當男朋友啊，你想想，當男朋友能牽我，能抱我，能親我，能睡我……”說完，她伸長雙臂抱住他的脖子，把重心都倚在他身上，笑嘻嘻的自誇：“你看，當我男朋友很劃算的。”
    盛西雙手依舊垂在身側，沒有立刻回擁她：“但是當弟弟沒有情敵，當男朋友有。”
    祝陽聽又是這事，翻白眼：“煩不煩啊你！”
    她這熱度能持續多久還不知道呢，沒準哪一天她對他的火熄了就說再見，想那麽多幹嘛。
    當然，這話是絕不能說的。
    走在前方的祝太爺，早已停下腳步，並且轉過身看身後那一對年輕的小情侶，臉上露出寬慰的笑意。
    他很清楚祝陽，她從來不會主動出手去擁抱什麽，她向來灑脫，沒什麽想要的。比如小時候的玩具，隻要旁人說一句好看，她立刻就能撒手送別人。
    但她這回，明顯是主動擁抱的那一個。
    有時候喜歡有多喜歡，其實連本人也不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