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變態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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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漓茉進殿見了蕭策又被他訓斥了一番。進去時掛著一臉笑意,出來時耷拉著腦袋,咬牙切齒很不服氣。
    “你前些天跑去哪了。”蕭策抬眼看底下笑盈盈的漓茉,他心裏清楚她無故失蹤是為什麽,隻是想試探她會不會主動說。
    漓茉愣了一下,以為蕭策在關心自己,眉開眼笑道:“沒去哪,就覺得待久了府裏很悶,出去轉一轉。”
    她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在等牧原那邊的消息。一旦父親決定起兵,那她會連夜出城,省得被彩雲當作人質要挾父親。
    牧原剛與彩雲簽了不戰協議,那麽快就想反悔。其中緣由,肯定不是牧原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
    之前流入彩雲的牧原屍毒雖被蕭策清除幹淨,但毒是誰弄進來的,蕭策心中早有答案。那個人,也已經以死謝罪了。
    蕭策也不同漓茉廢話,開門見山道:“是不是你讓阿離替你回牧原傳信給牧原王了?”語氣不容置喙。
    漓茉怔住,很快笑起來,裝作毫不知情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但我告訴你,我沒有。”
    “你沒有,那阿離去哪了。”蕭策見漓茉斬釘截鐵,嘴邊劃過一抹冷笑,繼續問她。
    漓茉看向他,驚訝道:“阿離是我的仆人又不是你的,她去哪你管得著嗎?況且,你單憑阿離的去向咬定我給父皇報信是不是太草率。”
    蕭策皺眉,正要開口。漓茉見狀快搶,嘲弄道:“你說我給父皇報信,報什麽信?彩雲現在有什麽事好報的。”
    不就是彩雲換了個皇帝統治而已,有什麽稀奇的。
    蕭策看漓茉一臉不屑,冷聲道:“你別當天底下的人都是眼盲心瞎,朕不會無緣無故問你阿離的行蹤。”
    “你……我才不信。”漓茉險些聽了蕭策迷惑要把事實說出來,幸好及時忍住。
    蕭策見她心神被攪亂,想著趁勝追擊,讓她主動招了。她卻不買賬,非要跟蕭策對著幹,先咬蕭策一口:“指不準你對阿離有非分之想。”
    “……滾吧。”蕭策被她激得無語,抬手指向大門,讓她消失。漓茉也不想多待,擔心再待下去什麽事都穿幫了,轉身開溜。
    蕭策對著她背影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你記住今天自己說的話。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珍惜。”
    這種話是漓茉來到他身邊之後聽得最多的,也是她最不愛聽的。
    漓茉扭頭看他一眼,“你不用在那誅心,沒有就是沒有。”
    可到底有沒有?
    “寧妃娘娘,您沒事吧。”漓茉一出殿門腿就軟了,扶住門邊勉強支撐身體,臉色發白,她很擔心蕭策那樣問她是否真知道了實情。
    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中,連關心她的太監聲音也沒聽進耳朵裏,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冷聲叮囑道:“我剛才的失態不許告訴陛下。”
    太監納悶地望向漓茉,一時忘了回答,惹得漓茉頓時來火:“本宮在跟你說話,你耳朵聾了麽,為什麽不回答。”
    “奴才不小心走神,望娘娘恕罪。您說的話,奴才記住了。”太監連忙伏到地上向她磕頭認錯,跪送她走遠。
    話說顧小離升至今時今日的位置,不用再擔心在宮裏闖禍惹麻煩了,可以在宮裏橫行了,但她心裏反而懷念起舊時的樣子。
    她離開了蕭策所在的養心殿,神思飄蕩不知歸落何處,心緒浮浮沉沉沒能安定,人也恍惚起來,在宮裏四處亂逛。
    暗中跟著她的太監隻遵照命令沒有上前打擾,隻在顧小離背後看著她漫無目的走來走去。跟得久了,太監有點煩躁。
    這皇後到底要去哪兒?腦袋真沒問題嗎,整個皇宮走遍可要花上幾天時間。
    顧小離看見經過的宮女都和自己請安,她才回來半天,大家都叫得好順口,仿佛她已經做了皇後很久一樣。
    見了宮女的打扮跟舊時一樣,腦子不知不覺聯想到小艾。
    身邊又經過一批端著東西的宮女,她們正低頭匆匆走著。顧小離冷不丁地叫止她們:“站住。”
    她們被嚇了一跳,腳底急刹,不敢再走,低著頭恭敬地問顧小離:“奴才給娘娘請安。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你們把頭垂那麽低做什麽。”顧小離見她們一個個把臉藏起來,脖子露出來,難看不說,首先看起來就很不舒服。
    宮女低著頭對看一眼,小聲嘀咕起來。顧小離給時間她們討論,但半天沒人回複是怎麽回事,皺眉看她們。
    “討論了半天,倒是站一個出來吱一聲啊。”
    一個宮女被其他宮女合力推了出來,她被一搡腳軟攤到了地上,盡管如此她還是低著頭,顫顫巍巍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們這是尊敬主子。”
    “尊敬主子?”顧小離聽完覺得荒唐,哪有人這樣尊敬主子的,頭都快低到與腰平齊了。而且就這樣她們還要討論半天?
    “好吧,就算你們低頭是為了尊敬主子。尊敬主子這很正常,你們幹嘛那麽久才回答?我的問題很難回答麽?”
    宮女們又陷入小聲議論中,這一次顧小離沒給她們討論的時間,聲音拔高一些:“馬上說清楚,在主子麵前嘀嘀咕咕也是尊敬嗎。”
    從前聽聞九王妃和顏悅色極為大度,哪怕聽說了她把侍衛的刀架在前任太監總管脖子上,絕大部分人心裏還是半信半疑。
    認為九王妃應該還是保持原來宅心仁厚的脾性。
    畢竟與生俱來的脾性,哪那麽容易會改變。
    然而這純粹是他們的認為,顧小離心中要為自己樹立威望不可能還像從前一樣軟弱無能任由別人欺淩。
    雖然心中有不忍,但是不能再隨意流露,要隱藏自己善心。
    經顧小離一吼,他們不敢不及時回答。
    宮女回道:“娘娘,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說尊卑有別,主子和奴才要在言行舉止四方麵都要嚴格區分開來。奴才的頭得望著地上,不能與主子一樣抬起頭。”
    “……”
    顧小離一頭黑線,嘴角抽搐,心想蕭策在搞什麽,望著地麵走路,很容易會摔死的好嗎,左思右想決定道:“我找他改掉這個變態規矩去。”
    “不要啊。”
    顧小離抬起要走的腿被跪在地上的宮女抱住,哀求道:“娘娘您不能去啊。皇上定的規矩都是有道理的,奴才們覺得這樣很好。”
    “覺得很好?”顧小離覺得更好笑,伸手抬起宮女的臉,鼻青臉腫基本沒塊好地兒,“你老實跟我說,你臉上的傷怎麽來的。”
    “奴才……奴才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宮女吞吞吐吐,旁邊有宮女實在看不下去,嘀咕道:“明明就是看不全路摔出來的。”
    “瞧,還是你的同伴老實。”顧小離鬆開手,往宮女堆裏掃了一眼,“你也別攔我了,我不會把你們告出來的。”
    “不是,奴才不是擔心這個。”宮女見顧小離不聽勸,一時口不擇言。
    顧小離怔了怔,問她:“你不是擔心這個?那你是擔心什麽。”
    不過蕭策為什麽才剛登基就定那麽變態的規定,有辱他的名聲啊。顧小離想不明白,這一點宮女告訴了她。
    宮女想著既然都說開了,就把話講完。
    “您還記得之前在養心殿前那個宮女嗎?”宮女的話問得太無厘頭,沒頭沒尾的叫顧小離很難找到記憶啊。
    顧小離皺眉:“你能描述得仔細一點嗎?”
    “就是您那天陪皇上來養心殿見先皇,在殿外候著的時候不是有一個宮女她……”由宮女仔細一說,顧小離恍然大悟,激動道:“嗯,我記得她。”
    宮女說至一半被顧小離打斷,她被嚇到不敢往下說了。顧小離見沒聲了,催她道:“繼續往下說呀,發什麽愣呢。”
    “這……”宮女前邊說得好端端的,突然猶豫起來。
    顧小離從她惶恐不安的表情中看出蕭策製定的規矩似乎不是隨心妄為,她又提及往事,引起自己重視道:“快說。”
    “那宮女後來不是因為亂嚼舌頭,被皇上派人拔去了舌頭讓她……”宮女見顧小離執意要聽,反正一開口就已經闖禍了,一閉眼就把話流利接下去。
    顧小離聽至此處,覺得熟悉,又一次叫止。宮女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被顧小離接連掐斷,現在讓她再說,怕是不可能了。
    顧小離原以為蕭策當時隻是開玩笑,難道他真的讓人拔掉那宮女的舌頭了。拔掉就算了,還那麽計較,耿耿於懷,一上位就製定那麽變態的規矩。
    實在生氣,掉頭就走。
    要回養心殿找他要個說法。
    氣憤直走,路都沒留心看,拐角處撞到了人,眼睛沒有聲音快,習慣性道歉:“不好意思,剛沒……”
    抬頭看清撞到的人,話戛然止住,改問道:“你怎麽會來。”
    “我怎麽不能來了。”白鈺好笑看她,忙給她請安,被她一把拉起:“大家那麽熟,你就不用請安了,永久不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