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久遠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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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過也隻是肉體凡人,你不必說得我像是神一般的存在一樣,不必諂媚,我不買賬。
    涼伊很早就起來了,這會已經吃過早餐,陪著厲老在遛貓。這折耳貓生性調皮,一放出來,滿草地亂蹦。厲老很喜歡它,還專門給它修建了圍欄,怕它不小心跑出去。
    昨天看著還陰沉沉的天氣,今天卻意外放晴了,涼伊紮起了馬尾,有模有樣的在那兒逗貓,有些逗狗的感覺,把毛線丟出去,又收回來,臉上未施粉黛,那幸災樂禍的樣子,簡直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
    厲過起的遲,坐在石凳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他們,臉上還有睡意。
    厲叔吃完早餐從裏頭出來,看到涼伊紮著馬尾的樣子,心裏一動,那一刻仿佛時光倒流,一切都回到他初見到她的那一天。
    他是孤兒,陳家孤兒。
    從領養的那天起,他活著,就隻為了一個人。
    九歲那年,厲老告訴他,住在小鎮破敗屋子裏的人,是他存在的意義。
    那一天,他們在一間瓦房裏,監視了她一整天。
    她很早就跑出去玩了,午時回來。
    她滿頭大汗的從外頭跑進來,白色的衣服上沾染著大片的血跡,一臉的慌張,也不知道在外頭幹了什麽,穿著涼鞋的腳趾都擦破了,一腳的血。跑過來急匆匆的拽住許雲煙的手,就要往外走,嘴裏不停的說著,“快去救人!”
    看到她一身血跡,一下子就慌了,將她整個人仔細檢查了一遍,除了腳上,膝蓋和手臂的擦傷,並沒有特別嚴重的傷口存在。隨後,許雲煙拉著她就往外跑。
    然而,沒過多久,他們就回來了,遠遠就聽到許雲煙在教訓她。從畫麵上看到了她低著頭撅著嘴巴,一臉的不服氣,但也不吭聲。
    許雲煙打了熱水,仔細給她擦臉和手,嘴裏一直在罵她。
    這便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算的上是印象深刻,畢竟那一身的血跡,實在太刺眼了。至於涼伊,從不會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有一個人隱在黑暗裏,為她保駕護航。
    大學新生入學那天,她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盯著他看了半天,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閃閃發光,說:“喂,我發現你長得好白。”
    再後來,兩人很久都沒交集。
    直到她當上了文學社社長,開始為社團的事頻繁和他打交道。
    這涼伊從不自己辦事,似乎每天都很忙,忙著賺錢,忙著生計。
    直到有個女孩,李沫的出現,她開始關注陳一雲,天天擱**裏罵人。
    陳一雲是沒有感情的,他生性冷漠,隻是保護著她。直到李拓的出現,她說——他一定很喜歡你,隻一眼便看破了這些,忽而,他也明白了,厲老所說:
    她遺傳了她母親的明慧,很多事隻是不說,心裏可明白著。
    陳一雲並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將這個丫頭放進心裏的,或許是她退學時的堅決和孤傲,又或者是巴黎三年求學的蛻變,他自己都不知道。隻知道,她不僅僅是保護的對象,更像是一個摯友,他不願讓她受任何傷害,卷入任何一場暗戰中來。
    “發什麽呆呢?”
    陳一雲的思緒,被蘇白的一句話給打斷了,毫不留情的將他從過去的回憶裏,拉回現實。那溫柔至極的眼神都來不及遮掩,全數被蘇白看在眼裏。
    他低低咳嗽了一聲,穩了穩心神,側目,便看到蘇白一張含笑的臉,笑容裏含著一抹隻有他能夠看出來的冷意,陳一雲隻淡然的掃了他一眼,便又毫無顧忌的將目光落在了涼伊的身上,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從那眼中的一抹淡笑中,能夠覺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阿姨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趁著還熱乎著,趕緊去吃吧,一會不是該走了嗎?總是要吃飽了才好上路的。”他擺出了一副長輩該有的姿態,說的話也是帶刺的。
    陳一雲抿了唇,順著他的目光,看了涼伊的背影一眼,“何家這批貨我會去截。”
    “那祝你好運。”
    “你不插手就好。”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蘇白笑了笑,看著他眼裏的怒意,不由得開口,“你對伊伊有不一樣的感情。”是肯定句,陳一雲笑了,說:“有又如何!”
    涼伊自然是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之間這暗地裏的矛盾,隻專心致誌的陪著厲過一塊逗貓,滿草地晃悠。
    看著姐弟兩相處愉快,厲老便興致極好的要下圍棋,大姨拉著大姨夫,本著宣揚中華傳統文明的原則,二對一,欺負大姨夫。
    涼伊被喊了進屋子去取棋盤,進去就看到蘇白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長腿疊著,擱置在茶幾上。她過去的時候,注意到他將手藏東西的動作,總覺得好像是在掩藏什麽東西。
    涼伊立在他麵前,盯著他,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他才幽幽的抬了眼簾,看了她一眼,說:“看什麽?”
    “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幹什麽?還有,你剛剛在藏什麽東西?”涼伊過去,伸手就想摸摸他的口袋,才剛湊近一點,就被他扣住了手腕。
    “我有必要藏?”他冷冷的斜了她一眼,看他的樣子火氣還蠻大的,旋即便甩開了她的手,說:“你進來幹什麽?貓累了,還是你累了?”
    “她們要下棋,我進來拿棋盤和棋子,你要不要一塊去看看?”經他這麽一提醒,涼伊算是想起來進來的目的了,也不再理會他,徑自去找棋盤了。
    她從這兒走到那兒,翻來覆去的找,存在感十足,蘇白雙手抱胸,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在眼前走來走去,找東西的神情十分專注,卻怎麽也找不到。等在外頭的人,這會也按捺不住了,問:“伊伊,怎麽還沒拿來?”
    涼伊還沒出聲回答,就聽到巨烈的一聲,蘇白從茶幾下方拿出了棋盤,重重的放在了茶幾上,並伸手兩根手指在棋盤上敲了兩下算是示意。涼伊聞聲轉頭,見著茶幾上的棋盤,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斜了他一眼,說:“早看到了,也不提醒我,讓我白白找了半天。”
    蘇白沒說話,隻瞪了她一眼,涼伊抿了抿唇,總覺得他今天的氣場怪怪的,抱上棋盤和棋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出去啊?今天太陽好,你可以去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不了。”他擺了擺手,看樣子似乎是不想被打擾,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
    涼伊看了他兩眼,也沒多說什麽就出去了。蘇白用餘光看著她出去,這才從口袋裏取出了那張照片,緊著眉頭,直直的盯著照片上的人。
    坐了一會,接了個電話,他便出門了。
    “心情不好?”何思煙笑的溫柔,伸手遞了個葡萄過去,蘇白沒理,低垂著眼簾,拿起杯子淺嚐了一口,說:“挺好的。”
    何思煙噗嗤笑出了聲,“蘇哥哥可真是愛開玩笑,你這臉繃成這樣,都快趕上劊子手了,心情還好?你看我這裏,也沒有什麽,要不然還可以逗你開心一下。”
    她自顧自的說著,蘇白也不打斷她,極其有耐心的聽她說完,並點了點頭。
    “不吃葡萄的話,想吃什麽水果?我幫你洗。我記得你喜歡西瓜?我去切點?”她揚著燦爛的笑容,抬頭看向了他。
    蘇白輕輕摩挲了一下杯沿,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默了片刻,才抬眸看向了她,說:“何家是不是有很多涼伊的圖片和資料?”他放下了手裏的杯子,說的話,有些文不對題。
    何思煙稍稍愣怔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了。
    直到蘇白用杯子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茶幾,這才引得她回過神來,幹笑了一聲,連忙瞥開了視線,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你知道的,何家並沒有承認我,我哪知道這些?”
    他點了點頭,“我記得你房門上,那張照片就是。”他衝著露出了一絲淺笑,連語調都溫柔了不少。
    何思煙看著他心砰砰跳,微微一笑,說:“你總知道我的軟肋是什麽。”她笑得有些無奈,可嘴角的微笑卻很真實。
    她依舊是軟軟弱弱的樣子,麵上。
    “謝謝。”蘇白的態度禮貌而又紳士,順道還親自給她倒了杯茶,所做的一切都帶著疏遠,可何思煙仿若未知,隻心情愉悅的去了廚房洗了水果,出去了一下,又歡快的進來,上了樓,下來的時候,帶了平板電腦。
    蘇白一頁一頁的翻看,相冊內涼伊的照片很多,從小到大每個時段都有,並且每一張照片都顯得特別生動,很多都是不經意拍的,從照片上可以看出來,她的童年應該過得非常幸福,不但幸福,還豐富多彩。
    看來何中天從未放棄過她。
    或者說,從未放棄過許雲煙。
    思煙,思的是誰?
    可若是真的愛了,怎麽會走到那樣的結局?如今的何中天又在做些什麽?
    這是蘇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參與何中天的暗線已經快一年了,他依舊徘徊在邊緣,不得信任。
    相冊其中有一張照片,是涼伊嬰兒時期的時候,是一雙白淨的手拿著項鏈在逗她。不難想象,是許雲煙在逗她,她旁邊是一張有四五分相像的臉。
    蘇白在這一頁停留了很久,隨後,指了指這張照片,問:“你知道這個項鏈嗎?”
    何思煙看了兩眼之後,笑了笑,說:“項鏈啊,聽說是父親專門請設計師做的,,這些個形狀都是他自己設計的呢,一人一份,哥哥有一個,有一條……”她說到這,停了停,說:“接下來的故事,蘇哥哥不是很清楚嗎?”
    蘇白沒再多說,隻安靜的一頁一頁的翻看照片,這些照片內,都有這條項鏈的存在,七歲以後,就沒了。這項鏈是何思塵托他保管,直到三年前,他才知道這項鏈的sy是什麽意思……
    後麵,他還看到好幾張涼伊和許雲煙的合影,何思煙見著,像是不經意的說道:“父親一直很關注她們。”
    “直到伊伊姐姐出現在伯父的生日宴上……”
    說完,她又頓了一下,像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吐了吐舌頭,此地無銀的解釋了一通,不過蘇白並沒有理會她的話,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講她的話聽進去。隻迅速的翻完,然後又翻了回來,說:“你怎麽會知道項鏈的存在?”
    對於他這忽如奇來的問題,何思煙有些摸不著頭腦,愣了好半天。
    蘇白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再次說道:“七歲時,她回來過何家。”
    她側頭看了蘇白一眼,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稍稍愣了一下,便湊過去,說:“她確實來過,留下了項鏈。”
    “是嗎?”蘇白緩緩的合上了相冊,眉心微微的蹙著,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留下了?心甘情願留下?”
    何思煙依舊絮絮叨叨的在他耳側說著什麽,但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坐了一會之後,忽的站了起來,把她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拉住了他的手,說:“蘇哥哥,怎麽了?”
    “沒怎麽,新年快完,便拿了西裝外套,大步走了。走得很急,甚至沒有發現,李沫的存在。
    她抱著手臂走下來,嘴角彎起,嘲諷道:“你想傳遞些什麽?扮可憐嗎?”
    她從桌上拿了西瓜,很優雅地吃了起來,吃了一塊,優雅地擦了擦嘴,才說:“何家和蘇家鬥起來,你猜誰會得利?”
    “別忘了,厲家可是條眼鏡蛇。”
    李沫笑了笑,“少說這些,隻說一件事,蘇白對涼伊,隻這一件事,你就已經輸了。你這幅假麵,還能裝多久?蘇白終究會知道一切,而你永遠都在黑暗裏。”
    啪的一聲,李沫整個人被打得跌落在沙發上,她捂著臉,依舊笑得有些蒼白,“你永遠是個小醜,隻能在麵具下生活。何家不過把你當一條狗,何思煙,你沾沾自喜什麽?”
    “比你好。”
    “確實,我從不裝可憐,而這,是你的拿手戲。”何思煙準備上來再打她,她卻猛地坐了起來,抓住了她的手,反推一把,“別惹我,我現在什麽都沒了,不介意和你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