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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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解釋過於蒼白,我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你。
這會,蘇白那邊看著似乎是要走了,車子都已經開過來了,涼伊實在是沒有那麽多心思去應付他,擺擺手,說:“再說吧,我真的有事,我們找機會再聊。”說完,就迅速的側開了身子,不顧他的拉扯,快速的走了過去。
“別去了,蘇總不會見你的!”
“你煩不煩!”陸塵的手再次拉住她手腕的時候,涼伊一怒,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狠狠的一扭,厲聲說:“要發酒瘋上別處發去,已經跟你說了,我有事有事!你以為你是我什麽人,你說兩句我就要幫你了?那東西,你願意發,你就發,我無所謂!陸塵,別在我麵前廢話。已經給你麵子,你還纏著我!非要撕破臉,是不是!”
他疼的嗷嗷直叫,整個五官都開始扭曲了,“鬆手鬆手!我不纏你了,不纏你了!痛痛痛,趕緊鬆手!”
涼伊惡狠狠的將他推開,這會也不顧上他了,眼看著蘇白就要上車了,她迅速的衝了過去,喊了一聲,“蘇白!”
她喊得很大聲,這地方也挺空曠的,隻要耳朵不背,指定能聽清楚。可是蘇白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直接彎身上了車子。連跟在他身邊的陳宇,都不由的看了過來,他又怎麽可能沒聽見,一定是故意假裝沒聽見的!
宋燦迅速跑了過去,陳宇正好拉開了車門,她氣喘籲籲的衝了過去,一下就將人給推開了,並說了一聲‘謝謝’就坐了上去,假裝鎮定,轉頭衝著蘇白笑了笑,說:“你結束了?”
蘇白沒有轉頭看她,隻是目視著前方,抿著唇,看起來並沒有跟她說話的打算。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仿佛時間靜止了一樣,所有人都定住不動了。陳宇沒有走開,依舊站在車子門口,彎身看了看涼伊,又看了看蘇白,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著蘇白的同意。
涼伊微微喘著氣,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轉頭看了看陳宇,說:“關門啊,站著幹什麽?”
陳宇稍稍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蘇白,猶豫了數秒之後,微微一笑,正欲站直身子關門的時候,蘇白開口了,“讓她下車。”
“是。”陳宇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微笑,點頭,旋即便看向了涼伊,做了一個請了手勢,說:“請下車。”涼伊沒動,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還是努力的維持著,目光在陳宇臉上掃了一眼,就轉頭看向了蘇白,他的表情一直沒變,還是那個樣子,不喜不怒,視線落在前方。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微微抿了抿唇,幹幹的笑了一聲,說:“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現在應該是要回家了吧?那我們一起回家啊,不……不行嗎?”
語落,周遭再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依舊靜靜的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蘇白不下命令,他們就不動。
“蘇白,我在門口已經等了你三個小時了,你……你就把我當作是合作夥伴,你給我幾分鍾的時間說話,行不行?”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這一次,蘇白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微微低頭,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緩緩的側頭,用餘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帶絲毫的感情,唇角微微一挑,問:“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涼伊與他的目光相對,輕抿了一下唇,說:“我總有我的辦法,你的行蹤並不難查。”
“那又是誰告訴你,我已經結束了,現在打算回家?”他輕挑了一下眉梢,漆黑的眸子沒有絲毫波瀾,看起來好像已經不生氣了,可總覺得他把她推的很遠。
“已經淩晨多了。”涼伊弱弱的說。
蘇白瞥了她一眼,轉開了視線,從口袋裏取出了煙盒,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說:“那又如何?我們還有下一場,你想參與嗎?”
“我……”
“但我並不想看到你。”不等涼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蘇白就打斷了她,抬手吸了口煙,朝著她吐了一口煙,將車窗開了一半,旋即,輕笑,“你走吧。”
蘇白從不這樣,以往抽煙,一定離她很遠。
會所大門的霓虹燈,倒映在他的臉上,如此看起來,他的眼神竟然有些許的迷離,唇邊噙著一抹淺笑,側著頭,慢條斯理的抽著煙。
涼伊低垂了眼簾,雙手交織在一起,胸口有點悶,暗暗的吸了口氣,說:“我想你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想跟你解釋昨天的事情。”
“憑什麽,要給你?”他說,目光依舊落在外麵,涼伊隻能看到他一個側臉,看不到他的眼神,更無法清楚的看到他此刻臉上是個什麽表情。
“你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蘇白抬手,輕輕的抓了一下額頭,側過頭看向了她,此時此刻,涼伊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堅定,似乎今天一定要跟他解釋,並且非說不可!
“我並不認為,你解釋完了,整件事有什麽變化。所以,我不想浪費我的時間,去聽一個無趣的解釋。我從來不需要解釋,我隻要知道結果,就夠了。”蘇白依舊冷漠無情,說著,還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他的手覆上她手背的時候,涼伊的手輕輕的顫動了一下,他整個人也稍稍湊過來了一點,湊到她的耳側,低聲道:“識趣一點,自己下車,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想讓你太難堪,畢竟你現在還是蘇家人,我不想讓自己丟臉。”
語落,他就要收回手,涼伊卻迅速的握住了他的手指,眉頭緊緊的蹙著,眼中有一絲哀求,緊緊的揪。住他的手指,說:“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就五分鍾,你讓我解釋一次!不管這些解釋對這件事有沒有用,你先聽一次,隻要你聽了,結果會不會發生變化,我們先不說,但你總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蘇白低眸掃了一眼她的手,無名指上那枚戒指,存在感倒是很強,唇角微微一挑,笑容略有些諷刺。片刻,又抬起了眼簾,掃了她一眼,說:“非說不可?”
“非說不可!”她說的斬釘截鐵。
“行。”他點了點頭,稍稍一用力,就掙脫開了她的手,旋即開了車門,就下了車,最後吸了一口煙,就將煙頭扔在了地上,繞過車頭行至駕駛室前,輕叩了兩下車窗,衝著坐在裏頭的司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出來。
司機非常上道,立即開了車門,麻溜的下了車,畢恭畢敬的站在了一側。
蘇白稍稍彎身,衝著依舊坐在後座的涼伊,擺擺手,說:“下來,坐副駕駛。”
涼伊隻看了他一眼,沒動,眼裏充滿了警惕,似乎是怕他騙人。
蘇白彎身上了駕駛室,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說:“不是要解釋嗎?你打算坐在後麵跟我解釋?”
涼伊稍稍頓了頓,默了半晌,忽然伸手扒住了前麵的座椅,直接從中間跨了過去,動作倒是十分靈敏,一下就坐在了副座上。然後,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轉頭看向了他,說:“好了。”
蘇白單手支在車窗上,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降下車窗,衝著外頭站著的人,說:“走吧,對了,把陸塵丟回公司廁所,讓他在那睡一晚。擅離職守的懲罰。”說完,還衝著陳宇擺了擺手,示意他關上車門。
隨即,陳宇關上了車門,順口說了一句,“好,蘇總,開車小心。”
他聞聲點了一下頭,就啟動了車子,下一秒車子就駛了出去,片刻,就駛上了馬路,入了車流。車內十分安靜,蘇白默不作聲的開著車子,目光專注的看著前方,車子勻速行駛,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轉過道,一直都是直行。涼伊不知道這是要去那裏,總覺的他是想開到路的盡頭,可是一條路,怎麽可能會有盡頭。涼伊看了看他,問:“我們要去哪裏?”
“不去哪裏。”他不動聲色的回答,“五分鍾開始了,解釋吧,解釋完,那就該下車了。”他用餘光斜了她一眼,淡聲提醒。
涼伊微微一怔,頓了好一會之後,才開口,道:“那是三年之前寫的日記,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當然,日記本上寫的都是我那時候最真實的想法,這些我沒有辦法改變,那個時候我就是很喜歡陸塵,真的很喜歡。我喜歡他半年了,可他隻用了一周的時間,就喜歡上了楊雪,我也沒什麽,就很難過,剛好那個時候,你出現了,我就……沒抗住,喜歡你了。蘇白,我是真的喜歡。”
“我想你應該了解,愛而不得,會讓人抓狂。然而,在我最喜歡他的時候,他喜歡上別人了,徹徹底底的磨滅了我所有努力,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他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沒有任何解釋。我隻能強迫自己放下,忘記。可越是這樣,我越是無法忘記,我每天都在想為什麽!為什麽他會這麽輕易喜歡一個人,我恨他,討厭他,那個時候,真的很絕望,想脫離出來。”
她低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繼續道;“可你要是問我,為什麽會那樣病態的去尋找與他相似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我已經想不起來那時候的我究竟在想什麽。這件事誰都不知道,誰都沒有發現,在平靜的表麵下,是這樣一顆瘋狂的心。那時候,我心裏其實很清楚,我很喜歡他,但我永遠都不會跟他在一起。”
“這就是你的解釋?”蘇白冷哼了一聲,插了進來,“你是想告訴我,你對他的愛,已經變成本能了,你自己無法控製,是嗎?”
“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過去發生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改變,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管我怎麽解釋它都已經發生了。我想說的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能夠這樣輕鬆的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就說明我已經放下了。我對陸塵的感情早就已經放下了,日記本上寫著的東西,隻能代表一時的心情,那是過去的我,不能代表現在的我。”她側著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蘇白,說:“蘇白,你這麽在意過去的我嗎?可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不是嗎?我離開他後,我們才認識的啊。”
此話一出,蘇白微微一頓,轉頭看了她一眼,片刻,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頓時,車內便充斥了他的笑聲。那笑聲裏,充斥了諷刺,讓涼伊有些受不了,不由的蹙起了眉頭,臉色有些難看,明明她說的很正經,很認真。
可終了還是要被他這樣嘲笑,她還是有些受不了,她該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為了這份不該有的感情,她已經很積極了,積極到甚至有了一絲罪惡感。
她稍稍冷了臉色,坐正了身子,低垂了眼簾,問:“你笑完了嗎?”
蘇白側目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察覺到她的一絲變化,稍稍斂了笑意,點了點頭,說:“不好意思,我隻是覺得你的話很有趣。”
“嗯。”她點了點頭,說:“可能是很有趣,我已經說完了,你看哪裏方便停車,就把我放在哪兒吧,不耽誤你的工作。”
他臉上的笑意徹底的淡了,簡單的應了一聲,“好。”
話音未落,他就直接打了轉向燈,沒一會,車子就靠邊停了下來。他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了煙盒,點了一支,夾在了唇上,隨後降下了車窗,又將煙夾在了指間,擺擺手,說:“自己走吧,你要回公司去救陸塵,我也不介意,去吧。”
涼伊沒想到他的態度會這樣冷淡,她說了這麽多,他竟然絲毫不為所動。這讓她有點無法理解,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蘇白,我不會去的……”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一個女人待在外麵像什麽話?老大,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搞什麽,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麽每次碰上感情的事情,就這麽一塌糊塗。能不能理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