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可能錯了
字數:7879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以身試愛,霸道總裁惹不起 !
入了局的人,沒理由逃避責任。
三個月前,涼伊來到貴會。
在短短一個多月內,她相繼借著趙一芸打下的基礎和兩個當地最大的生意人,風少和厲明周旋在一起。後來,經過一些事情又相繼得到他們的承諾。
在交易會幫助於大西瓜認親,又在“大煙”交易那件事上給了他翻身的機會,讓他平步青雲,正途坦蕩。這個年紀輕輕就已經位居高位的副局長,答應她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和趙家保持友好的往來關係。
在半山腰的豪宅上,她用許多個人的生死存亡豪賭,徹底地掀翻了小爺的老巢,憑借著一份私隱的名單撬開了一些人的嘴巴,拿到了小爺在金三角地區設下的很多個據點信息,那即將成為趙家在此處的商道。對她而言一切都那麽順其自然,那麽理直氣壯。可是,北西在知道這一切真相後,卻有些責怪她,怪她不曾提前說,置親友性命於不顧,怪她過分殘忍。他認為,如果她能夠信任他們,說不定雲娘就不用死。
“在巴黎的那些年,所有同學都不知道我跟著o真正的目的,也不知道我為了蛻變付出了什麽。”跪坐在佛像前,她澄淨瞳孔被印入佛像金身,每一個叩拜都是那麽虔誠,“我來到這裏,不是為了被保護,而是為了保護他人。厲家多年前在這裏布下精密的關係網,稱霸一方,同多個國家,各色人等建立了友好的關係。卻不知,多年後,家族落敗,貴會成了一個肮髒的地方。”
“厲老已經八十高齡,想看到一場盛世,不過如此。”
曾經她也會疑問,那麽大的家族,錢財幾輩子都花不完,為什麽還要這樣?不惜讓許多人去送命。
直到厲老拿出厲過父親的照片和一本日記,她才懂了什麽。
厲海年,原駐邊境特殊作戰隊總指揮員。
在那個年代,使命高於一切。
亂,是致命的。
她的代價,便是代替厲過去完成他父親的遺願,壯大家族,除去家族裏的毒瘤。
涼伊磕好了頭,雙手交疊在一起,望向身邊這個和尚,換下衣服,卸下槍,脫去偽裝重歸寺院,他隻是一個誠心向佛的出家人。同時,他還是蟄伏在這片山區十年之久的臥底。他們用命換來了很多消息,換得她如今為家族爭取利益的時機。
姓什麽不重要,同樣的目標才重要。
何思塵轉著佛珠輕聲念經,麵目白皙,心如明鏡,過了一會,他徐徐睜開眼睛看向她:“殺戮起始和終結都有跡可循,黎明是從黑暗裏來的。”
“哥哥,這些年你累嗎?”
他轉著佛珠的手動了動,繼而笑開了,“我本是一自由人,想去哪便去哪了,想活成什麽人,也就活成什麽人了,哪來的累,舒服得很。”
涼伊笑,背著手打量著他,“你什麽時候知道思煙不是我的?”
“七歲那年。”
“那十六年了。”
“算是。”
“你很疼她?”
“本是無辜之人……”
涼伊不再說話,抬頭看了一會天色,方才試探著說:“厲老曾說過,貴會這裏共有四個臥底,除了你,一芸,還有哪二人?”
何思塵放下佛珠,拎著黃色袈裟的衣擺,調整了下姿勢正麵對著她:“你應該很清楚這是機密。我們各司其職,互不影響。”
他們彼此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彼此配合,如果需要成為表麵上的敵人,那也隻會演好本職的身份。這是固守了十年的模式,這樣保密是為了防止一窩端這種事件發生,全為同伴安全考慮。
涼伊打量他的臉色,平靜雙目中透露出嚴肅,她心中已經有了結果。
“第二個問題,厲明是否是陳一雲?”
“不是。”
這個時間寺院的人已經入睡了,油燈將盡。
何思塵拿出了那條項鏈,朝她抬了抬下巴,“過來。”
她聽話地過去,低頭,他幫她細心戴好,“這本就是你的東西,我二人一人一條,那年的火災或是母親經曆的變故,我會幫你,不要擅自行動。伊伊,我裝瘋賣傻這些年,不求別的,隻求你平安。”
涼伊伸手觸碰到了他的臉,溫熱的,很開心的笑,“有你在,真好。”
“晚了,去睡吧。”
涼伊點點頭,把坐墊收到一旁去。從他麵前經過時,猶豫再三還是問道:“墨狼,是否也是……”
是厲家的人嗎?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知道這個問題有些可笑。”
墨狼是貴會勢力最強的首領,怎麽會是厲家人?
她舔了舔唇嚐試著說:“我隻是想確定,畢竟……”
“不是。”何思塵打斷了她,又重複了一遍,“他不是。”
涼伊有些訝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隔壁的屋子裏忽然亮起了燈,又傳出來木魚敲打的聲音,安靜而驚悚。
她該離開了,隻是依舊不甘心。
“哥哥,他是對不對?”
“你該睡覺了。”
何思塵翻身對著牆角,用沉默結束了這次談話。
涼伊呐呐地低了頭,朝外麵走去。寺廟裏一片明亮,她沉默著站了一會,趙一芸等在寺院門口,見她出來搓著手說:“這天還有點小涼,天都快亮了。”
“天快亮了?”
“嗯。”
“天是快亮了……”
“嗯?”
趙一芸斷斷續續地說著話,她沉默地聽著,偶爾回應一兩個字。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在說,她仔細聽著,卻又很認真地想著另外一件事,也許,小爺並不是結束……
在風少家中的酒窖裏,她挖了好多桃花釀,雙手提著去找墨狼。
“李拓和李雲海回來了嗎?”她在河邊找到墨狼,他已經沉默太久了。
他緩慢地搖了搖頭。
那天他們從山下離開後,李拓和李雲海上山找過雲娘,隻可惜那場大火將小爺的豪宅燒得七七八八,所有人都已麵目全非。涼伊在他身邊坐下來,嚐試著說:“雲娘也許還活著,畢竟一直沒找到屍體。”
墨狼從水光倒影中轉過臉來,麵目深邃,沒有什麽表情,忽然拿起她身邊的酒胡亂地往嘴裏倒。
這幾年,他經曆了太多生離死別。
無法訴說,不擅排解,他隻能灌著酒,滾燙的酒水滑入嗓子裏,心是閉塞的,眼眶是模糊的,卻沒有一滴淚,他第一次在她麵前撕下了人皮麵具,涼伊見他眉清目秀,是熟悉的眉眼,可有什麽東西也陌生了。
河邊風涼,月色清明,他們兩人無話可說,就這麽一口一口地灌著酒,桃花釀,清香無比,,度數卻不低。等到壇子見了底,兩個人差不多都醉了,彼此靠在一起。他雙手捧著她的臉,摸索和尋找著什麽,出於對溫暖的渴望,出於對她的眷戀。他找到她的唇,吮吸著她舌尖的酒香,有些清涼,這讓他更深入進去,尋找著她的舌頭,交纏在一起。
涼伊迎合著他動作,抱住他的頭,手指碰到他的耳朵,有些熱。
吻了一會,墨狼似乎想到了什麽,重新戴上了麵具。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走進了河裏,腳步踉踉蹌蹌顯然沒了意識。她搖了搖頭,有些清醒過來,忙追著他跑過去,他卻恍若未聞,繼續往河中央走去。水沒及膝蓋,涼得人渾身發抖。涼伊一路小跑著,水花濺了滿身,她卻顧不上,直到攔住他,阻止他繼續往河水深處走去。兩個人的動作都很大,借著酒勁像較量一樣互相拉扯著,隻是在看見他的眼睛時,涼伊突然間哽咽住了。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在河水裏互相對望著,酒氣散盡,她慢慢酸紅了眼,輕聲說:“蘇白,我求你,不要這樣。”
“對不起。”
涼伊搖頭,努力地笑道:“沒事,沒關係。”
“我又失去了一個親人……”他呢喃著又說了句,表情有些木訥,視線找不到焦點。
下一刻,他猛地一鑽,整個人都埋入水中。
忽然之間涼伊清醒過來,複雜的情緒往上湧。她努力平複著呼吸,轉頭往回走去,身上的衣服都濕了,涼嗖嗖地沁入心扉。她爬上了岸,看見倒在地上的兩個空壇子,一刹那非常後悔。
她真的做錯了,選錯了方式。這個局逼著他親手殺了親人,將他們都困入囚牢中。如果雲娘沒有死,並沒有死在那場大火中該有多好?
小小的斜坡上全是倒嵌著的樹枝,涼伊走得慢,卻不認真,還在分心聽著後邊的動靜。沒有了水花的聲音,他是不是已經清醒?腳下卻不經意地被絆住,生刺刺入褲管裏,粘著血肉。她並不覺得疼,卻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隻是想回頭看,想確認他的情況。
月色中,河麵似白布,朦朧的青山中,她的眼裏最終隻剩下一條黑而長的倒影。倒影中的人站在河中央,眉目深邃,孤冷如霜。他孑然一身,似在這裏站了幾百年了,巋然不動。
涼伊張了張嘴,許多話都說不出來,後來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她忽然笑著問他:“酒這麽快就喝完了。我回去再提兩壇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夜色越來越深,風越來越冷,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結住了。
他說:“帶你去劃船,好不好?”
他們去劃了船,穿梭在狹窄的河道裏,醉意上來,醉了月色。
月中旬,聯合國考察團一行離開。
北西和涼伊賭氣了好一陣子,但在離開前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軟,與她說了許多的話,最後他很是鄭重地抓著她的手,低聲說:“你離開時叫我幫你查的事情,後來我通過很多關係,總算是查到一些。本來不想告訴你了,覺得你應該需要有新的開始。畢竟涉及生死的事,不想讓你參與了。”
說話間,他能看到不遠處的男人,冷靜的王者。
他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但是,我覺得你不開心,或許這個消息能讓你感到高興。”
“你查到了什麽?”
“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許家落敗,哪些人占了便宜?”
“蘇家。”
同一時間,他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轉向身後不遠處正在眺望遠方的人。
涼伊冷靜地說:“他是墨狼,與蘇家沒有關係。”
“親愛的,聽我說,不要去試探,真相會是血淋淋的現實。”
江西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明顯不是何家,也不是小爺,若是,以墨狼在貴會的勢力,怎麽會觸動不了……那麽是誰?這背後還有誰?涼伊徹底懵了,她想不出其他人來了。
她走過去,背靠著他身邊的樟樹,眯著眼睛和北西揮手,算是告別。
月中旬,聯合國考察團一行離開。
北西和涼伊賭氣了好一陣子,但在離開前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軟,與她說了許多的話,最後他很是鄭重地抓著她的手,低聲說:“你離開時叫我幫你查的事情,後來我通過很多關係,總算是查到一些。本來不想告訴你了,覺得你應該需要有新的開始。畢竟涉及生死的事,不想讓你參與了。”
說話間,他能看到不遠處的男人,冷靜的王者。
他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但是,我覺得你不開心,或許這個消息能讓你感到高興。”
“你查到了什麽?”
“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許家落敗,哪些人占了便宜?”
“蘇家。”
同一時間,他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轉向身後不遠處正在眺望遠方的人。
涼伊冷靜地說:“他是墨狼,與蘇家沒有關係。”
“親愛的,聽我說,不要去試探,真相會是血淋淋的現實。”
江西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明顯不是何家,也不是小爺,若是,以墨狼在貴會的勢力,怎麽會觸動不了……那麽是誰?這背後還有誰?涼伊徹底懵了,她想不出其他人來了。
她走過去,背靠著他身邊的樟樹,眯著眼睛和北西揮手,算是告別。
涼伊淡淡地說:“省長和審計廳長都認罪了,小爺這些年私下裏的勾當也被揭露,再加上他公然對考察團官員挑釁,這一局不管他有沒有死都輸定了……”大西瓜帶人去搜半山腰的那座廢宅時,翻出來許多價值連城的物品,其數量驚人。
不過後來有線人說看見小爺從越南邊境離開,後麵就失去了蹤跡。
她其實也沒有想過,用一場大火就能結束小爺的一切。
“那天夜裏來刺殺你的人,查清楚去向了嗎?”
“沒有。”她實在想不通是誰要這麽費盡心思來殺自己?
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墨狼站了起來,“你該離開了。”
天邊最後一抹霞光都散盡了,涼伊站在原地,“蘇先生這是卸磨殺驢?”
“算是,還請蘇小姐安分一些,傍晚有人會來把你送回你來的地方。”
涼伊苦笑了下,“如果我不呢?”
“容不得你。”
“蘇先生好大的口氣,我們可是離了婚的,我要做什麽都很自由,你管不著。”
“口頭說說而已,沒有法律效應。”
涼伊語塞,笑道:“若人沒活著,便不要冒險,我在家中等你,蘇先生,我可不想當寡婦,即使,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