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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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天拗不過莫惜緣,便道了街邊的一個小茶館坐了下來,叫了一壺茶:“可是說好了的,一盞茶的時間。”
    莫惜緣撇了撇嘴,這林墨天也太不近人情了,別的男人可是巴不得能跟自己說上幾句話,隻有他,想離自己遠遠兒的!
    莫惜緣正想開口,卻突然鑼鼓喧天,一襲紅色映入了她的眼中。原來,是迎親的隊伍!看著大紅色的轎子,騎在馬上的新郎官,以及隱隱約約能看到的坐在轎子裏麵,蓋著大紅蓋頭的新娘,莫惜緣突然歎了一口氣:“全天下所有的女子從懂事的那一刻起,都曾想過穿上最紅豔的衣裳,化上最美的妝容,然後嫁給自己最心愛的人!可是,作為江湖兒女,又有多少人,能如願以償呢?”
    林墨天看著莫惜緣,一陣恍惚。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此時此刻是如此的惹人憐惜,可是,三年前,她才十四歲,卻能把整個武林攪得天翻地覆,望雪閣的聖女,誰又敢過分的親近?但是,她剛才的那句話卻是對的,試問,全天下的那位女子不想得一如意郎君?
    迎親的隊伍漸行漸遠,鑼鼓聲也漸漸消散於人群之中。莫惜緣忽的看著林墨天,輕啟朱唇:“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這是對全天下所有的新娘最好的祝福,林公子,可有心儀的姑娘?”
    林墨天頓時心頭一緊,這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人,不是自己的親人,而是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女孩兒!
    隻是,這心儀的姑娘,林墨天還真不知道是誰。從小到大,除了母親和姐姐,林墨天就隻見過兩個女子,一個是倩雨派的師妹秦裕婼,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這位望雪閣的聖女娘娘莫惜緣。
    見林墨天遲遲不肯開口,莫惜緣追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非要你從秦姑娘和我之中選一個,你會選誰?”
    陽關道上有一家生意不錯的小茶館,不少西行的人匯聚於此,趕路累了,坐下來,歇歇腳,喝碗涼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茶館裏麵有一個說書人,長衫紙扇,總會講一些江湖軼事,而今天,他所講的,正是樓蘭王宮的事。
    “話說,這曾經的大將軍霍驍兵變叛亂,登上王位,以為可以高枕無憂,殊不知,禍患暗藏!試問,這樓蘭舊王那岩何許人也?望雪閣主慕清淺之義父也!霍驍不顧昔日提點之恩情,將那岩、王後以及世子那笛皆斬於刀刃之下,據說,那日的樓蘭王宮,血流成河,宮女太監洗了整整三日,都不曾將血跡清洗幹淨啊!”
    台上說書人說的正起勁兒,台下的聽眾聽得也起勁兒,沒人注意到,來了幾個中原人。一名女子,後麵跟著五六個黑衣男子。
    女子穿著一身明豔的紅衣,袖口處繡著一朵白色的山茶花,棕色的眼睛,褐色的長發,頭上戴著一支素雅的玉釵,左邊的眼角處有著一點朱砂。
    一行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老板送來了一壺茶水便去了一旁聽書。
    “這血跡雖是未能清洗幹淨,不過,好在那笙公主逃了出來,那岩也不算是斷了後。很快,消息便傳到了慕清淺的耳朵裏!望雪閣主慕清淺,殺伐決斷,當即就派人去了樓蘭,勢必要取了霍驍之性命!可是,天下人都以為,會是葉疏影執行此項任務之時,卻變成了,剛到望雪閣兩年的,所謂的副閣主——容暗香!”
    女子看著說書人說的興奮,卻是眉頭緊鎖,將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
    “容暗香又是誰呢?其實,關於她的真實身份,鮮少有人知道。隻知道,兩年前,容暗香還不是容暗香的時候,遭了滅族之災,被慕清淺所救,回了望雪閣。有人說,慕清淺是見容暗香可憐,才這麽做的。可卻有人不這麽認為。慕清淺為人冷漠,怎會可憐一個不相幹的人?容暗香去了望雪閣,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副閣主,地位已然在了葉疏影之上!各位不妨想一想,慕清淺、葉疏影這兩人可是江湖人眼中的人中龍鳳,理應結合啊!然而,半路卻殺出了個容暗香!”
    “夠了!”其中一個黑衣男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書的,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對副閣主不敬,我就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