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年歲已遠,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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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忱禦和衛梁用最快的速度趕著路,才十天時間,就已經到了青雲城外的陳村。主要是,慕忱禦擔心,如果速度太慢被血衣教的人追了上來,又將會是一場惡戰。
暮色漸濃,陳村已經屬於望雪閣勢力比較強大的地方了,考慮到寒淺音的身體,慕忱禦還是決定,就現在陳村留宿一晚,明天早上再進城。衛梁去找老鄉借了兩間屋子,還請老鄉準備了些食物,隨後自己就獨自離開了。
“禦郎,衛先生去幹嘛啊?不跟咱們一起吃飯嗎?”
“這是衛梁從小的一個習慣,他幾乎不吃晚餐,而且,一到這個時辰啊,他就喜歡去山上看看有沒有什麽藥材。說來也奇怪,白天不去,非要晚上去!”
“或許,這才是神醫該有的特殊點吧!”寒淺音俏皮的一笑。
慕忱禦寵溺的看著寒淺音,貼心的夾了寒淺音最喜歡的菜,放到了她的碗裏:“夫人,明日就要到望雪閣了,那裏麵基本上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兒,你可得做好準備啊!”
“不會吧?”寒淺音一臉嫌棄,“禦郎,這麽大一個望雪閣,連個女孩子都沒有啊?”
“好像還真是除了一兩個侍女,就沒有了。而且,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明令禁止青雲城的娛樂活動,還要求所有人都必須熟讀關於望雪閣的書。”
寒淺音一臉愁容:“這豈不是比我在血衣教還要無聊啊!禦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愛玩兒,這什麽玩兒的都沒有,我會被憋壞的!”
“你不是還有我嗎?”
“可你是望雪閣的閣主,總不能一直陪我一個女人啊!”
“我倒是有個辦法,不會讓你無聊。”慕忱禦壞壞的一笑,“要不,你生個孩子玩玩兒唄?”
寒淺音似乎被嚇到了,直接說不出話來,臉卻比熟透了的蘋果還要紅!
慕忱禦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將寒淺音摟進了懷裏:“你都是我的夫人了,給我生個孩子又有什麽關係嘛!再說,望雪閣裏麵要真有了個孩子,那得多有生氣啊!”
寒淺音撇了撇嘴:“可我根本就不會帶孩子啊!萬一,我把你的孩子沒帶好,你不得狠狠罵一頓才怪!”
慕忱禦無奈的笑了:“夫人,我舍不得你還不及,幹嘛要罵你啊!再說了,這孩子,應該好帶吧!更何況,咱們也得先有孩子才行吧!”說著,慕忱禦便抱起了寒淺音,走進了屋子。
看著傳回來的消息,寒簡教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難道,自己的妹妹真的就這麽沒了嗎?可是,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有答應過母親,一定會照顧好淺音的,將來,該怎麽向母親交代呢?
轉眼間,來到望雪閣也有兩個月了,因為害怕寒淺音會無聊,便請了很多琴師,雖然不能有娛樂活動,但是,就幾個琴師,也不算是什麽違反教規了。
聽曲子確實開心,隻不過,寒淺音卻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侍女向來會察言觀色,見自家夫人臉色不對,便趕緊把衛梁給叫過來了。衛梁替寒淺音把了把脈之後,就笑了:“真是恭喜夫人了,我們望雪閣啊,很快就會添一個小姐或者公子了!我現在,馬上就去給夫人煎一帖安胎藥。”
寒淺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麽快,自己就要當娘了?!
“夫人,奴婢這就去把這件消息告訴閣主。”
“等一下!”寒淺音趕緊攔住侍女,“那個,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告訴禦郎。你呢,現在趕緊去街上給我買幾匹好看一點兒的布,我呢,要給我未來的寶貝閨女做幾件好看的衣服!”
“夫人怎麽知道一定會是小姐呢?”
“因為我喜歡女孩兒啊!再說,這孩子在我肚子這麽聽話,一定會是女孩子!”
衛梁端來了熬好了的藥,剛好聽到寒淺音的這句話,忍不住笑了:“這孩子兩個月都還不到,當然聽話了!”
轉眼間,就到了生產的日子,寒淺音在房間裏疼得不行,慕忱禦在房間外麵也急得團團轉。差不多過了兩個時辰,終於傳出來了孩子的哭聲。接著,產婆就把孩子抱了出來,報喜道:“恭喜閣主了,是個漂亮的小姐!”
慕忱禦趕緊把孩子抱了過來,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寒淺音。
寒淺音躺在床上,滿頭大汗,慕忱禦把孩子交給了衛梁,自己忙替寒淺音擦去臉上的汗,寒淺音一心想著自己的閨女,催道:“禦郎,你倒是讓我看看我的寶貝閨女啊!”
衛梁抱著孩子,來到了寒淺音的麵前,寒淺音趕緊把孩子抱到了身邊,得意的說道:“不愧是我的女兒,長的就是好看!你看這眉毛,這眼睛,跟我一模一樣!”
慕忱禦卻有些吃醋了:“這明明就跟我很像好吧!”
衛梁有些尷尬,趕緊轉移話題:“公子,現在不是應該給小姐起名字嗎?”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慕忱禦問道:“夫人,要不你來起名字唄?”
“我倒是有想好一個,就叫,清音,怎麽樣?”
“清音?這名字好聽,好了,就叫慕清音!衛梁,你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所有人,就說,我慕忱禦當爹了,要好好慶祝一番!”
寒簡教主接到眼線的消息,說是望雪閣閣主喜得一女,寒簡就覺得,這慕忱禦成親的消息都沒有,怎麽突然就有女兒了呢?
便趕緊叫來了最信任的人:“你聽我說,現在趕緊想辦法去調查一下,慕忱禦的妻子究竟是誰!”
葉疏影聽著慕清淺說著之前的那些事情,隻覺得,原來,自己的師父,之前竟然是那麽的會逗女孩子開心,可是,在她的記憶之中,似乎連師父的笑,她都很少能見到:“所以,自從師娘離開之後,師父整個人都變了,是嗎?”
“其實不隻是父親,變化的,是整個望雪閣!我對這些的記憶並不怎麽深刻,也隻是偶爾會聽姐姐和衛先生說起。娘在望雪閣的時候,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可當她離開之後,一切都變得沉寂了。沒有知道,娘為什麽會離開,為什麽舍得拋下我們。那個時候,父親剛好在外麵辦事,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趕緊趕了回來,帶著我們姐弟二人,連夜去了墨城。可我們剛到,就看到娘喝下了那杯毒藥,沉入了忘川!我不明白,寒簡教主為什麽會那麽狠心,那是她的親妹妹啊!更何況,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難道她就沒有想過,孩子失去了母親,會有多難受嗎?”
葉疏影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但就算是這樣,那也已經是上一輩的人之間的恩怨了,我們何苦揪著上輩人的恩怨不放呢?”
找了許久,斷淚和白楊終於在一個暗盒之中發現了一個小瓶子,雖然不知道小瓶子裏麵裝了些什麽,但總感覺不簡單,斷淚便將瓶子藏進了懷裏,和白楊一起,溜了出去。
蘇棠看到二人平安離開之後,也長舒了口氣,悄悄的將翁仲扔到了一旁,一個弟子正好看見了,趕緊拿了起來,笑著說道:“師姐,找到了!”
蘇棠接過翁仲,別在了腰間:“謝謝了啊!師父怎麽還沒回來?算了,我在這兒等一會兒吧!”
等了一炷香,尹千衷才從星雲閣回來,看到蘇棠坐在院裏,便問道:“棠兒,你怎麽來了?”
“師父,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有什麽,進屋說吧!”
尹千衷進了屋子,還好沒發現什麽不對勁,蘇棠連忙說道:“師父,徒兒想下山去曆練!”
“下山曆練?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了?”
“師父,十九年來,徒兒都是在你們的庇護下長大的,可是,徒兒不想一直都過這樣的生活,所以師父,就讓徒兒下山,去好好看看外麵的世界吧!”
“不行,我不同意!”
“師父,徒兒現在也是有徒弟的人了,萬一哪一天,徒兒的弟子突然問起來一些人情世故,徒兒卻答不上來,那得有多尷尬啊!師父,算是徒兒求你了!這樣吧,師父如果放心不下徒兒,可以讓灃師兄跟徒兒一起啊!”
“這件事情,我得跟你的師叔們好好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吧!”
“謝師父!”
蘇棠回到了住處,恰好斷淚也在,便問道:“怎麽樣啊,智磊,解藥拿到了嗎?”
“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解藥。不過,被放在那麽隱蔽的地方,就算不是解藥,也一定會非常重要。”
蘇棠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智磊,我剛才看到,你不是一個人去的,那個人又是誰?你的身份沒這麽簡單。”
斷淚笑著點了點頭:“我不叫智磊,我來這兒,確實是有目的的!”
“什麽目的?”
“是容姑娘讓我來的。”
“容姑娘?容暗香?你也是望雪閣的人?所以說,你就是衝著解藥來的?”
“沒錯!其實,相處這些天下來,我能感受到,你跟你師父不一樣,你敢作敢當,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而且,我能感受到,你是真的很關心紅袖,所以我也不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跟紅袖一樣,是望雪閣的領主,我叫斷淚。”
“斷淚?就是那個為了一個女孩兒,殺了別人一家的那個人?!”
“是啊!為了鈴兒,殺人算什麽?我是這樣,望雪閣裏麵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紅袖現在還躺在床上,如果真的逼急了,根本不用影姑娘動手,白楊就會直接殺上青湘門的!”
“白楊?就是那個孩子?”
“這麽說吧,紅袖離開青湘門那一年,正好救下了被追殺的白楊和他的姐姐,那個時候白楊五歲,之後,紅袖便教了姐弟二人武功,還一起加入了望雪閣。白楊對紅袖的那種執念,我想,不會比紅袖對詩千羽少!”
“就憑他一人之力,怎麽可能會是師父和三位師叔的對手呢?”
“青湘門雖然不怎麽參與江湖俗事,但起碼有一點,是不會變的。青湘門所在的這片土地,到底是屬於千林王朝的。千林王朝現在的皇帝蘇子沄最寵愛的妃子,不知道姑娘是否清楚呢?”
“我聽灃師兄說過,叫櫻妃!”
“對,就是櫻妃!全名叫——白櫻!”
蘇棠頓時眉頭緊鎖:“白櫻?莫不是……”
“對,白楊就是櫻妃的親弟弟。關於櫻妃是怎麽進宮的,我也不太清楚,但起碼有一點,蘇子沄是真的很寵愛這個妃子!都說,人容易愛屋及烏,若是你們青湘門真的傷了白楊,白櫻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蘇子沄為了哄愛妃開心,一定會動青湘門的!”
“可是師父那個性格,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對了,你拿出來的,是什麽東西?”
“是這個!”斷淚把小瓶子拿了出來,“我沒辦法判斷這裏麵裝的是什麽,所以,這瓶子必須得送到容姑娘和寒姑娘的手上才行!”
“剛才,我求師父讓我下山,他都不太願意,說要跟師叔們商量,你又有什麽辦法,把這個東西交給他們呢?”
斷淚長歎了口氣:“這也是我糾結的事,青湘門的戒備,實在是太森嚴了。可是,紅袖已經等不了了,再捱下去,是要出人命的啊!”
“或許,我們可以再演一場戲……”
慕清淺癡癡的看著葉疏影,放下?說的那麽輕鬆,怎麽放得下?
葉疏影倒不覺得尷尬:“師娘回去,一定是知道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你想一下,你想把師娘從忘川下麵救出來,卻引起了這麽嚴重的一場災難,這其中,肯定會有些什麽關聯。我覺得,你想要弄清楚這些,倒不如,親自去血衣教一趟,跟寒蓮教主好好弄清楚事件的原委,不要一直抓著不放!”
“那你呢?”
“我?我怎麽了?”
“阿影,我知道,這十多年來,你一點兒都不開心。你現在勸我放下,可你自己呢?你不敢回鄴城,不也是怕想起那段悲傷的過往嗎?”
“我……”
“這樣吧,我呢,去找寒蓮,你也回去,好好祭拜一下家人。”
“那紅袖的事呢?還沒解決呢!”
“交給我吧!不管怎麽說,紅袖也是我望雪閣的人,現在她出了事,我這個做閣主的,確實得去幫她討回一些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