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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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天一聽到渡蠡大師這四個字,就愣住了。渡蠡大師,不就是莫惜緣的師父嗎?而且,這些時間點,完全跟莫惜緣吻合,該不會……
莫惜緣把頭扭到了一邊,撅著嘴,將杯子裏的茶一口喝掉了:“笨蛋笨蛋!林墨天你就是個大笨蛋!你就是一個不開竅的大傻子!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誒誒?”林墨天隻覺得自己特別無辜,趕緊解釋,“緣兒,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還那麽小,現在過了這麽多年,都說女大十八變,我認不出來也很正常嘛!”
“我不管,我都認出了你,你為什麽認不出我?!”
“唉呀,唉呀!緣兒,你知道我叫林墨天,又知道我是雲長派的弟子,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反正你就是個大笨蛋!”莫惜緣雙手叉腰,“若不是因為小時候見過你,你以為我憑什麽五年前要幫你啊?”
“我的緣兒最好了,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眼力見兒,是我眼瞎!”
“慢著,你可不能眼瞎啊!你眼瞎,怎麽能看得見我?”
“我以前眼瞎,遇到你,眼睛就不瞎了!”
“我才是眼瞎,怎麽就看上你了呢?”
“那沒辦法!說明啊,冥冥之中,我們還是相互吸引著彼此!對了,緣兒,我們在這裏也呆了一段時間了,接下來你想去什麽地方?”
“出來這麽久,對江湖中的很多事情我都已經不太清楚了。這樣吧,墨天,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先陪我回一趟望雪閣!”
淩風帶著落雨來到了簡城,這是落雨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簡城靠近青雲城,但比起青雲城的地理位置,還是要偏南方一點。不過,這個地方,下雪的時間也很早,時間也很長。關鍵是這個地方是以前聖元王朝的都城。落雨常年呆在聽風堂,也看過不少卷宗。雪穀就在簡城的最北端,而雪穀的創始人,就是聖元王朝末代皇帝的兒子淩宸。
從淩風踏入簡城的那一刻起,落雨就明顯的感覺得到,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淩風的身世,落雨是清楚的,身上背負著的使命,她也是知道的,隻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淩風如此嚴肅。
“落雨,先去祭拜我娘吧!”
落雨點了點頭,隨後便來到了墓地,墓碑上寫著“愛妻邵紫言之墓,夫淩雨澤立”。雖然常常聽淩風提起他娘,但是,落雨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當年跟自己的母親蘭汐齊名的大美人邵紫言,居然就是淩風的娘!
淩風將手中的鳶尾花放在了邵紫言的墳頭,拜了三拜:“我聽爹說過,娘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鳶尾花,因為,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就有著一大片的鳶尾花!娘是為了把我生下來才離開這個世界的,聽給我接生的產婆說,當時,娘難產,卻一直求她,讓她一定要保證我的平安,先不要讓我爹知道。後來,我平安出生,娘卻不在了,爹滿心歡喜的抱著我來到娘的床榻前,才發現,他這一生最愛的那個女人,為了生下他的孩子,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
落雨靜靜的聽著,雖然她沒體會過這些,但她以前也聽爹爹說起過,娘在生哥哥的時候也遭過不少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走吧,落雨,讓娘好好休息,去看看我爹吧!”說著,淩風便拉著落雨的手離開了。
慕清音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呆在桃花源,明明就開滿了辛夷花,卻要叫什麽桃花源!慕忱禦跟衛梁一起出去辦事了,整個桃花源裏,除了她,就隻有幾個仆人。桌子上的飯菜慕清音一點兒都沒有動,不是因為想跟慕忱禦賭氣而不吃,隻是因為慕清音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看著外麵跟往常一模一樣的景色,慕清音懶洋洋的說:“誒,你們幾個,去給我找點酸橘吃!”
幾個仆人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該不該照做,畢竟慕忱禦要求他們一定要看好小姐!
“去吧,我不會離開的,我連路都找不到!”這倒是真的,來桃花源這麽久了,除了剛開始的一兩天慕清音想要反抗之外,之後,她壓根兒就沒想過這件事!與其逃跑之後又被抓回來那麽丟臉,倒不如就待在這裏,等慕忱禦自己想明白!
到底是小姐的吩咐,仆人們還是沒有辦法,隻好照做。隻是,等仆人們一走,慕清音突然就意識到,自己這好端端的,放著甜橘不吃,卻偏偏想吃酸橘,又下細一想,自己好像已經有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來月事了,還總覺得惡心,該不會是……
慕清音嚇得趕緊摸了摸脈,脈象當真圓潤如流珠!天呐,慕清音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居然懷有身孕了!本來懷孕應該是一件喜事,可是,自己都還沒有嫁人,卻懷了孕,要是被爹知道了,這個孩子,一定是保不住的!可是,慕清音心裏麵清楚,這是她跟霍琰的孩子,她一定要讓孩子平安出生!
仆人還沒有把酸橘找回來,衛梁卻先回來了,不過,慕忱禦竟然不在。慕清音趕緊問道:“師父,我爹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啊?”
“忱禦還有些事情沒有辦完,我就先回來看看,怎麽了?”
慕清音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衛梁。可衛梁畢竟是醫聖,一看慕清音的臉色就覺得不對,直接拉過了慕清音的手,摸了摸脈,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嚴肅:“阿音,老師告訴師父,有多久沒來月事了?”
慕清音知道瞞不過衛梁,便老實交代:“快兩個月了。”
“所以你跟霍琰那小子早就已經……”
“師父!”慕清音趕緊向衛梁求情,“師父,我對霍郎是什麽心思,師父也是清楚的!如今,我不能陪在霍郎的身邊,已經是很對不起他了,我不想再連這個孩子都保不住!不管有什麽恩怨,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啊!師父,阿音求你了,不要告訴我爹,好不好?”
衛梁向來都寵愛慕清音,如今慕清音又是這般楚楚可憐的求情,再說,醫者仁心,他也不希望一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就這麽沒了,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啊!
“阿音,三個月之後就會慢慢顯懷,到時候,肚子會越來越大,不管我們怎麽隱瞞,總有一天,還是會露餡兒的!”
慕清音無奈的歎了口氣:“能瞞一天,便是一天吧!我隻希望,能說服爹,畢竟,這也是他的外孫啊!”
為了能夠更好的保護夜鈴,斷淚便去了靜心書院,希望能夠找顧橙幫幫忙。可是,一到靜心書院才發現,居然有這麽多人!
顧橙雖然有很長時間不在望雪閣,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斷淚,便笑著說道:“斷淚?你怎麽來了?”
一旁的柳慕龍倒是一下子就洞悉了斷淚的來意:“我聽說,前幾天醉夢樓來了一位新的花魁,差點兒就引起了全城騷動,所有人都稱呼那姑娘叫‘鈴兒姑娘’,想必,那姑娘,就是望雪閣的另一位領主,夜鈴姑娘吧!”
“你是誰?”斷淚警惕的看著柳慕龍,“怎麽知道這麽多事?”
“你好,斷淚,我是柳慕龍。”
斷淚瞪大了眼睛看著柳慕龍,原來,這就是讓顧橙等了這麽多年的人,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還活著!
蕭子清走到了斷淚的麵前:“我想,斷淚領主來的目的,大概是想要保護夜鈴姑娘吧!”
斷淚認識蕭子清,那個天才,可惜,他成了朝廷的人。如果蕭子清加入了望雪閣,那對望雪閣來說,可謂是如虎添翼!其他的兩個人他也知道,宰相邢烈的幼公子邢子湘,天才少年,還有樓蘭的那笙公主!
“我不想要鈴兒出什麽事,但是,雪雁城這個地方,我是真的不喜歡!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也隻有請你們幫忙了!”
“放心吧,我相信啊,夜鈴姑娘一定有辦法搞定那些肥頭大耳的家夥的!不過,斷淚我才是真的有事情請你幫忙啊!”柳慕龍笑著說道。
紅袖和白楊一起來到了雪雁城,本來是想要直接去皇宮看小公主的,卻怎料,剛進城,兩人就遇到了秦蕭。
紅袖微微皺眉:“秦師兄?你怎麽,你怎麽會在雪雁城?”
看到秦蕭,白楊總覺得心裏麵毛毛的,擔心會有什麽不好的事,但畢竟秦蕭曾經救過自己和姐姐,還是平靜的問道:“我記得,自從姐姐離開之後,你不就浪跡江湖去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換個地方說吧!”
秦蕭帶著兩人來到了一個茶館,直接說道:“你們兩個突然來這個地方,是去看那個小公主的,對吧?”
從秦蕭說話的語氣中,紅袖明顯能感受到一股怨氣,的確,沒人能夠忍受心愛的人就這麽活生生的被別的人搶走,還給那個人生下了孩子,可是,直到現在,秦蕭都還不知道蘇司宇的身世嗎?
白楊趕緊偷偷的扯了扯紅袖的衣角,紅袖知道,他是不想要自己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這件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真是左右為難!
轉眼間,蘇晟禮就已經兩個多月了,蘇司宇和大皇子蘇令輝去了上書房,白櫻則帶著小女兒去了禦花園逗她玩兒,剛好這個時候,蘇子沄下了早朝,見白櫻和蘇晟禮在,便讓跟在身邊的人都退了下去。
“怎麽樣啊,阿櫻,晟禮今天乖不乖啊?”蘇子沄笑著走了過來。
“咱們的晟禮能不乖嗎?”白櫻輕輕的把蘇晟禮抱了起來,蘇晟禮也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母妃,“這女兒啊,還是比兒子乖多了!”
“司宇這麽大的時候也乖啊!反正啊,朕的孩子,都乖!”蘇子沄一臉的驕傲。
終於把蘇晟禮哄睡著了,蘇子沄和白櫻也可以歇一會兒了。蘇子沄猶豫了一下,說道:“阿櫻,剛才上朝的時候,已經有大臣讓朕立太子了!”
“陛下是怎麽想的?”
“令輝和司宇一個十一歲,一個八歲,而且兩個人都很優秀,但是,令輝這孩子,太過於閑散,沒有當帝王的魄力!所以,我的想法還是想立司宇為太子!”
白櫻愣了一下,微微蹙眉,說真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自己的兒子當太子,更沒有想過他會成為將來的皇帝!隻不過,聽到蘇子沄的這個想法,白櫻內心還是很高興的,蘇子沄既然肯立蘇司宇為太子,那就說明,在他的心裏麵,還是有這個養子的!
可是,比起做太子,做皇帝,白櫻更希望蘇司宇將來能夠有一個安穩的生活:“陛下能這麽想,臣妾真的很高興!隻不過,陛下,司宇他畢竟……而且,令輝才是長子,於情於理,這個太子之位,都應該是他的!”
“令輝雖是長子,卻不是嫡長子,自古以來都是,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阿櫻,朕說過,朕要你做朕的皇後,到那時,司宇就是朕的嫡長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朕知道你心裏麵的顧慮,你怕萬一有一天,司宇的身世曝光,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傷害。可是,阿櫻,你有沒有想過,令輝的外公是宰相,就算他不當這個皇,也自會有人庇護著他!可是你們母子呢?萬一有一天,朕不在了,司宇的身份又不小心曝光,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櫻輕輕的依偎在了蘇子沄的懷裏,笑著說道:“陛下,臣妾知道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臣妾還有臣妾的孩子!但是陛下,臣妾不想讓陛下有這麽大的壓力!臣妾什麽都不想要,隻想好好兒的陪在陛下的身邊!”
蘇子沄摟著白櫻,又看了看在搖籃裏麵熟睡著的小公主,隻覺得,自己應該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吧!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