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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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王低下頭,手指輕輕一彈,一股淡淡的粉末飄向了蓮兒的鼻端,隻見蓮兒打了兩個噴嚏,睜眼醒轉,一雙長長的鳳眼露出迷惘的眼神,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蠱王,竟然像是不認識他一樣。
那馮老五守在一旁,心中駭然。
他給這蓮兒用的是他自己研製出來的天仙子,非得他獨家解藥不可解。哪知蠱王問也不問,信手彈出藥粉,輕輕易易就化解了他的藥性。
這時他見蓮兒醒轉,忙上前解開縛在蓮兒嘴裏的布條,心想他祖孫二人三年不見,此時重逢,定是有許多話要說。
哪知道蓮兒嘴巴被縛的時候不能說話,被解開布條之後,仍是一言不發,反而把頭往旁邊一扭,不再看向蠱王,仿佛不認識他一樣,神情很是驕傲。
蠱王低低的咳了兩聲,也不說話。
泰長老本來想看一場好戲,哪知道兩人相見會是這種情形,就像是用力打出了一拳,卻打在了空處,心裏很不得勁,他幹笑了幾聲,湊近了過來,對著蓮兒說道:“蓮兒,三年不見,竟然連爺爺也不叫了嗎?就算你叛出我蠱苗族,族長也是你的親爺爺。”
蓮兒扭頭看向廳外,對他的話好像壓根就沒聽到一樣。
“你就算不認你爺爺,可是這叛族的懲罰,還是要受的,現在,就讓你的親爺爺,親手送你去獻祭給蠱神罷!”泰長老陰陰的笑了幾聲,退回數步,坐在椅中。
蓮兒聽到蠱神二字,毫無表情的臉上肌肉微微一跳,轉過頭來,向蠱王瞧去,目光中第一次帶了感情,嘴唇微動,還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蠱王隻覺得心疼得像刀子在絞一般,他頭一低,避開了蓮兒瞧向他的眼光,右手哆嗦著去打開那竹盒的蓋子。
蓮兒看著那隻竹盒,眼中忍不住露出驚怖欲絕的神情,渾身一個勁的發抖,牙齒緊緊咬住了嘴唇,才沒有讓自己尖叫起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蠱王手中的竹盒上,蠱王的手抖得厲害,連開了三次,才終於打開了盒蓋,露出盒中之物。
蓮兒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瞧。
周圍的族人雖然對盒中之物奉為神靈,可人人臉上都露出恐懼的表情,隻看了一眼,就低下頭不敢再瞧。
而楚笑容比較好奇,反走上前兩步,往那盒中瞧去,一瞧之下,隻覺得就連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盒中之物她從來沒有見過,乍一看,像是一隻全身長滿了長毛的蜘蛛或螃蟹,個頭卻比螃蟹還大了一倍,身後拖著一條毛聳聳的寬大尾巴,頭部卻像是鯊魚張大的嘴,露出一排閃亮鋒利的巨齒,最可怖的是,它身上的每根長毛都呈血紅色,像是剛剛吸飽了人血般鮮紅。
盒蓋一起,那股牙酸心癢的噬咬之聲登時大作,這下楚笑容看得分明,那怪蟲白森森的巨齒正在交錯咬噬,就像是兩排細密尖利的齒輪在不停的運轉。
金蠶蠱神!
楚笑容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名詞,登時想了起來,眼前這個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就是他們蠱苗族人奉為神靈的金蠶蠱!
這個被人們說的神秘之極、談之色變的金蠶蠱,它的原身並不是這般模樣,它是將苗疆的十二種最毒的幼蟲,灑入香灰,放在一個瓦罐之中,埋於地下,待三個月後取出,罐中能夠存活下來的那物,就是金蠶蠱的幼蟲,它吞食了其他十一種毒蟲為食,身型會變得如此龐大。
這種金蠶蠱的幼蟲,它是以活人的血肉為食,剛開始它隻有指甲蓋般大小,隨著吸食的活人血肉越多,它的身軀會慢慢變大,同時長出密密的絨毛,每一個毛孔都吸飽了人血,沾有劇毒。
眼前這隻金蠶蠱蟲如此巨大,不知道是吸食了多少人的血肉,楚笑容一想到這裏,胸中就是一陣煩惡欲嘔,連忙把頭扭了開去,不願再瞧。
“蠱神己現,請族長為蠱神獻祭!”泰長老見了蓮兒眼中的害怕之色,終於覺得心裏舒坦了,他近乎殘忍的看著蓮兒,就像是看到一隻落在豺狼爪底的小綿羊,無處可逃。
蓮兒渾身哆嗦著,拚命的搖著頭,身子直往後縮,旁邊的馮老五拉過他被綁著的雙手,往蠱王麵前一送,然後也閉上了雙眼,不敢再瞧。
他曾經親眼見到過獻祭給蠱神時的情形,那蠱神一旦咬住了獻祭者的手指,那獻祭者身上的血肉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手臂開始,再到全身,一點點的消失不見。獻祭者不會馬上就死,而是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肉從自己身上慢慢的抽離,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點點的變成一具皮包著骨頭的幹屍,這個過程會延續很久,到他死亡的時候,兩顆眼珠子都是凸出來的,一直到蠱神吸幹了他全身的血肉,那兩顆眼珠子才會支持不住,啪嗒掉在地上。
這種被獻祭的恐懼,不在於死亡,而是來自於親眼看到自己死亡過程的一點一滴!
那種恐怖之極的場麵,他見了一次就不敢再看第二次。
他知道,隻要這蠱神的牙齒一旦咬住倆二的手,就再也不會鬆開,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吸成一具幹屍。
蠱王的手劇烈顫抖著,手中的竹盒也在抖動著,那隻金蠶蠱蟲聞到了活人的氣息,好像不耐煩了,忽然伸出兩隻毛茸茸的前足,像是要爬出盒來。
“族長,快獻祭品,蠱神要發怒了。”泰長老尖叫一聲。
蠱王渾濁的眼中老淚縱橫,他把心一橫,眼一閉,正準備把竹盒中的神蟲送到蓮兒手上,忽聽得楚笑容叫了一聲:“族長大人,不可!千萬不要!”
他微微一愣,楚笑容已經飛快的跑了過來,“啪”的一聲,蓋上了竹盒,把那隻渾身透著血腥氣的金蠶蠱蟲關在了盒中。
“大膽!你......你竟敢破壞獻祭!竟敢侮辱我蠱苗族的蠱神!誰給你的膽子!”泰長老指著楚笑容,氣得臉色鐵青。
楚笑容看著他,揚了下眉毛,莊容說道:“泰長老,本宮沒有一點侮辱貴族蠱神的意思,而是恰恰相反,本宮對貴族的這位蠱神十分的尊敬,生怕給它飲用了不潔人的血,這才冒昧大膽的阻止族長大人的獻祭之舉。”
“你說什麽?什麽不潔人的血?這小子雖然是我蠱苗族中的罪人,但他身上流的血是我蠱苗族最純正的血液!”泰長老一臉凶相的瞪視著楚笑容,要不是看她嬌美動人,自己未曾得手,早就喊人把她一起獻祭給蠱神了。
“泰長老,你說他是你們蠱苗族人?是族長大人的孫子?”楚笑容指著地上的蓮兒。
“對,他雖然是族長的親孫子,也是背叛了我蠱苗族人的大罪人!”泰長老狠狠的咬著牙看向蓮兒,呸的往地上吐了口濃痰。
蓮兒死裏逃生,又乍然看見楚笑容,隻驚得呆了,好半天才啞著嗓子,叫了一聲:“主子。”聲音發顫,顯然是又驚又怕。
楚笑容對她點了點頭,眼神溫暖充滿了撫慰,蓮兒忽覺心頭一暖,全身冰冷漸消,鳳眼看向楚笑容,眼神複雜之極。
楚笑容卻不再看她,轉頭對著泰長老搖了搖頭,提高了聲音,大聲道:“泰長老,族長大人,你們通通認錯人了,她不是你們蠱苗族人,更不是族長大人的孫子,她是安樂宮的宮女,是本宮的人,她……是個姑娘!”
她話音落地後,大廳中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每個人的目光都在瞧著她,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好像她講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就邊蠱王,都微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看向她。
過了半晌,沉寂的廳堂突然爆發了一陣大笑。
“哈哈哈!太有趣了!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你竟然說我們族長大人的孫子是個姑娘!這天下還有這麽好笑的事嗎?”泰長老仰起頭,笑得眼淚直流,大廳上的苗族人有一多半也跟著笑出聲來,看著楚笑容的臉上全是輕蔑之意。
“很好笑麽?”楚笑容聲音清冷,似冰擊碎玉,她抬眼環視著眾人,伸手對蓮兒一指,大聲道:“本宮說的是,她不是你們族長大人的孫子,她是個姑娘!是本宮的人,你們抓錯人了!”
“不可能!”馮老五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叫道:“我馮老五的眼睛過目不忘,絕不可能抓錯人,我認得清清楚楚,這小子就是三年前從我蠱苗族逃走的叛徒祈言,他那雙眼睛長得勾魂攝魄,就算是女人也不會長得像他這麽媚,我怎麽可能認錯!”
“僅憑一雙眼睛就敢這麽肯定嗎?你怎麽知道三年後的人長大了會不會變樣?她是本宮的宮女,叫蓮兒,不是你說的什麽祈言!她今年才十五歲,三年前還是個黃毛丫頭,你就這麽敢肯定自己沒認錯人?你說族長的孫子眼睛長得勾魂攝魄,你是不是對人家動了心啦?這才三年來念念不忘?現在看到本宮的宮女也長了這樣的一雙眼睛,就把主意打到本宮的宮女頭上來了?是也不是?”
楚笑容瞪大了眼睛,寒冰般的目光緊緊的逼視著馮老五,一連串的問題追問得馮老五張口結舌,答不上來,隻是拚命撓頭,看了看蓮兒,又看了看楚笑容,結結巴巴的道:“不......不是......我......我沒有動心,真的沒有,祈言那小子是個男人,我怎麽會動心?啊,族長大人,我對祈言真的沒有那方麵的心思啊!泰長老,我......我……”
馮老五的聲音不由得越說越低,他看到周圍的人都投向自己異樣的眼光。
顯然是族人們都相信了楚笑容所說的話,把自己當成了對那祈言心懷邪念的人。
就連族長,看著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厭惡和憎恨。
他雙腿像是灌滿了醋,不知不覺就癱在了地上,舌頭更像是打了結,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因為在他的心裏,也已經相信了楚笑容對自己的指責,就像是一個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揭露在眼前,讓他一下子失去了辯駁的能力。
“我......我……”他終於垂下頭,不再說話。
眼前這女子說的不錯,如果他不是被那祈言的一雙眼睛所迷,他不會三年來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在這她沒挑明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隻是恨這小子叛逃出教,可沒想到,這埋在自己心底深處連自己都沒發現的隱密,居然被這她一眼看出,當眾說了出來。
從此以後,這族人們大概會再也看不起自己了罷?
馮老五的頭越垂越低,活像一隻被打折了脖子的鵪鶉。
“泰長老,這位馮老五好像承認是他認錯了人,不知道可否放了本宮的宮女呢?她真的不是你們說的族長大人的孫子。”楚笑容把目光從馮老五身上移到泰長老臉上。
泰長老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蓮兒,隻覺得越看越像,咬了下牙,他寧可錯殺,也決不錯放。
“這天底下容貌相似的人有很多,但是長得這麽像的,恐怕卻是沒有吧?我們族裏的人都認出他就是叛徒祈言,你卻一口咬定他是你的宮女,這小子和你究竟有什麽關係?他男扮女裝混在你身邊這麽久,你和他相夕相處,難道就沒發現這小子是男人?啊,我明白了,定是你看這小子長得俊,就和他暗中勾搭在了一起,同眠同宿,早就暗度陳倉了!怪不得你會這麽出力的護著他,居然編出他是女人這種謊話,原來是在想法子救你的小情郎啊!我呸!什麽東西,看上去一臉的冰清玉潔,高不可攀,原來竟是這種貨色!”泰長老說完,扭頭使勁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斜眼睨著楚笑容,滿臉的鄙夷之色。
大廳中的苗族人都紛紛點頭,無不對著楚笑容側目而視。
“泰長老,咳咳,你是本族的長老,怎可對一個太子妃說話如此刻薄?咳咳咳。”就連蠱王都替楚笑容覺得難堪,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這泰長老的話說得實在是難聽之極,這般往一個女子身上潑髒水,任是哪一個女子聽了都會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