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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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裏時夜已經很深了,織幻帶著淚痕陷入了沉睡之中,拾荒者抱著她坐在院子裏的涼亭中,她神色冷淡的看著被突圖束縛住手腳的長老,安撫著夢中並不安穩的織幻,“我想要個說法,如果不滿意今晚誰也別走了。”
跟在夜餘身後的夜空看到這一幕,臉瞬間拉了下來,他快步走過去經過夜餘時,步伐稍微有些停滯但還是朝長老走去,他指著被綁起來的長老語氣極其差的看著突圖和拾荒者,“我敬你們是客人也是狼族的恩人,別太過分了,麻煩解開長老身上的束縛。”
突圖看著笑出了聲,視線落在走過來低著頭不讓人看清他神色的夜餘,他指了指眼前的夜空,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憫的對夜餘問道:“夜餘,你看清你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嗎?”
自從踏進啟霧山到現在,夜餘似乎感覺這個從小生長之地變得極其陌生,他低著頭腦子一片混亂。聽到突圖的話時,他下意識的朝夜空的方向看了眼,隻見夜空避開他的視線,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他不明白為何夜空會是這種反應。
拾荒者冷淡的看了沉默不語的夜餘,嘴角緊抿收回視線,懷裏的織幻不知夢到了什麽,小臉上滿是掙紮和驚恐的神色。拾荒者拍了拍她的小手,隨即視線定在長老的身上,笑得格外的寒意透骨,“這個不歸我們管,對於剛才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說法。”
“沒有說法,血蛛與狼族之間的仇恨不是上仙你能理解的。”長老神色麻木的看了眼身旁的夜空,眼裏閃過一縷得逞的笑意。
拾荒者挑眉,眼裏的怒火一點點暴露出來,她怎麽也沒想到會被狼族耍的團團轉,“是嗎?那就是說說你們是從什麽時候就知道織幻的身份?”
“很簡單,自從你們進入避難所那一瞬,我就知道這小女娃的身份。”長老掙紮不開被突圖用法術禁錮住的身子,他眼裏帶著幾分得意的與拾荒者對視,“當年我曾有幸見過幻影妖,因此盡管她隱去氣味,我也能認出來。”
拾荒者控製著怒意,起身把懷裏的織幻交給智術,走到長老麵前低下頭眼裏的怒意把長老驚呆了。她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將他拎起來狠狠按在一旁的柱子上,咬牙切齒的低聲問道:“所以呢?就能肆無忌憚的利用我嗎?”
“住手!”
夜空見狀,本想上前阻止拾荒者的舉動。夜餘低著頭伸手快速捉住夜空的手臂,動作極其緩慢的抬起頭看著夜空,眼裏滿是空洞和悲涼,他聲音暗啞道:“你過去的話,我們就到此結束。”
他辜負了拾荒者對他的信任,他現在隻想看看夜空對他所謂的真心是怎麽樣的。
這話一出,夜空眼睛瞬間變大,他呆呆的看著夜餘滿是冷淡的臉,心一點點的抽疼。他反手捉住夜餘的手腕,眼裏帶著痛楚的看著夜餘低下頭,“夜餘別這樣,你信我啊。”
“我該怎麽信你?”回來不到一天的功夫,夜空就背叛了他。夜餘不明白在他在夜空心裏是個什麽樣的位置,是該有多低才會讓他這麽毫無顧忌的利用他的信任,轉眼就把他推入深淵之中。
拾荒者聽到夜餘聲音時,眼裏的情緒極其複雜。她咬緊牙門死死拽著長老,額前的那奪血蓮花隱隱閃爍著紅光,“你是不是覺得,我非救你狼族不可?”
這句話剛落,長老身子一僵表情極為難看,他看著拾荒者滿是寒意和怒火的臉,立馬急了,“上仙你不可以,你是天命指引前來救狼族的人,你不可能對狼族見死不救。”
拾荒者就像是聽到笑話一般的鬆開手,轉身接過智術懷裏的織幻,“突圖解開禁錮,明日一早我們離開狼族。”
“她可以的,長老你們太小看拾荒上仙了。”等到拾荒者他們走遠之後,夜餘鬆開拉著夜空的手,臉上一點點掛上冷淡,他繞開夜空走到拾荒者身旁,注視著長老,“所以今晚這件事情,你們還是想想怎麽平息上仙的怒火吧。”
看到夜餘要走,夜空終於慌了,他追了過去緊緊扣住夜餘的手不放,語氣焦急而急促,“夜餘,你聽我解釋。”
夜餘停下腳步,他回頭看著夜空,眼裏滿是陌生的疏遠之意。將手從神色呆滯的夜空手中抽了出來,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說吧,我聽聽你還有什麽苦衷。”
很顯然夜餘對他已經徹底失望了,夜空眼裏充滿悲涼的看著夜餘許久,隨後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站在原地看著夜餘轉身離開了。
看著夜餘消失的身影,夜空沒有回頭,眼裏一點點染上殺意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長老,我希望你能記住你曾答應過我什麽,不要再拿夜餘的來曆來威脅我。”
長老沒有回話,靜靜的看著夜空也離開院子裏。
月色灑滿院子,突圖站在窗口旁神色冷清的看著窗口外的搖擺不已的樹枝,半晌後轉身看著拾荒者語氣溫柔的哄著做噩夢的織幻,聲音特意壓低的詢問拾荒者意見:“你怎麽看?”
聽到這話,一旁氣呼呼坐在椅子上的智術立馬起身,氣急的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揮了幾下拳頭後,指著躺在床上的織幻,“什麽怎麽看?沒看到這小妖被嚇成這樣嗎?狼族欺人太甚了,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說完之後,他突然拍了一下腦袋,“我方才聆聽大樹心聲時,聽到它不斷的在和我說躲不掉的四個字,這是什麽意思?”
“你確實沒聽錯嗎?”拾荒者輕輕拍織幻的手停了下來,她快速的看了眼突圖,“狼族這件事情定要什麽瞞著我們。”
突圖點頭,隨即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並沒有看到有人影出現快速的關上窗口走到智術身旁坐了下來,“智術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那就說明狼族這次的災難想避開會很艱難。上仙你打算怎麽做?”
“我沒有聽錯,就是這四個字。”智術聽到突圖質疑他的話,立馬不服氣的瞪了眼突圖。
突然拾荒者臉色微變,她起身走到窗口處伸手推開,看著皎潔無暇的月光,聞到一股令她極其安心的荷香。猜到來者是何人,拾荒者彎眉笑了笑,一手撐在窗口處語氣帶難以掩蓋的溫柔和思念道:“還躲什麽,還不快出來。”
剛說完就看到茯笹出現在她的麵前,帶著她熟悉的寵溺輕微皺了皺眉,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可是受委屈了?”
原滿是怒火的拾荒者看到茯笹後,眼裏瞬間滿是星星點點的笑意,伸手捉住茯笹貼在她臉上的手,語氣帶著驚訝和歡喜的問答:“你來這裏做什麽?”
“來這邊有點事情,順路過來看看你。”茯笹看著拾荒者因他的到來,情緒明顯變得輕鬆愉快了許多,眼裏滿是寵溺的注視著拾荒者,“看來進展的不是很順利呢,需要幫忙嗎?”
屋內的兩人有眼力的默默退出房間裏,貼心的把房門關上。突圖靠在房門上,側頭看著一臉無語的智術,突然有些心疼和同情智術,“他們經常這麽秀恩愛的嗎?”
智術歎了口氣,頗為心酸的抬起頭呈仰望的角度,但是嘴角卻是微微勾起幾分笑意,“差不多吧,不過現在帝尊是越來越寵上仙,寵得快沒邊了。”
他們倆人站在門口一會後,對視一眼又默默的扭頭回院子裏溜達,等著帝尊走後重新回到房內和拾荒者討論明天該怎麽辦。
礙事的倆人離開後,茯笹從窗口進了房內,轉了一圈後看了眼在做噩夢的織幻,隨即皺了皺眉轉身看著靠在窗口處看著他的拾荒者,隻見她向來滿是笑意的雙眼裏隱約有幾分紅意,“怎麽委屈起來了?”
拾荒者歎了口氣,看著茯笹走了過來,不由地張開手抱住茯笹,把頭埋入他的懷裏,小聲的訴苦,“被人算計,心裏有些不痛快罷了。”
“說來聽聽。”茯笹眼裏瞬間布滿寒意,但隻是一瞬的事情。他抱緊懷裏的人,低下頭親吻她白皙的耳垂處。
拾荒者被他這一舉動弄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她蹭了蹭茯笹胸口處,抬手捂住自己的快速變紅的耳朵,微微仰頭眼裏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你不許插手,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難得看到她這幅含嬌帶羞的模樣,茯笹心軟的一塌糊塗,他像是明白了為何會有那麽多人為了博得紅顏一笑而不惜任何代價。他笑了笑,控製不住的俯下身在那張紅潤自己惦記多時的小嘴上親親落下一吻,未曾多停留,知識如蜻蜓點水一般親了親,“嗯,我信你能解決好。”
“狼族的事情,有些超乎我的意料之內。”拾荒者輕輕推了推茯笹,轉身坐在椅子上,撐著腮幫子眼神有些冷意的看著眼前的茶杯,“不管是今晚利用織幻讓血蛛的人相互殘殺,還是借我的手把夜餘帶回來,我總覺得這一切有一雙手在推動著。”
茯笹坐在拾荒者身旁,伸手將她的纖手握在手中,輕輕捏著她的掌心說道:“你是想說,狼族有人已經知道這次天命指引你前來?”
“對,來狼族時就有人候在入口處等我的到來,不管是族長還是長老,對於我的到來並不驚訝。”拾荒者側頭看著茯笹,在這橘黃色的燭光下,茯笹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變得有些柔和,往日裏對她露出溫柔的神色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明顯。
拾荒者走神,直到聽到茯笹帶著愉悅的輕聲後才惱羞成怒的瞪了眼茯笹,挪開視線繼續說道:“再加上方才利用織幻的氣味和香氣迷惑住血蛛一族的意識,太巧合了,沒有明確的計劃根本不能達到這種效果。”
聽拾荒者說完之後,茯笹沉思片刻後,抬手替拾荒者把散在臉龐的長發別在耳後,語氣一如既往的帶著慣性的寵溺,“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我想明日離開狼族,直接去血蛛會會誅久。”
這話一出,茯笹總算有了動靜,他皺眉想了想後,“你想直接把靈珠奪回來?”
“嗯,血蛛已經付出代價了,沒必要再大動幹戈。”拾荒者想到今晚那血腥的一幕,心裏有些堵得慌,她低下頭靠在茯笹的肩膀上,“在誅久沒有犯錯之前把靈珠奪回來,我不想再看到無辜的生命犧牲。”
今晚在死去的血蛛人中,有不少印記皆是幹淨的妖在其中。拾荒者對於自己一時疏忽被狼族下套一時無法釋懷,若是狼族沒有給她一個合理的說法,這件事情她就此罷手,把靈珠奪回來淨化後直接返回天庭。
“這個辦法可行,隻是你考慮清楚了嗎?”茯笹把頭側過去靠在拾荒者的腦袋上,“這隻小妖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去血蛛。”
聽到這個,拾荒者用餘光看了眼在床上睡得極其不安穩的織幻,一想到織幻這種狀況是因她而起的,她心裏就抑製不住的難受,她抬手緊緊捉著茯笹的袖子,“你覺得夜餘可靠嗎?”
茯笹知道拾荒者在糾結什麽,他歎了口氣心疼的輕輕抬起頭,伸手捧著拾荒者的臉,眼裏裹著一層憐惜與肯定,“可靠,你對他有恩,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就算不可靠,他也有辦法讓夜餘成為拾荒者能信任的人。
“我打算把織幻留在這裏,你說夜餘可靠那麽有他照顧織幻我就放心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拾荒者就著茯笹雙手捧著她的臉的姿勢湊過去親了親茯笹的額頭,又蹭了蹭茯笹的側臉,“你也該走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你別擔心我。”
被她這親昵的動作觸碰到心裏的那根弦,茯笹眼裏翻滾著濃烈的欲望,他看著拾荒者許久下伸手再次擁抱她,聲音沙啞道:“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們就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