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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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突圖再次回到院子時臉色並不是很好,他身後跟著的夜餘麵色帶著幾分蒼白和狼狽。拾荒者與突圖對視後手暗暗指了指身後的夜餘,突圖輕輕搖了搖頭隨即側開身子讓夜餘走過來。
本想詢問怎麽了,但是看到突圖的暗示後,拾荒者收回那心思將懷裏的織幻輕輕推開,起身牽著她的小手,目光中帶著探究的看著神色有些恍惚的夜餘,“織幻就交給你了,誅久那邊我們會處理好。”
話音剛落,織幻就緊緊抱住拾荒者的腿,原本止住的眼淚瞬間往下掉,聲音裏滿是驚慌的哭腔:“織幻不要一個人呆著這裏。”
“織幻乖,我們處理好事情後就會回來找你。”拾荒者心裏有些不忍,但是織幻跟著她們確實會有一定的危險,她答應過幻影族的族長會護好織幻,想到這裏她抬手在織幻頭頂一抹,之前留在織幻身上的血蓮花若隱若現,拾荒者才安下心。
夜餘看著拾荒者安撫織幻,手下意識的握緊,臉色流露出幾分苦澀,“上仙你相信昨晚的事情我並不知道真情嗎?”
早就注意到夜餘的不對勁,拾荒者也不打算問夜餘怎麽了。她看了眼夜餘,笑得有些無所謂的歪了一下頭,手指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嗎?夜餘心裏微微刺痛,他低下頭看著緊抱著拾荒者不撒手的織幻,突然想起兒時雙親離世時,他死死抱著夜空的手臂的場景,眼神不由的暗淡了幾分,“你不怕我對織幻不利嗎?”
這話拾荒者聽著極其不舒服,她挑眉看著低頭神色不明的夜餘,語氣中難得帶上幾分嚴厲和認真,“聽著,夜餘我雖然不知道為何昨晚你隱瞞了夜空他們的計劃,但是我信你不會傷害我們。”
小小的織幻隻關注拾荒者要離開了,要把她留在狼族裏,她哭得越發傷心,手一點點鬆開後退幾步,滿臉淚水的額仰頭看著拾荒者,清澈的眼裏帶著濃烈的傷心和絕望,“上仙不要織幻了嗎?”
“傻小孩,我怎麽會不要你呢?”拾荒者心疼織幻,看到她哭得眼睛紅腫不停的打著哭嗝,歎了口氣蹲下身子伸手握住那肉乎乎的小手,“乖乖聽哥哥的話,要時刻記得掩蓋自己的氣味,等我處理好事情就回來接你,好不好?”
臉上的淚水被拾荒者溫柔的擦拭幹淨,原本滿心的不安被拾荒者這一舉動一點點撫平,她一邊打著哭嗝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會回來嗎?”
拾荒者依舊耐心的哄著眼前這個沒有任何安全感的小妖,“自然,我從不騙人,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智術。”
一旁的智術聽到這話,立馬暗暗翻了個白眼。拾荒者何止是騙過人,她還一臉無辜的說忘了,隻要在這種事情她才會不騙人。智術可不敢說出來,他走過去蹲在織幻麵前,一臉真誠的看著織幻,“你乖乖的,上仙向來都是說到做到的人。”
才怪!
得到智術的保證後,織幻才沒有繼續哭。
把織幻往夜餘身旁推了推,夜餘牽住她的手後,拾荒者才滿心的笑了笑。扭頭示意智術和突圖走,朝織幻揮了揮手,“好了,你就和夜餘哥哥呆著,我們去找長老談談。”
智術撓了撓腦袋,不解的側頭看著拾荒者,“找長老做什麽?”
“昨晚一事,怎麽著也得給我一個理由。”拾荒者眼裏的笑意一點點褪去,抬手將垂散在兩側的長發捋到耳後。
靜夜趴在突圖肩膀上,聽到拾荒者這話時,眼裏裏閃過一縷複雜之色。突圖注意到靜夜的變化,隨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若是給不出呢?”
拾荒者懶散的勾唇一笑,“智術,給不出怎麽辦?”
“帝尊說,打到說為止。”智術想了想,把帝尊教給他的一套說了出來,“就像重棄一般,不服就打到服為止。”
這麽幹脆殘暴的解決方式,突圖對此很是讚同,
看到拾荒者他們走了過來,長老眼裏快速的閃過幾分算計之意,但是他掩蓋得十分幹淨的迎了上去,語氣一如既往的恭敬,“上仙這麽早就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拾荒者隻是笑了笑,直徑繞開他走進大廳內,隨即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撐著腮幫子半眯這雙眼看著長老臉色不是很好的走了進來。智術見狀,冷哼一聲,他對這個老頭印象極其不好,尤其是經曆昨晚那一事之後。
她也不在意,坐姿極其慵懶的翹起二郎腿,手指輕輕敲了敲一旁的茶桌,好心的提醒道:“長老貴人多忘事,昨晚一事怎麽也得給我一個說法,我拾荒者不是很好糊弄呢。”
看到拾荒者這姿勢,智術立馬扶額一臉慘不忍睹的湊過去,小聲道:“上仙你這姿勢要是讓帝尊知曉,會不高興的。”
拾荒者眼裏滿是寒意的看在長老不曾挪開視線,一臉嚴肅實則暗暗磨牙隻想暴打智術一頓,她壓低聲音語氣森然的說道:“我現在就很不高興,你瞎打什麽岔,沒看到我在嚇唬人嗎?”
長老被這麽一看,隻覺得一股寒意布滿全身。
智術有些愁,他自然知道拾荒者現在恨不得把他丟回帝尊的小院裏,但是對於這個他還是比較害怕帝尊生氣,“可是你的坐姿確實不妥,小心帝尊罰你。”
“那你怕不怕我罰你?”
突圖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隻覺得頭疼,他握拳放在嘴唇旁假咳幾聲,提醒道:“咳咳…”
聽到突圖咳嗽聲後,拾荒者暗暗踩了一腳智術示意他閉嘴。她調整好坐姿把腿收好,其實她也挺怕茯笹那家夥生氣,太難哄,動不動就要罰她背道德經,真的很可怕很過分的懲罰,太泯滅人性了!
眼裏依舊是一片冷意的看著長老,聲音冷清道:“想好了嗎?”
長老坐在拾荒者對麵,他坐立不安的挪開視線,不願和拾荒者那寒意刺骨的視線對上,輕咳幾聲後懷著幾分僥幸心態道:“若是我給不出呢?”
這話一出,智術就炸開了,他猛地起身瞪著長老開始磨牙,氣洶洶的嘎吱捏著自己的手,躍躍欲試的問道:“那你怕不怕被打?”
長老哪見過這種情況,他愣了一會立馬扭頭看著拾荒者,滿臉的震驚,“這是什麽意思?”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不過智術向來衝動,我也管不著他。”拾荒者一副你好自為之的為難模樣看著長老,心裏默默為智術鼓掌叫好。
看到拾荒者一副無辜的模樣,長老氣得不輕,“上仙你這樣縱容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聽到長老帶著怒火的話,拾荒者眼裏的寒意越發濃烈,她一手輕輕按在眉間的血蓮花上,隱約可見的紅光從指間迸發出來,她輕描淡寫勾著嘴角上下打量一番長老,“是嗎?昨晚利用我一事,我們又該怎麽算這筆賬?”
突圖坐在一旁,端起茶壺自顧自的倒茶,抿了一口之後,也笑得滿是寒意的看著長老,“昨晚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就算是編你也夠時間編出一個好聽的理由。”
氣氛一度變得壓抑,長老額頭上冒出少許冷汗。他明顯的感覺到拾荒者惱了,空氣中不斷攪著令他膽顫的寒意,沉默片刻後,長老像是妥協一般的歎了口氣,一副羞愧難當的語氣說道:“沒有把計劃告訴上仙,是我的疏忽。”
疏忽?
是故意才對。
拾荒者冷笑幾聲,手指不輕不重的敲著桌麵,發出輕微的響聲,語氣平淡道:“繼續說下去。”
“血蛛一族的人殺了狼族不少的人,逼得我們離開了家園來到這避難所避難,難道上仙不覺得他們該死嗎?”長老越說越激動,他雙眼隱約閃爍著興奮,“本來隻想利用那香迷暈他們而已,多虧上仙您帶來的幻影妖,才有昨晚那麽精彩的一幕出現。”
拾荒者臉徹底沉了下來,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長老,隻覺得他掛著臉色的那激動的神色透著一股惡心,“這麽說,你還替我分擔了不成?”
“上仙非要這麽想,我也無話可說。”
長老剛說完,臉上隨意的神色還沒消去,眼前就出現一朵豔紅的血蓮花懸浮著。他見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猛地往後靠不敢讓血蓮花太靠近他,原本滿是自信的眼裏終於出現了恐慌之色,“上仙這是何意?”
“好好說話,別把我惹火了。”拾荒者手輕輕一拂,血蓮花的花瓣瞬間散開將長老包圍,隨即起身走到長老麵前麵無表情,“少在我麵前打馬虎眼,趁我還有心情聽你編理由,就好好珍惜。”
“上仙息怒,”
長老原本隻是以為拾荒者很好糊弄,沒想到卻撞得一鼻子的灰,他身子僵硬的不斷往後靠,椅子險些往後摔去。突圖一眨眼就站在長老的身後,皮笑肉不笑的抬腿踩在椅子一側把它扶穩,俯身在長老耳旁陰森的說道:“別整那些有的沒的,我勸你老實交代為好。”
突圖說完後,站直看著拾荒者,滿眼的笑意。
他真的越來越欣賞拾荒者了。
血蓮花越來越靠近,長老知道再拖下去,隻會對狼族和他不利,於是十分知趣的開口說道:“昨晚一事,就如上仙猜測的一樣,我們確實提前得知幻影妖的存在,才會有這麽一個計劃。”
拾荒者對他們的計劃並不感興趣,她隻想知道為何他們會知道織幻的存在,並精心布下這個局。她不信什麽巧合,更不信狼族有這個能耐,“很好,告訴我你們怎麽知道織幻的存在。”
這時長老扭頭看了眼趴在突圖肩膀上的靜夜,目光中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裏頭。突圖皺眉將靜夜抱入懷裏擋住長老耳朵視線,帶著寒意的對上長老探究的目光,“看什麽?”
長老隻是笑了笑,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自己蒼老的手,目光暗淡不已,“山神當年曾與我說過幻影妖的存在,本以為是傳聞但不曾想到她竟會隨著上仙你來到了狼族。”
“哄我呢?”拾荒者氣笑了,手隻是稍微一握緊,原本漂浮在長老四周的血蓮花快速靠攏,隻是一小片的花瓣觸碰到長老的衣袖,就瞬間被腐蝕掉,長老驚恐的抬頭,看到拾荒者帶著一股戾氣站在一旁勾唇輕笑。
這是魔鬼嗎?
長老這才真的慌了,聲音猛地提高不少,滿是害怕的看著拾荒者:“上仙息怒,我說我說。”
智術站在一旁,吃驚的看著拾荒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上仙動這麽大的火氣,上來就直接甩一朵血蓮花出去唬人。
想到這裏,他一臉幸災樂禍在一旁觀看,心裏不免有些遺憾的想著,帝尊昨晚就離開了,不然這老頭就慘了。
拾荒者沒有說話,隻是揮了揮手,血蓮花十分聽話的退回原位置依舊圍繞著長老四周,像極了伺機想偷襲。長老喘著粗氣,背部早已被冷汗打濕了,他一飲而盡手旁的茶後,才緩回神,“確實是有人把織幻是幻影妖一事告訴了我們。”
“是夜餘,對嗎?”拾荒者語氣極其平淡,讓長老心裏直發虛,“你在他身上中下了咒,控製他的意識,我說的對不對?”
拾荒者緊緊盯著長老,語氣不急不慢的說道:“或者說你早就知道夜餘是他是應天命出生的,聚集啟霧山的靈氣孕育出來的是不是?”
聽著拾荒者這番話,突圖震驚的看著長老,看來是他低估了狼族了。
長老並沒有否認,“上仙說的沒錯,先王臨死之前就把夜餘的身世告訴我,為了避免出現岔子,我隻能趁夜餘不注意在他身上動了手腳。”
得到確認後,拾荒者冷笑幾聲,心裏滿是對夜餘的聯係,“我猜這其中定要夜空的幫忙,不然夜餘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不出。”
不曾料到,長老愣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不,族長並不知情,他一直以為那是一種可以讓夜餘身體有所恢複發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