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花心崽茯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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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太模糊了,模糊到我此刻隻覺得眼前的茯子猶如虛幻一般,不複存在。我捂著心口雙眼空洞的看向茯子的方向,果然他的身子一點點的變得透明,甚至是趨向虛無。我一下子惶恐的放大瞳孔,手發抖的指著他的已經透明的手,“茯子,你的身體?”
茯子看著自己的手變得透明,眼中竟然隻是一陣無奈,便沒有多餘的情緒外漏。他歎了口氣,小臉帶著一絲絲的難過,手中的光芒依舊耀眼,“方才浪費的時間過多了,娘親,茯子接下來說的話你好好的記住。”
我整個人就像是被人狠狠一擊打在心髒處,疼得幾乎扭曲了臉部,“你要去哪?”
茯子看到我這種反應,眼眶頓時紅了。他難過的別開視線,身子在我的眼前一點點的成為透明狀,“這這光,娘親必須要知道如何使用,要在它徹底消失之前尋回自我,不然一切都無法挽回。”
我壓根就不在乎這些,我隻想讓我的孩子讓我的茯子留下來,留在我的身邊。我慌得臉色慘白,幾乎沒有丁點血色張嘴,“茯子,你要去哪啊?”
“娘親,別任性了。”茯子低著頭,我看到眼淚掉落,他緩慢的抬起頭,我看到我茯子眼中帶著幾分委屈和思念至極的依賴,他的聲音極其難過,“娘親,茯子很想你,所以娘親你要快點找到茯子,將茯子喚醒。”
說完之後,他手虛虛一抬,掌心中的赤金帶著絲絲紅意的光朝我飛了過來,快速的融入我的身子。我隻是僵著身體站在原地,看著我的茯子,一點點的化為光影,消失在我的麵前。
這世上上,什麽最可怕?
我捂著胸口,呼吸困難的看著方才茯子還站著我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這世間,最可怕的莫過於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次次的消失在自己的麵前。束手無策,一丁點辦法都沒有的絕望感,幾乎將我整個人壓垮。
我直直的跪在地上,膝蓋上傳來的疼痛絲毫沒有讓我回過神來。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就像是在深淵中一雙帶著希望的手朝我伸過來,將我拽出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我聽到茯笹在輕聲的呼喚我的名字,“朧芷?”
我不斷掙紮著要清醒,但是身體內的那一道光芒一下子竄了起來,不斷在我的體內脈絡中遊走,似乎不願讓我返回現實當中。我捂著胸口難受的呻吟出聲,這光芒對我的身體極其熟悉,在不斷遊走當中衝擊著我的脈絡。
這是怎麽回事?
難受的咬住嘴唇,隻覺得眼前的事物原發的模糊。身體內不斷傳來陣陣的刺痛感,我不願再支撐下去,閉上眼睛任由黑暗撲過來,將我整個人淹沒幹淨。
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已經不再我的洞府當中,而是熟悉的布置。我愣愣的看著不遠處處理公務的茯笹,隻覺得有些恍惚自己還沒清醒的錯覺。狠狠地揉了一下眼睛,茯笹一身清冷的氣息讓我一下子坐起來。
他手頓了頓,但並沒有回頭看我。我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烈,慌忙掀開被子赤腳朝他走去,步伐急促。我似乎做了一個夢,夢到大家的記憶都被天命顛覆了,她笑著和我說賭約開始了。
看著茯笹抿著嘴角處理公務的樣子,我怕俯下身子抱住他,用臉蹭了蹭他的頭發,輕聲的說道:“茯笹,我害怕。”
茯笹眼中滿是清冷之意,他身子一僵,隨即放下手中的筆,將我的手扒開甚至身子挪了挪與我拉開距離。我愣愣的看著疏離而陌上的茯笹,他的語氣極其冰冷的和我說道:“朧芷尊者,請自重。”
我手縮了回去,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地上,雙眼放空的掃視一眼我本應該極其熟悉的大殿,卻發現這裏已經掛上了喜慶的紅球,“原來不是夢。”
用力的按住太陽穴,我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扭頭看一旁擰著雙眉滿眼皆是猜疑額茯笹,心裏傳來的刺痛感我無法無視掉,隻能重重的喘了口氣,用沙啞難過的聲音問他,“你要和姬浣成親,對嗎?”
大致是我的反應讓茯笹有些驚訝,他那烏黑的眼眸輕微一顫,隨即別開視線,淡淡道:“與你無關。”
“說得輕巧,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為何與我無關?”我步步緊逼,這是我一個人的茯笹,我死也不會讓姬浣如願的,“你是我的,姬浣她想都別想碰!”
聽到這話,茯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是絲毫不惱怒,反而語氣頗為愉悅的問我一句:“若是碰了呢?”
我聞言,立馬伸手過去不顧一切的拽住茯笹的手臂,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語氣狠厲的質問:“她碰哪了?”
他挑眉,視線落在我用力握住的手臂上,語氣冷淡,“碰了手臂……”
我勾唇一笑,揚手帶著狠厲的就要往他手臂上削。茯笹反應極其快,不過用力一拽就將我整個人拉了過來,一手握緊我掌心帶著光的手,眼神中有一絲絲的驚訝,“你想將我的手臂給剁了?”
用力欲要將手抽回來,但是茯笹的力度太大了,我壓根就沒辦法與他對恒。我也懶得掙紮,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壓在茯笹的身上,看著他笑得燦爛,但是笑意絲毫沒有到達眼底,“我的東西,哪弄髒了就丟哪。”
我說完之後,茯笹鬆開我的手但卻沒有推開我,反而皺著眉眼中滿是疑惑和複雜的看著我,但是語氣明顯變得極其的無奈,“朧芷,你給我下了什麽迷藥?”
我翻了個白眼,下什麽迷藥?!要下就要毒藥,藥死你和姬浣這兩個不要臉的。
見我不想回話,茯笹似乎輕笑一聲,依舊任由我壓在他的身上,眼中不知何時染上了幾分擔憂之色,“你可知你沉睡多久了?”
我一愣,雖然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但是經受不起我這麽折騰和浪費,“多久?”
“三天。”他臉色不是很好的伸手欲要觸碰我的臉,但卻又在半途縮了回去,我翻了個白眼欲要起身時,聽到他的聲音清冷沒有一絲的感情,“你的身體,何時出現這樣的問題?為何這麽輕易就陷入幻境當中?”
我起身,恨不得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光明正大的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好的回答他的話,“我身體好得很,帝尊倒不必這個咒我,顯得您肚量小。”
茯笹並不惱怒,反而看著我厭煩的表情,深思片刻後,撐著身子靠在堆滿帖子的桌上,眼裏帶著一絲絲以前我熟悉的神色,“你可是在怨我和姬浣成親?”
我沒有反駁也不曾同意他的說法,隻是站在原地低下頭看著他。兩人對視片刻之後,我心中那一股委屈突然卷土重來,我深深呼了一口氣,克製住眼眶泛紅,“我貪婪且自私,隻要認定是我的東西,誰都碰不得。”
“帝尊若是想娶姬浣,可以。”我眼中布滿寒意,看著他一下子變得些許難看的臉色,心中一下子舒坦了不少,勾著嘴角輕笑不已,舔舐這嘴角滿是血腥的說道:“把我休了,不然你敢娶她,我就敢在你的麵前親手把她宰了。”
茯笹突然起身,抵在我的眼前,眼中泄露出一絲絲的狠厲,他一字一句看著我說道:“若是你動她一根汗毛,我就斷你十指呢?”
我笑得雙眼彎彎,一手按住茯笹的心口處,這裏明明裝的是我,為何他能說出這麽傷人的話?我笑意不曾抵達眼底,語氣也逐漸變得冷疏陌生,“簡單,我拉著你的心肝直接殉葬。”
他突然笑出聲,後退一步與我拉開距離,用一種捉奸的語氣問我:“為何清俞會在你的洞府中?”
“姬浣為何在你殿中,清俞自然為何就會出現在我的洞府中。”我絲毫不畏懼茯笹眼中的寒意,挺直身板,故作出一副貪戀美色的舔了舔嘴角,笑得稍稍些不懷好意,“小白臉什麽的,挺誘人的。”
茯笹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猛地伸手拽住我的手,疼得我直抽氣。還沒掙紮,就聽到他擠出兩個字:“你敢!”
這就有趣了,為何我不敢?
我挑眉,這人都要娶姬浣了,“帝尊,為何您動怒?”
茯笹咬牙切齒,理直氣壯,“你是我的妻!”
非常有趣的回答。
我看了一眼被他捉得生疼的手,隨即用另一隻手狠狠的戳著他的心口,麵無表情的看著茯笹擰眉不悅的模樣,語氣清冷甚至是帶著幾分決絕,“所以你娶姬浣,置我於何地?”
茯笹直直的看著我,眼中竟然泄出一絲絲的笑意,我看著就惱火。欲要用力推開他直接走人,卻突然被他抱起來,我皺眉掩蓋住眼中的慌亂,即使怕摔下也不肯抱住他。
他歎了一口氣,將我放在床上,掏出帕子捉住我的腳踝,隨即輕輕擦拭幹淨我方才踩地上的腳,“我有苦衷,日後會和你解釋。”
稀奇了。
我別扭極了,連忙掙紮收回腳縮進被子中,看著他帶著細碎笑意的雙眼,總覺得這個不是真正的茯笹。我喜歡的茯笹,才不會說出這種讓我覺得厭煩的話,“茯笹,這世間真不存在那麽多的苦衷。”
“你想娶姬浣,可以。”我藏在被子下的手捉緊被單,垂下眼簾遮蓋住絕望的神色,“請先休了我,我做不到和她分享你,即使是名義上也不行。”
“你喜歡她,為何要與我成親?”我記得這個茯笹說過,是我不擇手段強上了他,懷上了茯子才會與我成親,“別說什麽我強迫你的蠢話,怪膩的。”
強了名震三界的帝尊,什麽鬼話,這麽會扯?
若是他不願,我一丁點便宜都占不到。
茯笹眼中的笑意一點點的泄出來,他起身坐在床上,幽深的眼眸中布滿了溫柔和寵溺,“朧芷為何覺得我喜歡她?”
我瞪大雙眼,直接無視掉他眼中的溫柔和縱容之意,隻覺得這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不是帝尊說的嗎?!”
茯笹越發古怪,還敢伸手要摸我的臉,“不曾,我從未說過。”
我惱了,用力捏住他的手腕,不斷用力。但是他那絲毫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讓我看著極其惱火,將他方才的話還給他,“帝尊,自重!”
茯笹不曾惱火,他輕笑出聲,任由我用力捏著聲音輕輕的說道:“朧芷,我好想你。”
我現在隻想將天命解決了,把茯笹的記憶換回來,再這樣下去我都快要對茯笹產生厭惡感了。原本清冷性子的人,怎麽就變得這麽風流花心?
我嫌棄的收回手,直接換鞋子不曾看一眼身邊的茯笹,直接推開笨重的大門走了。
走到蓮花池時,我忍不住停下腳步,看著姬浣笑得一臉白蓮花的站在榕樹下,一手輕輕耳朵撫摸著粗壯的樹幹,“尊者這是要去哪呢?”
誰還不會演戲啊?
我歎了口氣,捋了捋耳後的長發,眉眼之間的殷紅有些發燙。看著姬浣那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的小臉,我笑的越發的燦爛,眼裏甚至流露出幾分媚意,“方才與茯笹親熱一番,準備出去見見我私養的小白臉。”
“親熱?”姬浣臉上的笑意消失得幹淨,麵部有些猙獰的看著我,一副恨不得將我生生撕碎的表情,“朧芷,你以為我會信了編製的話嗎?”
我笑著點頭,故意帶著幾分好奇的語氣詢問她,“我懂,我就是好奇,你演了這麽久,不累嗎?”
姬浣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眼眶頓時發紅,一副忍辱負重的表情,“尊者為何要這般欺辱我?是因為我和帝尊兩情相悅嗎?”
我捏著幻化出來的帕子,輕輕擦拭眼角,比姬浣更加悲慘的帶著幾分哭腔,“姬浣,我能理解你迫切要嫁給帝尊的心,但是為何要下藥害我?”
我一邊假哭一邊用餘光看四周,發現那日攔住我不讓進來的守衛,一臉不忍直視的僵著身子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