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閔西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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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漓,給個吻唄,不然沒動力幹活啊”左淩辰已經出了門,顧漓都以為他已經走了,誰知道這家夥又折了回來,倚在門框上,西裝外套被他反手搭在肩上,一手插在褲帶裏,痞痞地看著她,那樣子,有幾分花花公子的味道。
顧漓挑眉看了看他,然後傲嬌地說道“不給,滾吧你”說完看都不看他一眼。
左淩辰眼珠子轉了轉,一個拋物線出去,將外套扔在沙發上,然後朝顧漓走過去,硬生生地給了她一個熊抱,又硬生生地親了她一下,顧漓大怒,瞪大了眼睛瞪他,腳下也狠狠地踩了他腳背一腳,越來越不像話了。
左淩辰皺了皺眉,放開了她,委屈地道:“顧漓,我跟你有什麽什麽深仇大恨?你往死裏踩啊”,明明是腳背受了傷,他卻抱著膝蓋。
顧漓哭笑不得,冷冷一哼,轉身往樓上去,左淩辰眼巴巴地望著,可顧漓再沒給他一眼,他隻好摸摸鼻子,然後若無其事地拿了外套往外麵去。
門口,裴小五和顧彤彤一大一小十分鄙視他,左淩辰雲淡風輕地從他們麵前飄過,一大一小對視一眼,裴小五說“沒戲”。
顧彤彤十分憂慮,看著左淩辰的背影,她真的要急死了,想名正言順地喊他一聲“爹地”,怎麽就那麽難。
在樓上,顧漓看著左淩辰的車子離開,搖了搖頭。
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知不覺的,顧漓在窗前站了很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猛然看到樓下有一個身影,她心頭一緊,幾乎痙攣,那背影,像極了顧南西,會是他麽?他找到她了麽?是不是要把她抓回去?那些不堪的回憶襲上心頭來。
顧漓猛然退後幾步,幾乎跌倒,有那麽一瞬間,她想要逃,逃得遠遠的,不會的,哥哥說了,顧南西以為她已經死了,他怎麽會在這裏?可能隻是巧合。
想到這裏,她勉強鎮定了自己的心神,一步步地挪動著腳步走向窗邊,隻見那人已經轉過了身子,與她對視著,不是顧南西,她心頭稍安,不過此人她也不陌生,昨天他們在溫泉山莊見過,正是那小男孩的父親。
他在朝自己招手?顧漓愣了一下,咧開嘴,笑得有些勉強,那男人已經往他們房子這邊過來,顧漓愣是站著沒動,直到門鈴的響聲傳進耳朵裏。
又是站了好久,她才往樓下去開門,果然是那男人。
“你”兩個人都開口,顧漓有些尷尬沒有繼續說,男人倒是沒什麽尷尬的表情“原來你也住在這裏呀,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他笑著,笑容如同春風化雨一般。
顧漓的唇角抽動了一下,怔愣著,好半天,又聽到男人說:“怎麽,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麽?”
顧漓這才後知後覺,他們已經站門口好久了,不自然地笑了笑“好啊,請進”,她側了身子,讓出一條道來,男人一笑,大步地走了進去。
顧漓盯著他的背影,太像了,就連氣質都那麽像,會這麽巧麽?可這人分明不是顧南西,如果是的話,他怎麽可能若無其事地跟自己交談?萬般思緒,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她想著自己的心思,木訥的走著,竟然沒注意到男人已經轉過身來,看她的眼眸中有一絲複雜,很快又消失不見。
顧漓正在走神,一下子撞到人,她嚇了一跳“對不起,對不起”。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顧南西不著痕跡地攬住她的腰,溫熱的氣息讓他有種將她攬入懷裏,狠狠地抱著,將她融入骨子裏的衝動。
顧漓一怔“啊,沒事,沒事”,意識到兩人挨得實在太近了,她連忙後退幾步。
顧南西也順勢放開了她,轉身環顧了一下房子,看到屬於男人的東西,他眸色一深,心裏很不舒服,勉強壓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顧漓也坐了下來,她動了動唇“對了,那孩子呢?”她有些奇怪,那小男孩怎麽沒來,顧南西淡淡地道:“家中有事,他回去幾天”。
“哦”
顧南西看了看她:“你呢,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顧漓一笑:“還有我女兒,她也出去了,一會兒才回來”提起顧彤彤,她滿心都是寵溺自豪。
顧南西眼眸中閃過什麽,那孩子一看就不是顧漓的,他自是不會再問下去,大概猜出孩子是顧漓收養的,他看著顧漓,左淩辰呢,在她心裏又是什麽樣的存在?那天餐廳那一家三口的畫麵十分另他刺眼。
顧漓覺得怪怪的,跟這男人單獨待在一起,她挺不舒服的,可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對了,你要不要喝點水?”想起上次自己摔了水壺,她有點尷尬,今日她也倒不了水,但總沒有讓客人自己動手的道理,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一無是處到如此境地了,如果沒有左淩辰,沒有裴家的人,她大概都活不下去。
男人卻是搖了搖頭,他一眼便看穿了顧漓的心思,“你的左手……”他下意識地往顧漓左手上看過去。
顧漓瑟縮了一下,突然想起在監獄中,被挑斷手筋的那種痛,她麵上浮現出一抹驚懼,搖了搖頭“幾年前受了點傷,已經不礙事了”。
顧南西聽出她語氣中的顫抖,心微微一痛,知道她不願意多說,便沒有問下去。
“你的眼睛”他伸手下意識地要去撫顧漓的眼睛,她眼角有一片灰白的地方,樓輕燁說他那一巴掌下去很重,有可能讓顧漓失明,本想問問她能不能看得到,但最終卻問不出口。
就在顧南西的手即將碰到顧漓臉頰的時候,被她偏了過去,她自己摸了摸眼角“以前也受過傷”聲音有些一絲難以察覺的淒涼。
“還疼麽?”
顧漓搖搖頭:“已經不疼了”,她覺得有些奇怪,這男人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他們之間的氛圍也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看出她眼眸中的防備,顧南西心頭苦澀著,唇角卻牽起一抹笑容“我兒子很喜歡你,無意中看到你住這裏,便過來打擾了”。
“你們也是住這裏的麽?”
顧南西點點頭“我在這邊也沒有什麽朋友,你可以跟我做朋友麽?”
顧漓一愣,她下意識地要搖頭,他們又不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他的樣子,他好像很孤寂可憐,她都不忍心了,便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隻是我不確定還在這裏住多久”。
“你的家不在巴黎麽?”
“在另一個小鎮上”
“對了,你有女兒,那你呢丈夫呢?”顧南西想著話題跟她聊著,想要從她這裏了解更多這幾年她的生活,可他又有些害怕,害怕顧漓會說出左淩辰便是她的丈夫,心裏竟然有了一絲緊張。
聽到他的話,顧漓的眼眸暗沉了下來,她淡淡地說道:“我沒有丈夫”,雖然淡,卻有著一抹難以言喻的傷痛。
是啊,她跟顧南西已經沒什麽關係了,如果人生可以重新來過,他們還是不要相遇,不要結婚的好。
“看來我們還真是同病相連,我也沒有妻子了”
顧漓本來還有些傷感,聽到他的話不免一愣,疑惑地看向他,隻見他眉宇間也盡是傷痛。
顧漓心裏也微微的難過著,難怪那孩子說他沒有媽咪,這麽小小年紀的,太可憐了。
她沒打算問發生了什麽事情,顧南西卻已經開口向她說道:“我以前傷害過她,她便離開了我和孩子”。
顧漓又是一愣,在她看來她有些想不通這個女人了,男人傷害了她,她怎麽可以連孩子都不要,若是換成是她,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離開自己的孩子的。
“你,傷害她有多深?沒有挽回的可能了嗎?”她問道,不是她要打聽人家的私事,她隻是覺得那孩子可憐,他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是想他的父母在一起的。
顧南西看了看她,整張臉都苦澀起來“很深很深,深到我都無法原諒自己,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挽回,如果可以,我願意用一切來換”。
顧漓不再說話了,原來這也是一個癡情種子,很可惜,晚了,為什麽總是要在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呢。
她歎了口氣,在這件事情上,她沒有發言權,也不知道該怎樣勸他,就好比顧南西傷她如此深,自己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如果他的妻子跟自己是一樣的想法,那隻能說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那麽多無奈。
“如果是你,你會原諒麽?”顧南西突然問道。
顧漓怔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沒經曆過你們之間的事情可我想有一點,無論你們大人怎麽那麽鬧,孩子總是無辜的,她也一定不舍得”她也隻能言盡於此了,但願他能好受些。
顧南西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真的是這樣麽?他心中燃起了希望,那如果她知道毅兒就是她的孩子,是不是……
“我能否多問一句,你的丈夫……”斟酌著語氣,顧南西開口到,顯然是不信她沒有丈夫這樣的說辭,他迫切地想知道,在顧漓心裏,自己的位置。
“他死了”顧漓閉上了眼。
顧南西滿心苦澀,升騰起的希望隨著她的話一起覆滅,是啊,在她心裏,自己死了最好,忍著心頭的不適,他開口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漓睜了眼,眸子裏一片清明,她搖了搖頭,“沒關係”。
兩人一個個話題聊著,竟然聊了一整個下午,顧漓愣住了,她竟然跟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更確切的說是隻見過兩次的人說了那麽多話。
“明日,我再來找你好嗎?如果毅兒回來,我便帶他一起來”顧南西看著顧漓。
顧漓隱隱有些為難,她真的不知道,也許明天早上他們就要回裴家了。
“好嗎?”顧南西又問了一次,顧漓隻好點點頭,顧南西這才走了,到了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來“對了,我叫閔西顧”,然後也不看顧漓,轉身便走。
顧漓心頭一跳,這個名字……她再去看的時候,顧南西已經走了,背影真的像極了顧南西,她甚至看得入了神,他們才認識不久,不是麽?何況男女有別,他為什麽要來找自己?
因為裴小五照顧的那位病人的病情有些複雜,他們不得不在巴黎多住幾天,左淩辰恰好有事情要辦,便是皆大歡喜。
那位病人十分喜歡顧彤彤,她小嘴也甜,總是把人哄得開開心心的,裴小五便每次去看望他都帶上顧彤彤,顧漓正好樂得清閑。
這幾天她的身體都沒什麽大問題,按時吃藥,按時注射藥劑,很正常。
而那閔西顧每天都來看她,跟她聊天,一開始顧漓是不習慣的,可後來,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閔西顧為人很風趣幽默,他聊的話題,顧漓也很感興趣,一來二去,兩人還熟絡了起來,隻不過他每次都是一個人來,沒帶孩子,顧漓有些想失落,她想念那孩子。
“顧漓,想不想出去走走?我對這裏很熟悉,可以帶你到處看看”今日閔西顧穿了休閑的服裝,整個人很陽光帥氣,他跟顧漓相處久了,對著她的笑容也多了些。
顧漓想了想,她來這小鎮已經好幾天了,除了住處,就沒出去過,便欣然同意了。
出了門,閔西顧讓她等一會兒,顧漓不明所以,一會兒後,看到他開了車過來,難道他們要去很遠的地方麽?顧漓有些疑惑。
顧南西的車在她麵前停了下來“上車”。
顧漓下意識地要去拉開後麵的車門,顧南西皺了皺眉,“坐前麵吧,視野好”。
她疑惑地看他,是這樣的麽?可那人一副十分真誠的模樣,顧漓隻好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她伸手要去係安全帶,閔西顧已經先了她一步,他給她係安全帶的時候,兩人靠得很近,他的頭發有幾縷甚至蹭到了顧漓臉頰上,她不住地往後縮,分秒之間,閔西顧已經坐好,他朝顧漓笑了笑“坐好了”,便啟動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