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叫我西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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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漓心裏有些複雜,也沒吃下去多少,等都吃完了,借口說要出去消消食,便喊了閔西顧一起,直接無視左淩辰那幽怨的眼神,以及想把閔西顧生吞活剝的心,閔西顧什麽也沒說,便隨著她出去了。
    左淩辰感覺被一隻小小的利箭戳中了心髒,受傷大發了,眼巴巴地看著門口,就快要哭出來似的,關鍵時候,還是顧彤彤小天使來安慰他“爹地放心吧,彤彤永遠站你這邊的”她拍著小胸脯說道。
    左淩辰甚是感動,“還是我女兒最好”,他感歎道。
    裴小五幸災樂禍地大笑,左淩辰瞪他,他可不想被揍,便忍著笑,老神在在地坐著。
    顧漓和閔西顧一路出了他們住的地方,沿著公路旁走著,太陽有些大了,閔西顧便用手掌搭在一起,擋在她頭上,為她擋著,顧漓一愣,轉過身,剛好看到閔西顧溫柔且寵溺的目光。
    她完全沒有少女般的紅鸞心動,反而是愁緒滿滿,“閔先生”。
    “叫我西顧”雖然閔西顧眼中盡是笑意,他的語氣卻是十分堅定,不容拒絕的。
    顧漓愣了一下,她拉下顧南西的手,不想那麽直白,偏偏那麽直白,“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閔西顧眼眸黯了黯,聲音中有著低沉的壓抑開口道:“是麽?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
    “我們當然是朋友”顧漓道,如果她不把閔西顧當成朋友,他們怎麽可以聊得起來,今日也不會讓他到家中。
    閔西顧的唇終於揚了起來,“我知道了”,他的手下意識地想要去觸碰顧漓的臉頰,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昨晚雖然摸過了,可她睡著了,與現在的情景是完全不相同的。
    就在指尖離顧漓的臉頰隻有一點點的時候,顧漓猛然移開了臉,“我們隻是朋友,對嗎?”她定睛看著閔西顧,這個男人太過深沉,她看不懂,真的,他說他十分愛他的妻子,可他如此對自己是為了什麽?
    閔西顧與她對視著,薄唇微微的牽起一絲弧度“是朋友,也可以更近一步,不是麽?”如他所說,他更走近了顧漓一步,話語中真真假假,說的是動作上的還是別的方麵,顧漓一時間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本能地後退,眼眸中凝聚起一抹防備,閔西顧卻不讓她退,長臂一伸,她的腰妥妥地在他臂彎裏。
    他突然將臉頰靠近顧漓,不同於左淩辰身上的清香,不同於靳薄琰和裴小五身上的龍涎香,也沒有顧南西身上的琥珀香,閔西顧身上有一種幹淨爽利的味道,說不出來,卻讓人心曠神怡。
    他薄唇微啟,“顧漓,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對不對?”
    顧漓下意識地搖頭,卻反應慢了一點,就在顧南西的唇瓣壓向她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連忙用手掌堵住,顧南西不悅地眯起眼睛。
    顧漓費了好大勁才從他懷裏逃脫出來,“錯了錯了,不是這樣的”,她頭腦有些亂,需要理一理。
    顧南西也不催促她,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太過激進了,可有什麽辦法,如果不說清楚,他的心思已經被顧漓看到了,她一定會想辦法離得自己遠遠的,至於自己是顧南西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沉靜了一會兒,顧漓才看向顧南西,“你說過你愛你的妻子,你說過會永遠等著她回來,難道是假的嗎?”
    “不是,是真的”這個傻瓜,她就在自己眼前啊。
    “不,不對,可是你怎麽,怎麽對我”顧漓有些說不下去了。
    顧南西一愣,這個問題,解釋起來,還真有些麻煩呢,他索性不解釋“顧漓,如果不考慮其他一切因素,我喜歡你,你會接受麽?”
    顧漓愣了一下,搖搖頭,“你不明白,關於我,你什麽都不知道”她苦笑,若他知道自己以前跟顧南西的事情,若他知道自己都經曆了什麽,他喜歡的人,不過是一個活不長久的人,他還會喜歡她麽?何況自己的心,已經死了啊。
    顧南西輕輕地走近她一些,沒有霸道地抱住她,卻是輕輕地環住她,唇瓣吻了吻她的頭發,“我不知道,你便告訴我,好嗎?我再來評估要不要喜歡你”。
    顧漓抬頭,額頭正好碰上他下巴,她想要逃,顧南西的手卻越來越緊,耳邊傳來一道熱氣,隻聽到他柔聲地說:“告訴我,好嗎?我跟你一起分擔”。
    顧漓苦澀一笑,拚命地搖著頭,“我不喜歡你,永遠也不會”,顧南西卻沒有放開她,“我喜歡你就夠了”。
    “可是,可是我嫁過人,還生過孩子,醫生說我的身體,以後也不能生孩子了”
    顧南西下巴摩挲著她的頭發“我不在乎,你有彤彤,我有毅兒,我們不需要其他孩子”
    “可是,你看看,我隻是一個殘廢而已,除了這個,我身上還有很多傷疤,很多,我的眼睛,幾乎看不見,我的耳朵,也幾乎聽不到”她第一次將左手伸給顧南西看,也是第一次,她坦然地跟顧南西說出這些。
    顧南西看向她的手腕,眸色微變,在手腕處,她的手掌好像跟手臂斷開了,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吊著。
    他伸手握住顧漓的手腕,能摸到那一條疤痕,那裏的溫度很低,比他的手溫度都低,冷意沁入他心底,凍得他的心也疼。
    “這些,我都不在乎,你手上的傷,我會找人給你治,若是治不好,也沒關係,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至於你身上的傷,我也願意接受”因為這些傷,都是自己給她的,不是麽?
    “還有,若是你看不見了,聽不見了,我便是你的眼睛,你的耳朵”
    顧漓不為所動,她閉了閉眼,掙紮好久才道:“可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並不愛你,我忘不了那個人,永遠也不”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說謊,可如果這個謊言能讓他放棄對自己的心思,她便說。
    果然,環著她的人,身體僵硬了一下,顧漓以為他是在意自己心裏有其他人,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顧漓卻不能理解顧南西是為著她的話而觸動的,出事以後,他從未奢望過,在她嘴裏還能聽到愛他,忘不了他這樣的詞眼,是真的嗎?像夢一場。
    就在顧漓以為他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突然更加用力地抱她,幾乎要將她嵌入身體裏,她幾乎喘不過起來。
    顧南西的聲音有著一絲絲的顫抖“我不在意,我一點都不在意,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事情好像偏離了顧漓的設想,有點不如預期了,顧漓心裏沒底了,拋出最後一根稻草“可是,你的妻子怎麽辦,你那麽愛她,終有一天,她會回來,到時候,你該如何自處,我呢?”
    顧南西恨不得告訴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她啊,可最終忍了下來。
    “過去的,就過去了吧,我想重新來過,顧漓,陪我一起,好嗎?”,是的,重新來過,他跟顧漓的過去,有太多不好的東西,以後,他想,重新來過,隻給她美好的。
    他的意思是要放棄他的妻子了麽?顧漓有點愕然,繼而是憤怒,嗬嗬,這就是男人嗬,嘴裏說著多真,多重的感情,放手的時候還不是那麽坦然。
    她使勁地推搡著顧南西,他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顧漓急了,踹他,踢他,他就是不放,她咬他的手臂,顧南西一聲都沒吭。
    顧漓恨恨地看著他,他卻突然俯下身去,顧漓眼睛一陣刺痛,她不得不閉上了眼,顧南西吻著她的眼睛,耳朵,一直來到嘴唇上,輾轉廝磨,她都被動地承受著。
    後來,顧南西送顧漓回去的時候,一離開了他的禁錮,顧漓看也不看他,連忙跑進了屋子裏,顧南西失笑,然後用手機給她發了條信息“想見我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或者我等下再來看你”。
    不巧的是,這條短信被左淩辰看到了……
    他不是故意要去看顧漓的手機,而是顧漓的手機平日裏除了聯係就不用作什麽,也沒設置密碼,他也多次用顧漓的手機打電話,突然看到手機亮了,他便下意識地拿起來看,然後就悲劇了。
    顧漓一股腦地進來,他正待要發作,可顧漓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直接跑上了樓,左淩辰整個人更加不好了,俊臉陰沉一片。
    今天巧合的事情太多,他還生氣呢,剛好接到狄特的電話,說是關於閔西顧,一片空白,查無所獲。
    左淩辰麵上一片肅殺“給我解決了他,暗殺,行刺,不管用什麽方法都好”,那邊愣了幾秒鍾,又問了他一遍確定嗎?
    左淩辰差點咆哮,嚇得狄特道了聲“是”,連忙掛了電話。
    顧漓在房間裏冷靜了半天,她不是激動的,而是憤怒的,一個無賴左淩辰就夠她受的,現在又來一個閔西顧,她真的很無奈啊。
    突然,她想到一個好主意,雖然不知道成不成,隻好勉強一試了,起了身,便往樓下走去。
    看到左淩辰一個人在客廳裏發呆,裴小五和顧彤彤都不在,她便想著跟他商量一下回裴家的事情,閔西顧又不知道裴家,反正回了那裏,他總不會跟過去的,顧小姐的想象是很豐滿的,但現實嘛可能不盡如人意吧。
    誰知道走近左淩辰便看到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顧漓直覺告訴她,還是不要惹他了,否則惹不起啊,她剛想逃,被左淩辰拉住,“陪我坐一會兒”。
    “哦”顧漓乖乖地做了下來,左淩辰什麽都不說,也不做,也不對她做什麽,顧漓著實覺得真心坐立不安。
    直到裴小五和顧彤彤回來了,她的壓力才算是不那麽大了,找了個借口便去跟顧彤彤玩了,裴小五看到左淩辰也覺得不好惹,便繞道而行。
    後來一直到吃完飯的時候,左淩辰都一直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沒動過,還是顧彤彤來喊他吃飯,他轉著眼睛看了看顧彤彤,沒有要動的意思,顧彤彤生氣了,一把拽著他往餐桌那邊走。
    吃完飯,左淩辰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不過在收到狄特的信息的時候,又陰沉起來,閔西顧十分狡猾,他們的刺殺行動失敗了,狄特問他還要繼續麽?左淩辰咬牙切齒了一會兒道:“行動取消”。
    算了,要是顧漓知道自己派人去暗殺閔西顧,估計自己也沒什麽好果子吃了。
    晚上的時候,顧漓還是跟左淩辰提了回裴家的事情,左淩辰十分讚成,即使顧漓不這麽說,他也準備提了,雖然巴黎這邊的事情還沒完,但派其他人做也是一樣的,關鍵是他不能再把顧漓放在這裏了,正好裴小五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也可以一起回去,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便回去。
    顧漓拿到手機的時候,已經沒看到閔西顧的短信了,因為被左淩辰無情地刪除了,而且還沒告訴她。
    後來晚一點的時候,閔西顧給她打電話過來,還威脅說如果她不聽電話或者關機,他便打個左淩辰或者裴小五,顧漓能不聽他的話麽,本來已經夠亂的,如果他再給他們兩人打電話,一定會更亂的,她隻好盾到浴室裏接電話。
    閔西顧問她為什麽不回短信,她愣了一下,大概知道了怎麽回事,扯了個謊,閔西顧也沒太過分,跟她說了一會兒話便掛了,他說明早他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不能來看她,這正中顧漓下懷,他們早上走,等閔西顧來的時候,人影都沒有了,當然,她頭腦大條的沒想到閔西顧什麽人啊,他可以給她打電話嘛,如果不接,還可以如同今晚一樣威脅她嘛,還不行,他還有其他人電話……
    夜裏,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好好地理了一下她的人際關係,還是覺得太過複雜了,這些事情發生得簡直莫名其妙,左淩辰喜歡她,她接受不了,閔西顧喜歡她,她也接受不了啊,不禍害別人,也不為難自己,她真的沒有這樣的心思了,現如今,她最大的願望便是照顧彤彤,孝順爹地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