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怎麽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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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漓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星期,她想出院了,一直以來,她都沒喜歡過醫院這個地方,左淩辰跟裴小五商量過,打算讓她出院,回別墅養著,等她的身子再好一點的時候,他們一家打算回法國了。
    左淩辰去辦出院手續,無雙給顧漓收拾著東西,顧漓出了病房,她本來是想去找醫生問問,她到底怎麽回事,每個人看她都是緊張兮兮的,她知道,他們一定瞞了她一些事情,她有一種猜測,卻不敢往深裏想。
    到了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她抬起了手,最終又放了下去,沒有勇氣去敲門,算了吧,知道了又能怎樣呢,何況若是哥哥他們不想讓她知道,問醫生也沒用。
    從樓上下來,院子的裏的空氣不像病房裏那麽沉悶,顧漓深深地呼吸了幾口,緩緩地走著,可是才走了幾步,她整個人都累得虛脫了一般,腰彎了下去,她不得不用手拄著膝蓋,她的身體越發不好了,這些她都知道。
    在她不遠處有一片草地,上麵還有些小花,一顆大樹下麵有椅子,她打算去那邊休息一下,然後給左淩辰打電話,可才起身走了一步,雙腿便是一軟,她差點沒跌下去。
    一隻有力的手臂拖住了她的腰身,“阿漓”,聽到顧南西的聲音的時候,她已經在他懷裏了,風吹了過來,顧漓瑟縮了一下,往他懷裏蹭。
    顧南西的心,跳動了一下,很久了,他沒體會過這種心跳的感覺。
    “謝謝”顧漓神色很淡漠,微微地推開了他的手,自己一個人緩緩地往凳子那邊走過去。
    顧南西停頓了一會兒,俊臉晦澀不明,才跟了過去,他不敢靠顧漓太近,怕她不高興,就在她身邊遠一點的地方也坐了下來。
    顧漓眸色迷離地看著不遠處來來往往的病人,病患家屬,沉默著,顧南西看她的樣子,心頭難受得緊,薄唇緊緊地抿著。
    “顧南西,我的又一個孩子沒有了,是不是?”顧漓的聲音很輕,很輕,若不是細細地去聽,根本聽不到。
    “對不起”顧南西眼眶微微有些反酸,壓抑著。
    顧漓何嚐不是,她抬起頭,可眼睛酸澀得要命,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依然忍著沒讓它流下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那一晚過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她都忘記了吃藥,本以為沒事的。
    明明知道,即便她早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他也是生不下來的,可顧漓就是難過,無關乎孩子的父親是誰,隻因為那是她的孩子。
    手背上一陣溫熱,顧漓低頭,眼眶中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剛好落在顧南西的手背上,他瑟縮了一下,“是我不好”。
    那天的事情,是該怪他,是他瘋了,他本來不想那麽做的,可聽到顧漓說那樣的話,他恨,他嫉妒,一下子便把心中的魔獸放了出來,而後來,他是完全沒有理智可言的,他想這個女人太久了。
    顧漓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就如浮萍一般,沒有真實感,“這就是我跟你的孽緣,所以,顧南西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顧南西看了看她,心頭揚起一抹苦澀,喑啞著聲音開口道:“好”。
    左淩辰遠遠地看著那一幕,身側的手早就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片刻又放開,大步地往那個方向走過去。
    “顧漓,我們可以走了”他完全地無視顧南西。
    顧漓對著他笑了笑,“好”,然後起身,甚至都沒看顧南西一眼,到了左淩辰身邊的時候,左淩辰牽著她的手,她便自然而然地把手放進他手心裏。
    顧南西獨自一個人坐著,看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木然到了極點。
    “淩辰,你怎麽了?怎麽不開心?”
    回到了裴家一整天了,左淩辰都沒有笑過,顧漓半躺著,看著左淩辰給她擦手,擦臉,她心裏也不好受。
    “沒有”左淩辰隻說了兩個字,又繼續做著事情,顧漓隻好閉嘴。
    這個晚上,顧梓毅和顧彤彤由陸小蔓帶著,左淩辰不放心她,便留在她房間裏,他窩在顧彤彤的小床上,背對著顧漓,好幾次顧漓看著他都是欲言又止,最終,兩個人很久了都沒睡著。
    到後半夜的時候,顧漓才迷迷糊糊的,可是一睡著,又夢到了顧南西,夢到他受了傷,夢到他掉下了懸崖,然後顧漓便是苦苦地掙紮著。
    左淩辰就坐在她的床沿上,雙眼緊緊地看著她的臉,思緒深沉。
    翌日一早,顧漓醒來的時候,左淩辰早都不在房間了,她起身洗漱,全身都難受得緊,下了樓,裴家的人都在,顧彤彤和顧梓毅也起了,跟裴小五玩作一處。
    “小漓,你怎麽下來了?怎麽不好好躺著?”陸小蔓起身朝她走過來。
    顧漓笑了笑,“媽咪,我沒那麽虛弱的”。
    其他人都吃過早餐了,陸小蔓陪著她吃,顧漓看了一圈,開口問道:“媽咪,淩辰呢?”所有人都在,他去哪了?
    陸小蔓搖了搖頭,“我們下來的時候,他便不在,本以為他在房間裏陪你來著,對了,小漓,你跟淩辰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了?我怎麽感覺從醫院回來,他便怪怪的”。
    顧漓一頓,連媽咪都看出來左淩辰怪怪的了,可是她要是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好了,隻可惜,她問了左淩辰,他什麽都不願意說。
    “是不是因為……”陸小蔓說了一半,看了看顧漓,沒往下說下去,難道左淩辰是因為顧漓懷孕又流產的事情?陸小蔓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她不能問顧漓,如果她知道孩子沒有了,指不定難受成什麽樣呢,無論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
    顧漓卻是假裝沒聽懂陸小蔓的意思,既然大家都瞞著她,不要她難過,那她也不應該讓大家失望的,“可能,他有事情吧”。
    “也是,淩辰不是那種沒有交代的孩子,放心吧,嗯?”
    顧漓點點頭。
    中午的時候,左淩辰還是沒回來,顧漓想了想,給他打電話,沒想到還真的打通了,隻不過那邊沒先說話,顧漓隻好先開口:“淩辰,你是不是有事情在忙?”她也不知道說什麽,便隨便問問。
    “嗯”
    那邊回了很簡短的一個字。
    “哦,那,你回來吃晚飯嗎?”
    “嗯”
    ……
    “好吧,那你忙吧”
    掛了電話,顧漓隻覺得怪怪的,她感覺左淩辰在生氣,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算了吧,反正左淩辰也是大人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顧漓這樣想著,才放寬心下來。
    讓她意外的是,左穆宸給她打了電話,特意跟她說了一下他母親和慕曉曉已經回到左家了。
    顧漓有一個認知,顧南西答應她的事情,都很認真地在去做,她失神了一瞬間,直到電話那邊左穆宸的聲音傳了過來,“嗯,我在聽”。
    左穆宸又跟她說了一些家常的事情,弄得顧漓措手不及,好像她跟左穆宸不是很熟吧,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神經了,她總感覺每個人都怪怪的,左淩辰是,左穆宸也是。
    “媽咪,您陪我們一起玩好不好啊?”顧彤彤過來,撒嬌地抱著她的胳膊,大概那邊左穆宸也聽到了,這才說了再見,顧漓卻是鬆了口氣。
    “彤彤真是媽咪的小寶貝”她親了一下顧彤彤,顧彤彤自我感覺更加良好了,更加狗腿地討好她。
    同時顧漓也注意到今天顧梓毅顯然不怎麽開心,“毅兒怎麽了?”
    顧梓毅心不在焉地玩著玩具車,“我想爹地了”。
    顧漓突然間語塞了,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的,她忘了,毅兒始終是一個孩子,他跟顧南西有著深厚的父子感情,是不是她太過自私了,其實毅兒在顧南西身邊,比在她身邊快樂多了。
    顧彤彤抱了抱顧梓毅,“哥哥,沒關係的,彤彤可以陪著你,彤彤可以當你的爸爸,可是如果你還是想念西顧叔叔的話,我們可以去找他呀”,顧彤彤覺得,哥哥其實很可憐,哥哥不開心,她也不開心。
    顧梓毅一聲不吭地繼續玩著玩具車。
    “媽咪,要不,我們陪哥哥去找西顧叔叔吧”顧彤彤對著顧漓說道。
    顧漓心痛如絞,“毅兒,你想去嗎?”,果然,顧梓毅的小眼睛亮了一下,重重地點點頭。
    看著他的樣子,顧漓哪裏有拒絕的心思,“好吧,那上樓換一身衣服,我們一起去找他,好嗎?”
    顧梓毅秒秒鍾開心起來,在顧漓臉頰上親了一下,便去換衣服了。
    顧漓讓裴小五開車帶他們去,一路上,顧梓毅顯得很興奮,跟顧彤彤話也多了起來,兩人一路打鬧著,顧漓交待了他們幾句別摔著了。
    “姐,你要去找顧南西,有沒有跟淩辰說過”裴小五糾結了半天,還是開口了。
    顧漓一愣,她看向裴小五,裴小五無辜地看著她,“那個,你應該知道,他比較介意你去見顧南西的”。
    顧漓歎了口氣,“那,我給他打個電話吧”,她果然撥通了左淩辰的電話,這次才剛打通便被接了起來。
    “淩辰,那個,毅兒說他想去見見顧南西,我現在正帶著他跟彤彤,小五也陪我們一起去,要不,等我們這邊好了,一起在外麵吃晚飯吧?好嗎?”
    那邊頓了好長時間,才開口道:“我還有事情,晚飯不一起吃了”。
    “哦”
    打完電話後,顧漓便一直沉默著,裴小五也不好多說什麽。
    顧氏集團,顧漓讓裴小五把顧梓毅帶上去,顧梓毅卻倔強地拉著她要一起,顧漓就是沒有辦法拒絕拒絕他嘛,隻好帶著他們一起上去,裴小五可不願意見到顧南西,便留在下麵。
    到了大廳裏,顧南西親自下來接他們,“爹地”,顧梓毅不是一般地高興,顧南西笑了笑,看了看顧漓,顧彤彤也很有禮貌地喊人“西顧叔叔好”,她習慣了喊顧南西西顧叔叔,一下子也改不過來,顧南西倒也不介意,“乖”。
    “走吧”顧南西帶他們從總裁專用電梯上去,出了電梯,經過秘書室的時候,眾美女秘書齊齊地長大了嘴巴,林茵曼一時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omg”。
    “茵曼,好久不見”顧漓笑了笑,林茵曼這才回過神來,“是啊是啊”她不可抑製地去抱了抱顧漓,她真的想她,顧漓也回抱著她,兩人就如同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倏然,林茵曼感受到一道涼颼颼的視線,她抬頭正對上顧南西陰沉的眸子,嚇了一跳,趕緊放開顧漓,內心卻是腹誹著,她們總裁這心眼是越來越小了,尤其是對著顧漓的時候。
    “給毅兒和彤彤準備點喝的吃的”顧南西冷冷地發話,顧漓還想給隱瞞介紹一下彤彤呢,便莫名其妙地被顧南西拉著進了辦公室。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後,秘書室炸開了鍋,拉著林茵曼問這問那的,林茵曼頭大,她哪裏知道,今日顧漓的出現,對於她來說,也是以及炸彈啊。
    “哇,西顧叔叔的辦公室好大,好漂亮啊”顧彤彤第一次來,歎為觀止。
    顧梓毅鄙視地看了她一眼,爹地有好多房產,好多書房,每一個都很大很漂亮的。
    顧南西看了看他們,看向顧漓,顧漓若無其事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假裝他沒看到,收回自己的視線,顧南西一笑,這個樣子,還蠻可愛的嘛。
    顧漓臉上有點掛不住,尤其是顧南西笑的時候,便轉身在遠離他們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顧南西讓顧梓毅帶著顧彤彤玩,自己則是往顧漓這邊過來,“身體好點沒有?”
    顧漓無所謂地點點頭,顧南西的笑容逐漸淡了下來,“我很高興,你能帶毅兒過來找我”。
    “毅兒說想你了”這一點,顧漓不想瞞著顧南西,若是她自己,她是不會再見他的。
    “我明白”很多事情,不用顧漓特意強調,他也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