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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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漓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小姐,您醒了?”一位年歲大一些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這裏是?”頭還有些疼,顧漓掙紮著坐了起來,可在一瞬間,她臉色大變,昏倒前的事情浮現在腦海裏,她是要去找瑾兒的,可進了瑾兒的家,發現瑾兒倒在地上,她過去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麽偷襲了,後頸處一痛,眼前便黑了。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你要做什麽?”顧漓警惕起來,防備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女人一笑,“小姐不必緊張,我不會傷害您的,隻是我家老爺說了,要好好地照顧您”
    “你家老爺是誰?”用蘇瑾兒將她引過來,還打暈了她,顧漓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的。
    “醒了”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顧漓看過去,一頓,靳齊,那個她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父親”?
    靳齊朝著顧漓走了過來,女人跟他行了禮,便退了出去,顧漓心中越發防備起來,靳齊看她的目光讓她很是不舒服,仿佛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像是在懷念什麽,又像是在仇恨著什麽。
    靳齊好半天才開口道:“像,真的是太像了,尤其這雙眼睛”就在他的手快要到顧漓臉頰上的時候,顧漓猛地移開臉頰,他的手落了空,也在一瞬間,他的眼神清明了起來。
    “你就是那個顧南西喜歡的女娃娃”他用的是陳述句,顧漓冷哼一聲,這人明明知道還問。
    卻也是在一瞬間,他的聲音徒然變得顫抖了起來,“你就是她的女兒?她跟裴淵的女兒?”
    顧漓一愣,看了看靳齊,在看到他眼眸中的心痛與糾結的時候,她忽然有些難受,“我是陸小蔓的女兒”。
    “我知道”又是在一瞬間,靳齊變了臉,嚴肅起來,顧漓真的有點搞不懂他了。
    “靳老爺,你把我抓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她失蹤了,雖然不知道時間多久了,但家裏的人一定擔心壞了,也不知道瑾兒怎麽樣了。
    靳齊卻沒回答她的話,隻不過冷冷地看著她“好好聽話,好好地待在這裏,否則……”他的話未說完,但顧漓卻聽得毛骨悚然,尤其是最後那個厭惡的眼神,顧漓心下一驚,突突地跳動著。
    靳齊走了,她下了床,從窗口看出去,這裏是一處莊園,剛才下去的女人又走了進來,“小姐一定餓了吧,我做了些吃的,您好歹吃一些”。
    顧漓看過去,果然是吃的,可她現在哪裏有什麽胃口。
    女人看了看她,歎了口氣,“小姐,我信童,若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喊我一聲童媽,我是這裏的傭人”。
    顧漓還是不願意說話,童媽便將東西放在桌上,又看了看顧漓,才走了出去。
    “南西”她心裏有些慌了,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告訴他們,她被靳齊抓來了這裏,自從上次顧南西將她帶走,還娶了她身上的定位器後,小五一直沒給她裝回去,那這次他們找她,是不是會很難了。
    一直到了晚上,靳齊都沒再出現過,童媽也是,顧漓就坐在窗前,腦子裏想著要怎樣才能離開這裏,但她絕對相信,她現在連房間的門都出不去的。
    開門的聲音響起,童媽走了進來,看到桌上一直沒動的飯菜,又看了看顧漓,“小姐,人是鐵,飯是鋼,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
    顧漓看了看她,卻還是不願意說話,童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你們都在慪氣什麽,對了,小姐,你會象棋麽?”
    顧漓一愣,似乎有點不解童媽為什麽會這樣說,便聽到童媽解釋道:“老爺已經在下麵坐了一整天了,也是什麽東西都沒吃,他喜歡下象棋,要不,您下去跟他下兩盤?”
    靳齊一直在這裏?顧漓有些愣,“好,我去跟他下象棋”。
    童媽一笑,“好好好,我帶您下去”。
    果然,樓下,靳齊在沙發上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麽,顧漓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太蕭索了,好像被全世界都遺棄了一般。
    看到顧漓下來,靳齊眼眸微動,“童媽,你帶她下來做什麽?”威嚴而不近人情。
    “老爺,這位小姐說會下象棋,我想著讓她跟您下兩盤,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好嗎?”
    靳齊看了看顧漓,最後竟然點點頭,童媽已經去拿了象棋過來,其實一開始,顧漓是不怎麽會下的,後來裴淵最愛下,時常拉著靳薄琰他們陪他,她看著,自然耳濡目染了一些。
    “坐吧”靳齊沒看顧漓一樣,自顧自地擺弄他的象棋。
    顧漓本以為自己多少也算是會一些,可在靳齊麵前,她才知道,什麽叫作被秒成渣渣了。
    “哈哈哈”靳齊突然笑了起來,顧漓隻覺得驚悚,難道是因為她的棋藝太臭了,他贏了自己,所以發笑?那隻能說明,這個人狹隘至極了。
    靳齊看了看她,顧漓沒看錯,那深邃的眸子裏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寵溺,她一點都不陌生,顧南西就時常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不過她有種強烈的直覺,靳齊不是在看她,果然便聽到他說:“都多少年了,你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進步都沒有”。
    他把自己認成了誰?顧漓也是聰慧的,想到剛才他對自己的態度,指定是把自己認成媽咪了,她有些疑惑了,靳齊對媽咪,當真隻有肉欲麽?
    在顧漓還在想著的時候,靳齊突然問道:“她好麽?”
    “好”隻一個字。
    靳齊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有些自嘲的意味,“是啊,她應該很好,怎麽可能不好呢,有裴淵在她身邊”說道此處,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一把扔了手中的東西,起身便往餐廳那邊去。
    顧漓一直待著,直到童媽過來喊她,本想拒絕,可童媽過來拉著她的手,聲音十分溫柔“小姐別怕,老爺他並不是外表看上去那麽凶的”。
    顧漓愕然,她覺得哪裏怪怪的,這個童媽,似乎對她很好,可是為什麽?來不及想太多,她便被童媽拉著去了餐廳。
    “坐下來吃飯”靳齊淡淡地道,顧漓隻好坐下。
    一頓飯吃得甚是詭異,反正顧漓是沒吃飽,也沒吃好,“介意跟我出去消消食麽?”靳齊問道。
    看著那雙眼眸,顧漓忽然覺得她有些抗拒不了,便點點頭。
    出了主房,走了一段距離,顧漓才注意到,這裏的花園裏,種的也滿滿的都是玫瑰花,就好像顧家的花園和裴家的花園一般,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麽,下意識地看向靳齊。
    靳齊看著這滿園的玫瑰,似乎有些沉溺了,開口道:“這是她最喜歡的花”,顧漓沉默不語,媽咪的確最愛玫瑰,沒想到,顧北城爸爸種玫瑰是為了媽咪,靳齊種玫瑰也是為了媽咪。
    “小丫頭,你喜歡過,不,是愛過一個人麽?”
    對上靳齊的眸子,顧漓點點頭,“愛過”
    靳齊便不再看她,轉了頭再次看著玫瑰園,“是顧南西那小子吧?”
    其實自己跟顧南西的事情,在a市,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顧漓也不會去否認,便點點頭,“是”。
    “包括當時有悠然在你們之間,你也不生氣?”他像是想不通什麽,又問道。
    顧漓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她跟顧南西之間,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說不清楚到底誰對誰錯,總之,現下的結局,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不介意給我講講你,悠然,顧南西之間的事情吧?”
    顧漓一怔,她看向靳齊,看到的都是真誠,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種感覺,她願意說,願意把這一切都告訴他,是否是因為她是自己的父親,好奇怪的感覺,反正在這裏想走也走不了,就當是講故事吧。
    顧漓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靳齊看了看她,“進去說吧”。
    感覺有好長時間了,顧漓也不知道是多久,她才將她,靳悠然,顧南西三人之間的事情說得清楚,靳齊聽著,皺了皺眉頭“難怪,難怪顧南西要趕盡殺絕,悠然,她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
    顧漓點點頭,靳齊歎了口氣,“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盡到為人父親的責任,悠然是,一凡也是”。
    “這跟您有什麽關係?”顧漓似乎不太明白。
    靳齊看了看她,“以後,你總會知道的,好了,時間不早了,去睡覺吧”。
    顧漓起身,走了幾步又轉回身“靳老爺,您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看到靳齊臉上的愕然,顧漓笑了。
    顧漓又走了兩步,再次聽見靳齊的聲音“小丫頭,你願不願意留下來陪我?”
    腳步一頓,“您是想在我身上尋找媽咪的影子麽?”
    “不行麽?”靳齊反問,顧漓搖搖頭,“不是不行,而是根本沒有意義,我是我,媽咪是媽咪,無論我跟她再怎麽像,始終我不是她”說完,她便上了樓,問世間情為何物,沒有人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