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闕 謝卻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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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瀝瀝的雨水濕了衣袍一角,瑤華映闕站在洞口,他身後不遠處,小小柴堆燃燒著,照亮角落裏的青龍和花十七,花十七把石榴放在火堆邊上,抱著青龍坐在鬆軟的被子上看著石榴發呆,這是瑤華映闕從乾坤借裏取出來給他墊上的,方才的困倦早在第一聲驚雷炸響的時候就不知所蹤了,青龍充當暖爐溫暖著花十七微涼的身體,一雙龍眼不時地偷瞄瑤華映闕,這人比起三百年前變了不少,自己這身氣息即使被青龍的混亂了,他仍是察覺到了不對,那這個向來精明敏感如今卻忘記一切的認是否也察覺到他的不對,故意幫他遮掩呢?
“你也餓了嗎?我找找,應該還有上次吃剩的鬆子糕,哥哥做的,很好吃。”
花十七摸著青龍的腦袋,像是每次花問海對他做的那般,笑著打開了自己的乾坤借,黑漆漆的空間隻有一盤鬆子糕靜靜躺在那裏,這便是所能看到的全部了,花十七咬著下唇把鬆子糕端出來喂給青龍,自己卻是不願多看一眼,雖然他也很餓了。
“吃點吧,別管顧著喂他,餓肚子的感覺不好受。”
瑤華映闕掃眼吃的歡實的青龍,心中某些想法已然得到證實,那是多久以前,眼前這一幕也曾經發生過,隻是被喂養的孩子變成了這條隻會吃和賣萌的蠢龍,後來發生的事算不得多好,隻是偶然一眼的安穩被他記在心裏而已。
“鬆子糕?師尊做的嗎?”
花十七眨眨眼,風卷殘雲且不失優雅的吃完一盤鬆子糕舔著爪子看瑤華映闕,味道很好,隻是不像是眼前這人做的,因為他實在想象不出這樣一個人雙手沾滿麵粉的樣子,應該也是有人同他哥哥一般為師尊做的吧。
“多備著些,就算辟穀也要偶爾滿足下口腹之欲,我可不想師尊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太過高高在上會很孤獨的。”
眼前是少年人雙手沾滿麵粉忙碌的樣子,他的聲音花十七很熟悉,溫馨一瞬消失得太快,沒有留下痕跡,花十七有些遺憾的垂下眼,如果可以多知道一些和師尊的過去就好了,等回去就找哥哥學習怎麽做鬆子糕吧。
“你若想吃,回去吾做給你。”
瑤華映闕揪著青龍尾巴丟到一旁,靠著花十七坐下並將他攬進懷裏,那暖不起來的身體和記憶中的完全一樣,真是任性的徒弟,說他殘忍,可現在是誰更殘忍一些。
“好。”
青龍委屈巴巴的爬回到花十七身邊,這樣溫馨的畫麵真的很刺眼,龍眼在花十七的撫摸下眯起,看不見的壞水咕嚕咕嚕的冒出來,既然不喜歡那就破壞掉,如同當年一樣,他很擅長這些不是嗎?
“睡吧,吾在。”
瑤華映闕低頭親吻花十七的額頭,看著霜白的發尾,深邃眼瞳複雜難測,他是期待著小徒弟的歸來,可也清除一切都回不去的,畢竟當年是他親手……
“求你……”
十七?是你嗎?
“求你……殺了我!”
什麽!花問海被驚醒,夜雨不停,好在穿著蓑衣沒有被淋濕,隻是禁錮不解隻能站著,沒想到這樣也能睡著,似乎還做了一個夢,夢裏麵的十七在對他說著什麽,可是醒來就記不起來了。
“他在求救,求你去救他。”
山中來客撐著紙傘步步走來,息澤挽一身黑衣,長發用一根白色絲緞綁在腦後,一派的悠閑自在仿佛是在自家的後花園散步,令花問海吃驚的是一葉孤帆在他的身邊睡得很熟,全然沒有醒來的跡象,這說明來的人很強,強大到花問海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念頭。
“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花問海嗤笑一聲,雖然現在命不由己,但是花家人從來都不是聽風是雨的傻子,這人來曆不明,目的顯而易見,為他而來,偏偏尋了他落單孤身一人的時候,他雖然涉世不深,卻也不是那些嬌養過頭的富家子弟,他人說了他便信了。
“沒大沒小,你該叫我師尊的,花家小子。”
息澤挽讀人心思向來很準,滿意笑笑,他這個準徒弟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至少沒那麽好糊弄。原想著瑤華映闕如今墮神成魔,想要故技重施有些麻煩,如今看來,隻要解決了乖徒弟這個大麻煩,其他麻煩就都算不得麻煩了。
“不曾行禮拜師,這師徒一說不過你一廂情願罷了,十七在哪裏我就會陪著他在哪裏,絕不會留他一個人的。”
花問海有些抵觸息澤挽,這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本就心魔不穩,再有這麽個師尊,真真是前途堪憂啊!
“你呀……”
息澤挽也不急於一時,如此這番的走到花問海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訴說,那些古老的被添油加醋的故事由他略帶低沉的聲音講出來,更是多了幾分的真實性,花問海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此時,天邊泛白,雨也停了,瑤華映闕小心翼翼的抱起花十七,小青龍撲騰著小爪子被瑤華映闕順手拎著尾巴拎起來向外走去,剛出洞口,眼前一幕撞進瑤華映闕幽深眼眸,漫山遍野的荼靡花盛開在他們走過的山路,瑤華映闕每走一步猶如刀割,他依舊從容,沉穩的抱著花十七向山下走去,所過之處,繁盛的荼靡花紛紛染上殺戮的紅色,頃刻間,凋零殆盡。
花十七不知何時醒來,頭枕著瑤華映闕的肩頭,看那些衰敗的殘景,手指無意識地捏住袖口,用力過度連指節都泛起了蒼白顏色。
“若是你想好了,可來北陽尋我拜師,我自會教你救人之法。”
臨行前,息澤挽不忘補充一句,一副老狐狸的嘴臉,他是真的想要收這個徒弟,前腳離開,瑤華映闕抱著花十七已經出現在花問海的視線裏,看著花十七賭氣扭頭的樣子,花問海的心動搖了。
“哥哥,十七餓了!”
花問海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花十七從瑤華映闕懷裏跳下來,跑到他身邊撲進他懷裏,愣愣的回抱住自家弟弟,花問海隻覺渾身一輕,禁錮已經解除了,瑤華映闕看也不看他一腳踹醒了一葉孤帆,師徒二人率先朝著鎮子走去。
“師尊,那人來過了。”
“吾知曉了。”
一問一答之後,便是沉默,花問海抱著花十七跟在後麵,也是不知該說什麽,隻覺得自家弟弟似乎乖巧了許多,也不纏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