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季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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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先生不知,當時情況有多危險,那幾十個入宮的刺客,奈何刺客武功高強,禁軍都拿他們沒有辦法,辛虧我功夫好,且反應能力超好,與那些個刺客,大戰了幾百個回合之後,才將那些刺客給擊退,保得王宮安全。”
高仙著那日夜晚的事情,說到精彩的時候,她還揮舞著手中的鞭子,目的便是為莊墨還原當時的場景。
隻不過,這個還原,有些……忒誇大其詞了。
她哪裏知曉,入宮行刺的那些刺客,便是莊墨托風如玉尋的風雲榜首的前三人,這一場行刺事件,也是由莊墨一手策劃的。
事情的結果如何,當時是什麽情況,他當晚便已經知曉結果。
然看著麵前的高仙樂手舞足蹈的向他敘述著當時的情況,他仍舊是唇角含著笑意,靜靜的做個聆聽者。
高仙樂揮舞著手中的皮鞭道:“當時那個刺客,見到本公主,竟然覬覦本公主的美貌,想要調戲本公主,哼,他當本公主常年習武,練的是舞蹈麽?本公主當時一皮鞭,便將那個黑衣人打的哭爹喊娘。”
莊墨腦海中想起當晚,他正坐在房中火爐前看書,聽聞房頂處有細微的動靜,他凝眉,下一刻,便有一把刀,刀柄上裹著布條,從窗戶中射入,明晃晃的刀尖,準確的刺進他不遠處的桌子上。
他走過去將刀拔出,拿出刀柄上的布條,布條上頭所寫沒有什麽複雜的文字,隻有一個‘成’字。
事情既然已經完成,那些人消息也已經送回,待看到莊墨打開了字條便也直接的從房頂上離去,隻是在他們離開時,他仿若聽見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在房頂傳來,“那個潑辣的公主,手中的皮鞭似繡花線一樣,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如去學人家跳跳舞,也能磨練磨練性子,習武性子變得這番潑辣,往後誰敢娶她!”
如今又親耳聽見高仙辭,他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見莊墨笑,高仙樂以為他是不信自己的話,收了鞭子上前道:“先生不信麽,我的功夫可是宮內數一數二的好,宮內那些個禁軍,都不是我的對手呢。”
高仙樂之所以會對自己的功夫這麽自信,乃是她當真是找宮內的禁軍去比了武,可想而知她當然是得了第一名,她為尊貴的公主,同那些個禁軍比武,誰敢使全力去打,不都是讓著她的麽。
每次打,每次贏,贏的也忒順暢了些,所以這個不諳世事的公主,便真的以為自己的功夫是宮內第一。
莊墨道:“公主說的,我信,後來呢。”
高仙樂道:“後來,在危機時刻,我就這樣,再這樣……”說著手中的皮鞭又揮了起來,打在地上刷刷的作響,她一個旋身,想要在莊墨麵前秀自己的功夫,可是突然使錯了力,皮鞭方向揮偏了,皮鞭繩子直直的朝坐在那裏的莊墨揮去。
遇事沒有反應能力的公主,嚇傻了……
就在這時,她隻覺得身旁一熟悉的身影疾過,下一刻,那條皮鞭便落在一玄色人的背上。
手中的皮鞭掉落在地上,她一時呆立在那裏,大腦一片空白。
莊墨隻覺得,在那危急時刻,自己落入一個陌生卻有熟悉的懷抱中,待聽到那從頭頂傳來的一聲悶哼時,他抬頭看向那個將他護在懷中的玄衣人,兩個黑色的眼眸中,映照出的是他的臉龐,似眼睛裏隻能裝下他一人一樣,讓他心中突的生出異樣的情感。
被自己凝視的人似乎說了話,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旋繞在他耳邊,那人說:“你沒事吧。”
他怔怔的,忘記了回應。
“王兄,莊先生,你們沒事吧。”
還是高仙樂的一聲驚呼,將他找回了神智,他慌忙搖了搖頭。
高仙庸也離開了身子,看向高仙樂,神色略帶責備的道:“你在先生麵前耍什麽,不知道先生身子弱,你那一鞭下去,可如何是好。”
高仙樂小心翼翼的看了高仙庸身後的莊墨一眼,慘白的臉色估計是已經嚇傻了,她心頭想了一下,覺得莊墨身子這般的弱,若是她方才那一鞭真的打在他的身上,那他必然會躺在床上幾天不能下床,這樣一想,她覺得高仙庸這樣生氣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知道自己差點釀成大禍,高仙樂低頭走至莊墨的身前道:“莊先生,對不起。”
莊墨道:“公主不必自責,我沒事的。”
高仙樂緊繃的神經,這才舒展開來。
在高仙樂的心中,天大的事情在心中也就一會會便過去了,下一刻,她又仿若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拉著高仙庸道:“王兄沒事吧,方才我那一鞭,可曾打疼你了。”
蒼天呐,她可算是想起來問高仙庸的身子了。
高仙庸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他這個莽撞的妹妹,方才一拉他,又是扯痛了他的傷口,他掙脫高仙樂的手,下了逐客令,“你出宮也這麽久了,也該回去了。”
高仙樂嘟著嘴不大樂意,但是看高仙庸臉色有些難看,便也撿起鞭子離開了。
“這便是先生說送與我的禮物?”待高仙樂走後,高仙庸問道。
莊墨點頭,“禁軍統領,如何?”
高仙庸輕笑,看向莊墨的目光也充滿了探究,“不出麵都能將王宮給搞的天翻地覆,怪不得秦淮從前將你藏得這麽嚴實。”他話鋒一轉又道:“季文軒,一個剛入宮不久的禁軍,我同他無任何的交集,你怎麽就能肯定,他會為我所用?”
莊墨道:“因為他是大司空選出來的。”
高仙庸道:“與我何幹?”
莊墨道:“殿下以為,那次遭死士劫殺,那些前來相救的刺客,果真是如他所說的巧合嗎?”
高仙庸心中霎時突的一跳,他不是不懷疑那一次的巧合,然這麽久來,他在朝堂上處處招太子的壓製,落青一直是保持在中立的態度,所以對於落青的巧合相救,他一直都是持觀望的狀態。
“事情尚未有準確的答案,你便將勝負壓在他身上,你是在賭麽?”
莊墨抬眸,“賭一下,又有何妨?”
高仙庸眸中閃現一道如光鋒般尖銳的亮光,語音中帶著深深的寒意,“所以,你是在拿我的前途,拿我的命在賭?!”
莊墨瞟了他一眼,無視他如刀的眼眸,朝他莞爾一笑說出了事情的結果,“朝堂上,他沒有選擇太子那方的人。”
高仙庸眸色幽深,冷冷道:“若是大司空雖然未曾做出選擇,但是卻同大司馬一樣,暗中支持太子,你又當如何?”
莊墨仍舊是一副淡漠的模樣,“人生在世又何嚐不是一場賭局,有時候逼不得已也要下上一注去賭一把,為自己,也為了今後的前程,兵行險招,未嚐不可。”語氣一頓,他微仰頭,迎上高仙庸冰冷的目光問道:“朝堂上如今是何局勢,殿下心中知道,殿下找我來,所謀之事,又何嚐不是拿命在博?”
高仙庸突然被莊墨堵的說不出話來,初始他聽到宮中遭變,他尚且不明白各種因有,但是在廷尉府尹的人找他問話時,問起那次遇刺之事,問話的過程中,他得知是大司空呈上的罪證,且禁軍統領新選出來的是默默無聞的季文軒,而非於高仙鈺一黨的副將陳征時,他便心中有些狐疑。
高仙鈺丟失禁軍,等同於失去了王宮的掌握權,且他隱隱約約的覺得,落青此番行為,是在無聲的向他示好,想起那一日深夜,莊墨入他房間中所說的話,他心中突然一跳,覺得這件事情同莊墨脫不了關係。
他明明覺得事情不單單像莊墨說的這麽簡單,但是偏偏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無法去反駁。
麵前這個人,看似端莊儒雅,似一個經不起風霜的文弱書生,但是心中的算計,卻遠遠的超乎了他的想象,在南安城中,在他眼皮底下,他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一星半點,莊墨便輕輕鬆鬆的攪亂了王宮,有那麽一刻,他覺得他太聰明了,聰明的讓他有些可怕。
良久的沉默之後,高仙庸突然道:“不管這個季文軒最後是否為我所用,但是你既然說他是你送與我的,禮尚往來,我也送你一件禮物,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