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太子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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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朝堂的高仙鈺,在太子府中大發雷霆,書房中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就連門口的那株他從前最愛的君子蘭,也被摔的粉碎。
    太子府上的下人跪在書房的院中瑟瑟發抖,府上就像是凝結了一層冰霜,誰也不敢抬頭看,也不敢靠近半分。
    唯有後匆匆而來的歐陽覃,大著膽子走進院子裏不顧滿天飛來的物件,快步走入書房內。
    從朝堂上至現在,高仙鈺發泄的也差不多有半個時辰,心中就算是再大的怒氣,也都發泄的差不多了,見到歐陽覃時,他喘著粗氣坐在凳子上氣衝衝的對她道:“你來做什麽!”
    對於高仙鈺氣憤的姿態,歐陽覃略顯得大度,她眼眸微轉,知道高仙鈺此刻正在氣頭上,也不與他多計較,隻是輕道:“相國知道朝堂上的事情,殿下定會心中有火,所以讓我來勸勸殿下。”她說著從地上拾起一本書放置在桌上,讓那尚跪在外頭的一院子的人退下,而後將門輕輕的關上。她轉身道:“殿下還是這般的沉不住氣。”
    高仙鈺霍然起身,雙眸赤紅的怒道:“這讓我如何能夠咽得下去這口氣,你沒有聽到朝堂上父王怎麽說我,讓我好好的向他學學,他算是什麽東西!此番江州一事,朝堂上對他是讚聲一片,而我呢,隻是在這中間扮演了一個跳梁小醜罷了,現在竟然所有的人都向著他!”
    歐陽覃想了想問道:“殿下就一點也不知道,王上為何會突然將你召回了嗎?殿下在江州時,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高仙鈺道:“哪有發生了什麽事,本太子去往江州便一直在忙碌鎮壓災民,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這就奇怪了?”歐陽覃狐疑,“好端端的,為何會突然將殿下給召回,且還秘密的將庸王給帶了去,殿下有沒有覺得,王上這是有意在扶持庸王,打壓殿下?”
    高仙鈺咬牙道:“我就是知道,才會這般的動氣,這麽些年來,父王哪次將他看在眼中,突然想要扶持他,這才是我心中最氣憤的!”
    為何好端端的會在此時扶持庸王?歐陽覃心上頓時蒙上了一層迷霧,從開始到後來,細細的在心中想了一遍,還是未能真正的去撥開蒙上的那層迷霧,便也就放棄了,看來她還是要好好的查查了。
    歐陽覃又想了想道:“殿下現在也不必太過動氣,如今王上已經有意在扶持庸王,朝堂上咱們的勢力也是愈見的縮減,殿下就沒有細細的想過是從何時開始的?”
    聽歐陽覃這番的問,高仙鈺這才在心中細細的思忖,想起之前他在朝堂上的勢力,就算是他高仙庸以一天的時間攻破蓉城又能如何,其中功勞不還都是算他的嗎?
    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就是從高仙庸從蓉城回來之後嗎?
    從蓉城那一戰之後,南安城便不太平,先是禁軍統領單之奐,再到蘭台令府沈奉,又有現在的尚書令事件,這樣子一件件的事情,弄得南安朝堂上人心惶惶。
    歐陽覃問道:“殿下,這段時間南安城中所發生的事情,看似一樁樁巧合的事情,可是所折損的都是咱們一方的人,殿下就沒有細細的想過,都是為何嗎?”
    “為何?!”高仙鈺怒道,“你問我為何?你不是風詞書院的門生嗎?當初見到本太子時不是自詡自己是天下第一謀士嗎?現在你倒是問起了我?我哪裏知道這段時間他是得到什麽神仙的相助,竟是這樣子的順風順水!”
    饒是歐陽覃自己覺得,自己的涵養已經達到了最高的境界,但是被高仙鈺這樣一吼,她還是稍變了神色,須臾她強壓著自己心中尚在湧動的怒火,眼神微睨,道:“是了。”
    “你說什麽?!瘋了不成!”
    歐陽覃道:“殿下方才說他是得到了神仙相助,殿下想一想,這段時間,他身邊多了一個誰?”
    歐陽覃的話聽入他的心中,霎時宛若化作一道牽引的線,引至他聯想到那個曾經被他踩在腳底下侮辱的少年,他兀自一笑,似聽到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不信道:“不可能,那樣一個病秧子,怎的可能有那麽大的本事。”
    歐陽覃心底無聲的歎了口氣道:“有時候,越是自己不信,自己所忽略的,往往便是最為致命的。從禁軍統領易主之後,相國便有些懷疑庸王身邊有了能人之士,我便去查了查他從蓉城帶回來的琴師,前段時間我和相國還與他交過手,能夠調動聆風閣的人,殿下還覺得他是個尋常人嗎?”
    高仙鈺仍舊有些不確信的問道:“你是說,那個江湖上能知天下事的聆風閣?”
    歐陽覃點頭問道:“殿下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高仙鈺搖頭,一個曾經被他踩在腳底下的人,他才懶得去費心思去查他真正的身份。
    歐陽覃道:“殿下所看到的琴師莊墨,從前是秦淮身旁的謀士,蓉城那一役後,他也去了蓉城,以殿下換取止靈國的少將軍,定然也是他的主意。”
    “你說什麽?!”高仙鈺被歐陽覃的這一句話,震得有些懵,又有些憤怒。
    蓉城一戰,高仙鈺被秦淮的人擄走,那段被俘的時間,是高仙鈺最為屈辱的一段時間,如今聽歐陽覃提及,這件事或許是莊墨所設計,又想起自己在蓉城時碰到他的場景,他雖然不信,但是由著歐陽覃這一句句的誘導下,他想起從前高仙庸在朝堂上是何情形,如今又是何情形,不禁怒火攻心。
    歐陽覃想了想道:“殿下再想一想,以往江河下遊的地區每年都會發生洪災,尚書令去往賑災又不是一兩次,貪汙的自然也不單單是這一年,年年都有暴亂發生,為何今年的暴亂,來得如此的不同尋常?”
    這一次事件的不同尋常,高仙鈺不是不知道,這也就是他抓了引發這場暴亂的頭目,嚴刑拷打的原因,然而卻並無所獲。如今聽聞歐陽覃這番問,他問道:“難道這件事也和庸王有關係不成!”
    歐陽覃道:“和庸王沒有關係,但是和莊墨脫不了關係,此番江州事件,我派去的人稱,當時引發災民搶奪江州府尹,隻是因為一個災民中有人散播謠言,稱江州府中藏匿了此次賑災的官銀,官民食不果腹,加上有人在暗處煽動,這才引發了這次事件,那個散播謠言的人我去查了查,他是江湖人。”
    高仙鈺道:“江湖人?你所結識的,不也是大部分都是江湖的人?找到他了沒?”
    歐陽覃搖頭,“我手下的人去追他時,追到風雲山莊的地界,他便消失了,風雲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又高,他們不敢妄自進去尋人。”
    高仙鈺怒道:“風雲山莊?豈不是又和聆風閣脫不了關係!”他越說越生氣,不明白為何朝堂上的事情,江湖上的人非得插上一手,他這個人生平最氣憤的便是看不得人和他對著幹,越是有人與他對著幹,他便越是惱羞成怒,最後他手憤怒的拍在桌子上道:“本太子這就找人端了他的聆風閣!”
    歐陽覃的心一沉,慌忙道:“不可!先不說他們在江湖上的地位,殿下要查聆風閣,請問是以什麽理由?”
    聆風閣這些年在南安城,一直是秉承著做生意的態度,盡管沒有人入得了聆風閣,但是每年所上交的費用隻多不少。朝廷想要查封商鋪,但是還是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沒有理由而去查封,傳至南安王耳中,又是一件事情!
    高仙鈺也是一時間想不到點子,又是氣憤的一拍桌子怒道:“難道本太子就任由著他們!”
    歐陽覃道:“眼下沒有確切的證據,殿下也唯有忍著。”她走至高仙鈺的身前,又道:“殿下怕還是不知道吧,在王上將殿下召回城時,大司空落青去往了宮內,隨後宮內便有聖旨下達庸王府,讓庸王秘密去往江州,很顯然,落青是得到了什麽不利於殿下的證據,連夜呈給王上。而這些秘密便是由和殿下一起在江州的京兆府尹夏釗所傳遞,夏釗為落青親自舉薦,在江州夏釗是如何輔佐殿下,又是如何輔佐庸王?其結果一目了然。”
    高仙鈺道:“你是說,司空落青和京兆府尹夏釗,一直在暗地裏支持庸王?”
    歐陽覃點頭道:“從前他們在朝堂上的態度,一直是模糊不清,如今看來,就如殿下所想一樣,在暗地裏支持庸王。”
    高仙鈺冷哼一聲:“朝堂上誰人不知,他庸王的出身是父王所討厭的,落青竟會支持他?當真是品味不同!”
    就一如歐陽覃之前的迷惑,庸王的出身是南安王心中的一個芥蒂,尤其是當年那樁案件後,這個芥蒂是埋在他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這個時候南安王的做法讓歐陽覃疑惑,而司空落青的選擇,也是讓她心中更加的疑惑。
    歐陽覃又道:“不管庸王他從前就算是裝的再如何的不問權勢,如今咱們也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有了奪嫡之意,且他如今在朝堂上已經有了勢力,不管如何,咱們還是要動作先快步一步,不然往後的情形,會到咱們都無法控製的局麵。”
    高仙鈺道:“你想好如何做了?”
    歐陽覃道:“凡是能為我們所用者,是為友,反之,則為敵。在敵羽翼尚未豐滿時,唯有一計方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