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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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冰淇淋店裏出來,秦業去旁邊接了個電話。
許海心站在停車場入口,等著派過來的車。
這時候華燈初上,霓虹閃爍中,這個城市看起來格外美麗。
許海心看了看手表,墊起腳尖望了眼來車方向。
誰料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一下子靠在了身後的車上。
身後立馬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呀,沒長眼睛嗎?”
許海心回頭一看,看到了一張化著濃妝,格外豔麗的臉。
那女人用鼻孔看著許海心,尖著聲音道:“你踩到我的鞋子了!”
許海心趕緊退開了:“對不起,對不起!”
那女人哼了一聲:“說聲對不起就可以了?我這鞋子六萬,被你踩髒了,又不能洗,你說怎麽辦吧?”
許海心看了一眼那鞋子,看到軟羊皮上有明顯的油跡,立刻明白了女人的想法。
她的確踩了女人一腳,可最多就是有點灰塵,那油跡才是真的清洗不掉的地方。
她不客氣的道:“我的確踩了一腳,但最多就是有點類塵,你這上麵髒地方不是我踩的,是你自己弄上去的油汙,和我沒關係,賠可以,三五百的好說,多了一分也沒有。”
而且這鞋子她剛才看到過,是L牌今春新款,標價二萬九,並不是女人說的六萬。
“而且你這鞋子也隻值二三萬,哪裏來的六萬?”
許海心討厭這種用鼻孔說話的人,所以回擊也毫不客氣。
那女人一聽就怒了,她上上下下打量著許海心,在看到許海心全身上下沒有一件名牌之後,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就算二萬多,你也買不起,你這個窮逼,穿過這麽好的鞋子嗎?你踩了還想耍賴?那可不成,今天你必須賠!!”
許海心冷冷看了她一眼,從包裏拿出五張一百的鈔票,在女人麵前一晃:“就這麽多,你要就拿著,不要我就要走了。”
那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接盤的,哪肯放許海心走。
她推了許海心一把:“想走?沒那麽容易,今天不賠鞋子就別想走。”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對那女人道:“小利,怎麽了?”
那女人指著許海心道:“哥,這個女人踩了我的鞋,給我踩髒了,我這是今年新款,髒了不能洗,隻能扔了,她得賠我才行。”
男人看了一眼女人的鞋,眉頭一挑,剛要開口,又一眼撇到許海心的臉,眼中驚豔的神色一閃而過。
他對許海心道:“這位小姐,你弄髒了我妹妹的鞋子,我們找個地方談一下怎麽賠吧。”
許海心皺眉,冷淡的道:“我沒有弄髒她的鞋,她鞋子上是油跡,我隻踩了一下,最多有點灰塵,你們這是不打算講道理了。”
那男人理了理自己的古牌大衣,自以為很瀟灑的道:“我們當然講道理,尤其是對你這樣的漂亮女生肯定是要講道理的,你看這外麵也有點冷,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一邊聊一邊說下賠償的事,說不定聊開心了,就成了朋友了,就不用賠償了。”他拍了拍旁邊的車,驕傲的道:“這是我的車,保時捷最新款,你肯定沒坐過,要不要試試?”
許海心冷眼看了下他身後的車,的確是一輛保時捷沒錯,不過,她要是連這車也看得上眼,跟在秦業身邊幾年就白過了。
她冷冷道:“我沒興趣,五百塊,你們要就拿著,不要就我就要走了。”
說著,她將錢放在車蓋上就要走。
那男人一把扯住了她:“我說你怎麽給臉不要臉,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今天你不上這車也得上,跟我走!”
感覺到男人的皮膚的熱度,許海心一陣反感,一下子甩開了他:“放開!”
男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甩在了車上,她力道不小,男人的額頭碰到了車門上。
那個女人怒道:“哥,你怎麽看上這種窮鬼了,讓她賠了錢就走,為什麽還要她上車?她會把我們車沾上窮酸氣的。”
男人不怒反笑,原本還算英俊的臉上散發出猥瑣的光。
“夠潑辣,我喜歡,那些用錢就能得到的沒勁,這樣的更符合我的口味。”
說著,他打開車門,然後伸手想去摸許海心的臉:“這小臉長得夠味,爺喜歡!”
許海心一躲,躲過了男人的鹹豬手,冷冷的道:“你們最好馬上走,不然,我保證你們一會就走不了。”
那男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是,一會還有人來救你?小姑娘,你是不是網絡小說看多了,腦子壞掉了?這麽說吧,你今天踩壞了我妹妹的鞋,就兩個解決辦法,一,馬上照價賠償,二,找個地方好好談談人生,談高興了說不定爺還給你一大筆錢。”
說著,他臉一下子黑了下來:“不過我猜你也賠不起,還不上來?想要我一會報警把你抓起來嗎?”
說著,他又伸手想要摸許海心的臉,但這一次,斜地裏伸出一隻手,直接將他拖了出去。
許海心還沒來及說話,就聽到身後就傳來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那是骨頭被折斷的聲音。
隨即,男人殺豬般的嚎叫響徹整個停車場:“啊,痛,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秦業麵無表情的將男人的另外一隻手也提了起來,手上一用力,又是一聲清脆的哢嚓聲。
那男人連斷兩手,痛得在打地上打滾:“你是誰,你是誰,你竟然敢折斷我的手,我要弄死你!!”
秦業狠狠的踢了男人一腳,左腳踩在男人胸口:“我叫秦業,等著你來弄死我,如果你不來弄死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啊,痛!!”
旁邊的女人嚇得不停哆嗦,看著秦業,喃喃道:“他是秦業,他竟然是秦業,完了,我們完了……”
眼前秦業又要去踩那男人,許海心上前拉住了他:“不要打了,這裏是公共場合,真弄出人命沒辦法收場。”
秦業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他不過是打了個電話,過來就看到有人敢對她拉拉扯扯,這南城的蚊子蒼蠅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他的語氣裏全是狠戾:“不打死也可以,留下點什麽做紀念!”
許海心攔住了他:“不可以,秦業,住手!”
秦業努力壓住心中的戾氣,這才沒有踢那男人。
這時,保鏢開著車已經到了,看到這邊的情況,立馬奔了上來:“秦總,發生了什麽事?”
秦業冷冰冰的道:“查一下他是誰,把我的聯係方式給他,他說了要弄死我,要是明天他不來弄死我,我就要找他麻煩!”
這時,那個女人走了過來。
她全身都在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道:“秦總,對不起,是我們的錯,我們有眼無珠惹了這位小姐,求你放過我們,放過我哥!我們再也不敢了。”
秦業冷冰冰的道:“放過他?如果剛才我沒來,那你們肯放過她嗎?”
那女人苦苦哀求:“是,我們不是人,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我們,不要對我們痛下殺手!”
當她看到秦業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出這個男人是南城的背後操縱者,那是他們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這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已經闖下了大禍。
可是,為時已晚,她哥哥生生被秦業折斷了兩隻手腕,在地上痛得直打滾。
這個男人,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狠戾無情又殘忍。
想到那些得罪了秦業的人的下場,她不由得痛哭流涕:“求求你,給我們一條活路,不要趕盡殺絕。”
許海心眉頭緊皺,拉起秦業的手道:“秦業,算了,他已經被折斷了雙手,受到了該受的懲罰。”
秦業冷哼一聲:“這種渣渣,留著也是浪費空氣。”
許海心道:“我有些累了,感覺很不舒服,我們走吧。”
秦業這才拉著她向車上走去。
上車之前,許海心回頭看了那女人一眼,走到她身邊,道:“囂張跋扈沒有任何好處,總有一天,你會惹到你惹不起的人,這就是代價,好自為知吧。”
車上,秦業摟住了許海心,道:“以後少來這種地方。”
許海心道:“你有些大題小作了,這種人給點教訓就行了,沒必要搞成那樣。”
秦業眯起了眼睛,道:“這世界上隻有我能碰你,其它人敢有這個想法,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話裏的寓意很明顯,其它人指的不僅僅是剛才那個男人,許海心不由得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秦業繞開了話題,道:“剛才設計師給我打電話,你家的房子已經開始動工裝修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許海心沒想到他真的會去裝修,想了一下,道:“不用了,今天有些累,改天去吧。”
秦業摸了摸她的頭發,道:“隻是臨時改裝,大概隻要一周多時間,我讓他們盡量保留了原來的東西,必須要換的才換,所以時間很快,下周就可以了,到時候我陪你過去住。”
許海心低低的道:“其實你沒必要這樣,那裏也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去了未必習慣。”
秦業道:“隻要你在那裏,我就習慣。”
“那房子有點小,可能沒辦法住那麽多傭人。”
秦業笑了:“周姨和一個普通傭人過去就行了,其它的,我們可以自己動手。”
話到這個份上,許海心隻得點頭:“隻要你能習慣就好。”
時間過得很快,十來天轉瞬即逝。
一直到秦業讓周姨收拾許海心的東西,她才知道,秦業已經將她家老房子備好了。
走進熟悉的老巷子,許海心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這裏承載著她太多的記憶,她閉著眼,也能找到這房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她慢慢走進了小院子。
院子大門被重裝刷過漆,上麵有著淡淡的油漆味。
院內一顆雙人合抱的大樹如一把大傘,將整個屋子蓋在了傘下,父親嫌光線不好,曾多次提出要將大樹砍掉,母親卻喜歡得緊,所以最後還是保留了下來。
關於這顆樹周圍發生的故事,她可以回憶三天三夜。
推開門,是全新的實木地板,家俱也全部換成了新的,隻有她的房間和書房,保留了最原來的樣子。
她一寸一寸的摸著自己房間裏的東西,腦中不受控製的想起以前的事情。
淚水幾乎就要湧出來,她狠狠的掐住掌心,才不至於讓眼淚流出來。
秦業在她身後,輕聲道:“喜歡嗎?”
她低低的道:“喜歡。”
這是她的家,是她和父母生活了那麽多年地方,她為什麽不喜歡?
隻是,她已經不敢單獨前來,怕自己就沉溺在過去的回憶裏走不出來。
現在,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能來這裏住一陣子,就當是落葉歸根了。
她低低的道:“謝謝你,秦業。”
秦業將她抱起來,在她的單人床上坐下:“你喜歡就好,我沒有改變這個房間的布局,就是想在這裏住住。”
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傳來,撩撥著他的神經。
多年的夢想就在眼前,他已經把控不住,從進入這個房間的第一秒起,他已經有些失控。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皂角的清香,夾雜著她身上特殊的味道,就像是一劑強烈的藥劑,讓他完全不能控製自己。
周姨帶著人在客廳收拾東西。
她估摸著可能會長住,於是連砂鍋都帶了過來。
一切打點好後,她將許海心和秦業的私人物品提上了二樓。
可是,當她剛走到樓梯口,便聽到了從房間裏傳來的若有若無的聲音。
這種老房子,隔音是有些不好,她四下看了一眼,躡手躡腳的上前關上了許海心的房門。
這時,有人抱著一個大箱子上來了,那人剛要說話,就被她製止了。
她低低的道:“東西就放在樓下,不要上樓,沒有少爺的吩咐,誰都不要上去,輕一點,下樓的時候輕一點。”
那人一臉莫名,隻得將東西全部搬回去。
兩個小時後,秦業神清氣爽的抱著許海心下樓了。
這時候天氣已經有些暖意了,陽光也頗為燦爛。
秦業搬了椅子,放了軟墊讓許海心靠在上麵休息。
許海心全身都是軟軟的,被折騰的夠嗆。
她用手蓋住眼睛,想要透過指縫像小時候那樣去看天上的流雲,卻不料隻看到了秦業放大的俊臉。
她沒好氣的移開手:“不要擋住我。”
秦業臉上的表情很滿足,就差打個響亮的飽嗝了。
“是不是不舒服?”
被折騰那樣久,會舒服才怪。
許海心有氣無力的道:“秦總,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麻煩你不要擋著我曬太陽,好嗎?我需要吸收能量,不然就要累死了。”
她虛弱的樣子讓秦業有些心疼,他拉過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有忍住,有些失控。”
許海心很想白他一眼,說一句你哪次忍住了。
可是,她實在不願意說話,於是用手蓋住眼睛想要休息。
秦業不打算放過她,繼續道:“你那個房間的床有點小,要不然換個大點的吧。”
秦業這說的完全是廢話,許海心的床是她少女時期做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單人床,長一米八,寬一米五,如果他個子不大,兩個人倒是能勉強躺下。
可是,他一米八七的身高,光是躺在上麵,就多了一截出來,更不用說他是那種看著瘦,其實非常結實的身材了。
他往上麵一躺,許海心幾乎隻能貼著床睡了。
不過,他對那張床很是滿意,上麵沾滿了她的氣息,讓他很是貪戀。
“你要換就換吧,實在有些小,要是不換,我沒地方睡,可能隻能睡在你身上。”
秦業一聽,眼睛立馬閃了一下,道:“那還是算了,不換了,我將就一下,我蜷著睡,位置留給你。”
許海心拿開手,看了他一眼,對他突然轉變想法的行為有些奇怪,但她哪裏又知道他的想法,就在她說剛才那句話的時候,他腦子裏已經閃過了許多畫麵,每一個都讓人麵紅耳赤。
這時,周姨端著剛剛熬好的燕窩過來了:“小姐餓了吧,先喝點這個墊一下,今天剛過來,東西還沒有完全打點好,午飯可能要晚一點。”
被折騰了一大圈,許海心早就餓了,端過燕窩一口就喝了下去。
但是,吃了點東西,她感覺更餓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饑餓的感覺了,可能是因為來了熟悉的地方,她的味蕾也被刺激到了,一碗燕窩感覺根本不夠。
她想起了每次放學回家,要是母親還沒做好飯,父親就要偷偷帶著她到巷子外麵的小店去吃東西,雖然事後總要被母親責備,但那種感覺,真的就像吃了全世界最美味的東西一樣幸福。
她舔舔舌頭,道:“我好餓,我們出去吃東西吧。”
秦業有些意外,她很難說自己餓,沒想到來這裏第一天,她就想要吃東西,他更加確定了搬過來是正確的決定。
“你想吃什麽?”
她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感覺到自己手腳都是酸麻的,可是,還是抑製不住想要去吃那些東西的想法,她想了一下,道:“就在這附近吃,我知道有幾家特別好吃的小店。”
她看了秦業一眼,道:“就是那種小館子,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秦業笑了笑,站起來拉住她的手,道:“走吧。”
剛走到門口,就有保鏢迎過來:“秦總,要去哪裏?”
許海心道:“不用開車,就在這旁邊。”
她看了看停在門口,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豪車,道:“你可以換一輛低調一點的,這樣的車停在這裏,會嚇到鄰居。”
秦業道:“好,一會就讓人換一輛。”
他走到保鏢麵前,用極低的聲音道:“辦好了沒有?”
那保鏢也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辦好了,這周圍幾家人全部換上了我們的人,巷子入口出口也有人看著,確保不會出事。”
秦業點了點頭,轉身拉過許海心的手,向巷子外走去。
昨夜下過雨,地上有些潮濕,陽光從巷子右側照過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折射成一種密不可分的形狀。
秦業很喜歡這種感覺,握緊了許海心的手,低聲道:“我真是有些妒忌楚星河,他以前每天都這樣陪著你回家吧?”
許海心有些意外,她側頭看了秦業一眼,看到他眼裏並沒有發怒的前奏,這才道:“還好吧,也不是每天,他從小是被當成楚家繼承人來培養的,時間很緊,難得有休息時間,一個月能見到三五次就算不錯了。”
她說的是實話,楚星河從小就受了很嚴苛的訓練,即使兩個人見麵,時間也不長。
就在她以為秦業會不相信的時候,秦業卻道:“大家族都相差無幾,雖然看著風光,但風光的背後是無限的辛酸。”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著悠長的意味,仿佛是在回味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種話,許海心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自從這次出院,她感覺到秦業變了許多,變得似乎比以前溫和了,如果不是那天他暴打那人男人,她還以為他突然轉了性子。
秦業沒再繼續說話,握著她的手往外走。
走到一家小餐館門口,許海心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家以燒烤命名的小館子,門頭看著有些油膩,但裏麵倒還打掃的幹淨,屋內也沒什麽裝修,隻簡單擺了幾張桌子。
這個時候是中午,自然是沒有人來吃燒烤的,許海心隨意坐了下來。
“老板,來一份烤茄子,一份烤脆餅,幾串牛肉,雞柳,再來一打烤生蠔,另外,把你們這裏的肝腰合炒來一份,對了,玉米粥,玉米粥要兩份。”
許海心點的幾乎全是他家的招牌菜,一聽就是常客,老板不由得看了許海心幾眼。
這一眼,不由得驚訝起來:“是小許,我有三四年沒看到過你了。”
許海心微微一笑,道:“是,我也有幾年沒怎麽回來了,伍老板,你的店還是那樣,應該翻新一下了。”
伍老板笑道:“我老了,原本是不打算做了,前年關了幾天,結果每天晚上都有老顧客不停的打電話讓開門,他們要吃燒烤,我和老伴商量了一下,就又開了,隻是,我們每天就隻賣這點東西,賣完就收工。”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又道:“我聽你,你父母……”
看到許海心微變的臉色,他止住了話題,道:“你這次是搬回來了嗎?前些天我聽說有人在你家裝修。”
許海心看了秦業了一眼,道:“不是常住,是偶爾回來住一下。”
伍老板道:“雖然家裏出了這樣的事,但畢竟老屋還在,是應該偶爾回來住一下,隻是用不著動這麽大工程。”
他指了指許海心剛才走過的巷子,道:“那條巷子,原本已經不能通行了,前幾天突然來了個工程隊,將它重新整理了出來,奇怪的是,我們以為會重新修新的,但他們卻是將它複原成以前的樣子了,這可比修新的還要費勁。”
許海心不禁看了秦業一眼,隻見他也在看著她,他今天的眸子格外深邃,黑色的瞳仁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生生的就要將她吸進去。
她趕緊回過頭,低聲道:“伍老板,給我來兩紮鮮啤。”
伍老板笑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以前你們也是這樣點的,我還以為今天不點呢。”
說著,他不禁看了秦業一眼。
燈光不是很明亮,坐在角落的男人身材高大,外形俊朗,看著比以前好像更有氣勢了。
“你們先坐一下,東西一會就好。”
果然,沒過一會,菜品就陸續上桌了。
許海心拿了一個生蠔,挑開上麵的蒜末遞到秦業麵前:“試一下。”
秦業道:“你們以前經常來這裏喝酒?”
許海心淡淡的道:“偶爾來一次。”
她看著秦業,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已經過去了,秦業,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
秦業拿過啤酒,喝了一口:“有些涼,你別喝了。”
許海心哪裏肯聽他的,仰脖就喝了一大口,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店雖然小,但東西是實打實的好吃,許海心吃了不少,就連秦業,也吃了許多。
許海心酒量淺,酒隻喝了一小半,便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她趴在桌上看著秦業吃東西,不時用手去碰他的臉,輕聲道:“你知道嗎,你如果不是秦氏總裁,就靠這張臉,也能吃飯的。”
秦業看著她掛著醉意的臉,低低的道:“那你喜歡嗎?”
許海心笑了起來,半晌才道:“長得好看的臉我都喜歡。”
秦業挑眉道:“那就是喜歡了。”
許海心道:“你脾氣不太好,要是脾氣好一點,就更好了。”
秦業道:“這個改不了,我隻能盡量控製。”
然而,過了好一會,他都沒有聽到許海心的回答,他抬頭一看,發現她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
他拿出一疊鈔票放在桌上,讓許海心趴在自己背上。
他背著她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似乎又輕了一些,抱著的時候沒感覺到,背在背上的時候,感覺尤為明顯。
劇痛的感覺從心底湧上來,他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這時,老板要將多餘的錢還給秦業,秦業道:“你拿著吧,難得她高興。”
老板堅持不肯收多餘的錢,,道:“你不是她以前的那個男朋友了。”
秦業低低的道:“我是她老公。”
老板愣了一下,然後道:“也對,她肯定是嫁了,所以才會這麽久不回來,這個孩子從小就很善良,見人就是笑,可惜命不是太好,你要對她好一點。”
秦業低低的應了一聲,背著許海心出了門。
直到他走遠了,老板才發現桌子上的錢並沒有被帶走,他想追出去,卻突然想起了秦業的臉他見過。
他驚訝的嘴都快合不攏了,喃喃道:“居然是他,小許她居然嫁給了秦氏的老總,但是,他不是和另外一個小姐訂婚了嗎?”
秦業背著她,慢慢的走。
他走得很慢很輕,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掉了下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雙手攀住秦業的脖子,眼角有熱熱的東西淌下來。
秦業感覺到脖子上被她弄得濕濕的,耳邊是她夢囈的低喃:“媽媽……”
她在念著她母親,她夢裏也在哭。
秦業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
那個老板說的沒錯,她以前的確善良愛笑,調皮的樣子讓他幾乎想要吃了她。
可是現在,她變得冷淡,對什麽都沒興趣,似乎連對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耐心。
他不能讓事情這樣繼續下去。
他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到了許家的小院子。
院子裏不知道何時進了幾個陌生的人,在院子裏坐著曬太陽吃東西,樣子很是隨意,看到秦業背著許海心進來,他們站起來想要說話,卻被周姨製止了。
秦業將許海心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才下了樓。
他看了一眼屋外的人,道:“他們是什麽人?”
周姨道:“他們自稱是許小姐的親戚,聽說許小姐回來住了,就要過來看看她。”
“親戚?”
秦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冷冷的道:“為什麽以前沒聽過她有親戚?”
周姨道:“我也不清楚,他們說他們是許小姐的親戚,我就泡了茶,用的都是帶過來的好茶,應該不至於怠慢了他們。”
秦業冷冷的道:“以後碰到這些人,不準放進來。”
對於許家出事後那一年許海心的遭遇,他做過最詳細的調查,查出的結果是許海心曾無數次的跪在那些人家門口,求他們為自己想辦法打官司,可是,這些人連大門都不肯開。
他有一張照片,是許海心跪在大雨中哭泣的畫麵,他幾乎不敢多看一眼那個照片,每次一看到那照片,他就後悔得恨不得殺了自己,再殺了那些讓她下跪的人。
他冷冰冰的道:“那個時候,他們對她的痛苦視而不見,現在聽說她回來裝修老房子撒了大把錢,他們就來了,這樣的親戚,算哪門子親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