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死了,他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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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回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那晚許海心睡得特別沉。
雖然床小了點有些擠,可當她貼著秦業,感受到他溫暖安全的體溫時,感受到了前所未來的心安。
幾乎一夜無夢,許海心醒過來的太陽已經非常耀眼了。
她看了看表,發現已經快到午餐時間了。
她不由得歎了口氣,最近身子越來越容易疲倦,經常一睡就不知道時間。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便下了樓。
誰知道剛出門,一個毛茸茸的東西便向她撲了上來。
她嚇了一跳:“這是什麽?”
那東西扒著她,不停的衝她搖尾巴,伸著長舌頭呼呼的喘氣。
許海心驚呆了。
這是哪裏來的大狗?這狗足足有半人高,全身厚厚的金毛就像是披了一條金色的棉被一樣。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啊?!!!
她嚇得腿都軟了,有一種想要逃的衝動。
天知道,她小時候有一次被鄰居家的大狗追著跑了三條街,後來看到狗就會繞著走。
現在被這樣一條大狗扒著,她有一種世界末日要來的感覺。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拔腿就跑。
那狗似乎認定了她,跟著她就追。
沒跑幾步,她就一頭栽進了一個厚實的懷抱。
秦業一把摟住她:“怎麽了?”
許海心幾乎要哭出來了:“狗,有狗,我怕!”
說話間,那狗已經到了他們跟前,衝秦業不停的搖頭擺尾,一副很熟撚的樣子。
看著那幾乎半人高的金毛大狗,秦業一下子明白了。
他摸了摸金毛的腦袋,輕聲道:“小馬,自己去一邊兒玩,姐姐有點怕你。”
小馬一聽,嗚咽了幾聲,聽上去有些委屈。
秦業轉頭對外麵的保鏢阿六道:“帶到車上去吧。”
直到看著金毛被帶上了車,許海心才平複下來。
她順了順胸口的氣,聲音裏還是有著一絲驚慌:“這是哪裏來的狗?”
秦業嘴角抽動了一下,道:“是宮銘的。”
許海心有些驚魂未定,道:“他的狗怎麽會在這裏?讓他好好收著,別放出來嚇人!”
秦業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狗的確是宮銘的,因為他昨天晚上親自給宮銘打了電話,說想要一隻狗,讓宮銘挑一隻漂亮的,可愛的送過來。
沒想到他今天一回來,就看到許海心被這大金毛追著跑,一副魂都快嚇沒了的樣子。
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昨天晚上看到許海心那麽喜歡江易林送的禮物,吃醋之餘,也萌生了一種想要送許海心寵物的想法。
他的確是想送她一隻狗,可是,萬萬沒想到,宮銘讓人送了一條半人高的純種大金毛,不僅沒討到許海心的歡心,還嚇得她幾乎就要哭了。
秦業心裏很是窩火,將宮銘吊起來打的心思都有了。
他將許海心抱起來往屋裏走,邊走邊道:“他讓人帶出來放風。”
許海心道:“他怎麽會讓人把狗狗帶到這裏來?”
“可能是他腦子不正常吧。”
許海心吃中藥的時候,秦業去書房打了個電話。
那邊一接通,他就怒道:“宮銘,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讓你送一隻可愛些的狗過來,你為什麽把大金毛送了過來?”
那邊傳來宮銘低低的笑聲:“是你自己說要一隻可愛的,漂亮的狗,我就挑了我覺得最漂亮的啊。”
秦業咬牙道:“這叫可愛?這起碼有半米高。”
宮銘憋笑憋得幾乎要內傷了:“我怎麽知道你要什麽樣的?我覺得以你的脾氣,養金毛就算是小狗了,再說小馬平時就很喜歡你,我看你要狗,就把它送了過來,沒送藏獒來就算不錯了。”
他故意道:“哎喲,我忘記了,你該不是要送狗子給你的小寶貝吧,那的確是,小馬有些太大了,它又是個見人熟,見到喜歡的人就撲,難道你的心肝寶貝被它嚇到了?”
說完,那邊傳來了壓抑的有些變形的低笑。
秦業氣得臉都綠了:“宮銘,你是故意的,行,你等著!”
宮銘忙道:“別,別掛,我還有消息要告訴你。”
秦業咬牙道:“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宮銘道:“我說你好歹是秦家繼承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粗魯的?那消息就是你最近要小心一點,李鋒最近變得有些奇怪,我懷疑他要對你動手了。”
秦業冷哼一聲,道:“他掀不起什麽大風浪。”
“我聽你說搬到許海心家去了,那附近可是什麽也沒有,連最基本的防護措施也沒有,在這種時候你竟然敢就這樣過去,算你牛逼。”
秦業道:“這個還用著你來說?”
宮銘道:“你最好小心一點,李鋒這次真的有點瘋,不僅和陸家撕破了臉,和其它幾家也開始狗咬狗,大有要毀掉一切的風向,說實話,我有點擔心你,要不要我多送幾隻狗過來守著你和你的小心肝?”
“滾!”
秦業啪的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他眯了眯眼,腦子裏飛速的閃過這附近的布局圖。
這周圍看起來和以前無異,但實際上,周圍附近的十來戶人家早就已經被他換成自己人了。
他以提前搬遷為由,在一周前就將這些人換到了新的公寓裏,現在這裏住的,全是他的人。
除非李鋒能空降,否則他連走進這個巷子的機會也沒有。
三天過後,許海心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秦業在建新區新公司成立的剪彩之日。
她一早以為他開發這一片區隻是說著玩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布置,他將建新區的總公司搬到了這附近,來回公司隻要半個來小時,這樣下來,他們相處的時間就更多了。
這個時候秦業已經去了公司,她自己悠閑的吃了早餐,然後在衣櫃裏選了又選,最後選了一件淡粉色的風衣。
淡淡的化了妝,塗上了櫻色的口紅,許海心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感覺氣色似乎比前幾天好了一些。
到達秦業剪彩的地方,許海心看到活動已經開始了。
舞台非常大,來了許多觀眾,放眼望去,起碼有上萬人的場麵,台上麵有藝人正在賣力的表演,底下不時響起陣陣熱列的掌聲。
周姨笑道:“少爺把分公司給搬過來了,我估摸著這一年半載少爺都要紮在這裏了,好在這個地方不錯,離家近,十幾分鍾的車程就可以到了,他中午也能回家吃飯。”
這時候周召親自出來了,看到許海心,他笑道:“秦總正在和這一片區的負責人交接簽合同,讓我出來接你們。”
穿過擁擠的人潮,走過長長的走廊,他們進了一個寬敞的辦公室。
周召道:“這是秦總的辦公室,你們先在這裏休息,秦總就在這扇牆後麵,簽完字就能過來。”
很快就有人泡了茶水過來,許海心百無聊賴的打量著這個辦公室。
寬大的辦公室裏隻放了簡單的沙發和書桌,書架是不能少的,上麵整齊的陳列著各種原文書籍。
她走到窗簾,順手拉開了窗簾。
然後,她發現這居然是一堵鏡麵牆,從這裏能看到外麵的景象,但外麵卻無法看過來,透過這扇牆,她清楚的看到了牆後的景像。
那是一個寬大的公議室,裏麵坐滿了人,顯然是在開會。
秦業坐在會議室最頂端的位置,眉頭微皺,正仔細的聆聽別人的講解。
他聽得非常仔細,修長的食指無意識的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麵。
這是他的一個小動作,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但許海心卻非常熟悉。
會議室的人很多,能進入那裏的人,都是精英,可秦業還是裏麵最打眼的一個。
許海心癡癡的看著他,眼也不眨。
隻有在這種情況下,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看他,將他的所有表情和動作都盡收眼底。
她多希望時間在此時停下來,她能這樣望著他一輩子。
一輩子?!
這個詞語突然跳進她的腦海,扯動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一輩子這麽久,長得她不敢去想,三年五年後,她不在了,陪在他身邊的人會是誰?
想到他和其他女人一起甜蜜的畫麵,她的胸口突然劇烈疼痛起來,她按住胸口,猛烈的咳嗽。
地板上很快有了血跡,周姨大驚失色:“這,這是怎麽了,藥也吃了,剛才還是好好的……”
許海心擺了擺手,飛快的去洗手間清理了自己。
她看著擔憂不已的周姨,極其認真的道:“周姨,不要告訴他。”
周姨已經忍不住流淚了:“這可怎麽辦,這麽吐血究竟是要鬧哪樣,李言不是開了藥嗎,為什麽一直不見好?”
許海心輕聲道:“周姨,我求你一件事。”
周姨哽咽道:“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
許海心道:“如果我走了,請你想法留住他,不要讓他去找我。”
周姨看著許海心,用極為痛心的語氣道:“許小姐,到這個程度,你還要走嗎?他已經這樣了,心肺都掏給你了,你還是不肯留下來嗎?你是不是要他死在你麵前,你才會心軟?你的心為什麽就這麽硬?你告訴我,你究竟要什麽?如果我的老命可以換你留下來,你就拿去,不要走!”
許海心拿了紙巾替周姨擦眼淚,低低的道:“你照顧我這幾年很是費心,我沒有什麽可以謝你的,隻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一些,周姨,你不要這樣子,你這樣,我很難受。”
周姨甩開她的手,道:“你都要走了,還說這些有什麽用?許小姐,我就問你一句,你難道對少爺一點都不動心嗎?他這麽對你,恨不得把命都給你,你就一點也不心動嗎?為什麽一定要走,你就那麽愛那個楚星河嗎?”
許海心也裏也難受極了,失神的看看周姨。
周姨道:“有時候我看著你,覺得你可憐,可現在我覺得你可恨,你沒有心,你一點心也沒有,少爺都這樣了,你還是一點也不喜歡他,隻想著要離開他。”
“不,我對他有感覺。”
許海心看著周姨,低低的道:“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喜歡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我不能留在他身邊很久了。”
“既然你喜歡他,為什麽不能留下來?這隻是借口,我不信你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沉默了許久,許海心低低的道:“周姨,我活不了多久的,我以為我還能活四五年,現在看來,我可能最多能活一兩年了。”
周姨呆呆的看著她,似乎根本不信她的話。
過了一會,周姨才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少爺說你隻是肺部有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你怎麽可能會死,你才二十幾歲,不可能的,我不信。”
許海心沒再說話,轉身沉默的望著會議室裏的人。
諾大的辦公室變得異常寧靜,寧靜的似乎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過了不知道多久,周姨打破了這份寧靜,低聲道:“你是覺得你要死了,所以才想離開嗎?”
許海心沉默的看著那扇牆,沒回答。
周姨又道:“如果你是因為喜歡他,怕他傷心所以要走,我可以理解你,但如果你是因為想著那個楚星河,就太過份了。”
許海心仍舊沒有回答。
周姨看著她越發清瘦的背影,眼淚像水一樣泄了下來。
“這可怎麽辦,你要是不在了,他也會死的,他活不了!”
許海心輕聲道:“到時候,請你想辦法讓他忘記我,你有辦法的,周姨。”
周姨泣不成聲。
這時,會議室的會議結了,所有人都開始往外走。
許海心輕聲道:“別哭了,周姨,他過來了。”
周姨蓋著眼睛,迅速的走進了衛生間。
果然,沒過兩分鍾,秦業就走進了辦公室。
他一把將許海心抱起來,高興的道:“你怎麽會想到來這裏?”
許海心攀住他的脖子,道:“反正在家也是無聊,就想著過來看看你在做什麽,周姨說你公司今天剪彩,我來湊個熱鬧,怎麽,不歡迎我?”
秦業在她細嫩的臉上捏了一把,咬牙道:“就知道說這些話來氣我,改天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修理一下你這張嘴,讓你說不出一句動聽的話。”
他看了辦公室一圈,道:“你一個人來的?”
許海心道:“周姨剛才眼睛裏進沙子了,去了洗手間。”
秦業一眼就看到了打開的窗簾,挑眉道:“怎麽,躲在這裏偷看我?”
許海心笑了笑,從他身上掙下來,替他理了理領帶,道:“沒有看到過你戴領帶,沒想到戴起來挺好看的。”
秦業道:“今天的場合還是戴上比較好。”
今天他特意穿了一身煙灰色的正裝,搭配了一條灰藍色的領帶。
不得不說,秦業是一個天生的衣架子,就這麽簡單的衣服穿在身上,卻穿出了強大的氣場和模特般修長勁瘦的身材。
許海心看到他,突然有些戀戀不舍,她主動靠在他身上,輕聲道:“秦業,我今天有些想你。”
這句話對秦業來說,無異是一句極為震撼的話。
她是一個不喜形於色的人,很難對人說什麽曖昧的話,她能主動說我想你這句話,無異於把一顆原子彈投進秦業的心田,秦業忍不住身子震了一下,內心情感翻湧。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長期行走於沙漠的旅人,長時間的幹渴讓他格外渴望水源,今天她的話,就像是給了他一塊綠洲,裏麵生機盈然,讓他有無限的遐想。
他突然將她抱起來,抵在桌子上就是狂風暴雨般的吻。
他的動作接近粗暴,讓她覺得很疼,可是,她沒有鬆手,攀住他的脖子,任他汲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鬆開了她,眸色暗沉,聲音沙啞:“妖精,敢在這個時候勾引我,要不是一會兒還要出去,我在這裏就能收拾你。”
突然,門被推開了,周召邊走邊道:“秦總,快點,馬上到你開講了。”
秦業頭也沒回,低低的嗬斥:“滾出去!”
周召一眼就看到了兩人極其曖昧的姿勢,立馬聰明的滾了出去。
許海心道:“秦業,你對他溫和點,他這麽忠實的跟著你,不要太凶了。”
秦業咬牙道:“誰讓他這個時候進來的。”
許海心有些頭痛。
這個男人,還是這樣不講理,明明就是自己不關門,卻怪別人亂闖,她還以為他最近變溫柔了,沒想到和以前一個德性。
她歎了口氣,道:“快去吧,外麵的人在等你呢,別誤了時間。”
秦業看著她:“你要去看我上台嗎?”
許海心道:“去,要去。”
他眼裏的期待那麽明顯,她要是敢不去,隻怕晚上回去又沒好日子過了。
不得不說,秦氏集團的實力是非常雄厚的,光是從正在後台休息室的藝人方麵,就能看出來。
這些藝人中有好幾個都是紅極一時的明星,出場費自然也是高得驚人,能一下子請這麽多過來的,在南城,五個手指頭都可以數得過來。
那些人看到秦業進來,馬上站起來,紛紛向他問好。
這些藝人,大都是顏值極高之人,可是,走在他們當中,秦業還是惹眼的要命。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淡淡的點了點頭,握著許海心的手一點也沒放鬆。
他將她帶到離台上最近的位置,也是視線最好的位置坐下,低頭在她發上親了親,道:“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我,乖乖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就可以了。”沒等她回答,他站起身來,緩緩的環視了一圈眾人,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那幾個正盯著許海心看的男藝人身上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低低的道:“如果他們和你說話,不準回答,聽到了沒?”
許海心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笑出來,隻得認真的道:“好,不回答。”
秦業咬牙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和他們說話了,說一句,我回去就揍小九一次,說兩句,就揍它兩次。”
幼稚!許海心很想翻個白眼,但又無可奈何,隻得道:“你以為人家稀罕和我說話,人家都是大明星,快去吧,你聽,主持人說到你了。”
秦業這才離開了,上台前,還冷冰冰的看了那幾個男藝人一眼。
果然,和秦業想的一樣,那幾個男藝人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他們看慣了圈子裏的各種美女,已經有些視覺疲勞了,可是許海心的出現,還是讓他們驚豔了。
尤其是她身上那種淡淡的疏離的氣質,深深的調動了他們的征服欲。
美色當前,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雖然秦業已經用眼神警告過他們了,可是還是有人敢為了美色去摸老虎屁股。
沒過一小會兒功夫,就有人上來和她搭訕了。
“美女,加微信不?”
許海心看著正在台上發言的秦業,沒有回答。
那人不死心,繼續道:“秦總是你男朋友嗎?我隻是想和你做朋友,沒有別的因素。”
許海心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一張格外俊秀的臉。
她皺眉道:“我沒帶手機,而且我也不需要朋友,麻煩你離我遠一點。”
話一落音,一旁看熱鬧的女藝人便笑了起來。
那男藝人想要發火,又礙於許海心是秦業帶過來的人,隻得訕訕的走開了。
旁邊那幾個女藝人笑夠了後,開始將女人的八卦之心發揮到了極限。
她們開始小聲的議論許海心。
“長得不錯啊,能勾搭上秦總,手腕和長相成正比,我想向她拜師學藝。”
“得了吧,我看她在秦總身邊也呆不了幾天,那個陸雨雙可不是好惹的禍色。”
“酸了吧,有本事你也攀上秦總,你要是能成,我拜你為師。”
“算了,我沒那本事,你知道嗎,那個徐漫兒,據說是主動想要上位秦總,現在已經被整個圈子封殺了,前幾天有人看到她在酒店裏掃地呢,我可不敢,你行你上!”
那些議論聲雖然小,但還是一字不落的進了許海心的耳朵。
可是她隻是靜靜的看著台上的秦業,一動也沒有動。
秦業和幾個本片區的負責人站在一起,笑容得體,舉止大氣,生生的將那一眾精英給壓了下去。
他越是這樣出眾,她的目光就越是移不開他,胸口的疼痛也越來越明顯。
不知道過了多久,剪彩結束了,秦業走進後台,將她帶走了。
這個時候表演還沒結束,廣場上熱鬧非凡。
許海心看著不遠處的人山人海,道:“我還是第一次看這種大型的露天表演,沒想到挺有意思。”
秦業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道:“太吵,不適合你。”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在後台的護欄上,隔著舞台有一段距離,雖然不及台下人那樣多,但也不時有三三兩兩的人經過。
當那個穿著寬鬆夾克衫,長得平凡無比的男人靠近秦業的時候,許海心突然掉過了頭。
她看到了男人手裏的匕首寒光閃閃,如死神的鐮刀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秦業。
“小心!!!”
她大叫一聲,下意識的撲到了秦業身上。
此時秦業也意識到了什麽,許海心撲過來的時候,他抱著她飛速的轉了個圈,然而,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匕首滑過許海心的胳膊,深深的刺入了秦業的背心。
那男人目光一寒,抽出匕首,手起刀落,又深深的刺了進去。
旁邊的保鏢見狀驚得魂飛魄散,向豹子一樣撲了上去。
可是一切都晚了,那個男人瞬間已經連刺秦業三刀,刀刀致命。
保鏢撲上去按住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卻毫不掙紮,任由他們擺布。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秦業身上時,那個男人突然舉起匕首,狠狠的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鮮血濺了一地,在場所有人都被這慘烈的一幕驚呆了。
保鏢阿六道:“快,撤退所有人,封鎖消息,馬上送醫院,快一點!”
秦業懷裏的許海心腦子裏全是鮮紅的血色,她顫抖著想要去摸他的臉,卻看到了他口中湧出的大量鮮血。
那麽紅的血,如天上最豔麗的彩霞,將她的靈魂永世的釘在了噩夢的十字架上。
然而,她的手還沒落到他的臉上,他就被保鏢抬起來飛速的衝了出去。
她就像是失了魂一樣跌跌撞撞的順著那一路血跡追上去。
他的血那麽多,染紅了腳下的路,就像他們糾纏的命運一樣,紅得讓人心驚。
她不知道她是怎麽上的車,也不知道是怎麽到的醫院,她眼裏隻有他的血,隻能想起那寒光閃閃的匕首。
她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仿佛這世界的聲音,都化成了他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許海心,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是啊,她還沒有放過他呢,他為什麽就鬆開了她?
他那樣一個大人物,為什麽一點信用也不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醫生從急救室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圍了上去。
那醫生摘下了口罩,低低的道:“沒用,晚了,他流了太多血,對不起!”
許海心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她抓住他的手,喃喃道:“沒關係的,你給他輸血就可以了,他流了血,可以輸血的。”
可能是所有出事的病人家屬都是這種像神經病一樣的狀態,那醫生隻得無奈的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許海心挽起自己的衣袖,將細白的胳膊伸到他麵前:“我是O型血,我可以幫他輸血,我血很多,你幫我抽給他。”
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又道:“我不是病人,真的,我很健康,你可以看,我的血很多很健康,你快點輸給他,他就會好起來。”
那醫生無奈的搖搖頭。
許海心退了一步,突然一眼看到了剛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手術刀,她衝過去拿起那手術刀,一下子劃開了手腕的血管,她將血淋淋的手舉到醫生麵前,道:“你看,真的很健康,你快點抽啊,快點,他現在肯定很不舒服。”
這時,一個有力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誰說他沒救了?”
許海心迅速的回頭,看到了李言,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趕過來了。
他看一眼麵色白得像紙一樣的許海心,抓住她的手,道:“你也是醫生,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傷害自己,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他撥開眾人,快速的走了進去。
裏麵一切搶救活動都結束了,李言看著已經變成一條直線的心跳監視器,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
秦業的床上鮮血淋淋,紅得很是刺目。
許海心衝上去,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白布。
她厲聲道:“為什麽要給他蓋白布?你們瘋了嗎?他好好的,蓋這個做什麽?拿走!!!”
李言快速的替秦業再一次做了檢查,然後道:“馬上開始心髒強行起搏,快一點!”
那跟進來的醫生道:“許院長,我知道您很有能力,可是,秦總,他,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沒了心跳,到這裏的時候一點生命體怔也沒有了,這,你這是何必呢?”
李言厲聲道:“我讓你馬上準備,你沒聽到嗎?”
他雖然不是這所醫院的院長,可憑他在醫學界的地位沒人敢反駁他,那醫生一聽,隻得馬上去準備。
隨著一次次的電擊,秦業的身休就像一個物件一樣,被電起來,又落下。
就這樣反複循環了多次,心跳監視器上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那長長的直線就像一條鋼絲,狠狠的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嚨。
李言緊緊的閉了閉眼,走到許海心麵前,低聲道:“海心,秦業他,他已經……”
許海心突然淩厲的吼道:“胡說,他沒有,他明明還在,你們都是騙子!!”
她捧住秦業的臉,在他冰涼的唇上親了一下,低低的道:“秦業,你要是不馬上回來,我就立刻去找楚星河,我明天就嫁給他,然後給他生許多孩子。”
看著他沒有一絲生氣的臉,她突然低笑起來:“你不是送了我很多東西嗎,我要把它們都賣了,用賣它們的錢來養男人,養三十個,每天換一個,每天在我們睡過的床上和他們親熱,我看你怎麽辦!”
突然,一聲極細的嘀嘀聲傳進了李言的耳朵。
他迅速的掉頭,看到那原本已經是一條直線的地方,竟然有了細微的波紋。
他狂喜起來,大聲道:“快,搶救!!!”
頓時,現場亂成了一團。
許海心看著那心跳監視器上漸漸恢複的波紋,淚水毫無預警的湧了出來,然後,直直的倒了下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