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盡纏綿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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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陳墨雨和林錦雲,在“鎖春樓”裏真是卿卿我我,說不盡的纏綿恩愛,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直到雄雞報曉,旭日東升之後,方才意猶未盡地返回客棧。
    陳墨雨一晚未曾睡覺,人很是疲憊,回到客棧之後倒頭便睡。一直睡到紅日西沉方才醒來。起來之後,梳洗完畢。與福兒胡亂用了些晚餐,便又出了客棧之門。福兒欲言又止,想對陳墨雨說什麽。見陳墨雨瞪著眼睛,隻得把話咽了回去。
    陳墨雨出得門之後,腦子裏不禁又顯現出林錦雲那張俏臉來。於是他又來了到“鎖春樓”。進得樓來之後,自然又免不了花去大把的銀子。
    這邊廂這林錦雲也是悵然若失,心中正在念叨墨雨。自第一次和他纏綿之後,再也難以忘卻了這位英俊男子。原隻道他會一去不複返了。這時見墨雨又出現在自己麵前,心中自有說不出的高興。
    待陳墨雨坐下之後,錦雲泡了一杯上等的鳳凰舌尖遞給墨雨,墨雨接過茶,隻見這茶呈墨綠色,形狀猶如鳥兒的舌尖一般,片片都是尖兒向上。陳墨雨呷了一口,頓覺清香撲鼻,回味無窮。連稱好茶。不禁問道:“這可是名揚一時的鳳凰舌尖麽?”
    林錦雲點點頭,笑問道:“公子可知這茶的出處麽?”
    陳墨雨回答說:“隻聽說這茶產於分寧黃龍寺的伏龍岩下,我隻聞其名,未曾見過其物。家父也是品茗高手,他曾祥細向我介紹過此茶的顏色,口感、形狀,故而有剛才一問。”
    “這就對了,伯父不愧於品茶的高手。”錦雲指著茶水言道:“這鳳凰舌尖,生長於幕阜山上的伏龍岩下。數量極其少見。相傳是呂洞賓斬殺孽龍時,由孽龍口中滴下的涎水所變。所以又被人又喚作龍涎香。據說習武之人飲之,能通經活絡增加功力,黃龍寺僧侶將其視為珍貴之物,輕易不示於外人,所以外人尋常是難得一見的。我們現在喝的茶,是朝中一位大夫與人在我這兒聽曲,贈送與我的。”
    陳墨雨聽了林錦雲對鳳凰舌尖的一番介紹後,連連點頭,讚賞有加的說:“聽了姑娘的一番介紹,真使我大長了眼界。可見這茶中的掌故軼聞甚多。茶聖陸羽曾有詩雲‘惟羨西江水,曾向金陵城下來’。但依我見,有好茶還得有好水,好水煮好茶,方可品出好茶的個中滋味來。”
    林錦雲聞言挽嘴一笑,臉上立時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來,更加地楚楚動人,把個陳墨雨看得如癡如呆。錦雲見墨雨這般的盯著她看,頓時臉上羞得泛起了兩朵紅暈,不由得轉過身去。
    陳墨雨一驚,才覺自己有些失態。也把臉漲得通紅,不好意思起來。忙沒話找話的說:“姑娘近日可曾作得什麽好詩麽”?
    錦雲聞墨雨之言後,便從內房拿來一張素箋,對陳墨雨道:“前日閑著無事時,我填了一首詞。正想請公子斧正呢”。
    陳墨雨接過一看,原來是一首《采桑子?童年》,上寫著:
    清夜紗籠照阡陌,蛙鳴蟲啾,屏聲潛步,荷塘柳絮暗香濃。兒時長恨歡誤少,來去忽忽,心意蒙蒙,留作今日思念中。
    看看這素箋上的娟秀字體,再望望眼前這如花似玉的美人,陳墨雨怎麽也想不到她是一位文才如此出眾的姑娘。他充滿愛意地對錦雲說道:“沒想到姑娘競是一位文采如此出眾之人,真讓小生慚愧了。我觀詞中之意,想必姑娘是非常懷念兒時的趣事了”。
    林錦雲點點頭說:“我小時家境貧寒,我還沒出世時,生父便以罹難而死。是繼父將我撫養長大。小時候天真無邪。整日裏跟著兄長滿世界地撒野,倒也快活自在,那是我一生中最為快樂的時光。隻是我那兄長……。”說到此,錦雲的眼圈紅了起來。
    陳墨雨忙安慰道:“人生那得盡如意,我家境雖是寬裕,但從小便禁錮於書房之中,從而失去了多少童趣。想補也是補不來的。”
    此刻陳墨雨怎能理解錦雲的心思,自與司馬昊失散以來,一晃就過去了這麽些年。自己身處**之中,與外界完全斷了聯係,平常就是要出這“鎖春樓”一步也是困難的。更不用說兄長司馬昊的生死存亡了。她以前遇到的都是些有錢有勢的粗野之人,那有半點情趣可談。自從遇到了陳墨雨後,才覺眼前一亮。他那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舉止,對自己嗬護備至的愛護和關心。使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兄長。故而垂下淚來。
    聽了陳墨雨之言,林錦雲笑了笑說:“公子說得極是,人那能事事如意呢”。錦雲望了望陳墨雨,柔聲說道:“我有一事相問,還望公子據實相告。”
    陳墨雨應道:“隻要是我知道的,姑娘隻管問來。”
    林錦雲問道:“我聽公子口音,像是河南一帶人氏,不知公子是那裏人?”
    陳墨雨笑著說:“姑娘說對了,我正是河南汴梁人。”
    林錦雲聞言大喜道:“我也是汴梁人,真沒想到與公子竟是同鄉。真叫我喜出望外了。”
    陳墨雨更是歡喜異常,對林錦雲說:“我也沒有想到能在京城這個地方遇到你這樣一個同鄉。真使我有說不出的高興。俗話說他鄉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快事。就請姑娘著人去置辦酒菜,我今兒個要與你痛飲一番。”
    林錦雲高興萬分地點了點頭,隨即著人去買。
    不多時,便有人提著兩個食盒進來,都是一些時鮮果品、冷熱拚盤,還有一壺好酒。林錦雲又另外點起兩根紅燭,將室內照得通明。兩人坐於燈下,慢慢地對飲起來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那日朱棣在“三思樓”與陳墨雨分別之後,剛回到住所,人還沒有坐穩。宮內太監便來傳旨,要他立刻進宮。皇帝要當麵召見他。
    接旨後,他一刻也不敢擔擱,立時便向內宮趕去。一路走一路反反複複地揣摩皇帝此番召見他的意圖。他深深地知道,自己這位父皇為了社稷安全,為他朱家江山千秋永固。其統治手段那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殺功臣、誅附馬、那一件不震動朝野!“剝皮實草”這種懲治貪腐的殘暴手段,更是曆朝曆代聞所未聞的!他一生閱人無數,早把權謀之術,使得爐火純青。越到晚年,猜忌殺伐之心愈重。自己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恐怕早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一旦龍顏震怒,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他不得。他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脊背越是發涼。額頭竟然沁出了一層汗珠來。心裏更是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穿過午門,進得皇宮後,早有內侍前來引路。他隨內侍轉過文沁閣,經過養心殿後,便來到了禦書房。內侍轉身對朱棣言道:“請四王爺在此稍候,待我前去通稟一下。”
    “你去吧。我在此等候。”朱棣點了點頭。
    內侍進去不一會兒,複又出來對朱棣說道:“皇上有旨,宣燕王朱棣進見。”
    聽到皇上有旨召見,朱棣便抬腿邁進了禦書房。進得禦書房後,隻見朱元璋,正反背著雙手,微弓著背,在禦案前踱來踱去,雙目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以前那一頭烏黑的頭發,以是白的多,黑的極少了,更令朱棣感到驚奇的。是數年不見,自己這位曾經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父皇,臉上爬滿了皺紋,那黑黑的老年斑,就像是一隻隻黃黑相間的蜘蛛,牢牢地貼在他的臉上。
    一刹那,各種感情一起湧上他的心頭,不知是悲傷感歎,還是歡喜盼望。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趴在地上磕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