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兄弟情難舍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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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兒說道:“那可不一定,你去求求人家嘛。你可不知道,那潘大俠本事可大著呢,隻是脾氣大點,動不動就會罵人,要是一不高興,那耳括子一下就……。”想到一路上潘奇凶神惡煞的樣子,福兒兀自還有點害怕。
    福兒正想往下說時,房外傳來了潘奇的聲音:“你這小王八蛋,又在說我的什麽壞話!”話還未完全落音,潘奇和趙一鳴並肩走了進來。
    見是潘奇和趙一鳴來到,陳墨雨趕緊施禮說:“見過潘大俠和趙兄。二位請坐。”
    兩人坐下後,趙一鳴對陳墨雨言道:“賢弟這幾日感覺可好?”
    陳墨雨回答說:“謝謝趙兄關心,好多了。”
    這時潘奇問福兒說:“你們主仆二人,剛才說什麽來著,還把我也拉扯上了?”
    福兒聞言,望了望陳墨雨,回答說:“回潘大俠的話,我家少爺想跟你學功夫,又怕你不願收。所以我……。”
    不待福兒把話說完,潘奇便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這小子想學武,他是這塊料嗎?一個公子哥兒,他吃得了那苦。你小子想學,我倒還會考慮考慮,他……。”
    潘奇話還沒有說完,陳墨雨早已離座而起,走到潘奇的麵前,“咚”的跪了下去,大聲說道:“恩公在上,陳墨雨懇求恩公收為膝下弟子,隻要學得功夫,我願在此立下重誓!若不學得功夫,我此生決不踏入江湖半步。”
    潘奇冷冷地說:“你且起來吧,我有話說。”
    陳墨雨依言站了起來,潘奇接著說:“我這座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陳墨雨張嘴欲說什麽,潘奇擺擺手打斷陳墨雨繼續說:“你果真有這般誌氣”?
    陳墨雨點了點頭
    “當真有這樣決心”?
    陳墨雨又點了點頭。
    “好”!潘奇一字一句的說:“今天你當他們的麵,發下一個毒誓來,若是學得武功,當明大義、守俠道,那怕是自己至親之人,也絕不助紂為虐,若違此言,當死於亂刀之下。”
    陳墨雨根本不會想到潘奇的這一番用心,隻道是江湖之人收徒必須要做的規矩。當即依潘奇所言,發了一遍毒誓。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了潘奇的一番良苦用心。那日若不是潘奇故意用言語相激,自己有可能沉源於噩耗之中難以自拔。自己頹廢消沉下去的話,父母親的血海深仇何以得報,他越想越是覺得汗顏,越想越是對潘奇充滿了敬重之意。
    卻說潘奇見陳墨雨立下毒誓,便對陳墨雨言道:“既如此,我明日便帶你去見一個人,此人是我的師叔,你隻要學到他的一半,便足以傲視武林。他現在是幕阜山黃龍寺的住持,法名圓性。他肯不肯收你,現在還不得知。就看你小子的緣分如何了。”
    趙一鳴哈哈大笑道:“賢弟,你真是福分不淺啊,愚兄若不是過了不惑之年,也當與你一同前往。你還不謝過潘兄。”
    陳墨雨聞言,複又跪下道:“墨雨既蒙恩公搭救性命,又受恩公指點迷津之惠,當永遠銘記在心。容圖日後相報。”
    福兒見陳墨雨果真要棄文從武,於是抓緊機會對潘奇說:“潘大俠,你剛才說會收我為徒,此話可是真的麽?”
    潘奇聞言,看了看福兒,又看了看趙一鳴,然後說道:“潘某說過的話,什麽時候反悔過,你且過來,讓我先打兩大耳括子,看你是否叫痛再說。”
    福兒一聽這話,嚇得隻往後退。見福兒這副模樣,潘奇和趙一鳴相互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是夜,陳墨雨正和福兒在房中說著話兒,趙一鳴推門走了進來。陳墨雨一見,很是高興。忙說道:“兄長怎的不去休息,卻到我這兒來了。”
    趙一鳴聽了忙說道:“賢弟明天就要離開這兒,前往黃龍寺去了,不知何時才能與賢弟相見,此去山高水遠,愚兄心中實是割舍不下,故而前來與賢弟一敘。”
    陳墨雨聽了,心中實在是感動萬分。連忙說道:“小弟也和兄長一樣,心中也是萬般不舍。自從來到‘鳴水山莊’後,若不是兄長的多方照顧,那有小弟的今天,兄長的再造之恩,隻有來日再報答兄長了。”
    趙一鳴忙說:“賢弟說出這樣話來,真是愧殺我了。愚兄倒是認為,潘大俠倒是賢弟需要記住一輩子的人。沒有他,也就沒有你我的今天。”
    “兄長說的極是,小弟已經將潘大俠當父母一樣看待。自當永世不忘。”陳墨雨一邊吩咐福兒泡茶,一邊繼續說道:“小弟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兄長相見,還望兄長不吝賜教。”
    趙一鳴歎了口氣說:“愚兄生不逢時,落得今天這般下場,實不足賢弟可取。當初我也是和賢弟一樣,懷著一腔熱血,有著報國安民之願。本想一展平生所學,創不世之功,也好封妻蔭子光宗耀祖。誰知事與願違,到頭來竟成了鏡花水月,還險搭上了這條性命,真是令人慚愧不已。”
    陳墨雨聽了忙安慰說:“兄長也不用難過了,現在這山明水秀的世外桃園居住,與人與世無爭,倒也不失讀書人的所願。”
    這時福兒送上茶來,趙一鳴接過茶呷了一口,繼續說道:“愚兄的經曆便是賢弟的前車之鑒。賢弟不可不察。官場之上汙穢不堪,人人爾虞我詐。賢弟若有朝一日,重新踏入仕途,凡事都得小心在意才行。”
    陳墨雨淡淡一笑說:“對做官入仕而言,我已經是心灰意懶,既然上天不給我這個機會,我便不再想它了。”
    “這樣也好,愚兄現在雖不是化外之人,倒也過得似閑雲野鶴一般,興致來時弄弄菜圃,無事時看看詩書,與世無爭的話,倒也少卻了許多煩惱。”趙一鳴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道:“愚兄現在是日薄西山之人,但賢弟卻是不同,你正是血氣方剛,大有作為的時候,萬不可枉自菲薄,此番跟隨潘大俠前去學藝。必然使賢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陳黑雨聽了,恭敬地回答說:“兄長的話,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小弟會永遠鉻記在心。”
    趙一鳴點點頭,又囑咐說:“潘大俠乃是當世之英雄豪傑,他的事兒,愚兄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性格剛烈,疾惡如仇。言語上雖有些尖刻,但不失為一條響當當的漢子。賢弟今後還應多多聽他的指點教導,將來行走江湖時,便多了一分勝算。”
    陳墨雨回答說:“兄長但放寬心,小弟自理會得。”
    “時間不早了,明天你們還有長路要趕。”趙一鳴邊起身邊說道:“你們早點休息,愚兄也告辭了。”說完,竟自離房而去。
    旭日東升,霞光萬道。青翠欲滴的山崗此刻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晨霧伴隨嫋嫋炊煙,在微風的吹拂下,把蔥鬱的田野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村旁那條不知名的小溪,歡悅地唱著“小曲”,叮叮當當永遠不知疲倦地向遠方奔去,使這恬靜的山村,憑添了幾分盎然生機。好一幅鳥語花香的田園山水畫!
    卯未辰初時分,“鳴水山莊”的大門被“吱”地一聲打開,潘奇等幾人從裏麵走了出來,隻見潘奇一身玄衣素裝,足蹬皂靴,顯得格外的精神。陳墨雨也是一身黑色的軟緞輕裝,雖是大病初逾,倒也顯得精神飽滿。福兒身背一個印花布包,緊隨其後。這幾人出得門來之後,便慢慢向村口走去。
    趙一鳴緊緊拉著陳墨雨的手,兩人邊走邊說,臉上都充滿了難舍難分的表情,心情都顯得十分的沉重。
    不多時,便已來到村口,路邊早有莊丁牽著三匹駿馬在等著。趙一鳴停下腳步,眼睛裏充滿了依依不舍的深情,他拉著陳墨雨的手說:“賢弟,此去路途遙遠,還須善自珍重。今番一別,不知何日再得相見。還望不時捎來書信,以免愚兄掛念。”
    陳墨雨也是一副難舍難分的神情,自隨潘奇進了“鳴水山莊”以後,趙一鳴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心與照顧,使他遭受重創的心靈,得沐浴了人間真情的慰籍。在這裏陳墨雨學會了怎樣做人和怎樣去做人,領略了武林人士充滿了風彩的一麵。此刻就要和趙一鳴分手了,他的心裏感覺好像丟失了什麽一樣。他望了望趙一鳴,跪下道:“兄長的大恩大德,小弟沒齒難忘。今番小弟辭兄而去,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也不敢忘記兄長。請在此受小弟一拜。”說著倒身下拜。
    趙一鳴趕緊將陳墨雨扶起,說道:“賢弟折殺我也,莫說愚兄未曾做過什麽,就是盡了一點力,你也不當如此。我們就此別過,賢弟珍重。”
    陳墨雨還待說什麽,潘奇卻不耐煩了:“怎麽像個娘們,婆婆媽媽的,趕快上馬,趕路要緊。”說完翻身上馬,那馬兒本待要撒腿就跑,卻被潘奇勒得在原地打著圈兒,“噅噅”直叫。
    陳墨雨見狀,也隻得翻身爬上馬背。對趙一鳴一拱手,道了聲:“珍重。”
    見陳墨雨上了馬,潘奇鬆開韁繩,隨著“駕”的一聲,三匹駿馬,同時撒開四腿,朝西奔去,不一刻,便消失在大路的盡頭。
    趙一鳴悵然欲失地望著潘奇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感歎之情,口中喃喃地念道:“願菩薩保佑他們永遠平安,望賢弟如願以償,報得這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