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錦繡穀高僧道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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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性方丈見陳墨雨學武之心甚堅,心下暗喜。便道:“孩子,你既有如此之心,卻也難得。俠義之人即使沒有武功,亦可解困濟危,造福蒼生。你要記住,學武之人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物相生相克,永無止境。以武功行俠義之事,則功進力長。若以武功行不齒之道,是自取其死,此乃學武之人之大忌,你要切記在心。其間奧妙你日後便會慢慢理會得的。”
    潘奇笑了笑道:“聽師叔這番言語,卻是要收他為徒了?”
    圓性聞潘奇之言,隻是笑了笑,卻不作答。
    潘奇見狀,立即便朝陳墨雨使了一個眼色。陳墨雨乃是何等聰明之人,一見潘奇眼色,便知端的。連忙跪了下去,一連磕了幾個頭,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之後,圓性將陳墨雨扶起說道:“你且起來,俗話說‘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今日你和奇兒不遠千裏,來到我這化外之地,這便是緣分。隻是你入我門中之後,要勤奮用功,不可心生二意。我門中規矩甚嚴,你要時刻記在心中。等下奇兒自會將門規告之與你。”
    陳墨雨恭敬地回答說:“徒兒謹記在心。”
    圓性轉而又對潘奇言道:“奇兒,雨兒自今日入得我門中之後,便和你是平輩之人了。隻是委屈你了。”
    潘奇聞言,躬身回答說:“師叔說那裏話來,奇兒豈是那種不知是非輕重之人,那不有侮師叔的教誨了。請師叔放心。”
    “我素知你是一個心胸寬闊之人,有什麽不放心的。”圓性滿意地點點頭:“我那圓慧師兄豈有收錯徒兒的道理。”接著又對陳墨雨言道:“雨兒,你且過來,見過你師兄。”
    陳墨雨依言來到潘奇麵前,跪下道:“見過師兄。”
    從離開“鳴水山莊”到“黃龍寺”,這一路上潘奇什麽都想到了,自己師叔乃是武林中的前輩高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以有幾十年未有收過徒弟。如他顧及聲譽,不願收陳墨雨為徒,到時自己該如何辦呢,那就隻有自己親授他武功,但這也得到圓性法師的點頭允諾,要知道黃龍寺這一派門規甚嚴。沒有掌門點頭允諾,是萬萬不可收徒授藝的。
    沒有想到出人意料的順利,圓性師叔就將他收為關門弟子了。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和這臭小子,成了平輩的師兄弟。眼前這尷尬的局麵。雖然令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乃是豁達之人,見陳墨雨行此大禮,便不冷不熱地說道:“起來吧,不必多禮了。”
    圓性哈哈一笑道:“雨兒,你剛才說的以暴製暴,倒也暗合佛門玄機。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但以暴製暴乃是不得以而為之。人們通常認為,學武是為了製於人而不受製於人。而我卻認為既製人其身又製其心。方是武學追求的最高境界。”
    潘奇聞言,便道:“師叔的意思是說,武功並不在一招一式之上。而是心隨意轉、意伴念生、相生相克、化於無形。”
    圓性點點頭說:“正是,這便是我飛瀑心法的精要所在。”
    潘奇聞言大喜道:“多謝師叔指點,弟子受益匪淺。”
    圓性接著說道:“我這黃龍寺乃是佛門的清靜之地,從不許外人打擾,你們不是出家之人,充其量也隻能算是俗家弟子,因而在此有諸多不便。從此往南而去,不到兩裏,便有一山穀,名喚錦繡穀。穀內四季如春,鮮花蔟擁,甚是幽靜,正是練武之人的絕好去處,內中建築按五行八卦排列,乃是我師兄圓慧的絕作。奇兒自小便是住在那兒,我無須多說。你們暫且離開此地,在那裏去安下身來。”
    “是。”潘奇和陳墨雨答應了聲,便欲離去。
    “等一下。”見潘、陳二人停下後,圓性對潘奇說道:“奇兒,我寺中還有要事,暫時還無法脫身,這個月內你也不要離開,先代我將‘飛瀑心法’全部傳授雨兒,待我到錦繡穀後,自有分說。”
    潘奇點點頭說:“請師叔放心,我照辦就是了。”
    “去吧。”圓性一揮手,目送他們離房而去。
    待他們去得遠了,圓性複又在蒲團上坐下。心中卻是翻江倒海般地想起了往事,他這個所謂的師侄潘奇,從小便被人拋棄在寺中,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知道他與自己有莫大地幹係。他那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明白無誤地刻下了她母親馬蓮花的樣子,也就是說潘奇是自己苦苦尋找的骨血,如今馬蓮花將自己親生的骨肉,拋棄在這黃龍寺,說明馬蓮花對自己何等的仇視,他們之間這怨恨,看來這一輩子也無法解開了。
    雖然自己的師兄圓慧也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卻從不向他說破,並將潘奇收作了弟子,不僅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還手把手地將自己武功傾囊相授。佛門乃是清靜之地,自己既以跳出三界之外,便不在五行之中。在此情況下,他也隻能假裝糊塗,把這心事深深地隱藏起來,原本指望有朝一日,把自己的心事,向師兄圓慧坦露之後,由師兄向潘奇說明,也省卻了許多尷尬。誰知師兄中道而別,自己隻有滿腔的父親,以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如今潘奇邁入天命之年,卻還是孑然一身。若他母親馬蓮花知道,還不作何感想,豈不是更要記恨於他,每當想到這些,他的心便隱隱作痛。
    這次潘奇將陳墨雨帶入黃龍寺,要求他將陳墨雨收入門中,原本也沒有什麽,但他見陳墨雨後,心中便產生了一絲不安,他見眼前這孩子眉尾間隱隱透出一股殺氣,且雙眼遊離不定,此為薄情寡義之相,特別是和他一番交談之後,感覺陳墨雨口心不一,言不由衷。他更是堅定了這種想法。認為陳墨雨額有蛇行紋,縱有富貴,亦不得善終,他本可以拒絕潘奇和陳墨雨的要求,但架不住對潘奇的深情厚愛,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將來事情會如何發展,非自己所能為,也隻有看陳墨雨自己的造化如何了。
    卻說潘奇等三人,出得山門之後,胡亂吃了些隨身攜帶的幹糧,便牽著馬,慢慢地朝錦繡穀來。自從被潘奇救到“鳴水山莊”以來,陳墨雨便對他心存敬畏之心。剛才被圓性大師收為弟子之後,雖說與潘奇是同門師兄弟,不知怎的,在陳墨雨的心中,這種敬畏之心反而更深了一層。一路上,潘奇把本門中的一些規矩,細細地向陳墨雨告誡了一片。陳墨雨隻是認認真真地把這些門規重複一遍後,牢牢地記在心中,再沒有了其他的言語。倒是福兒無憂無慮的,對一切都感到新鮮,有說有笑的,顯得格外的天真爛漫起來。
    這時以近辛酉時分了,廣闊的蒼穹之上,掛著一輪殘月。一條依稀可辯的小道,彎彎曲曲地地一直迤伸到遠處墨黑色的山腳之下。慢慢地身旁兩側的大山顯得陡峭高大。剛才還可並轡而行道路,此刻卻狹窄起來,隻可容一人一騎單獨通行。
    三人剛轉過一個山腳,便來到一個山口,除路旁溪水“嘩嘩”的流淌聲外,周圍是一片寂靜。突然從穀口刮起過來一陣風來,福兒打了個激靈道:“現在還七月份天氣,在老家正是熱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怎的此地卻是這般涼爽。真是個好去處。”
    “休得饒舌,看著腳下走路。”陳墨雨對福兒發出了一聲警告。
    福兒聞言,伸了一下舌頭,扮了個怪象,不敢再作聲了。
    誰知潘奇卻“嘿嘿”一笑道:“不防事,此地甚是平坦,我們馬上也要到了。”
    三人進得穀內,行不到三四十丈,眼前豁然開朗,在朦朧的月光之下,隱約可見這穀內十分地寬闊。山風吹過,送來陣陣幽香,真個是沁人心脾,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這時,穀內隱隱傳來犬吠之聲。隻見潘奇,蘊足中氣,發出一聲長嘯。不多時,便見一隻黑白相間的大狗,迎麵向他們跑來。
    福兒嚇得一顆心兒“砰砰”直跳,跑又沒處跑,躲又沒處躲。正沒奈何處。卻見那狗兒圍著潘奇上竄下跳,嘴裏發出“烏烏”的低鳴聲,顯得分外的親熱。潘奇用手一摸狗兒的腦袋,高興地說道:“去,花兒,前麵帶路。”
    福兒一聽潘奇將這狗喚作“花兒”,不禁笑將起來:“嘿嘿,這名字倒是有趣得緊,叫什麽花兒,好像個什麽姑娘的芳名一樣。”
    潘奇一翻白眼說:“你這混帳東西,不叫它花兒,難道還要叫它福兒不成。”
    陳墨雨間潘奇言語,不禁笑了起來。潘奇也跟著哈哈大笑。隻有福兒一張臉漲得通紅。幸虧在夜裏,若是在白天,更會叫潘林二人笑個不停。福兒被潘奇一頓逗樂,也被逗得不好意思,他搔搔頭說:“你們笑什麽,這狗兒叫什麽賽虎獵豹什麽的,豈不是更好些。”
    三人說說笑笑,一起往穀中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