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師兄妹荒嶺露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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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聽到他奉師命出山,便有了跟隨司馬昊的念頭,暗中打定主意後,便偷偷地跟隨出來。一來可以與司馬昊終日廝混,有她在身邊,諒誰也搶不走她的心上之人,二來也可以見見外麵的世界,增長自己的見識,豈不美哉。
    所以一路上她並未急著現身,而是斷定司馬昊再難將她趕回的時候,才出來與司馬昊見麵。原本以為司馬昊也會像在“翠園”時一樣,寵著她順著她,將她帶往金陵。誰知師兄一反常態,詞嚴色厲地訓斥了她一頓不算,還幾次要趕她了回去。若不是自己見機而作,軟硬兼施地編了一大堆謊話,才讓她跟隨前去的話,恐怕此刻早以在“翠園”自己的閨房中歇息了。
    此時已交三更,一輪明月高掛在樹梢之上,如水的月光像水銀般灑滿了山山水水,遠處黑黑的群山,在天際邊就像一條盤旋飛舞的青龍,顯得那樣的深沉與神秘。
    雖是仲秋時份,可山風刮來,還是有幾分涼意的。下了這青鬆嶺,再往南就是黃河渡口了。自己又累又渴,貼身小卦,已被汗水濕透,緊緊地貼在背上。山風一吹,便覺寒意陣陣。她幾次提出要歇息一下,誰知師兄就是不理,說是一定要在天亮前渡過黃河,那時再歇息不遲。這時不遠處的山中,傳來陣陣虎嘯之音,在這曠野之中,顯得格外的磣人。方蕊的小姐脾氣此時終於發作了,隻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著司馬昊的背影,大聲地叫道:“司馬昊,你一個人走吧,我便在這嶺上給老虎吃掉算了,也省了你一個累贅,遂了你的心意。”說完競自掉下幾滴淚來。
    司馬昊正走得性發,猛聽得方蕊這一番言語,又前行了五六步,方才止住腳步。他眉頭一皺,不由自主地轉身朝方蕊走去。此刻他正歸心似箭,恨不能脅插雙翅,傾刻間便回到那個令他時時魂牽夢繞,充滿快樂和痛苦、凶險與平靜的地方——汴梁府棲霞嶺。可此時這個難纏的小師妹,偏偏又使起了小性子。著實令他哭笑不得,進退兩難。本待讓她就在此地吃吃苦頭,磨磨她的嬌橫之氣,自己一走了之,但要是她真的在這荒效野嶺之上出了什麽差池,他將來如何向師父和師兄交待,帶上她,還不知日後會生出什麽事端來。但事以至此,也隻好由著她,見機而作了。
    司馬昊快步來到方蕊的跟前,看了她一眼說道:“蕊兒,你怎麽了?怎的又使上了小性子,當初離開“翠園”時,咱們不是說好了,一切都聽我的安排麽?”
    方蕊坐在地上,一邊用手揉著腳,一邊帶著哭腔,答非所問地說:“若是在翠園,爹爹斷不會如此待我。你走吧,我就死在此地算了。”
    聽了這話,司馬昊感到一陣心痛,說心裏話,司馬昊對這個小師妹,有時心中也會泛起一種難以言狀的情感,但一種兄長對妹妹的情感始終占了上風,每當看見方蕊,便會想起那不知生死的妹妹錦雲,那種難以割舍的骨肉親情,始終牽動著他的心。母親在那個寒風刺骨大雪飄揚夜晚的臨終遺言,他沒有一日敢以淡忘。她話中的含意,越來越清晰地展示在他的眼前,他暗暗發誓,沒有找到錦雲之前,決不輕談兒女之事。所以對方蕊投過來的火辣辣的目光,他總是以含糊、推卻、委婉、謹慎的言行把那燥動的青春心態,輕輕的掩飾起來。而報以符合禮儀常規的關愛和退讓。麵對方蕊此刻這副嬌嫩而又帶有幾分可憐兮兮的神情,他既覺得心痛,又有幾分懊惱,還夾雜著些許無奈。他隻好躬下身來,關切地詢問道:“蕊兒,你怎麽啦?”
    司馬昊這幾句關切的話在方蕊聽來,是那樣的順耳,那樣的動聽。仿佛在“翠園”的梨樹林中練武時,兩人親密無間時那樣舒展。記得有一次在後花園練功時,兩人因“五行追魂掌”中的一招“魂飛天外”,而起了爭執,司馬昊說出掌時,應右手自左向上,然後翻掌向下,同時左手中宮直進,方蕊卻說出掌時,不用翻掌,直接拍向對方肩膀,然後再左手中宮直進即可。誰知兩人越爭越是激烈,誰也不服誰,最後竟然打起賭來,司馬昊說要方蕊輸了,就要她背著自己在這後花園中跑上三十圈,方蕊卻說司馬昊要是輸了,自煽自己十個大耳括子。
    其時正好花無影就在“翠園”,方蕊提出要由花無影做個見證。司馬昊馬上識破了方蕊的鬼計,他知道自己的師兄花無影,把這個古靈精怪的師妹,當作寶貝一樣看待,隻要是方蕊說的什麽,從不問青紅皂白,也不管是非曲直,揚手就會給自己一個耳光,方蕊不僅會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嘻嘻笑著,還會趁機將他數落一番。有時會把牙恨得癢癢的。恨不得將方蕊狠狠地揍上上頓。但兩人畢竟都是小孩,轉眼便煙消雲散,師兄師妹的叫得挺歡。連方雲霏有時也暗中罵花無影和方蕊是兩隻活寶。隻有方硯竹象沒事人一樣,每次都是哈哈一笑帶過,從不當真。這一次方蕊提出要花無影做見證,司馬便激烈的反對,提出要師祖方硯竹做見證,方蕊認為爺爺一定會護著她,便毫不猶豫點頭同意了。
    兩人來到方硯竹的房間時,正好方雲霏和花無影都在。方蕊惡人先告狀,如此這般添油加醋地亂說一通。花無影一聽,揚手就要給司馬昊一耳光,被方硯竹製止後為,隻好對方蕊做個鬼臉,方才罷休。誰知方雲霏卻對花無影說:“師弟,你老大一把年紀了,這鬼丫頭的話你也聽,你看看,被你慣成什麽樣子。”方硯竹也說:“影兒,你以為這樣是對她嗎,真是豈有此理,下次不許這樣了。”方蕊那受過這等委屈,哭著跑了出去。最後掉轉頭來,司馬昊背著她跑了三十圈,方蕊方才破涕為笑,化解了這場爭執。
    此刻見司馬昊如此關切地關心自己,方蕊心中一酸,競然輕聲地抽泣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掉。霎時把個司馬昊慌得手腳無措。他結結巴巴地對方蕊說:“蕊兒,你、你怎麽了?是那兒不舒服麽?”
    方蕊本意是要司馬與她並肩而行,自己賭氣坐地,隻不過是要唬唬他而已,見司馬昊一臉的關切之情,心中便像倒了蜜罐一樣甜蜜,見司馬昊如此一問,正好落得順水推舟,便道:“我的腳崴了,怎麽走路。”
    “哎呀。”司馬昊聞言嚇了一跳,連忙府下身子查看:“你怎的如此不濟,讓我看看。”說著便將方蕊的腳拿住,輕輕地拿捏起來。
    自打這兩人相識以來,還從沒有過這麽近的距離接觸過,方蕊吹氣如蘭,吸吸之聲清晰可聞,隻是司馬昊的心思全放在方蕊的傷勢上,對這一切全然沒有在意。倒是方蕊,與司馬昊這一番接觸,整個心頭,就猶如一隻小鹿在撞一般,怦怦直跳,一張俏臉漲的通紅。幸虧在月夜之中,不然肯定會被司馬昊看破她的心思,此時她倒真的希望自己的腳崴了,就這樣相依相偎地呆上幾個時辰。
    不一會兒,司馬昊停下了手腳,笑嘻嘻地說道:“你這個鬼丫頭,一肚子花花腸子,想歇息就直說,競生出這等手段來哄騙與我,也罷,就如你所願。我們就在此休息一下再走。”
    見司馬昊說破自己心思,方蕊方才破涕為笑,指著司馬昊說道:“誰叫你全然沒有把我放在心上,若不生出這法子,怎地叫你如此待我。”
    司馬昊苦笑著搖搖頭說:“你呀……,真的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主,我看這世上就沒有你方蕊想不到,做不來的事兒。”
    聞言,方蕊得意地笑了起來:“哼,你就是榆木腦袋一個,那知道去解得人家心思。爺爺將你使了出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麽想的,他就不怕你會壞了他大事!”
    司馬昊一翻白眼說:“你一個丫頭片子知道什麽,師父這才叫慧眼識人呢。”說完,雙手交叉胸前,眼睛故意朝別處看去,顯得分外的得意和高興。
    方蕊聽了一怔說:“什麽?你剛才稱我爺爺什麽來了?”
    “師父啊……,難道我又說錯了麽?臨來之時,師父以將我收為關門弟子,你不知道啊?”
    方蕊吃了一驚,跳將起來,指著司馬昊大聲地叫道:“將你收作關門弟子?那我算什麽!憑什麽讓你平白地大我一輩!他忒地是老糊塗了,怎能做出這等事來,待我返回‘翠園’後,非要讓那老頭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不可。”少停,她餘怒未息地嚷著:“我告訴你,司馬昊,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和我平起平坐的,鼻涕未幹的毛頭小子,想大我一輩,這一生一世你想也休想。”她越想越是生氣,索性一下子坐在地上,嗚嗚地哭出聲。
    司馬昊經她這一番折騰,被搞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知她為何這般傷心,這般生氣。
    方蕊此時的心事,豈是司馬昊能猜得到的。令方蕊惱怒的是,平白地司馬昊突然大了她一輩,怎不叫她心慌意亂。此刻方才知道,司馬昊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是多麽的重要!自己是多麽的愛著他!可如今倒好,叫爺爺的一番舉動,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打破了他心中憧憬多時的美好未來。自己若是糾纏著他相守終身,一旦傳了出去,這種亂lun之舉,豈不要叫人家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