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月黑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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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福兒如此說,陳墨雨不由驚訝得發起呆來。不消一刻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林錦雲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不知要高出自己多少,這鄭和撞到了她的手上,沒有丟了性命便是萬幸,那裏還有討得了好去的道理,至於負傷更是在所難免了。他不由暗中悄悄地問自己,“她怎麽到燕京來了呢,難道她是前來尋找自己的麽?既是前來尋找自己的,怎的這麽多時日,又不見她的一點蹤影?”想到這裏,他一把抓住福兒的手,迫不及待地說:“你是怎麽知道的,快快地說與我知。”
    陳墨雨猛然之間聽到這個消息,當真是驚喜萬分,一時激動,竟然不知手上使了多大的力道。這邊廂福兒早以是痛得呲牙裂嘴的,連忙呼叫陳墨雨放手,陳墨雨這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地對福兒說道:“福兒,我一時失態,請你原諒才是,你是如何知道錦雲消息的,仔仔細細地告訴我,一個細節也不要丟掉。”
    福兒一邊甩著膀子,一邊酸溜溜地在心裏說道“我跟隨你左右一二十年,終不及你心上之人情誼深厚。什麽時候你要如此惦記著我,就是到陰曹地府我也是高興的”。福兒心裏這般念想,嘴上卻說道:“公子,你也忒心急了些吧,為了你的心上之人,竟將我捏的這般生痛。公子當我是泥捏的嗎,哎喲……。”
    陳墨雨一聽,知道這福兒在賣乖,便笑著說:“我不是給你賠禮了嗎,你還待怎的?”
    “好好好,我告訴你吧。”接著福兒便把鄭和講的話兒,向陳墨雨述說了一遍,末了,對陳墨雨說道:“那晚鄭總管和錦雲的打鬥,定是凶險萬分,不然的話,鄭總管和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還有餘悸。”
    陳墨雨越聽越覺不對,不由自言自語地說:“不對,不對。”
    福兒忙說道:“有什麽不對的,鄭總管明明聽到那人自稱‘黑麵羅刹’,他還問我知道不知道‘黑麵羅刹’這個人。”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墨雨接著說:“這裏麵定有問題,你想,錦雲是何等樣人,連我師父也對她讚不絕口,可見她的功夫何等了得。她既然和馬三保,哦,不對,應該稱之為鄭總管動起了手,怎會讓他輕易逃得性命,我想這裏麵定有隱情。他的身邊可能有武功與錦雲不相上下的人,才使得他僥幸逃得性命。這樣一來,便印證了你剛才說的有人要取司馬昊性命的話。”
    福兒恍然大悟地說:“哎呀,公子,書還是多讀點的好,我就沒有往這方麵想,經你這麽一說,司馬昊真的危險了。”
    陳墨雨點點頭說:“你還是要裝作根本不知道這回事的樣,千萬不能在燕王府的人跟前露了口風,這兩天我要去查查這些事情,設法與司馬昊見上一麵。”
    福兒聞言,連忙點頭稱是。
    待福兒退了出去後,陳墨雨心潮走伏,思緒更加不寧了。自從和林錦雲分手後,他無一日不在暗暗地思念著她。既然她離去時,約好在燕京會麵,那錦雲到了燕京之後,就一定會前來尋他。但見麵之後,下一步他又該怎麽做呢!將這事向燕王朱棣說明,請朱棣為他做主,將錦雲明媒正取,這樣既對現了當初在鎖春樓對她許下的諾言,又了卻了父母親的宿願。但錦雲的出身,錦雲的名聲。又是朱棣那樣人物所能認同的!何況她還與燕王府的人,結下這麽大的梁子。
    退一萬步說,就算朱棣同意為他操辦這樁婚事,讓錦雲在這狼窩虎穴中生活,一不小心,仇敵便會要了她的性命,那不是害了她嗎?再說錦雲也不一定會願意在這種地方生活,願意他繼續呆在朱棣的身邊。
    若是對錦雲不再提及此事,並從此各走各路,又怎對得起父母之命,怎對以往的山盟海誓,我豈不成了一個毫無信義的小人嗎?一旦傳了出去,豈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讓人輕視與我嗎!不用說其他人,單那個疾惡如仇的大師兄潘奇便不會放過他。
    他越想越是糾結,不知怎麽辦才好……。
    卻說司馬昊自那晚從燕王府歸來,與張昺、謝貴進行了一番談話之後,心中就一直沒有放下燕王府的事兒,他越想越覺得這裏麵不簡單,但又說不出個子醜寅卯,特別是對燕王朱棣這個人,他一會兒覺得朱棣像隻趴伏不動,卻在窺測時機的猛虎。一會兒又覺得他像張昺、謝貴所說的病貓一般,不會有什麽大的作為。一連幾天他都為這事攪得心神不安,他暗暗惱恨自己的愚笨與無能,不隻一次地想起了自己的師兄花無影,他要是在自己的身邊,這一切那叫什麽問題,早就被師兄弄得一清二楚了,還用得這般大費腦筋。
    這晚,他把方蕊叫到自己的房中。將心中的苦惱,向她述說了一遍。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妹,心思機敏,主意也比自己來得快,果不其然,隻見方蕊抿嘴一笑說:“師兄,我看你讀書不多,卻怎的像個書呆子般冥頑不化,若是花師叔在,斷不會……。”
    “哎呀,你怎的張口就提花師兄。”司馬昊有些不高興地說:“他若是在這裏,我和你說這些廢話幹什麽,哼,你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方蕊聽了司馬昊這番話後,一翻白眼說:“嗬,感情你還怪我不成,我那壺不開提那壺,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那你要我來幹什麽,哼,我才不想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方蕊說著,拔腿就向房門外走去。
    司馬昊一見方蕊生了氣,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歉意,連忙一伸手把方蕊拉住說:“蕊兒,你怎的這般小家子氣,我不也是心裏著急嘛,聖上將我派到燕京來,為的還不是想安定天下嗎。可我卻在大事大非麵前,完全沒了自己的主意。這兒要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我將何以麵對聖上所托。”
    方蕊一把甩開司馬昊的手,幽幽地說道:“在你心中裝的,便隻有朝廷裏那些雜七雜八的爛事兒,你幾時曾將我放在心上。”說完,眼圈一紅,竟自掉下幾點淚來。
    司馬昊見狀,不覺動了真情,一把將方蕊摟進懷中,情真意切地說道:“蕊兒,我心中怎麽想的,難道你還真的看不出來麽。隻要此間事情一了,我便和你返回“翠園”廝守終身。不再過問江湖中的事了。你若不信,我便起個咒發個誓願如何!”
    就在司馬昊將她摟進懷中的那一刹那,方蕊那顆心不禁怦怦地狂跳起來,聞著司馬昊身上那股男子漢特有的氣息,聽著司馬昊剛才那段肺腑之言,方蕊心中真是萬般地受用。她伸手捂住司馬昊的嘴,抬起頭輕輕地說道:“師兄,我也不要你賭咒發誓,你和我說句真話,我與喬青那丫頭相比,你到底喜歡誰些?”
    “這……。”方蕊的話觸動了司馬昊的心事,他不禁遲疑了一下說“我不想在你跟前說假話,但我對喬青敬重更多於喜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蕊一把推開司馬昊說:“我就知道你心中放不下喬青那丫頭,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司馬昊點點頭說:“依你看,眼下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方蕊回答說:“你既然心中委決不下,何不再悄悄地前往燕王府探尋一番呢。”
    司馬昊眼睛一亮說:“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方蕊正待要說什麽,突然有一物帶著嘯聲穿窗射到,“啪”的一聲,嵌入了方蕊身後的柱子之中。
    卻說方蕊正要向司馬昊說什麽的時候,突然有一物帶著嘯聲,穿窗射倒,“波”的一聲便隱入了方蕊身後的柱子之中,司馬昊反映奇快,一個箭步便竄到桌子邊,一口氣將桐油燈吹滅,然後迅速和方蕊來到窗邊,悄悄地向外看去。
    就見對麵屋脊之上站有一人,隻見他倒背雙手,晚風不時撩起他的衣角,身影似乎在那兒見過。看模樣這人似乎氣定神閑,有意要讓司馬昊看見一樣。
    司馬昊不禁疑心大起。禁不住扭頭借著月光朝那柱子看去。但屋裏實在太黑,什麽也看不清。他朦朦朧朧感覺到這人武功深不可測,就憑剛才他發射暗器的手法和功力,就遠在自己之上。不管怎麽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人似乎並不想就此要了他們的性命。要不,此時那還有方蕊的性命。
    就在這時,隻見對麵屋脊之上那人,一轉身便向正東奔去。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司馬昊和方蕊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想也沒想,便迅速地跟了下去。
    那人見司馬昊二人追了上來,加快了步伐,不一時便出了東門。待行至一處空曠之地時,那人停住了腳步。回轉身來,攔住了司馬昊和方蕊。
    借著月光,司馬昊這才看清,這人臉上戴著一個麵目猙獰可怖的麵目,雙手抄在胸前,似乎全沿把他們二人放在心上。司馬昊於是一拱手說道:“閣下是何人,將我二人引來此地,意欲如何?”
    那人便象沒有聽到司馬昊的話兒一樣,沒有一點兒反映。
    方蕊不禁有些惱怒地說:“你這人難道聾了不成,還裝神弄鬼地戴個麵目。有甚真本事,便讓我們瞧瞧你的真麵目。”
    “哈哈哈……。”隨著一陣怪笑,那人伸手將臉上的麵具摘了去,朗聲說道:“這個女娃說的甚是,我戴這勞什子麵目幹甚。還怕人認出來不成。就是認出來,又豈奈我何。”說完,將取下的麵目往地下一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