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煙花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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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古鎮的街頭,人群湧動,這裏是雪妖穀最近的一個大鎮,在漠北之地,它的名氣要比其他幾個邊緣城鎮來的響亮。
客商絡繹不絕,李星自小跟隨父親對鎮上大大小小的商戶了若指掌。
這來過往的客商最需要的一個是住,一個是吃!
談到吃,鎮上有座酒樓“福祿居”,這裏有樣東西遠近聞名。
酒!其名“玉淋香”,據說是用靈獸的靈丹釀造而成,其色淡綠,入口清涼,回味甘甜,即能讓人暢快淋漓,亦能增加體力。
如此佳品怎能不吸引過往來人?福祿居,經過多年經營,雖然門麵還是老樣子,可是進入才知道是一個集,吃喝玩樂於一體的超級娛樂城。
任何東西一旦有些名氣,總會有品牌,福祿居除了玉淋香,那些吃喝玩樂的東西都有品牌。
比如,賭博的地方,其名“金還來”。
又如風花雪月的場所名為“沉留香”,那門兩旁還有副對子是“沉魚落雁之堂,滿園春色飄香”。隻要是熱血沸騰的江湖人,恐怕隻要看到這副對聯,就有進入看看的衝動。
福祿居之龐大,李星沒計算過,因為很多地方他也沒去過。
雷歆第一次被李星帶入福祿居,甚為驚訝,雖然也知道有這麽個地方,卻是第一眼望去還以為到了那一家的豪華大院。
為了不引起沒有必要的目光,雷歆這次出來帶著麵紗,用她的話說,做人還是低調一些好!
二人走近福祿居的酒館,就聽到有人吵架,雷歆歎了一口氣悄悄說:“星呢!這都兩天了!武曲在這裏鬧騰的,人人喊打!可這陳家沒有一點動靜啊!”
“好事多磨!走!昨天你要喝酒我沒讓你喝!今天放鬆一下!我請你喝兩杯!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可是未成年人!”
“什麽未成年?你都十八了!”雷歆鄙視道:“很多十八的,娃都地下跑了!”
“哦!”李星用驚訝的表情看著她:“不是吧!唉……既然這樣……那咱倆什麽時候要一個?”
雷歆臉一紅啐道:“壞人!”然後美眸一轉嘿嘿線道:“你不是快成親了嗎?快了快了!”
李星同意的點點頭道:“是啊!等我和你成了親自然快了!”
雷歆說不過他,就用腳踢他,結果被他躲開:“你個壞人!”
二人鬧騰著的找個地方坐下,正好能夠看到一個龐然大物。
武曲!
又拍桌子,又拍凳子,一旁的小廝陪著哭臉和周圍不耐煩的客人打招呼。
“喝多了喝多了!”
武曲每天中午都會來一趟,然後裝模作樣的像是喝多了,鬧騰一番,眼中餘光看到進門的李星和雷歆,心想,今天差不多了!老子睡覺去了!
於是一拍桌子,唱道:“我這一去定要殺你個……哦……哦……哦哦哦!幹幹淨淨!”
唱完,還擺了一個造型,剛要準備離坐,這不魚餌上鉤了?
離武曲十米之外的一桌人,突然喊道:“哈哈!唱的好!”
這一人,李星一瞧,沒見過,二十多歲,長的略微斯文,一頭飄逸的黑色長發,頭頂上箍著這隻金色的發箍。
此人說著就朝著武曲而來,邊走邊說:“閣下一人獨酌,真是好興致,若不小弟配你喝上兩杯,再若開心在下也來唱兩句!”
話意一落,他那桌上還有三人,舉手叫好,又有人出主意:“要不我們去沉留香,去哪裏鬥鬥唐大小姐,享來真是妙事啊!”
一提到什麽唐大小姐,隻見那些人都不自覺的暗暗撒發著異樣的笑容,李星心裏明白,估計是沉留香的花魁吧!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突然冒出一群人該不會打亂自己的計劃吧?
讓他沒想到的是,武曲哈哈一笑,紅這個臉一拍桌子喊道:“好!咱們就去那裏,也讓我瞧瞧!”
李星和雷歆互看一眼,雷歆說:“男人啊!一提到女人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
李星委屈道:“我可沒有呀!”
“哼!”雷歆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你是他們中最壞的那個!”
“啊!”李星百口莫辯,一看那群人已經拉著武曲往門外走去趕緊道:“走走,我們也跟著!”
穿過門外廊亭,兩邊是小橋流水,廊廳地鋪著青色的不等的光滑石頭,大約走了百十步,沉留香的牌匾就豁然在目,光是看著牌匾就能體會到福祿居主人的用心,各種晶瑩奪目的石頭,不!應該說是寶石,鑲嵌而成的飄逸字體,尤其當你走進的那一刹那,一股幽香淡淡忽遠忽近,像是拉著你的靈魂想要一探究竟。
李星享受著飄來的幽香,品味道:“真好聞!既不太濃又散發著高貴的味道!”
女孩子喜歡香味,雷歆也不例外,深深一吸,也跟著讚道:“真好聞!這香水似乎很特別!”
記憶這種東西...人對於場景的記憶,當然排除刻骨銘心的那種,很多人即使在白發蒼蒼之時回憶起年輕的某個時候,也會忽然覺得仿佛就在昨天。
相同的,人,對於味道也是一樣,很多年之後,某種味道會突然的將你拉進一種恍惚的錯覺。
香味入脾,李星突然一頓,這味道為何...為何似曾相識?很熟悉又...卻沒有任何回憶,用來進一步體會。
這念頭也就是那麽一瞬,他就不再琢磨,拉著雷歆柔然的手就走了進去。
很大很寬敞,一進去有種霍然開朗的感覺,高聳的屋頂之上自上而下吊著紅色的絲綢,而那屋頂此刻他和雷歆相視一笑,因為屋頂亦是用白色半透明的玉石砌成,外麵的光線投射而入,映射在紅色的絲綢上,緋紅的光影流動,讓人有種感覺很美,很醉人的畫麵,這真是印了那句老話,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星環顧四周,大堂邊緣四處,像極了寬敞沙發的座椅,擺列一大圈,外麵除了那紅色絲綢的吊帶,還有用晶瑩的薄紗隔為一個一個類似包間的樣子,看上去裏麵客人不少,粉紅佳人進出不斷。
此刻,先前進入之內的一群人,包括武曲在那都在吆喝:“唐大小姐!我們來和你對歌!”
堂上一群鶯鶯燕燕的麵帶嬌容,呼喊著自己熟悉的客觀,其中一位粉色長裙長相尤佳的女子也向著那位金箍男子招呼道:“長白!好久沒來了,想死姐姐了!”
李星甩開一頭的雞皮疙瘩,記在腦海,原來這金箍青年叫長白?長白山?
長白竟然抱拳施禮道:“柳姐姐!今日我帶些朋友,這些朋友此刻情緒很高呢!想要一睹唐大小姐的芳容!再者聽說唐大小姐每日都會有對歌的遊戲!還請柳姐姐請唐小姐出馬呀!”
被稱作柳姐姐的女子,眼裏帶著幽怨盯著長白嗔嬌道:“唐小姐!唐小姐!你眼裏啊!隻有唐小姐!”
長白瀟灑的哈哈一笑,這是大堂清脆悅耳的觸及金屬的優雅聲,伴隨著一陣淡兒動聽的琴聲,大家一同皆道,唐小姐要出場了!柳姐姐接著茬:“這不!唐小姐來了!”
一聲未落,大堂之內頓時喧鬧起來,那些剛才隻顧著呢喃細語的客人們都站起身來,李星和雷歆此刻也找到一處,不由的也被這情景感染的想要一睹這位唐小姐!
大堂深處金色的牆麵突然發著一聲低沉的機械之聲,牆麵突然動了起來,三四人之高的地方,像極了出現了一把巨大的平直緩緩伸出的尺子。
琴聲突然高昂,屋頂嘩啦啦一陣,各種顏色的花瓣衝天而降,那尺子的周圍嗤嗤的噴出彌漫的白色、粉色煙霧,一位身體飄動著粉紅絲帶的女子,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了尺台上麵,頓時下麵那是一片喝彩,有人情不自禁的高聲喊道:“唐小姐!”
青絲數丈,粉白妖嬈,絲帶飄飄,好似萬道霞光中的明亮,隻待看到傳說中的唐小姐,李星回頭看了看雷歆點頭道:“應該很漂亮!都是蒙麵人!”
雷歆無語回道:“好好的猶抱琵琶半遮麵,到了你這裏就是蒙麵人......”
李星討饒道:“再漂亮又能比我家歆兒漂亮嗎?”
雷歆嘿嘿一笑:“那是那是!”然後杏眼一橫:“那你還看!”
李星咳嗽一聲:“好奇嘛!”
“壞人!”雷歆不在意的啐道,李星嘿嘿一笑,大堂的噪音又將他的目光朝著唐小姐而去。
此刻,唐小姐坐在那尺台,不像著煙花粉黛,倒像統一世界的女王,高高在上,雍容高貴的儀表,李星感歎這煙花之地竟也有此姿色,福祿居的主人真不簡單!
唐小姐的雙眸閃爍著晶瑩,環顧四周言道:“聽說有人要來抖歌?那就按照老規矩辦!贏了的人可以看我一眼!輸了的就脫光走一圈。”說著嗬嗬嗬的笑起來,眾人一同啊的一聲,她又改口道:“開開玩笑,看你們一個個繃著個臉,這場麵讓小女子的心很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