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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見陸明帶人作鳥獸散，周錦榮的頭皮一陣發麻，作為米其林三星廚師的他，哪有不知道鯡魚罐頭威力的道理？
    他也想溜之大吉，但是不行啊，沒人接手他的工作，老陳已經休息，都幾十歲的人了，也不好意思叫起來。
    看著馬援一臉淡定的模樣，周錦榮從心裏發出由衷地佩服，麵對生物武器級別的罐頭，巍然不動，這才是真正的勇士啊！
    可哪裏知道，馬援每個月都要親手送幾百盒鯡魚罐頭到美容美體中心，那邊接貨的人，把罐頭當成寶貝一樣看待。
    既然是寶貝，肯定是好東西，聽說能治療酒精肝這種頑固的疾病，好像還具有能清除腸胃的功效，其它，馬援一無所知。
    服務員們已經麻利地把桌椅收拾妥當，沒有坐的地方，馬援隻有來到觀海平台，隨便找了張凳子，把兩盒鯡魚罐頭放在桌子上，研究怎麽打開。
    遠遠站在一旁的周錦榮，已經找好紙巾堵在鼻子裏麵，然後嗡聲嗡氣地提醒道：“馬援，罐頭的味道可不好聞，你要不要紙巾堵鼻子？”
    “要那玩意幹嘛？”馬援頭也不抬的應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別人能吃到嘴裏去，能有多麽的不好聞？
    何況，在他的眼裏，這臭味能比在工地的時候清理下水道臭？再臭能比在部隊清理化糞池臭？
    無知者無畏，說的就是此時的馬援，鯡魚罐頭自帶了一個開啟的工具，研究明白開啟方式，他三下五除二，麻利地打開。
    如果把臭味形容是一股黑煙的話，此時一股如墨魚汁般的黑煙瞬間把馬援整個人給包圍，然後向四周蔓延，那比化糞池還要濃鬱的臭味，直逼他的口腔、鼻腔，甚至把他的眼睛都給熏出眼淚。
    這一刻，馬援才明白，為什麽陸明會丟下他，帶著人趕緊溜走，原來這臭味，真特麽比化糞池還臭！
    收拾完東西，正在更衣室換衣服的女服務員，男服務員、廚師、男女領班們，同時也聞到了那股惡臭，不管有沒有換好衣服的，全部都慌裏慌張地衝出酒樓。
    每個人的臉上滿是驚恐，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但他們知道，好像外麵的惡臭更加惡心。
    看見在站在空地上，被熏得搖搖欲墜的周錦榮，有領班上前詢問，捂著嘴巴的他，根本不敢開口說話，一個勁的擺手，示意員工們不要管他，趕緊撤離。
    於是就看見二十幾個衣衫不整的男女，衝到接駁車上，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見，還以為酒樓是某些洗浴中心，被警察突襲了呢。
    沒有坐上車子的員工，也不敢再等下一班車，一刻都不想等的他們，有的甚至光著腳板，以一百米的衝刺速度往山下跑去，那場麵……
    躺在某個包廂裏麵休息的老陳，也被臭味給熏起來，還是那熟悉的味道，還是那熟悉的配方，讓他不由自主地走到靠意誌強忍著不跑的馬援旁邊。
    老陳瞟了一眼馬援和周錦榮，想起這好東西不能浪費了，於是他一臉淡定地伸手把罐頭裏麵的魚撈出來，毫不猶豫地放進自己的嘴巴，一邊嚼，還一邊邀請道：“馬援，你也嚐嚐，這味道還不錯。”
    說著，他轉頭朝周錦榮喊道：“周生，過來嘛，沒有你們想象中難吃，真的。”
    看著老陳嘴巴流下來的黃褐色汁液，馬援再也忍受不住，趴在觀海平台的欄杆上，狂吐不已，那邊的周錦榮也好不到哪裏去，一臉慘白的他，找了個垃圾桶，一邊吐，一邊想著：“以後跟老陳說話，至少要離五米遠才行。想想都惡心。”
    吐了有半個小時，周錦榮才緩過神來，臭味還在持續中，可能是已經習慣的關係，沒有再排斥這臭味。
    他去洗手間洗了下臉出來，發現外麵停車場的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個頭很大的蚊子、蒼蠅、飛蛾，蟑螂等昆蟲，他與馬援對視了一眼，然後苦笑不已，這臭味……果然有殺傷力呀！
    山下，四台接駁車一字排開，從美食城下來的兩個司機，再也不敢上去，過了半個多小時，他們還是驚魂未定，看著一台越野車向山上駛去，他們也沒有阻攔。
    越野車上坐著兩個年輕人，開車的光頭，留著小胡須，坐在副駕駛的留著長發，頗有藝術氣息，他們“騰達傳媒有限公司”的攝影師，今晚還在公司苦逼加班的他們，被老板一個電話，派了個更加苦逼的活，到美食城這邊拍攝宣傳片中，一些夜景的鏡頭。
    出外景無所謂，關鍵不單要拍外景，還要拍日出，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這對於犯困得不行的他們，是個非常艱巨的任務。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山上的臭味，是不可能讓他們睡著的……
    陸明不知道周錦榮他們是如何留下那兩名攝影師的，從美食城出來，他也沒有回家休息，而是回到公司。
    坐在公司前台的保安小吳，正拿著手機在看直播，聽著小姐姐嗲嗲的聲音，在那裏傻笑，陸明也不做聲，就站在他旁邊看著。
    可能是感到身邊有人，他猛然抬頭一看，趕忙放下手機，站起來敬禮，紅著臉說道：“陸總，我……我……”
    陸明拿起他來不及關的手機一看，上麵是一名穿著套公主裙的小女孩，在一邊跳舞，一邊感謝刷禮物的粉絲，那嗲嗲的聲音能把人融化，難怪小吳這個五大三粗的退伍軍人，都捧著手機不放。
    看了下他的賬號，還充了錢，不過陸明不知道剩下一萬多的數字，具體代表著多少錢，於是問道：“你一個月要刷多少禮物？”
    小吳很是不好意思，吭吭哧哧半天，才說道：“沒多少，一個月不到五百塊錢。”
    藍箭公司工資雖然比別的公司高了三成左右，但是保安的工資也就不到五千塊錢，五百塊錢的確不多，但相當於是小吳十分之一的工資。
    陸明不排斥直播打賞的功能，你喜歡哪個主播，對於他或者她的努力打賞一些錢，無可厚非，但是要量力而行。
    看著很是忐忑的小吳，陸明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之前就說過，你們上班的性質有些特殊，坐在這裏的確有些無聊。”
    “但是，隻要是上班時間，就不能玩手機，不過可以讓你們看一些有用的書籍，來充實自己。”
    “我不知道你這是第幾次犯了，沒關係，就當你是初犯，口頭警告一次，希望你能以此為戒，不要讓我再看見。”
    “是陸總，我保證沒有下次。”小吳挺著胸口保證道。
    陸明不可置否，把手機還給他，然後徑直走進公司，公司就亮了幾盞燈，隻有會議室的燈全開著。
    看著陸明走進來，孫雯、張曼、吳雅麗馬上笑了起來，看得他眼花繚亂，他好奇地問道：“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笑了半響，孫雯咳了兩聲，才說道：“剛才打電話給周生，他說你已經走了，我們都以為你回家睡大覺了呢，正想等下叫你起床……那個啥呢。”
    原來她們正預謀叫陸明起床尿尿呢，他無奈的笑了下，說：“我哪敢把你們叫起來，自己跑去睡覺，行了，不說這個，趁策劃公司的人還沒有來，有個事情跟你們說一下。”
    談到正事，孫雯他們三個坐直，陸明示意他們放鬆，然後說道：“本來這事應該跟華姐說的，不過這個想法是突然冒出來的，怕過後忘記了。”
    “我們公司有大量高中，中專文憑的員工，基本上從事著一線最基層的工作，一年兩年無所謂，不過等十年之後，他們沒有一技之長，很難在這個城市立足。”
    “我家是農村的，知道就是他們回家，也找不到很好的工作，如果在城市打工期間能存一點錢還好，如果把錢大手大腳的花了，回家真有可能老婆都娶不到。”
    “你是想讓公司，組織這部分人，開展職業方麵的培訓？”孫雯馬上看出陸明的心思。
    “對。”陸明點頭說道：“公司出一部分錢，然後他們自己出一部分錢，學個一技之長，以後他們的職業道路會寬很多。”
    “這是強製性的嗎？”張曼問道。
    陸明搖了搖頭，說道：“靠他們自覺吧，有機會不知道把握的人，也不值得我們去苦口婆心地勸。”
    就職業培訓的事情，聊了十幾分鍾，策劃公司的人過來，聊了差不多一個通宵，得到一個總體的方案，大家各自散去。
    回到辦公室，陸明洗了一下臉，看著外麵的好天氣，有些感觸，在好久沒有更新的微信朋友圈裏，更新一條：“七月的第一天，晴空萬裏……”